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喝酒不裝逼
舟山國際酒店正舉辦著《狂風(fēng)俠:崛起》的殺青晚會。
“趙導(dǎo),祝您狂賣10個億?!?p> “趙導(dǎo),我再敬您一杯?!?p> “趙導(dǎo),祝您以后拍片部部大賣?!?p> ……
酒桌上被眾星拱月般圍繞的叫趙新成,也是這部對外界宣稱耗資3億的科幻大片《狂風(fēng)俠:崛起》的導(dǎo)演。
“趙導(dǎo),拍下一部片的時候,記得叫我啊?!?p> 一個帶著酒氣的女人走到趙新成身邊,和他碰杯時,左手悄悄伸到他口袋里,放了張紙條。
“一定,一定。”
趙新成笑著,不動聲色的坐下,然后和眾人開始互相吹捧起來。
“TM什么下一個流浪地球,怕不是上海堡壘。垃圾劇本,3億投資,宣發(fā)1億,剩下的幾個小鮮肉要去一大半,我拍個雞脖”
趙新成喝了口酒,在心里輕啐一口。
“丈著點臭錢,什么臭魚爛蝦都往我劇組塞。拍戲連臺詞都說不對,還要1234ABCD,推屁股倒是會的很。”
趙新成想起剛才給他遞紙條的,不知為何,心里有些火熱。
其實潛規(guī)則在娛樂圈很常見。趙新成是05年的北漂仔,當(dāng)年也算爭氣,在北影學(xué)完導(dǎo)演專業(yè)。經(jīng)過導(dǎo)師介紹,拍了部不溫不火的懸疑片,好歹是處女作,沒虧就是賺。
后來11年的《那現(xiàn)年》刮起了青春片熱潮,趙新成借勢連拍3部青春片,豆瓣評分沒過6,但是賺錢啊。再加上演員都是小鮮肉,青春靚麗,潛起來還是很爽的。
前幾年又借著開心麻花的《夏洛特》,跟風(fēng)拍了部穿越明朝的喜劇片,以3000萬的投資賺了7個億,一舉進(jìn)入了資本的視野。今年才有機會拍這部耗資3億的科幻片。
一開始,趙新成聽說這個機會是開心的,當(dāng)幾個小鮮肉在演員名單上出現(xiàn),他就知道不好。
“那誰誰,你頭發(fā)剪短點,你當(dāng)你在拍美國隊長是吧,抹個雞脖發(fā)蠟?!?p> “那誰誰,表情動一下啊,最近戶口本上少人了是吧?!?p> 罵沒有用、夸也沒有用,人家實力就在那里,總不能天降一個系統(tǒng)來提高演技吧。
資本塞過來的人,還換不了。更可氣的,女一、女二是有金主的,也就是說他潛不了。
不過剛給他遞紙條的是這部片的女三,在這部戲里的篇幅不多,是男主妹妹的同學(xué)。
……
殺青晚會結(jié)束,助理幫爛醉的趙新成送到了酒店房間里。
趙新成迷迷糊糊中從口袋里掏出紙條,打了電話。
“對,對。我是趙新成,你來一下xx酒店x號房,我和你商量下一部電影你的角色,對,你趕緊過來吧。”
接下來地迷迷糊糊中,趙新成直記得自己好像說了什么“我的很大,你忍一下”之類的臺詞。
……
“新成,快醒醒,畢業(yè)照8點要拍了,現(xiàn)在7點半了,你搞快點?!?p> 趙新成被一個聲音吵醒,睜眼是昏暗的房間,腦袋里是醉酒后的刺痛。
“俊寶別叫,煩死你爹了。8點才開始拍,那些拍照的摳摳索索地,輪到咱們班不得9點了?讓我再睡一會兒”
趙新成下意識地回答后,意識到有些不對,醉意消退了幾分。
“昨晚班級聚會,誰讓你喝這么多,頭疼了吧?!?p> 賈卓樊一邊穿著學(xué)士服一邊笑道。
“阿岳,幫我接碗水,讓我捋捋發(fā)生了啥?!?p> 趙新成從床上坐起,頭還是有點痛,記憶有些混亂。
“我?guī)湍戕垡幌鹿?,你昨晚班級聚會后喝醉了,給隔壁表演系的系花打電話,在她樓下表白被拒。”
高方岳拿著趙新成的杯子,在宿舍飲水機上接了杯水,遞給了他。
“對了,你跟她說了啥,她還扇了你一巴掌?!?p> 高方岳有些賤賤地問道。
趙新成沒有回答,他腦子里有點亂。高方岳看到后,怕他受島刺激,也安靜下來。
“我是趙新成,北影2018級導(dǎo)演系,浙東人。
趙俊包是我的大兒子,陜西人,性格憨厚,平時愛打游戲,宿舍最愛干凈的人。女朋友也是陜西人在南京讀大學(xué),談了3年。因和女朋友價值觀有時候沖突,經(jīng)常找爸爸訴苦。
高方岳是我的二兒子,BJ人,性格賤,平時愛出去玩,宿舍最浪的人。沒女朋友,或者說隨時都有女朋友。
賈卓樊是我的三兒子,河北人,性格靦腆,卻是個身高1米85的大個子,平時愛好二次元,宿舍最邋遢的人,愛點外賣,是個宅男。沒女朋友,小處男一個。
”
“趕緊下來吧,老王說8點在圖書管那里集合?!?p> 穿好學(xué)士服的高方岳有些臭美地在鏡子前擺著pos。
“嗯?!?p> 趙新成喝了口水,蓋上杯子,放到旁邊,從床上起來。老王名叫王統(tǒng),是他們這班的班主任,雖說是班主任,但是一學(xué)期可能就見幾次面,大部分都是開班會的時候見的。不過老王人挺好,平時有什么困難找他,他都會和很認(rèn)真地幫忙。
高方岳去加拿大留學(xué)的名額本來因為一個學(xué)科有分歧,那個課算是選修,不該計入成績,所以他偷懶沒去考,就當(dāng)沒選這門課唄。可是大三那年突然改了制,這門課又要劃入計算,掛科的去不了。那能咋辦,最后還是老王出門解決的。
老王60多歲了,趙新成這一屆應(yīng)該是他帶的最后的了。按他的年齡其實可以再多帶一屆,可是他身體不行,六年前突然身體半癱瘓,整個右半邊身體動不了。在醫(yī)院躺了半年又在家里休息了1年多才好,今年這屆一畢業(yè),老王應(yīng)該就會退休。老王也算功成名滿了,27、8出國留學(xué)回來任教,30歲就成為了碩導(dǎo),40多歲成了導(dǎo)演系主任。教書了30多年,早已桃李滿天下。
……
趙新成恍恍惚惚的穿上了學(xué)士服,衣領(lǐng)、學(xué)士帽什么的還是三兒子賈卓樊幫忙整理整齊的。
圖書館并不遠(yuǎn),距離宿舍樓也就7、8分鐘的腳程。四人晃晃悠悠走來,一路上趙新成思考著發(fā)生了什么,倒是另外仨人聊個不停,聊著未來的計劃,聊著今后的發(fā)展,聊著聊著突然不說話了。
看到三個兒子站著不動看著自己,趙新成有些莫名其妙。賈卓樊向他示意了一下,趙新成按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路邊站著一個同樣穿著學(xué)士服的約1米68的少女。
少女皮膚白皙,臉頰泛起健康的紅暈,鼻梁挺直,頭發(fā)染燙成金色的大波浪,在太陽下顯得柔順有光澤。
“怎么了,不是要急著去圖書館嗎?趕緊走吧?!?p> 趙新成想不起這女生是誰,現(xiàn)在還在腦子里梳理著一團(tuán)亂麻。不過他好像有點思緒了,畢竟他也拍過穿越劇,他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就叫做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