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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御妖沒出息

第三十八章 刮骨之痛

我的御妖沒出息 高嶺昂晴 2611 2021-08-25 20:14:16

  “這棵樹,好像有點大病啊...”

  當(dāng)洛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阿爾莎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

  這樹有病,她知道,但是從沒有一個人,能告訴她,這樹到底是什么病,還有,應(yīng)該怎么治這種病。

  但是,不行,不能慌亂,她告訴自己,竭力維持穩(wěn)定,同時說:

  “洛先生,這是大事,請您先休息一下,我們好好商量吧。”

  “好。”洛川點頭,視線沒有離開厚土樹。

  他能感受到,阿爾莎這個姑娘,表面上看起來顏值無雙,跟初春相比也毫不遜色,但骨子里,卻跟初春是兩個極端。

  初春從一出生開始,就被他悉心呵護著,像個小公主似的,含著怕化了放手里怕摔了。

  所以,初春很黏洛川,只要在他身邊,就可以活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但阿爾莎這姑娘,不同。

  母親是首領(lǐng),看起來是好事,但從小,卻得因為部落里的生計而自己給自己放血。

  剛剛走過的那個蘭德,明顯不是什么好鳥,并且,他已經(jīng)不屑于偽裝了,直接表現(xiàn)出來了。

  而她的容貌,也沒給她帶來什么正向的幫助。

  逐空氏族的首領(lǐng)在外虎視眈眈,曾經(jīng)提起過,要用她取代糧食做報酬,那時候,沉默的洛川,看見了四周母人馬的眼神:猶豫,動搖,甚至希望這么做。

  “洛先生,要不你先來我的屋子吧,那里很寬敞,并且,有足夠濃郁的木系妖力,可以幫您療傷?!卑柹嶙h道。

  “好啊?!甭宕ù饝?yīng)一聲,隨后有些遲疑,“我這么住進你的屋子,會不會對你不大好啊....”

  “不會的?!卑柹樕⒓t,“就算真有點什么...也是....可以的?!?p>  “咳咳咳!”洛川咳嗽兩聲,“你先帶我去有水源的地方吧,我得好好洗洗了?!?p>  “好?!卑柹D(zhuǎn)過身,等到母親到來后,說了自己與洛川商量后的安排。

  阿爾莎的母親點點頭,隨后對洛川說:

  “洛先生,請放心在這里修養(yǎng),如果有什么吩咐,就讓阿爾莎去做吧。”

  “好,謝謝了。”洛川點點頭,摸摸鼻子,避開了阿爾莎母親的目光。

  “洛先生似乎很害怕我?”阿爾莎母親渾身氣勢陡然一變,從一族之長,倏然變成了阿爾莎姐姐似的年輕女生。

  你是魔女嗎?這么善變...洛川默默想著,深吸一口氣,嘴角扯出笑:

  “怎么會,就是您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對我比較嚴(yán)厲?!?p>  “是嗎?”阿爾莎的母親溫和一笑,眼神莫名。

  在她背后,林姿側(cè)過頭來,看著洛川,“那你先休息一晚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好?!甭宕c點頭,似乎意有所指的說:“有時間就多睡點覺,別亂跑啊?!?p>  “知道了?!绷肿藬[擺手,“我跟那群鐵面鬼砍了那么長時間,快要累死了?!?p>  阿爾莎的母親帶著林姿,嗒嗒嗒的離開了。

  對于林姿,洛川是一百個放心,她稍微察覺不對,就可以遁入空之維度,哪怕是她在睡覺,但她體內(nèi)的獵空豹也會保護她。

  過一會兒,等到阿爾莎的母親走遠了。

  “洛先生很怕我的母親嗎?”阿爾莎轉(zhuǎn)過頭,面帶好奇地問。

  “怕到死啊?!甭宕ú恢涝谙胄┦裁矗S口回答道。

  “嗯?”阿爾莎的表情轉(zhuǎn)變?yōu)榈囊苫?,“母親是一個很好的人啊,為什么要害怕她?”

  “??!抱歉,剛才走神了?!甭宕ㄊ置δ_亂地解釋著,同時生硬地扭轉(zhuǎn)話題:“先給我找個地方洗澡吧,我快臭死了?!?p>  “哦,好的。”阿爾莎收起疑惑,嗒嗒嗒地小跑起來。

  當(dāng)然,小姑娘人不是忘了,她又不是屬魚的,只是看洛川不想說,所以才不追問了。

  在古土樹參天的樹蔭下,她跑了能有十分鐘,來到一條小河邊。

  “就是這兒,只有我和母親會在這條支流洗浴的。”她這么說著,突然又羞澀起來。

  “哦...”洛川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你今天下午....不是在沐浴???”

  “不...不是!”阿爾莎慌張搖頭,“那是....我今天剛剛給作物澆灌了鮮血,有點頭暈...”

  洛川從阿爾莎的背上翻下來,罕見的與初春解除了融合狀態(tài),同時問道:

  “那么危險,怎么還去河邊?”

  “不是我們想去的,我們遭遇了鐵面鬼,不斷逃跑,才跑到了那條河那里”阿爾莎解釋道。

  “嗯?!甭宕c頭,這才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

  剛開始,鐵面鬼獵殺人馬,阿爾莎等母馬亡命狂奔,來到河邊,結(jié)果阿爾莎因為失血過多,加上不斷奔跑體力衰弱,才不慎墜入河中。

  結(jié)果,帶著傷口還沒好利索的她,卻被那群黑色怪魚盯上了。

  正因此,當(dāng)林姿帶回阿爾莎,洛川迎戰(zhàn)黑色怪魚時,才會遇到追趕過來的鐵面鬼們。

  “啊?。?!”還沒等他想太多,一股鉆心的劇痛就從他的全身各處傳播開來!

  餓??!好餓!他的手臂,耳朵,雙目,還有雙腿,同時發(fā)出了饑餓的呻吟。

  好痛!被砍傷的部位,被黑色怪魚鮮血浸染的傷口,還有夾雜著魚鱗的傷痕。

  當(dāng)然,還有無數(shù)處骨頭碎裂的地方,好似一把把微小的鋼針在他的骨頭里亂竄。

  當(dāng)失去了初春,洛川體內(nèi)的春系妖力便像是無根浮萍般,沒有了治愈的可能。

  一直以來,他忽略了一個問題:

  遭遇損傷的痛苦,以及遭受精純的春系妖力治愈的快感,其實已經(jīng)對沖掉了百分之九十。

  這剩下的百分之十,才給他造成了“冰火兩重天”之感。

  “嗚?”恢復(fù)到正常身形的初春,懵懵懂懂地撐起身子,與同樣好奇的阿爾莎對視。

  真好看啊,和我差不多好看欸。

  這是她們兩人,初見時共同的念頭。

  但還沒等阿爾莎說什么,初春就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看向了滿臉痛苦神色的洛川。

  “嗚!”這一聲,似乎是在責(zé)備洛川,為什么要那么莽撞,不跟她說一聲,就解除融合。

  “痛痛痛痛痛!”洛川痛的大喊。

  見狀,初春心痛的擁抱上去,緊緊握住他的雙手。

  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漸漸勾勒出一抹碧綠圣痕,隨后,她便仿佛是流光般,進入洛川身上。

  雖說,洛川用的,是“融合”這樣的,普通,且沒什么格調(diào)的詞語,但實際上,由圣痕所主導(dǎo)的這一過程,至今未曾被人類破譯。

  所謂“圣痕”,本意是,神明留下的痕跡。

  心靈相通,身軀交融,乃至于,合眾為一。

  一旁的阿爾莎,因為親眼見證這過程,神情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羨慕。

  幼年半人馬,屬于序列七,這時候,她們更像是馬,渾身帶毛,叫聲嘶啞,并且靈智混沌。

  成年后,經(jīng)過晉升,成為序列六后,毛發(fā)褪去,皮膚光滑,聲音清澈,并且,具有成人神智。

  但是,她們中的很多人,都從未走出過這片草原,更不要說,凝聚圣痕了。

  據(jù)說,凝聚圣痕后,她們將從半人馬狀態(tài)徹底分離,變成人與馬兩部分,其中野性為馬,理性為人。

  只是據(jù)說。

  但阿爾莎也想過,成為人類,到底是什么感受?

  “呼——”洛川像是終于得到滿足般,長長呼出一口氣。

  周身上下,無數(shù)傷勢,都在被無微不至的春系妖力治療著。

  而潛力得到挖掘的雙眸,雙臂,耳朵,也從那種饑渴狀態(tài)解脫了出來。

  “呼呼,呼呼—”

  洛川大口大口呼吸著,好像是一條掙扎許久,終于跳會水里的魚,酣暢淋漓的體會著活著的滋味。

  其實,他體內(nèi)的妖力已經(jīng)十不存一了,但所幸,初春可以從空中緩緩汲取妖力,修復(fù)洛川的身軀。

  但現(xiàn)在,洛川面前,出現(xiàn)了一雙白玉小腳。

  抬頭望去,是氣鼓鼓掐著腰,似乎是這輩子第一次生氣的初春。

  “抱歉?!彼麘K白的臉上勾勒出幾分笑容,“只是...要洗澡了...”

  初春“哼”了一聲,小臉上滿是寒霜,嘟起嘴把臉瞥向一邊。

  在她看來,洗澡這樣的小事,為什么要讓兩個人分開?

  “好好好,一起洗就一起洗?!甭宕o奈,只能看向阿爾莎,“那個...阿爾莎,我要洗澡了?!?p>  “???!”阿爾莎沉浸在凝聚圣痕的美好幻想中,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那個...你可以回避一下嗎?”洛川無奈問,“要不然,你想跟我一起洗嗎?”

  “不....不了!”阿爾莎搖搖頭,臉色如醉酒般羞紅,“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四條渾圓長腿同時發(fā)力,在毫無節(jié)奏可言的雜亂馬蹄聲中跑遠了。

  洛川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腿多了,真的會出現(xiàn)自己絆自己的現(xiàn)象:阿爾莎就把絆倒了兩三次。

  “好了,那咱們就開始脫衣服吧?”洛川轉(zhuǎn)過頭,看著依舊生氣的初春。

  “哼!”初春掐著腰,低下頭,氣鼓鼓地看著洛川。

  她并非刁蠻任性,而是她依舊習(xí)慣了與洛川性命相連,心神通達的感覺,驟然斷開,她便感到這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再無人可以依靠。

  說到底,出生不過三月的她,也不過是赤子心性。

  “唔唔!”洛川忍不住抬起手,把氣鼓鼓的她摟進懷中,同時左腳用力,兩個人同時跌了下去。

  “嘩啦啦。”

  水花四濺,無邊血色從他身上暈染開來。

  ——。

  阿爾莎的母親,琳,從很久以前就是春木氏族的首領(lǐng)了。

  當(dāng)時,阿爾莎的父親因為保護古土樹,還有其上的谷物,被鐵面鬼殘忍殺害,青木氏族荒成一團。

  琳從倉庫中取出火把,指揮阿爾莎,將無邊火把扔進麥田中。

  鐵面鬼們哈哈大笑,嘲笑著她那愚蠢的做法。

  可很快,它們笑不出來了。

  因為烈火開始燃燒古土樹特有的,可以讓無數(shù)植物生長的樹冠。

  而這,代表著,無論是青木氏族,還是逐空氏族,亦或是其他氏族,更無論是鐵面鬼,再有饑荒時,誰也活不成。

  當(dāng)時,不是沒有青木氏族的族人去救火,卻被雙手捧著前任族人頭顱的琳給生生逼退回去。

  沒有人知道,向來柔軟的琳,在那個烈火熊熊的夜晚,為什么會變得那么強硬。

  后來,在一旁看戲的逐空氏族不得不加入戰(zhàn)場。

  其他氏族,不得不開始獵殺鐵面鬼。

  他們,平常以欺壓青木氏族的方式獲取糧食,可任誰都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一個,敢燒了古土樹的瘋子!

  是的,當(dāng)時,或者很長一段時間,琳都被其他人馬氏族稱為“火瘋子”。

  但無論怎樣,從那以后,只會種植的青木氏族,從那以后,變成了人馬氏族中的特殊存在。

  它被允許參加人馬氏族的聚會,并且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但也會被否決。

  其他氏族會出兵保護青木氏族,但事后需要一筆相當(dāng)豐厚的糧食。

  鐵面鬼會定期來劫掠,卻不會在古土樹上殺死任何一名青木族人,哪怕那族人的脖頸,離他們都刀鋒不過分毫。

  青木氏族,就這樣,變成了一個奇特的,既弱小,又強大的存在。

  而琳,也成了青木氏族的首領(lǐng)。

  如果說,丈夫遭遇襲擊時的琳,表現(xiàn)出的是果決與狠辣,那之后的日子里,她表現(xiàn)出的,就是與首領(lǐng)職責(zé)相符乃至遠遠超出的手腕。

  首先,琳拒絕了當(dāng)時所有人馬氏族的拉攏請求,堅定不移的,保證青木氏族的獨立性。

  族中不乏野心者,但琳竟手腕果決,帶領(lǐng)一群母人馬,以雷霆萬鈞之勢,將所有暴亂者,煽風(fēng)點火者,一并鎮(zhèn)壓!

  至于援助或者求情?

  其他人馬不是沒想過這么干,可是這么干了之后,他就會發(fā)現(xiàn),在琳的隊伍中,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在怒氣沖沖的看著他們。

  與其說,這是琳的勝利,倒不如說,這是親情的紐帶對武力的絕對束縛。

  這束縛并不致命,卻足以澆滅名為野心的火焰。

  此后,對哪個氏族,琳都是一副未亡人的賢惠模樣,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逐空氏族的新任族長弒父上位,奔雷氏族內(nèi)亂分裂,戰(zhàn)血氏族火并滅絕....

  青木氏族還是在那里,柔軟卻堅強的存在著,宛若野草,隨風(fēng)飄蕩,野火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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