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二）

　　或許是心中的期待過甚，亦或是本來就是一次偶遇，總之，在那一晚之后，曾經(jīng)與心動的關系并沒有更近一步，反而是兩人的關系更顯得更顯得疏遠了許多。這讓原本便進入的秋季，多了幾分的苦澀和淡漠。

　　曾經(jīng)還是那樣，每天都在發(fā)呆中度過，這種單相思是曾經(jīng)最不愿意去承受的，但是對于此時的自己而言，這種境遇卻不得不承受。天逐漸轉涼，昨夜又是一場秋雨，曾經(jīng)坐在辦公室中，外面陰冷的天氣讓這間辦公室的光線變得昏暗，但是曾經(jīng)沒有開燈，似乎只有這種光線，才能符合自己此時的氣質。

　　其實外面并非是多么的陰冷，只是曾經(jīng)內(nèi)心的空虛讓得自己情緒低落罷了。連續(xù)的幾天，曾經(jīng)一直都在為自己那天晚上那句玩笑自責。

　　曾經(jīng)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但是在與心動有關的所有事情中，曾經(jīng)似乎不受控制的變得極其小心眼起來，他會因為自己所說的某一句話，自己所做的某一件事而糾結許久，總會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那樣說，是不是不應該那樣做?？傊?jīng)在與心動有關的所有事，所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令得自己都十分的詫異。

　　曾經(jīng)的變化除了自己切身感受到了，就連一起的同事們也是感觸頗深。那個曾經(jīng)極其看重形象的總經(jīng)理，在近期竟然開始變得不修邊幅，一直以西裝領帶示人的公司高管，竟然會穿著一套頗顯年輕的運動裝來到公司，這對于曾經(jīng)（這里指的是時間）給人留下刻板印象的公司同事們而言，無疑是一件重磅新聞。不過，或許別人不知道其中原委，心動卻了然于胸。

　　這個剛剛20出頭的女孩，在面對一個比自己年齡大了將近10歲的公司高管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成熟，讓得后者痛苦不已。即便到后來，心動也曾說：“在愛人這件事而言，我比你有經(jīng)驗。”當時聽完這句話，曾經(jīng)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的苦悶，卻是更甚。

　　曾經(jīng)渴望愛情，尤其是那種轟轟烈烈的、可以回憶一輩子的愛情（其實這句話在我聽來，倒是極其不喜歡。莫說是轟轟烈烈的愛情了，即便不是那種轟轟烈烈的，我們在年老之后，不是也會回憶嗎？既是愛情，入心了，則無法忘記）。在認識心動之前，曾經(jīng)將自己的人生，固定在那條終點是“理想”的跑道上，并為之努力奮斗。這種努力是近乎變態(tài)的“舍”，舍掉一切與自己夢想無關的事、或人、或物，甚至于舍掉一切代表了“小我”的愛、喜好等等，一切都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想”讓步，甚至于過往的所有選擇，都是在權衡了和“理想”的差距之后，最終的決定。這便是權衡。然而在遇到了心動之后，這種權衡之后的平衡，亦或是稱之為“執(zhí)念”更為貼切，被徹底的打破。

　　網(wǎng)上有一句話，說每個男人都會出軌，只是看這種出軌的代價值不值得男人男人出軌。其實我倒是不贊同，所有的選擇，應該完全取決于自己的內(nèi)心?？窗?，我也被這種“應該”所困擾著。

　　或許網(wǎng)上網(wǎng)上說的沒有錯，在遇到了心動之后，曾經(jīng)竟然會變得如此明顯，竟然會舍棄自己曾經(jīng)篤信的生活法則，竟然會舍棄自己曾經(jīng)（這個曾經(jīng)指的是時間）放棄一切為之追求的“理想”，這種轉變，讓曾經(jīng)難以接受。

　　“我的理想，我的我的人生追求，現(xiàn)在換成了你?！痹诤髞?，曾經(jīng)極其認真的對著心動說了，本想著后者會是感動，不曾想后者只是略微遲疑之后，同樣認真的對著曾經(jīng)說到：

　　“其實，這也是一種權衡吧?！?p>　　“這怎么能是權衡呢？這是無法控制的愛啊?！痹诳吹叫膭幽亲屧?jīng)無法不愛的臉龐之后，曾經(jīng)極力的解釋著自己的心動（這是一個動詞）。

　　“愛？愛就會歡愉對吧？愛我這件事，是一種情緒的抒發(fā)，也是你在內(nèi)心深處與你的夢想帶來的歡愉權衡之后的結果。因為你覺得，愛我這件事，比起夢想的歡愉，更讓你感覺到激動?！毙膭永w細的手指撩動了額頭前的幾縷長發(fā)。要不是這張精致且青澀的臉龐，曾經(jīng)斷然不會相信，，這句話是一個比自己小將近10歲的女孩說出來的。不過這句話，太過于精辟。

　　心動說得似乎沒有錯，我們盡管不愿意承認自己在權衡，更不愿意承認自己愛一個人是權衡的結果，可是我們在心底做任何事的選擇時，卻始終處在權衡的狀態(tài)中。

　　無論怎么說吧，此時的曾經(jīng)已然變成了一個被愛所困的流浪者。不止如此，由于壓力，曾經(jīng)的脾氣變得火爆了許多。

　　就在今天早上，一名公司的大客戶來見他，在談話過程中，市場部經(jīng)理讓心動進辦公室倒水，不曾想，這個有點禿頂?shù)闹心暧湍伳?，竟然會對心動表現(xiàn)出那種讓人厭惡的表情。

　　“曾總艷福不淺啊，有這么漂亮的小秘書陪著?！笨吹綄Ψ侥橇钊俗鲊I的表情，曾經(jīng)頓時一股怒火中燒，他強壓著自己的情緒，故作玩笑的解釋道：

　　“您說笑了，我沒有配秘書的習慣，這是我們市場部的同事。”

　　心動也是被那中年油膩男的話語羞得臉頰泛起兩抹緋紅，殊不知，這兩抹緋紅，令得心動更加迷人。

　　“哦哦，是市場部同事啊，小妹妹，初次見面，握個手吧?！蹦侵心耆搜劬σ涣粒巩斨?jīng)的面，將那只廢的惡心的手伸向了心動。

　　心動倒是穩(wěn)了穩(wěn)情緒，表面依舊笑著，將手伸了出來。

　　在雙手觸碰的一瞬間，曾經(jīng)明顯感受到了內(nèi)心突然的疼痛，再看再看按令人作嘔的中年油膩男，手指竟是不著痕跡的摸了一把心動的指尖。心動感覺到了異樣，快速的將手抽回。

　　“夠了！”曾經(jīng)突然一聲，打斷了正在一臉享受的客戶，卻是在片刻后回過神來，抱歉的笑了笑，伸手示意心動離開。

　　“您說笑了，您這么大的氣場，倒是把我們小姑娘震得害怕了?！痹?jīng)將中年油膩男重新拉回座位。盡管內(nèi)心憤怒到了極致，但是為了公司的利益，他只能忍著。

　　后來曾經(jīng)說起這件事，心動說到：

　　“你看，這不也是權衡嗎？”

　　......

　　或許吧，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