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杯水之恩
夜色籠罩下，三道極其相似且行動詭異的身影邁著猶如傀儡木偶般僵硬的步伐從南偏西方向向著車里雅賓斯克市不斷靠近。
“老…板……”
還未徹底失去光亮的瞳孔死死望著模模糊糊出現(xiàn)在視野當中建筑物的她們一邊艱難著擺動著身體，一邊同樣艱難的張嘴吐出微弱且遲緩的音節(jié)，似乎那就是支撐著她們此刻仍在前行的唯一動力。
借著依稀的月光可以看到，大量有著常人拳頭大小的結晶狀物體已經從她們體內生長而出，這些飽含崩壞能的以白色為主的晶體直接從內部將身上因為之前戰(zhàn)斗而本就有些殘破的作戰(zhàn)服給穿透撕裂出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洞口，同時這些大量野蠻生長而出的晶體甚至都給她們的行動都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是治安小隊成員……”
不久之后，成功抵達附近的阿歷克賽語氣有些低落地看著她們身上殘破卻足以證明身份作戰(zhàn)服，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被崩壞能侵蝕卻還在轉化階段的人，但他又沒有過于傷感，因為這三名被崩壞能侵蝕的前治安小隊成員并非佩特絲蒂小隊中的人。
“這些崩壞能結晶……看來她們現(xiàn)在是向著崩壞獸轉化……給她們一個解脫吧?！?p> 而艾歷克斯則針對她們身上長出的那些晶體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最后語帶惆悵的讓阿歷克賽動手，給予這些轉化過程中還保留最后一點人類自我意識的人一個解脫。
“沒問題?！?p> 點了點頭的阿歷克賽徑直走向她們，右手在行進過程中緩緩變化成稍大的利刃。
雖然她們身上的崩壞能能量不少，但處在轉化階段的她們論戰(zhàn)斗力顯然與普通的死士相差無幾甚至還可能稍微弱上幾分，這在阿歷克賽面前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南方，那這次的崩壞事件是發(fā)生在葉曼熱林斯基區(qū)？還是南烏拉爾斯克？
不對，若是這兩個地區(qū)發(fā)生崩壞事件肯定會有難民逃到這邊不可能毫無動靜，那難道是更南邊的特羅伊茨克？”
本可以發(fā)動迅猛襲擊直接解決她們的阿歷克賽卻下意識根據她們來時的方向在腦中思考起了這次需要其他治安小隊支援的崩壞事件發(fā)生的地點。
“老板？”
阿歷克賽走來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在轉向阿歷克賽的同時她們身上結晶內的崩壞能也發(fā)生了短暫而又劇烈的波動，顯然是要加速轉化進程，但下一刻她們眼中突然亮起的光芒卻將其暫時抑制了下去。
“你們是……？”
和今天進入服裝店被店員叫老板類似，第二次外出被人叫出身份的阿歷克賽在這一刻也就沒有立刻對著她們下手，而是盯著她們長著雀斑的臉回憶起城區(qū)內那些與她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但僅憑十四五歲的年齡與加入治安部隊這兩點就已經能夠讓阿歷克賽排除掉所有車里雅賓斯克市內有過會面的少女了，所以阿歷克賽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得出結論。
“……我……”
阿歷克賽的反應讓她們眼神稍微暗淡些許，但也能理解這一點的她們緊接著努力開口想要說出她們與阿歷克賽當初的交集。
“兩年前……跟著你們父親去葉卡捷琳堡分局……參加體檢的小姑娘？”
她們治安部隊身份與認識酒吧老板的阿歷克賽這兩點讓阿歷克賽將雙方產生交集的具體時間點鎖定在了酒吧開業(yè)至兩年前的時間段中，并根據她們臉上這么有特點的雀斑迅速檢索到了那一個很普通的下午。
那個下午，她們的父親帶著怯生生的她們走進酒吧點了一杯酒然后就離開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阿歷克賽與她們之間都沒有產生任何對話，阿歷克賽也只是在她們父親坐在吧臺前給她們一人倒了杯微不足道的白開水罷了，雙方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以說相互之間都只是對方眼中的過客。
以上就是阿歷克賽與她們的全部交集了，倒是她們的父親還有著一小段的后續(xù)
，幾天后回來時穿著新買衣服戴著奢侈品的他興高采烈的在露芙酒吧點了好幾杯酒，并向著其他的酒客炫耀自己多么有本事生了那幾個能生錢的女兒。
從那個時間算起，現(xiàn)在的她們才通過兩年的分局訓練成功畢業(yè)加入治安部隊沒多久，可就已經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這使得阿歷克賽多少感到有些唏噓。
但更讓阿歷克賽唏噓的是，眼前的她們在自己點出她們身份后在高興中由于說話不順暢選擇迅速點起了腦袋。
正常人是不應該記得住幾年前的某件小事，除非那件小事對某人意義非凡。
可阿歷克賽不過是順手提供了幾杯白開水而已，居然能夠讓她們一直記著，甚至記到了現(xiàn)在除了腳后跟外全都踏入鬼門關的現(xiàn)在。
由此不難想象，將這種小事視若珍寶銘記于心的她們，曾經又到底過著怎樣低劣的生活。
“老板……”
短暫的亢奮過后，她們眼中的光亮終于開始了衰退，在低聲的呼喊中帶著最后的本能邁著僵硬的步子一步步靠近阿歷克賽。
“……好好睡吧……”
內心感到些許沉重的阿歷克賽站在原地看似一動不動，等到她們幾乎來到身前的時候才嘆氣般說出這樣一句話，從下半身延伸出去自下而上將她們早已失去感知的身軀纏繞起來的數(shù)道肉觸瞬間繃緊收縮將她們牢牢束縛起來。
然后，吞噬開始。
……
————————————
Ps1：現(xiàn)在可以公開的情報：
烏伊斯基區(qū)3.18崩壞事件（更新）：
來自烏伊斯基區(qū)的死士與崩壞獸迅速消滅了攔截的烏恰利斯基區(qū)治安小隊并隨之進入城區(qū)，烏恰利斯基區(qū)大部分居民來不及逃離就已經殞命，最終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居民從其它方向逃離出去，但死士與崩壞獸仍然緊隨其后。
由北到西再到南的瓦爾赫涅伊拉利斯基區(qū)、別洛列茨基區(qū)、梅日戈爾耶、三山城等地區(qū)的治安小隊在前進過去先后遭遇到來自烏恰利斯基區(qū)的難民，從得知烏恰利斯基區(qū)淪陷后立即開始帶著難民后撤并緊急設立了一道弧形封鎖線避免死士與崩壞獸繼續(xù)西進，而東邊的南烏拉爾斯克及車里雅賓斯克（市）等地區(qū)的治安小隊也在第一時間進行支援。
但由于大部分治安小隊都是單獨出發(fā)，再加上治安小隊所了解信息不足，仍有部分治安小隊在途中遭遇零散的死士與崩壞獸而出現(xiàn)傷亡，其中就有行進過程中一頭撞入死士潮、最終僅有治安官突圍出去的切巴爾庫爾治安小隊。
至于此時的東歐支部女武神部隊及艦隊在哪？
只能說由于烏恰利斯基區(qū)治安小隊前往攔截前的上報內容太過倉促沒有說明實際情況，支部人員錯誤判斷不需要派出女武神部隊及艦隊，而在她們光速覆滅后自然更不可能繼續(xù)上報新的情況。同時因為烏恰利斯基區(qū)淪陷，其它地區(qū)支援的治安小隊在途經郊區(qū)遭遇死士與崩壞獸時也沒有與支部直接聯(lián)系的裝置，只得派出隊員回到轄區(qū)治安所內向支部報告情況，一來一回下才導致到了第三天支部才得知本次的崩壞事件事態(tài)竟然已經發(fā)展到如此嚴重的境地。
————————————
Ps2：她們自然不會是佩特絲蒂小隊的成員，雖然從前面開始就給她們立下了不少flag，但咸魚君也不可能這么倉促就給她們這樣拉下帷幕，畢竟這可是需要基本邏輯的小說而非不一定需要邏輯的現(xiàn)實。
有些人生活的實在過于卑微，以至于對于陌生人而言不值一提甚至連小恩小惠都稱不上的正常關照都會記憶猶新，但正如卑微的降生在這個世界一樣，這些人基本上也都只能同樣卑微的離開，并沒有多少人會特地在意這些人。
對于有一定崩壞能抗性的女武神，在崩壞能不斷侵蝕下身體長出結晶就已經基本上可以判作死亡，因為這種異變是不可逆的，給予解脫是同伴們唯一能夠為她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更別說是像她們這樣的小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