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月之約
“貴人誤會了,我們哪敢騙您啊,我們的確有一個廢物棄子,也的確在幾年前他跌落山崖,這件事全黑石城的人都有所耳聞,若是貴人不信大可以到這黑石城里打聽打聽,看我景氏有沒有欺瞞?!本疤彀砸桓蔽谋砬椋鋵嵥挂膊皇茄b的,只是他說的這些事情,的確都是真的。
“我自然會去打聽,若是有半點虛假,莫說你小小的景氏家族,就怕你這銀云國都得不復(fù)存在了!”沐坤冰冷的說道。
景天霸仿佛渾身感覺到一股刺骨般的冰冷,頓時冷汗直冒!
這個年輕人沒有說大話,恐怕他真的有意念之間就能讓景氏家族灰飛煙滅的本事!
沐坤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看著景天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我聽說,有一個叫做靳熙的人,不但以廢物棄子的身份回歸家族,還一舉奪得了家族選拔的頭籌,力挫你們當(dāng)年的家族第一天才?!便謇ず鋈婚_口說道。
景天霸心頭微微一沉,看來這個沐坤是有備而來,而且來之前就已經(jīng)打聽到過關(guān)于靳熙的事情!上門來之后,先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借故打聽名字里帶熙字的人,然后再試探自己看看對待這個叫靳熙的人是個什么態(tài)度,目的就是要看看景氏家族和靳熙之間的關(guān)系,如此心機在這個年齡之中,也屬實是非一般的人物了!
不過景天霸自然明白,這個沐坤沒那么好對付,若是自己一開始就極力的掩飾靳熙,反而會讓他更加的懷疑,索性自己也說出了可以到黑石城去打聽關(guān)于靳熙的事情。
“貴人莫怒,是我疏忽了,因貴人駕到之后,一直明確要找的是景氏家族之人,那靳熙姓靳又不姓景,所以一開始便沒有想到他,望貴客息怒?!本疤彀哉玖似饋砉Ь吹墓笆质┒Y道。
沐坤來這里之前就已經(jīng)打聽了許多關(guān)于靳熙的傳聞,但是他也無法確定靳熙就是自家圣主所說的那個孩子,身處景氏家族,又不姓景,這個奇怪的現(xiàn)實也讓沐坤無法理解,直覺告訴他,這個靳熙絕對不簡單,畢竟是圣主的兒子,若是平凡庸碌之才,沐坤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他不知道的是景天霸其實并沒有說謊,靳熙的確姓靳,這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情,也是為了奶娘靳清。不過這個秘密當(dāng)然只有他們知道,外人只知道景氏家族小輩第一人是靳熙,至于為什么不叫景熙,這個隱秘外人便無法知曉了!
出來之前,圣主刻意交待過,無論如何不得對景氏家族的人出手,沐坤一向隊圣主極為恭敬,自然不會違逆她的意思,若不是有這個囑托和交待,當(dāng)沐坤聽聞靳熙從小就被針對和欺辱,甚至還被迫害跌落山崖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覆滅景氏家族了!
圣主啊圣主,若是你知道這景氏家族都干了些什么,你是否還會約束于我?恐怕也會忍不住的滅了景氏吧。
這只是沐坤心中的吶喊,景天霸自然什么都聽不到,他此時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觀察這位“不速之客”的表情,生怕一個閃失應(yīng)對不當(dāng),就賠上了整個景氏家族。
“我還聽說那靳熙與那天心劍宗歷練去了,可有此事?”沐坤繼續(xù)問道。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還來問我作甚?景天霸心中嘀咕道,不過他可不敢真的說出來。
自從靳熙和劍天心去了那天陽仙界,便出了一些變故,其中發(fā)生的曲折,劍天心也并沒有隱瞞,對景天霸交代了一番,靳熙得罪了月宮,關(guān)鍵時刻幸得玄天閣的閣主費玄天拿出了蒼山令,才化解了危機。同時也讓靳熙有了引薦的機遇,跟隨植名長老去了北境,拜入蒼山靈院門下。
當(dāng)初得知這一切的景天霸也是震驚無比,首先是靳熙的進境如此之快,一次歷練下來自身修為大漲,同時又驚嘆于靳熙的大氣運,能獲得蒼山靈院的引薦,對于一個小小的黑石城,乃至整個銀云國來說,都是足以載入史冊的大事!
不過景天霸并沒有外人認(rèn)為的那種憨蠢,他知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更有月宮這一龐大實力在后面虎視眈眈,所以這件事被他徹底的壓了下來,外人只知道靳熙一直在天心劍宗歷練,卻不知道這里面還發(fā)生了這么多曲折的故事,到目前為止,這件事都只有幾位核心長老知曉,其他人完全都不知道。
所以沐坤打聽來的,正式景氏家族刻意隱瞞后的結(jié)果,靳熙仍然在隨著劍天心四處歷練,至于蒼山靈院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泄露的。
“大人明鑒,那靳熙如今正在天心劍宗宗主的引導(dǎo)之下四處歷練,如今身在何處,我也不知曉?!本疤彀粤⒓凑f到。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了?!睕]想到沐坤聽完景天霸的話之后,便立即露出不想停留的打算。
景天霸心中大喜,這沐坤也不知道是何來歷,對靳熙是敵是友也不知道,而且對方實力深不見底,還自稱來自什么聽都沒聽說過的神域!這樣的瘟神還是盡早離開為好,景氏家族偏安一隅,只求平安無事,完全不想和這些復(fù)雜的大勢力打交道。
“我家圣主交代過,我不得為難景氏家族之人,不過你景氏早年間對靳熙處處刁難,還險些害了他性命,就這樣放過我實難對圣主交代?!便謇ず鋈恍χf到。
景天霸整個人都還懵在原地,就看到沐坤身形已然消失不見,還未回過神來的他忽見沐坤此時已在景氏家族虛空之上,同時沐坤的手中還多出了一道身影,正是臥病在床的三長老景全!
“這個人我先帶走了,一個月后我會再次造訪,若是你們依舊說不出靳熙的下落,此人便再也回不來了。記住,你們只有一次機會!”沐坤說完便帶著那人離開了。
完了!這是景天霸回過神來之后,腦子里唯一的念頭!
接下來的事情,靳熙也聽了個大概,不過這些人并不知曉景天霸去了哪里,只知道自沐坤走后,景天霸便匆匆的出了門,這一去便是大半個月不見人影,若不是主事長老在主持大局,恐怕現(xiàn)在的景氏家族也是亂成了一鍋粥。
沐坤?我印象之中怎么完全沒有記得有這么個人?靳熙從旁人的議論之中聽不到更加有價值的消息,便開始思索起來。
此時他的內(nèi)心也是頗為著急的,畢竟三叔景全的安危尚不可知,那沐坤的實力絕對也不止是簡單的虛境,恐怕遠遠在自己的修為之上,而且此人的心性縝密,剛來到黑石城便探聽到很多有關(guān)于自己的消息,還能從那么多支離破碎的信息之中,迅速鎖定景全對自己至關(guān)重要,并將其帶走以逼迫景氏交出自己的下落,此人絕對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所謂的天才難纏的多,是真正的天縱之才。
正因如此,靳熙才會感到焦急不安,如此難對付的角色,現(xiàn)在還不清楚對自己是敵是友,而且自己還對這沐坤的來歷目的一無所知,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沐坤絕對是沖著自己而來。
圣主?難道是和澗靈仙族有關(guān)?靳熙互相想到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
澗靈仙族靳熙自然知曉,經(jīng)歷過天陽仙界的事之后,自己的娘親很大概率來自澗靈仙族的消息也被靳熙猜到,而且娘親正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被澗靈仙族傷害,很大幾率是被澗靈仙族給囚禁了,現(xiàn)在忽然有可能是來自澗靈仙族的人找上門,會不會是娘親遇到了什么危險?
想到這里靳熙更加的倍感焦急,恨不得此刻插上翅膀飛到澗靈仙族保護娘親,可是他也明白,憑他目前的實力,莫說飛到娘親面前,恐怕澗靈仙族一個看大門的吹口氣就將他給抹殺了!
還是自己太弱?。〗跣闹性俅谓辜庇譄o奈的嘆道,若是自己不能快點變強,還談什么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守護自己的家人,現(xiàn)在不要說神秘而強大的澗靈仙族,就連南宮瓏兒小妹妹,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族人帶走,自己根本無力挽回什么,終歸還是自己太弱!
不過我早晚會將所有橫亙于眼前的阻礙,統(tǒng)統(tǒng)踩在腳下,我終有讓所有親人團聚的一天,而且這一天不會太遠!靳熙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堅毅和自信了起來。
這便是心性的重要性,經(jīng)歷過如此之多的打壓和磨練,靳熙非但沒有埋沒下去,反而越發(fā)的堅韌不拔,這就是成為強者所必須具備的先決條件,也是和那些偽天才真正的差別所在!
眼下景全叔的事是最為緊急迫切的,景天霸外在雖然迂腐,不過辦事倒也謹(jǐn)慎得當(dāng),景全對自己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從目前對景全住處的照顧就看得出來,而且從之前的深入接觸下來,靳熙也發(fā)現(xiàn)景天霸絕對不是膽小昏聵之人,好幾次景天霸都愿豁出性命把景氏家族放在第一位,絕對不可能做出逃跑找個地方躲起來的事情。
他這么做難道是去搬救兵?短短一個月,以景天霸的修為能走到哪?放眼這整個銀云國,乃至整個西境,別說虛境境界的高手,恐怕連個練氣境后期的都找不出幾個來。
那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呢?那沐坤留下的一月之期明日便到了,若是景天霸還不回來,景全乃至整個景氏家族恐怕兇多吉少了!
靳熙此時也只能著急,卻也沒有任何辦法,既然不知道景天霸的去向,而明日就是一個月期滿之日,干脆便決定留下來看看,明日那沐坤到底是何角色,若是他真的要對景氏出手,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會全力而為。
時間過得很快,天邊的一抹魚肚白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露了出來,天終于亮了。
景氏家族的占地面積很大,足可以頂?shù)蒙弦蛔〕鞘?,而家族?shù)十萬人生活在這里都不顯得擁擠,足見其規(guī)模,不過此時景氏家族的核心全部聚集在正殿的廣場上,他們的目光之中有無奈,有期盼,更多的卻是恐懼,因為他們正在等待著一場未知的審判,他們之中很多人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便要遭受一場滅頂之災(zāi)。
主事長老望著天空,期盼著他們的族長大人能在此刻現(xiàn)身,即便是逃不過此劫,他們也希望能在族長的帶領(lǐng)之下共同面對,可是日頭已經(jīng)越來越高,族長連個影子都沒有出現(xiàn)。
“完了完了,族長應(yīng)該早就逃了,留下我們在這里等死。”一名中年男子帶著哭腔說了一句。
“住口!爾等平日里受家族余蔭庇護修煉,今日面對困境便開始置喙族長大人,活膩了嗎?”主事長老一聲呵斥,迅速阻止了負面的議論,不過這種悲觀的情緒,卻在不斷地蔓延滋長。
“長老大人,我等并非貪生怕死,可是今日之禍非我等而起,也并非是景氏為了爭奪資源得罪了對手,若是因我們之過招惹了惹不起的對手,就算滅族我等也絕無怨言,我景軒第一個沖鋒陷陣,可今日之禍實屬殃及無辜,若是在劫難逃,我等死不瞑目啊。”剛才被呵止的中年男子卻站出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明顯對長老的教訓(xùn)不服氣。
聽到景軒的說法,很多人都點頭表示了贊同,今日他們都對這種局面,表達了埋怨。
“是啊,長老大人,若要我等為了景氏上刀山下火海,爭奪資源,探尋最危險的遺跡,就算是粉身碎骨都沒有二話,可今日要我們?yōu)榱四莻€棄子而死,我等皆心有不甘吶。”
很快就有人站出來附和景軒的話,而且越來越多的人都表示認(rèn)同,眼看這局面逐漸失控,人心也逐漸換散了,主事長老蒼老的臉上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無奈。
“自己沒本事,反而怪罪旁人,你們這些家伙的臉皮還真是厚??!”
就在主事長老一籌莫展之時,從遠處傳來一道輕蔑的聲音。
聽聞有人在譏諷,這些人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什么,因為來人正是景氏家族的五長老。
“拜見五長老?!币槐娙藢χh處恭敬行禮。
果然五長老從那個方向緩緩行來,對于景氏家族來說,族長的全力至高無上,而族長之下便是排行長老的權(quán)力最大,不過當(dāng)初的大長老和二長老因靳熙全部跌落神壇,三長老又一直臥病在床,四長老更是早年便隕落,目前就是這五長老的權(quán)利地位最高。
看到五長老到來,主事長老頓時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