顧卿華走后,溫檀年對著暗處說了一句:“吳伯,出來吧?!?p> 吳伯從暗處走了出來。
“檀,這件事情閣主已經(jīng)知道了?!?p> 他看著溫檀年。
溫檀年自己推著輪椅來到窗邊,剛好看到顧卿華一抹衣角消失在了拐彎處。
“閣主怎么說?!?p> 吳伯卻是答非所問:“檀,你可真是喜歡上了那個女子?”
溫檀年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明明是平靜的眼神卻讓他遍體生寒。
“吳伯想多了?!?p> 吳伯松了一口氣,如此甚好。
“檀,老閣主并不反對你成親,但千萬不能陷入著兒女之情中?!?p> 溫檀年笑了笑,三分寒冰,七分隨意。
“吳伯,我心中有數(shù)?!?p> 吳伯看著他,可還是不放心,那女娃娃長得天姿國色,雖然知道檀對待感情一向冷淡,但也怕日后若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可就不好了。
所以,他還是忍不住勸了一聲:“檀,你要記住,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p> 又是這句話,溫檀年心里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見溫檀年臉色不是很好,吳伯便沒有再說下去了。
最后走的時候,他對溫檀年說道:“過幾天就是黎夫人的忌日了?!?p> 溫檀年閉了閉眼,沒有回答。
吳伯走了出去。
溫檀年睜開眼,臉上情緒莫名。
還有三天就是母親的忌日了,母親葬在堯山上,只有一塊無字碑。
他去的時候,周圍都長滿了雜草,看來除了他沒有人來過,舅舅在這二十年間從來沒有去看過母親。
為何從來不去看?
*
千雪閣。
閣中眾人都感覺這幾天老閣主情緒莫名的低沉,好像每年到這個時候老閣主都平靜溫和了一些,不似往日的暴躁殘忍。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么。
溫嶺打開密室的門,密室里的溫度很低,可是他卻不覺得冷。
他站在門口,理了理頭發(fā)和衣服,心里有著期待,面上有著謹慎,就像是一個要去見心上人的小郎君。
他走了進去,來到了一個冰床前。
只見冰床上躺著一具白骨,在這陰冷的環(huán)境中,足以讓人生出幾分恐懼,可溫嶺卻溫柔的望著那具白骨,喃喃出聲:“惜黎?!?p> 可那句白骨并不能回應他。
“惜黎,檀兒他要成親了。”
他伸手去握住那只白骨的手。
“我替他開心,可是我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p> 他跪坐在冰床旁,自說自話。
“惜黎,你可會怪我,怪我對他那么嚴厲?!?p> 說著他低笑一聲:“你那么愛護檀兒,定是會怪我的吧,但是,只有這樣他才會變得更加強大?!?p> “還有檀兒的雙腿,惜黎,你放心,你看。”他從懷中拿出幾頁紙,上面畫著一株草藥。
這赫然就是顧卿華那本醫(yī)書中少了的幾頁。
“我這幾年一直用別的藥物壓制著檀兒雙腿中的毒素,但是清靈草就不一樣了,它可解百毒,我已經(jīng)讓人去尋,相信不久之后,檀兒就可以再站起來了?!?p> 說著,他把那具白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蹭了蹭:“惜黎,我好想你?!?p> 密室中一人一骨,畫面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這個暗藏在他心里的不能言說的秘密,時時刻刻折磨著他。
他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親妹妹,他也曾唾棄過自己,可以依舊無法澆滅自己心中那團火,每次看到惜黎,都會不自覺的出神。
后來黎兒從山下救回來一個男人,之后便喜歡上了他,最后嫁給了他,那天晚上,從不喝酒的他喝了整整一宿。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這個秘密會在自己心里枯爛成灰,至死不休。
*
顧北城已經(jīng)關進皇城大牢五天了。
這天,顧燁的小妾沈姨娘突然來到了芳華園。
這倒是稀客了,沈姨娘平時是連自己院子都很少出,這會兒居然來到了自己的芳華園,顧卿華略一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書。
“姨娘,坐。”顧卿華對沈姨娘說道。
沈姨娘點點頭:“大小姐?!?p> “落蓮,奉茶?!?p> 落蓮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沈姨娘的面前。
“不知姨娘今日到我院中,所謂何事?”顧卿華問道。
她并不討厭沈姨娘,但也談不上喜歡,她覺得此人身上藏著什么秘密,外人都看的出來沈姨娘并不喜歡顧燁,但顧燁卻每天上桿子的去討好她,真是奇了怪了。上一世自己沒有去了解這些事情,這一世,仔細想一想,確實有諸多奇怪之處。
沈姨娘面容清冷:“大小姐,你可知二爺最近在干些什么?”語氣更像是反問句。
顧燁最近定是在想怎么救顧北城,但是這與她又有何干系:“二叔做什么與我有什么關系?”
沈姨娘搖搖頭:“和將軍府有關系?!?p> 顧卿華一愣,這顧燁到底要干什么。
“姨娘,你且細說?!?p> “他要找人劫獄?!?p> 顧卿華太陽穴一跳,好家伙,二叔他們一家人是來克將軍府的吧。
“他怎么敢?真是至將軍府于不顧,至將軍府上下百口人的性命為無物?!鳖櫱淙A語氣有些重。
“姨娘,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雖然她不知道沈姨娘為何要來告訴她這些,她是二叔的小妾,按道理說,心里定會向著二叔,怎么會……
沈姨娘沒有說話,站起身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顧卿華把落蓮也支了下去。
“影三。”
這是房梁上跳下來一個黑衣人:“主人。”
“去查一下顧燁雇了什么人去劫獄?!?p> 影三領命出去了。
顧卿華真的腦仁子疼,這顧燁可真會來事。
*
夜晚,顧燁來到了沈姨娘的房里。
這幾天他連夜奔波在外,早已經(jīng)是累極了。
他看著沈姨娘:“依兒,這幾天都沒有好好陪你,你可別生氣?!闭Z氣中帶著一絲乞求。
沈姨娘把頭歪向一邊,并不想看他,手中落下一顆黑子,自己與自己對弈。
顧燁坐到了她的對面:“依兒,我陪你下。”
可誰知顧燁剛坐下沈姨娘就站了起來。
顧燁尷尬的笑了笑,也站了起來。
他走過去擁著沈姨娘:“天色已晚?!?p> 沈姨娘撥開了那只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今日我累了。”
顧燁神情一下子落寞了起來,他看著沈姨娘:“依兒,你給我生一個孩子吧。”
可誰知沈姨娘聽到這話反應格外激動:“顧燁,你不配?!?p> 顧燁聽到她這么說,怒極。
“我不配,難道柳生就配嗎?你自從跟了我之后,喝了十年的涼藥,我只當沒看見,現(xiàn)在,北城還在大牢里面生死未卜,我不能讓自己絕后。”顧燁說的氣急敗壞。
“啪”沈姨娘雙眼通紅,一巴掌拍呼到了顧燁的臉上。
顧燁看著她,怒火中燒,飛撲過去推到了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