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師叔祖的言傳身教
劍斬寰宇,一劍光寒!
屈童眼中萬物失色,獨留下這道仿佛橫穿天地,從亙古之前悠悠斬來的歲月。
是的,這一劍就該叫歲月。
它是這方世界無數(shù)年來的劍道縮影,只因劍窟被趙天縱放在周牧心里,便從無形化為有形,成為周牧的劍意。
這劍意凌厲,無堅不摧;
偏又那般溫柔,納下了滾滾紅塵!
圍觀眾弟子都快驚掉了下巴。
這就是先天之威嗎?
不不不,此刻的重點是——那真的是周牧?
大家商量好一起不舔小師叔祖,為什么周牧一人舔的應(yīng)有盡有?
眾弟子心里很不平衡。
此刻的屈童也須發(fā)盡立,怒目圓睜!
求道山上居然還有這么強大的劍意?前兩日感受到的劍窟莫不是也被眼前這小子得到了?
是的,屈童驚卻不懼,因為眼前的風(fēng)姿少年只是先天一重。
這世上劍中神意與修為無關(guān)?
呸!
那只是趙天縱的又一個謊言。
先天每重境界間最少十倍差距,這差距可能會因功法等級、兵器優(yōu)劣,根基薄厚和招式優(yōu)良而被無限拉近。
但,差距就是差距,不然為何還要以境界區(qū)分?
周牧的先天一重與屈童的先天六重比起來,那是指數(shù)級別的鴻溝,無法對屈童造成任何傷害!
以屈童粗略估算來看,這一劍大概能直接斬死先天四重的強者。
跨越三重境界殺人?
這在以前無論任何人說來,屈童都會認(rèn)為那是癡人說夢,直到他看到了此刻的周牧。
所以,這人必須死!
求道山他勢在必得!
屈童運轉(zhuǎn)十成修為,躲過劍氣,從左側(cè)攻向周牧。
周牧一劍揮出已經(jīng)完全沉浸到了劍中世界,他雖境界不夠,跟不上屈童的速度,卻有無數(shù)劍靈向他傳遞信息。
既然世間無物不是劍,那便沒什么不是他的耳目。
屈童腳下的白玉,身形閃動間激起的風(fēng),甚至連屈童自己都是劍,他就像張牙舞爪又滑稽異常的一柄劍,飛攻過來時還朝周牧大吼:
“我要來了哦,我真的來了哦!”
周牧雙足生根,持劍的右臂連揮,又是兩道參天劍芒飛出。
屈童小心躲閃,如此幾次后,終于貼近周牧身前。
“還是太弱了,我對不起小師叔祖!”周牧感覺自己犯了大錯。
但其實,此刻的屈童才覺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大病。
他居然又走神了……
奇怪,我為什么要說又?
“不是你的錯。”趙天縱運轉(zhuǎn)迷心靈決,緩步走到周牧身邊,拍了拍后者肩膀,同時輕輕將這種求而不得的劍魔狀態(tài)復(fù)制下來。
這世上古來用劍者最多,劍窟作為福地第一個出世就是最好證明。
可它夭折了。
劍窟的未成形靈智心有怨氣,借著剛剛的機會留下了自己在世上的最后光熱,然后消弭。
是的,剛剛也不知是周牧在用劍,還是劍在用周牧。
總之趙天縱很確定,劍靈徹底消失了,此刻開始,周牧才真正成為了劍道本源的主人。
這也就代表著,他還需努力好久,才能獨自掌控劍道,再進入那種我就是劍人的狀態(tài)。
不過沒關(guān)系,劍人,就讓小師叔祖來做吧!
趙天縱一臉肅穆,接過周牧手中的劍,說道:“劍勢輕靈,劍氣縹緲,你的劍痕跡太重,過于著相!”
周牧眨巴眨巴眼睛,沒懂。
“你可知柳下瑤琴、飛鴻踏雪?”
周牧又吧唧吧唧嘴。
“就是說兵者自有其神韻,劍乃君子,怎可以勢壓人?你且看我!”
趙天縱編不下去了,這周牧不上道兒啊,正常人到這時不是該不懂裝懂地恍然大悟,然后送上崇敬的注目禮嗎?
哪有人像周牧這樣毫不遮掩地暴露出自己智商上限?
趙天縱走到場中,決定用行動挽尊。
反正周牧?xí)乃紩苣敛欢乃?,趙天縱也想感受到剛復(fù)制到的劍魔狀態(tài)到底有多強?
“噠!噠!”
他步伐輕輕,仿佛踩著無窮道蘊,每一聲都擊在眾弟子心頭,也驚醒了走神兒的屈童。
什么鬼?
屈童感覺自己今天好像魔怔了,怎么總在戰(zhàn)斗中走神?
還好山上這些螻蟻很弱,不然自己一世英名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等等,面前的又是誰?
他來到場中時便心神掃過所有人,為什么沒注意到這個俊朗異常的少年?
這不可能!
這人長得這么好看,身材挺拔又氣質(zhì)出塵,在哪兒都不該被忽視才對!
屈童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看著提劍緩緩踱步而來的少年,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隨對方的步伐跳動。
不行!
我不能被他帶起節(jié)奏!
屈童全身內(nèi)力運轉(zhuǎn),在廣場上濃郁靈氣滋潤下很快到達(dá)近50倍加速。
不久前吃到口中的靈果靈植也開始被消化,滾滾熱流化作無窮盡的能量,為他提供源源不竭的后繼之力。
“啵!”
一聲無法被忽視的輕響從屈童體內(nèi)發(fā)出,他突破了,成功來到先天上三重境界。
宛如質(zhì)變,煥如新生!
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的力量重新帶給他強大自信,屈童要給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個教訓(xùn)!
他身形瞬間朦朧,在原地擬化萬生萬態(tài)。
神冰宗自然不會只有《斷情決》一部功法,屈童修煉的是《眾生典》,模擬眾生百態(tài),將武道賦予最原始的殺伐之氣,斗戰(zhàn)無雙!
總而言之,像禽像獸,像風(fēng)像霧,就是不像人!
感覺氣勢已經(jīng)被醞釀到極致,又借著突破到先天七重的一往無前之勢,屈童重重出擊!
霎時狂風(fēng)起,忽而憑欄意,屈童萬千變化,再難被琢磨。
可,趙天縱從沒想琢磨,他也懶得琢磨。
左右不過是一劍的事兒,搞那么多鋪墊難道不是在浪費圍觀弟子的時間?
趙天縱出劍了。
他牢牢記著自己剛編出口的話,劍意盡可能縹緲有靈氣,可怎樣才算靈動?
趙天縱也不知道。
口嗨一時爽,打臉火葬場……
沒辦法,只能拋棄那些繁復(fù)的劍招,回歸劍道最基礎(chǔ)的招式好了。
趙天縱右手握劍上舉,由上而下直臂劈至體前,臂與劍成線,肩與刃同高。
這是一式基礎(chǔ)劍法——劈劍。
可趙天縱忘了,基礎(chǔ)不等于簡約。
于是在屈童眼中,眾生意象皆破,唯有一座萬仞高山從天而落,就要將自己粉身碎骨。
這山陡峭鋒銳,就像一柄劍。
不,這就是一柄劍,劍上還有兩個古字——劍窟。
屈童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一座直入云天的高山腳下,仰望而不知其高,環(huán)顧更不知其廣。
屈童不敢動,怕被山上掉落的灰塵砸死。
不是螳臂當(dāng)車,也不是蚍蜉撼樹。
屈童甚至覺得——我不配!
他不配死在這一劍之下,但如果真有幸被這劍山砸上一砸,就算花光所有運氣也值了。
屈童真的花光了所有運氣,字面意思。
因為他死了。
那一劍之下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所有弟子靜靜地坐在原地,心神被震撼來不及發(fā)出任何聲音。
周牧也呆呆地站著,繼刀之后,趙天縱的劍再次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他覺得很驚喜。
因為小師叔祖用行動給他上了一課,給他言傳身教了,什么才是靈動。
一個字——
砸!
熬夜會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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