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黑請閉眼
謝澄霽換衣服的功夫,謝尋翊下樓去要了碗姜茶。
等上來時,謝澄霽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
“咳咳,那個,哥,我不是故意……”
謝澄霽手忙腳亂的想解釋剛剛的失態(tài)。
“我知道,先喝碗姜茶吧。”謝尋翊將茶給了謝澄霽。
溫度隔著瓷碗與掌心接觸,謝澄霽緊繃的狀態(tài)徹底放松。
一飲而盡,謝澄霽感覺好多了。
嗆水時的恐懼也消散了不少。
謝澄霽一邊喝一邊想,不愧是大佬。
她都鬧成那樣了,謝尋翊還能這么細心的照顧自己。
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對老鼠就是這么恐懼,仿佛刻在了DNA里。
“好些了嗎?睡吧,明天還有事呢。”
謝尋翊自然地接過空碗,就下樓將碗送回去。
謝澄霽回到了房間,關(guān)上門。
坐在床上呆愣了片刻,謝澄霽眼神不自覺向竹籠瞥去。
要不把烏咪放出來?
可是她睡著了烏咪亂跑怎么辦?
要不讓小黃幫忙看著。
結(jié)果環(huán)顧四周,小黃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
此時,隔壁傳來了關(guān)門的聲音。
突然想到什么。
片刻后,謝澄霽抱著被子枕頭,站在謝尋翊房門口躊躇不決。
要不要進?
不進,她一個人不敢睡。
進,謝尋翊拒絕,她不是很尷尬。
而且,她要怎么解釋她不是害怕一個人。
正在胡思亂想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有事?”少年清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謝澄霽不敢抬頭,從謝尋翊身旁擠了進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霸占了大床里側(cè)。
“謝澄霽?”
聽見謝尋翊喊她全名,謝澄霽更加不敢說話了,閉上眼睛裝死。
好在謝尋翊沒有想跟她攀扯那么多。
見謝澄霽不回應(yīng)他,也不在意。
吹滅蠟燭,謝尋翊坐在外側(cè)入定修煉。
謝澄霽悄咪咪睜開一只眼睛,看見謝尋翊周圍圍繞著點點金光。
在這黑暗的夜色里,是唯一的暖色。
她不自覺靠近了一些,直到離謝尋翊只有一寸才停下。
抱著枕頭,謝澄霽慢慢合上雙眼,內(nèi)心感到平靜安寧。
也許這就是安全感吧。
當(dāng)呼吸變得綿緩,謝澄霽也徹底陷入夢境之中。
……
“咕咕勾勾——”
雞鳴聲一聲接一聲,謝澄霽煩躁得捂住了耳朵。
她試圖讓自己再次入睡,好不容易醞釀點睡意,雞鳴聲又響起,硬生生打斷了她。
謝澄霽煩躁地坐了起來。
余光里忽然看見一人。
謝澄霽這才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
“哥?”
伸手在謝尋翊面前晃了晃,謝尋翊還是一副入定修煉的模樣。
謝澄霽長呼一口濁氣,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來到桌案前推開窗。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平安無事,好夢多眠——”
“喲,您這是打的第幾更吖?”
謝澄霽探出身去,和底下的打更人搭話。
“哎喲喂!這位小姐,您可真是嚇?biāo)廊肆恕?p> 現(xiàn)在已是五更天了。”
底下的人拍了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五更?這么早?!敝x澄霽沒想到自己竟然早起了。
按理說她平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可能的。
“是呀,我這也快收工了?!?p> 打更人收拾收拾,就繼續(xù)趕路去了。
“等等!你一個人不害怕嗎?”
謝澄霽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說話的人,自然是抓住就不放了。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喲,這城里我都走了多少遍了,早就過了那個勁了。
再說了,一會還有人替我呢,我這就回去了?!?p> 那穿著蓑衣的男子聽到謝澄霽發(fā)問,不由覺得好笑。
一看是住客棧里的,想必是哪家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姐罷。
索性也要收工了,就和她多聊幾句。
“你等會,我現(xiàn)在下去?!敝x澄霽叫住了他。
下樓的途中,謝澄霽用火靈力加熱了一下懷中的餅子。
是店家贈送的,她那時候沒胃口不想吃,正好可以送人。
打更人愣在了原地,看她那架勢,難不成還想逮著他徹夜長談嗎?
謝澄霽很快下來,男子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個十歲的小娃子。
“吶,大叔,這個餅子給您,耽擱您時間了,對不住?!?p> 謝澄霽笑著將熱乎乎的燒餅遞給男子。
沒想到那男人頓時熱淚盈眶:“謝謝小姐。”
男人抹了把眼,這大冬天的臉上雪水和淚水混雜一起,謝澄霽也看不太真切。
好在他也不是個矯情的,結(jié)果熱乎乎的餅子就吃了起來。
“大叔,你說有人要跟你交班,咋沒見人來呢?!?p> 謝澄霽和男人坐在客棧門口的石墩墩上交談。
“許是路上耽擱了,或者起晚了?!?p> 男人不以為意,干這一行的,腳點也不是一直很準(zhǔn),基本差不多就行了。
“哦這樣啊,大叔您知道柳家嗎?”謝澄霽趁機打聽起了消息。
“害,那當(dāng)然知道,柳家世代是替宮里干活的,在宮里當(dāng)官刀兒的也有,在外面當(dāng)私刀兒的也有,怎么,小姐家里有人想當(dāng)太監(jiān)嗎?”
一口氣說完,男子被餅子噎住。
謝澄霽暗罵自己不細心,她悄咪咪用隔空傳物將一碗溫水取了過來。
“大叔您喝口水緩緩?!?p> 男子感激地喝了口水,說道:“多謝小姐,小姐是外地來的吧,看著臉生?!?p> “是啊,只不過我家里人倒是沒有想當(dāng)太監(jiān)的。
我就是想給自家貓貓狗狗絕育,哦,就是變成貓?zhí)O(jiān)這樣的。”
謝澄霽笑了笑,倒是不介意別人這樣打聽,人家也沒有惡意。
“小姐說話真有意思?!?p> 男子恍然大悟,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還有多余的閑錢給貓狗動刀子。
“這柳家先前倒也接小活,只不過……近年來不知為何,也不接了。
一提到接小活就面色大變,活像人故意侮辱他家似的。”
“哈?還有這回事?!敝x澄霽有些驚訝,那明天還絕育得成嗎。
“這是自然,小姐若是不信,明日一問便知?!?p> “哦哦好?!敝x澄霽摸了摸腦袋,這還真是不趕巧。
“咦?這都大半天了,怎么還是沒來?”
大叔開始有些著急,不一定準(zhǔn)點到是事實,但遲到這么久明顯不正常。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叔覺得不能再等了,他站起身對謝澄霽拱拱手說道:“多謝小姐憐惜則個,來日若是有需要,到村頭張家來尋我,家中排行第三?!?p> “你要走了?”謝澄霽也站了起來。
“是,那位交班的兄弟遲遲未到,在下心中憂慮?!睆埲碱^緊蹙,皺成了川字形。
“你要去哪找他?”謝澄霽問道。
“前面兩個路口處的大槐樹下?!背鲇诙Y貌,張三老實說道。
謝澄霽點了點頭,將神識范圍擴大,在看到前面路口的場景時,謝澄霽皺緊了眉頭。
“等等,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