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史料取舍中看楊聆的反神怪思想
——以《前秦書?王平傳》與《開皇四名將別傳?王平別傳》比較為中心
張仕一
?。ǚ稣w幽州,遼西郡 063500)
摘要:對歷史材料的選擇與運用,是歷史編纂中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在編纂《前秦書》時,面對許多歷史材料,楊聆對其進行了選擇性取舍。而楊聆在史料取舍中,對于涉及到“神怪”現象的材料,往往不予采納,這一點尤其體現在楊聆對《王平別傳》的裁剪上,體現了楊聆的“反神怪”思想。同時,在《前秦書》其他部分的編纂上,楊聆的“反神怪”思想也得到了充分體現。盡管受制于客觀要求的限制,楊聆不得不記載了幾處“神怪”現象,并用“天命論”來宣揚統治合法性,但總體上看,楊聆在歷史編纂中基本保持著“反神怪”的原則,體現了楊聆樸素的唯物主義史觀。
關鍵詞:楊聆;《前秦書》;《開皇四名將別傳》;歷史編纂
在古代歷史編纂中,歷史編纂者往往以掌握大量歷史材料為基礎,并通過對這些歷史材料的整理、裁剪和編排,寫成新的歷史著作。因此,對歷史材料的運用,是古代史書編纂成書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而對歷史材料的運用,也往往能夠體現歷史編纂者的思想、立場與觀點。歷史編纂者對歷史材料的辨別、取舍、編次乃至修改,都體現著歷史編纂者對于歷史材料的理解,以及其在歷史編纂中體現的思想觀點,或歷史編纂面臨的時代背景與現實要求。本文即將以《前秦書?王平傳》(下文一概簡稱《王平傳》)與《開皇四名將別傳?王平別傳》(下文一概簡稱《王平別傳》)的比較為中心,從《前秦書》“作者”(注:鑒于所有所謂的“史料”都是筆者張仕一一人編造的,所以這里的作者是偽托,加雙引號以區(qū)別,下同)楊聆對史料的取舍中探討楊聆的“反神怪”思想。
一、《前秦書》與《開皇四名將別傳》的關系
想要通過比較《前秦書》與《開皇四名將別傳》來探討楊聆的無神思想,首先要探討兩書之間的關系。按《前秦書?自序》《前秦書?史家志》與《開皇四名將別傳?序》,成書于東秦永弘五年的《開皇四名將別傳》是成書于西秦新昌八年的《前秦書》編纂的一個史料來源:
?于是臣(楊聆)乃博索私撰,廣求藏書,搜覽異聞,輯察野著,然后考其正訛,曾葺國史,凡所用者,錄列在下:
圣王管子常《關中日記》十卷
特進郜芝《名門錄》二十五卷
……
司徒郜覺《開皇四名將別傳》四卷
……①
如此則二者的關系便顯而易見了:《開皇四名將別傳》是楊聆在編纂《前秦書》時運用到的重要歷史材料。
二、《王平傳》與《王平別傳》的比較
筆者之所以選擇《前秦書》中的《王平傳》與《開皇四名將別傳》中的《王平別傳》進行比較,主要是出于兩個原因:第一,二者的內容主體上相似度很高,顯然是楊聆在編纂《王平傳》時大量轉用了《王平別傳》;第二,二者的內容卻又有些許差異,可見楊聆對《王平別傳》中的記載進行了取舍,而楊聆的取舍正是本文研究的主要切入點。
比較兩篇文獻中關于王平的記載(《王平傳》對于王平諸子記載一筆略過,不算在內),可以發(fā)現二者的主要區(qū)別,除了語句用詞上細小的出入與記載詳略有別之外,主要有以下:
(一)《王平傳》沒有而《王平別傳》有的記載
1.王平的早年出身與性格:
?世為農戶,少性戇直,信有然諾,勇健豪氣,為邑里所知。②
2.王平剛剛出生時其父曾找相面者為其相面:
?初,平方誕,其父孟使人相之,相者曰:“此子必大貴,能至三公也?!鄙蚤L,才學不聞,其父乃以相者之言為虛夸,常謂平曰:“汝能仕已大幸,老子何貪為三公父?”③
3.王平勸李柯良不要追擊馬隆
?四年夏,偽涼主馬隆寇關中,犯鳳翔,圣王使益州牧李柯良將兵四萬先往逆之,使平將眾二萬繼之。比至,柯良已破隆,欲整甲追北,平勸之曰:“彼遠來輕我,故有今敗,窮寇莫追,俟大軍屬至,會銳推鋒,則萬全之計?!笨铝紡闹靾笫故ネ?,屬圣王不欲起兵火于關西,遂與涼和。王嘉平能持重,以為雍州長史。④
4.王平勸管恒提前發(fā)兵援助高帝于洛陽:
?七年,偽吳主士尚使使入魏,與偽魏主郝應媾和,遂約共北寇于我。而帝用御史令方從益之計,堅壁清野,使敵深入。圣王聞訊,急召諸將戒嚴整裝,平問曰:“王何以戒嚴?”王曰:“帝用御史之計,固可使吳退還,然魏與我近,兵馬轉運無阻,焉可南歸?此危矣,故戒嚴以俟詔征?!逼綄υ唬骸芭R機制宜,明達所知。王承制董督關中,今既策山東之勢,何必待詔,宜即日星奔電赴,以期蚤勤萬歲。”圣王然之,遂先期會兵東赴,王之得以速至洛京,以用平語。⑤
5.洛陽之戰(zhàn)前的對話:
?王既至洛京,將與郝應決戰(zhàn),王乃問于平曰:“今日何若?”平對曰:“彼驕恃而來,必敗不疑。”王問曰:“卿計安出?”平對曰:“臣為將校,但拋顱灑血,披荊斬棘,以報償天恩,至于破敵之計,則非臣所思。”王曰:“賴卿部畫矣?!逼街畯氖ネ跤谧笥遥恳?guī)畫分布,部署陣營,頗得節(jié)度,斯須成功,以是王于此頗賴用之。及與應戰(zhàn),平將步卒在前,直對敵陣,進而推摧魏師,擂鼓前斗,遂大破魏兵。⑥
6.管恒與王平在薊臺上的對話:
?王既入薊滅梁,登臺遠眺,悵然曰:“山河萬古不移,奈何人常更易?”平對曰:“山河石積塵堆,水侵風蝕,故而萬年之遠,已模樣幡然。然王上與萬歲義結金蘭,推誠相信,遂滌蕩四海,芟夷群雄,此君臣至軌,萬古不二,其名譽波流,豈惟萬年哉?”圣王欣然曰:“孤但求后世青史,有孤一傳,足矣?!逼綄υ唬骸叭羧缤跎仙形┣笠粋鳎瑒t臣但乞后世王傳中有語:王平,雍州長史,常從王轉戰(zhàn),稍有功勞?!蓖跖钠郊缭唬骸芭?,以孤所見,卿必當自有一傳也!如蒙不嫌,二人合傳,豈不美哉?”平隨圣王驅馳,常在左右,輔佐謀謨,無不參預,以是雖官職不顯,而名實皆備,人多重之,王益以其為可托付之人,常傳授所學,寄以重望。⑦
7.王平在關中的治理成效:
?十六年,以平為太尉參軍,兼雍州長史。時鮮卑盜犯北鄙,圣王每以元帥往討,故雍州事宜,實頗賴平以條理。平治郡縣,不求奇功,但務實業(yè),勸獎耕織,開渠興冶,又數躬被布衣,深赴坊巷,以求民之所怨,以為改革。嘗有一民姓聞,怨于市中曰:“當涂實皆惡人也!”平聞之,問曰:“足下何為此言?”民對曰:“今歲本縣遭旱,然廟堂肉食者皆以州為籌,若非一州受旱,未嘗蠲復,如本縣何?”平問知其縣,遂請于圣王,使單減此縣租稅。⑧
8.辭讓節(jié)度使
?昌武元年冬,太宗以平為姑臧節(jié)度使,封雍侯。平得拜書,與左右曰:“老朽豈少此一職乎?何以忝蒙榮寵哉?昔我耕耘于左輔,求一百石官而不得。今寄任西州,又御賜旌節(jié),然處高則危,誠我所不欲也?!弊筝o者,謂左馮翊。太宗之任節(jié)度使,皆賜旌節(jié),并手題文字,故平有此言。⑨
9.管恒臨終與王平的對話:
?六年春,圣王疾篤,平聞之,急星夜奔赴長安,服侍榻前。圣王臨崩,執(zhí)平手語之曰:“孤與卿義同生死,恩若兄弟,不意今日孤先往事先帝矣。卿智勇雙全,國之名將,今雖年逾耳順,然猶若壯年,故西藩之任,舍卿其誰!愿卿躬勉自勵,勿忘在薊之言?!逼狡樵唬骸安回編は轮樽?,蒙王上不以愚鈍,顯拔超擢,忝列帷幄;垂導賜教,玷污涼方。雖箭雨刀山,赴湯蹈火,亦不能報答,私誓會將窮心竭慮,剖肝瀝膽,以乞能酬鴻恩之萬一,堪償厚德以微薄也?!蓖趼勚煜苍唬骸叭绱?,則孤安矣,死可瞑目?!彼毂?。平哀悼悲傷,至于消身瘦骨,太宗手詔勸之減悲。⑩
10.關于兄長王寧的記載:
?平有兄名寧,性頗怯懦而憨直。平既從圣王戎馬關山,常難事雙親于膝下,頗賴寧以服侍父母。寧嘗與平言曰:“體出同親,奈何弟知略兵謀,列位封疆,而兄劣弱至此乎?”平笑曰:“兄此言差矣。兄內孝于親而弟忠于君,是以我一門忠孝兩全,豈非世間鮮有邪?”其兄意乃稍解。?
11.王平后來又與幼時相面者見面后的對話:
?平在雍州時,微服市坊之間,其幼時相者見而識之,問曰:“公非王長史乎?”平對曰:“然,先生何以知之?”相者對曰:“令尊嘗使余相公面也?!逼酱笮υ唬骸叭缡莿t余知之矣,家父數與余言及此事。然則先生曩云我當位至三公,今何以惟一長史耳?豈非錯料乎?”相者對曰:“相法如此,公后必為,莫泰急也。然則余觀公相,有末世三公之貌,本以為當三公于梁季,今已入皇秦,不意何以解之?!逼綇痛笮υ唬骸跋喾ㄑ勺阈藕??今皇秦鼎盛,余何以得為末世三公?且豈命運之蚤定于初生乎?此余所不信?!毕嗾咭啻笮υ唬骸肮蛉灰?。”洎乎平拜司空,而趙氏弒孝宗,加九錫,有不臣之跡,平始憶斯語,悵然嘆曰:“豈如其料乎?”?
(二)《王平傳》有而《王平別傳》沒有的記載:
1.床山之敗后王平勸管恒不要輕生:
?床山之戰(zhàn),圣王大敗,匹馬與諸將南奔,既至河(注曰:河言黃河),王泣對諸將,慚愧萬分,欲自刎,王平與趙之揚沮之曰:“人言勝敗乃兵家常事,王自起兵以來,以郭孝成之強,送死漢中;郝應之盛,折戟洛南。何以今日一敗,盡棄前功焉?今日雖敗,河南仍為國有,關中猶在王化,卷土重來,尚未可知,何故在此輕生乎?竊為王思之?!蓖跻饽松越?。?
2.延昌元年被吐谷渾擊敗:
?延昌元年八月,吐谷渾寇涼州南境,王平初不以為虞,潦草與戰(zhàn),不利。?
三、對《王平傳》與《王平別傳》區(qū)別的分析
上文中提到的二者之間的區(qū)別中,《王平傳》有而《王平別傳》沒有的記載,楊聆當別有所據,在此不作討論?!锻跗絼e傳》有而《王平傳》沒有的11處記載,則顯然是我們需要歸納分析的。
這11處記載中,3、4、5、7處都是王平參與到管恒決策或功業(yè)中的功勞,楊聆在《前秦書》編纂中將其抹去,具有將功勞歸功于圣王管恒一人身上的傾向,這與《前秦書》書寫中塑造圣王完美形象的宗旨也相吻合。
6、9二處主要是將關于王平與管恒間感情的具體事件抹去,其實二人之間的感情在《王平傳》中有“平隨圣王驅馳,常在左右,輔佐謀謨,無不參預,以是雖官職不顯,而名實皆備,人多重之,圣王益以其為可托付之人”的記載?,已經概括了二人間的密切合作。
8處記載所體現的王平為人比較謙讓的,一定程度上已經可以從后來王平辭三公的記載中體現:
?四年,趙默既殺楊零,秉持朝綱,以王平軍中勛望,欲尊攏之。九月,遙授平為司空,平屢辭,曰:“老奴何能至三公?”優(yōu)詔不許,平乃受司空,猶留鎮(zhèn)涼州。?
至于1處關于早年出身與性格的記載和10處兄長王寧的記載被省去或有他因,但也與這兩個記載并無太大意義有關系。
然而,2與11兩處作為前后呼應、較為完整且與當時政治變動相聯系的一個故事記載,卻并未被楊聆所采用,而是被楊聆遺棄,筆者認為,這與此記載反應了相面這一與迷信怪異密切相聯系的現象有著密切關系,體現了楊聆的“反神怪”思想。這一觀點并非武斷,除了此一處證據外,楊聆在《前秦書》編纂過程中還有多處反映他的“反神怪”思想。
四、《前秦書》編纂中其他體現楊聆“反神怪”思想之處
《前秦書》編纂中其他體現楊聆“反神怪”思想之處主要有:
1.不設《五行志》。
2.除秦高帝出生時外,其他人出生時無任何怪異現象的記載,即使是秦高帝,也只是“皇妣生帝時紅光乍于空”?,沒有其他怪異現象。
3.記載了李晚成反駁父親客人把烏鴉飛過作為不祥征兆的故事:
?有客來過晚成父忠,有鴉落在檐,客戲忠曰:“君將有惡事乎?何以鴉落?!敝倚Χ荒軐?,晚成在邊曰:“有無禮客詣,大惡事,故鴉落。”客笑,與忠曰:“此兒可畏也?!?
4.只記載了一次乞雨行為,卻又是失敗的乞雨行為:
?延昌五年,梁郡大旱,哲(兒哲)為郡祈雨,作文曰:“祈曰:天地造人,化萬物之靈長,集乾坤之精魂,乃有水火,方出稻粟,復得生息。而若祗造世,無控陰陽,使水火隨意,風雷無豫,則安得康平?故有晦明炎涼,春夏秋冬,教宇宙以定軌,中混沌以固行。然則有夏日高懸,烈焰長空,燦陽貫晝,熱浪橫川,布衣怨苦,黔首懷慟,故祈天地以暫行風雨,以驅炎焱,使百姓驩樂,萬民憙慶,彰天地之好生,顯乾坤之樂善,是以稽首衷求?!比灰嗖挥?。?
5.按《前秦書?史家志》,成書于西秦初、早于《前秦書》的《東都世言》也是楊聆能掌握到的歷史材料,然而,楊聆對于《東都世言》中關于圣王管恒謙沖辭佛的記載,卻沒有編錄在《前秦書》中。楊聆在《前秦書》極力塑造完美的圣王形象,而這則故事反映了圣王管恒的不居功自傲,楊聆理應采用,但最終楊聆將其舍棄,推測與其中有關于佛法的記載有直接關系:
?一:圣王游郊,會遇一佛寺,入,見其中祀己象,大愕,問沙門曰:“此象何時立?”沙門對曰:“崇寧七年,王上舉義荊楚,此間驟生此寺,有西方自謂極樂世界使者托夢于臣,使臣守此寺,待王上來。”又指象左一碑,曰:“此碑刊王上功績八十件,王上每建一功,此碑上字不勒而自顯,至于今日,已八十件。昨日使者又托夢于臣,謂今日王當來,俾臣以此告王,并言王上功滿八十一,則可成佛。”王熟視其碑,自起義至于平西域,功滿八十,遂窮心竭慮,屈指顧算,不能再得,乃笑而嘆曰:“孤凡人耳,何敢玷污上佛伽藍?”遂欲去,言方畢,石碑自動,上浮字曰:“功第八十一:辭佛不矜”,王大驚,少頃笑曰:“佛就孤業(yè)也,如此則孤功德圓滿矣!”?
6.對于《東都世言》中涉及到有人信佛的記載也并不采納(這段記載主人公又恰好是王平,按理說“素不信佛”的王平成功反駁了信佛者,但《王平別傳》中又有相面者預言成功的記載,如果只錄一者,顯然有違史實;而兩者皆錄,卻又反而證明了神怪現象存在,因此楊聆選擇一概不錄,也體現了其反神怪思想)
?二:王司空嘗行于野(注曰:王司空者,王平也,《世言》之中,或以人終官名之,未必當時為司空),見有老婦趣走,司空問曰:“老母何急事?”對曰:“我家有兒生,往城外佛寺捐香火以祈福?!彼究账夭恍欧?,顧問其佐吏曰:“爾信佛乎?”佐吏對曰:“信也?!眴栐唬骸皣L施香火乎?”對曰:“然。”司空乃大笑曰:“彼若本不欲福爾,雖施香火何用?若貪此一二錢而改志,豈堪奉之?”?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總而言之,從《前秦書》中其他部分的史料取舍方面,也可以發(fā)現楊聆在進行史料取舍與歷史編纂上,具有鮮明的“反神怪”思想。當然,楊聆編纂《前秦書》畢竟是為了反映東秦歷史社會面貌,因此對于一些不得不編錄的神怪現象也只能采用。如前文提到的高帝出生時的紅光,作為秦朝臣子的楊聆,自然要為證明秦朝正統性而服務,而神化開國帝王的出生,是古代王朝自證合法性的重要手段,因此楊聆不得不記載了這一怪異現象;同時,盡管楊聆個人不認為神怪現象是存在的,但占星解夢者這一群體是客觀存在的,因此楊聆在《前秦書?技賈類》中也記載了占星解夢者華格的事跡;此外,楊聆畢竟是受詔修史,要為秦朝政治需要服務,宣揚秦朝統治的合法性,因此其在《前秦書?史家志》文末的“史臣曰”中也運用了“天命論”這一唯心史觀的內容來論證秦朝統治的合法性,這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也屬常見之舉:
?而今上大圣皇帝承先皇遺業(yè),踐阼西京,君臨寰宇,蒙續(xù)天命,若非皇秦氣數未盡,焉能再興邪?蓋皇秦萬世,宗廟永存,乃符運之所歸,寔乾坤之降命矣!?
五、結語
綜上所述,楊聆在《前秦書》的編纂過程中,通過對歷史材料的取舍,反映了楊聆在歷史編纂中的“反神怪”思想。盡管受制于客觀環(huán)境與政治要求的限制,楊聆不得不記載了幾處“神怪”現象,并用“天命論”來宣揚秦王朝統治的合法性,但總體上看,楊聆對歷史材料的取舍基本保持著“反神怪”的原則,體現了楊聆樸素的唯物主義史觀。
最后,稍微說幾句題外話。楊聆編纂《前秦書》,總體上以宏觀敘事為主基調,對于街頭巷尾的傳說故事往往不予編錄。這當然有利于保證歷史記載的真實性,同時也不妨礙《前秦書》是反映東秦歷史社會面貌的最重要史料,但也會導致許多能夠反映東秦歷史社會微觀與細節(jié)的記載缺失,好在《開皇四名將別傳》《東都世言》(筆者注:前二種已經動筆開寫,但目前還沒有發(fā)布,預計幾天后陸續(xù)發(fā)布)《偽趙志纂》《魏書》《陳實錄》《吳書》(筆者注:后四種目前還沒有開始動筆)等輔助文獻得以保存,為研究東秦歷史社會面貌提供了重要史料。
?、佟?(西秦)楊聆撰,(西秦)都云令注:《前秦書》卷70《史家志》。
?、凇?(東秦)郜覺:《開皇四名將別傳》卷2《王平別傳》。
?—?《前秦書》卷24《王平傳》。
?《前秦書》卷1上《高帝紀上》。
?《前秦書》卷20《李商國公世家》。
?《前秦書》卷55上《文學類上》。
?—?(西秦)沈藝撰,(西秦)皇甫佑注:《東都世言》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