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外面那人情緒激動,似是要指揮身邊的人沖進來了,葉裳一緊張,手中的匕首不自覺的用力了些,很快秦落的脖子上就有了細細的劃痕。
與此同時,看著秦落受傷的宋郢和秦宇二人幾乎是同時上前,一個手持銀針,一個手持長鞭。
在宋郢手中的銀針向葉裳身體上扎下去的同時,秦宇手中的長鞭也精準無誤地抽中了葉裳拿著匕首的那只胳膊。
葉裳瞬間脫力,軟軟地倒了下去,秦落恢復(fù)自由,第一時間沖上前,與徐陽纏斗起來。
周圍的人見秦落的反應(yīng),一時間不知道這仗是打還是不打。
徐陽的功夫本就不敵秦落,此刻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接招,更是沒過幾個回合便被秦落擒住了。
“郡主,這……到底怎么回事啊?”絡(luò)腮胡子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秦落,問道。
“我與秦家軍本就無仇,只是恰巧在客棧遇見了而已,我一再強調(diào)這是個誤會,徐陽卻不顧我的安危執(zhí)意要攻擊秦家軍,不是沒有腦子,便是蓄意謀殺!”秦落冷冷地盯著徐陽道。
“郡主說話可得講究憑證,我徐陽鎮(zhèn)守邊疆這么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對大魏向來是一片忠心,若有二心,天誅地滅!”徐陽信誓旦旦道。
“誰說你對大魏有二心了?殺我李清洛一人,并不足以對大魏基業(yè)產(chǎn)生任何影響,但是對于你那還在學塾中的兒子,怕是有不小的影響吧?”秦落看著眼前的徐陽,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剛到玉林關(guān)的時候與絡(luò)腮胡子還有徐陽比武,徐陽便用了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暗器傷人,這種手段若是用在敵軍身上便算不得什么,可區(qū)區(qū)一個軍營中的比武,若不是真想置她與死地,用這種暗器著實有些惡毒了。
秦落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后來云常辦完事之后,就讓他順便幫忙調(diào)查了一番,得知他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如今正在京城最好的學館。
徐陽的官不算很大,每月的軍餉光是讓兒子去京城求學就已經(jīng)很是勉強了,還能上最好的學塾就有些疑問。
不過秦落當時只是懷疑,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便也只是讓云常傳信回去,讓他們的人盯緊他那個遠在京城的兒子。
“你說,你那遠在京城的妻兒若是遭人陷害,給你榮華富貴的那個人,會不會出面護著你的妻兒呢?”秦落盯著勃然色變的徐陽,繼續(xù)道。
秦落想了想,目前處心積慮想要她性命的,除了北夷人,便只剩下當今的天子近臣徐相了。若說徐陽是北夷人的細作,那他定不會將自己的妻兒安排在京城,最大的可能便是徐陽已經(jīng)被徐相收買了。
不管徐相是對徐陽許以榮華富貴還是高官厚祿,這些都是不敢拿到明面上的,至于他遠在京城的妻兒,很有可能便是他壓在徐相手中的人質(zhì)。
只是這人質(zhì)徐相可以隨時除去,卻不能隨時保證他們的安全,一旦徐陽的妻兒出了事徐相出來維護,事情調(diào)查出來之后便有可能坐實將相勾結(jié)的罪名。
換句話說,徐陽若是得罪了徐相,他的妻兒便不會有好下場,但若是徐陽的妻兒在京城遭人陷害,徐相是不可能出面幫忙解決的。
徐陽不傻,這一點應(yīng)該能想得明白。
秦落將徐陽結(jié)結(jié)實實綁好之后,便回頭朝秦宇拱手道:“實在對不住,讓秦公子受驚了,葉姑娘如今手上有傷,且讓我夫君幫忙醫(yī)治后再上路吧?!?p> “有勞郡主了?!鼻赜钫f著,朝秦落長揖到底,語氣歉疚:“秦某管教屬下不當,害郡主受驚了。”
“都這么多年了還是屬下???”秦落笑著拍了拍秦宇的肩膀:“小姑娘人還不錯,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親了?!?p> 不知為何,秦落如今明明比秦宇小四歲多,但已這般姿態(tài)對秦宇說話,竟也一點都不違和。
秦宇有些震驚地看了一眼秦落,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宋郢此刻終于忍不住了,隨意給葉裳扎了幾針等人轉(zhuǎn)醒之后,便氣呼呼拉著秦落走到了一旁:“你自己脖子上的傷不管,反倒指使你夫君幫別人治傷,沒見過你這樣的?!?p> 秦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帶著葉裳和剩下的秦家軍回了房間。
“你們將此人帶回去給太子殿下,他知道該怎么辦的?!鼻芈渲噶酥傅厣媳焕χ男礻?,偏頭對絡(luò)腮胡子道。
“別亂動?!闭跈z查秦落脖子上傷口的宋郢皺了皺眉。
“郡主不同我們一起回去么?太子明日便要帶大軍班師回朝了?!苯j(luò)腮胡子有些擔憂道。
“我如今身上的傷有些嚴重,不便長途跋涉,便先留在這里養(yǎng)傷吧,你回去同太子說一聲?!鼻芈鋵j(luò)腮胡子笑道,繼而又轉(zhuǎn)向程臻:“程太守離開秣陵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也隨老洪他們一起回去吧?!?p> “你的傷不要緊吧?”程臻依舊有些擔憂。
“無妨,有我夫君呢,他可是能讓太醫(yī)院的院判都自愧不如的人。”秦落笑著看向宋郢道。
“是啊,我自己的夫人自己會照顧好的,就不勞程太守費心了。”宋郢自從知道秦落的真實身份后,便開始將程臻視為頭號情敵,此刻見秦落這么說,自是心花怒放,當即附和道。
“那……郡主保重,臣這就隨老洪他們一道回去?!背陶檗D(zhuǎn)身,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程臻?!鼻芈淇粗谋秤埃蝗怀雎暯凶∷?。
程臻轉(zhuǎn)頭,面色有些激動。
重逢以來,她一直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喚他“程太守”,這是第一次以她前世熟悉的口吻喚他“程臻”。
秦落抬頭看他,目光坦蕩明亮:“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也該開始新的生活了?!?p> 程臻一怔,繼而眸子里慢慢升起淚意。他轉(zhuǎn)過身,沒再說什么,只頭也不回地走了。
絡(luò)腮胡子雖有些不明就里,但見秦落似乎不太愿意說,也沒再繼續(xù)問,帶著一干人又浩浩蕩蕩回去了。
“你的傷沒有那么嚴重,為何不趁這個機會同老洪他們一道回去啊?”宋郢幫秦落處理好傷口之后,隨口問道。
“若我沒記錯,與君山應(yīng)該就在祁遠山脈附近吧,來都來了,你不想去看看你祖父?”秦落看向宋郢,眸子里盡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