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遇
這一等便是四年，再次相遇竟是在幼兒園。
沒有他認為的鬧騰，安靜的就好似沒有發(fā)生過。
微曲的手指骨揪住了身下的褲料，緩緩使力。
前排的司機喊他不應(yīng)，便要上手。
還沒碰到肩頭，就被他凌厲的眼神嚇的呆住。
“到…到站了。”司機收起懸在空中的手掌，縮回了前座。
那個眼神把他攝到了，如今，只想車上的大佛趕緊離開。
試著調(diào)整混亂的呼吸，深吸幾口，吐出濁氣，發(fā)聲道。
“你，你走吧?！?p> 他閉眼避開眼神對視，耳朵靈敏的聽著車內(nèi)的動靜。
車門關(guān)上的同時，司機已經(jīng)發(fā)動了引擎，隱入了車流。
“切，就這慫樣，生個兒子不隨老子吧！”
夜北庭站在門口啐了句。
那股壓下去的疼痛又上來，停下了罵罵咧咧。
轉(zhuǎn)身走到了帝豪的角落，背靠著墻壁，忍下不適。
再次睜眼，黑睫已經(jīng)沾上了汗珠，滴落水泥地上。
穿著的黑襯也被打濕，貼緊了皮膚，背上的黏膩感，難受的他直皺眉。
這般狼狽的模樣，已經(jīng)是季朵朵第二次見到了。
“你來干什么？”夜北庭發(fā)問。
角落處的燈光昏暗，隱約只能看出個身形。
不過并不影響粉絲認出偶像，壓下心中的狂喜。
拿出包里的手機，拍下了這一幕，發(fā)在了朋友圈。
做完一切，便探出身子，朝著季朵朵跑去。
激動的吶喊還未叫出，就被耳邊的話訂在了原地。
“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夜北庭留下這么一句，便轉(zhuǎn)身進了帝豪。
留在原地的季朵朵，看著剛才他待過的角落。
唇角微勾，小聲自語道：“被困在囚籠的獅子，早晚會忘了如何齜牙?！?p> 一旁的凌默只顧著欣賞偶像的顏值，并沒注意她說什么。
對上她的眼神，更是臉紅的不行。
“你是誰？”
凌默羞褐的別開頭，結(jié)巴的回：“我…我是朵粉?！?p> “要合照嗎？”
季朵朵的聲音不小，足夠凌默聽清。
他趕忙掏出手機湊到了偶像身邊，擺好姿勢，準(zhǔn)備摁下快健。
手上的冰涼觸感，讓他停下，耳邊還有一個溫柔的女聲。
“這里這么黑，不能看清吧?！?p> “是…是的?！?p> 手機里只能映出兩人的身形，并不能看清臉，就算凌默發(fā)在朋友圈，也沒人會信。
一路上，季朵朵像是個引領(lǐng)著，拉著凌默到了帝豪門口。
松了手，指了指身后的燈牌，說道：“就這里吧。”
她的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讓凌默根本移不開眼，至于目的早就拋諸腦后。
“不拍嗎？”她再次提醒。
“拍。”凌默尷尬的收回視線，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發(fā)著顫。
對著鏡頭沒再擺姿勢，只是站在一起合了一張影。
走時，連道別都沒，就鉆進了隨手攔下的出租車。
車子駛進主干道，凌默才敢放松，順著胸口，不停的吸氣吐氣。
腦中還在回放著剛才的情景，更是窘的厲害，整張臉火燒般的熱。
連司機都看出了不對勁。
“小伙子，你沒事兒吧，身體不舒服嗎？”
聽見司機的問候，凌默笑著應(yīng)了句，“沒事兒的，謝謝叔?！?p> 司機本想問用不用去醫(yī)院，見他停下了動作，臉上的紅云也褪去，便止住。
凌默總是會陷入糾結(jié)，一旦做了錯事，哪怕別人不在意，他也能糾結(jié)好一會兒。
這么做不過是減輕心里的負擔(dān)。
如今，他依舊能面色如常的翻著朋友圈的留言，挨個回復(fù)著。
偶爾會因為幾句留言，笑出聲，聽見司機的調(diào)侃，又紅臉收住。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俊?p> “設(shè)計師助理。”
凌默揚聲答道。
司機聽后嘴角抽抽，清了清嗓子，回道：“倒也是個有前途的職業(yè)?！?p> 他雖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是好歹也跑了十年的出租。
也從乘客那兒聽來不少消息，助理這個行業(yè)，說簡單點兒就是負責(zé)跑腿。
只是凌默接下來的話，顛覆了他這種認知。
“叔，助理也是職業(yè)”，凌默偏頭瞧著窗外，看著倒退的人和景。
沉默了片刻，又說，“我畢業(yè)三年，曾換過四份工作，皆是被辭退的?！?p> 司機沒接話，但是他懂其中的苦楚。
等他又開口，聲音沒了剛才的平淡，反而有些激動。
“直到我去了佑源，遇見了一個女設(shè)計師?！?p> “我成了她的助理?！?p> “那時候，我有些怕她”，說到這，凌默都有自嘲的笑起來。
話語聲都有些顫，“她的氣質(zhì)太冷，只要站那兒，就不敢讓人接近。”
“還是她走過來，主動與我握手的?！?p> “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用手機打在屏幕上的?！?p> 凌默低下頭，有些自責(zé)，因為這個，他以為這次遇到的人，與先前一樣。
瞧不起他。
私下里關(guān)于她的不好言論，他也曾參與過不少，甚至有的還是他傳出去的。
直到后來，聽見有人說出她是啞巴。
他才知道是為什么。
“是什么話？”司機聽他不沉默良久，問出了疑問。
她說：“幸會，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師?！?p> “幸會?！焙竺娴脑掃熳?，咽了下去。
司機是個粗人，不懂這些，不過也是能聽出他所述之人不差。
提醒了句，“好好珍惜?！?p> 到站后，凌默道了句謝，便回了家。
一開燈，被沙發(fā)上坐著的凌雪嚇了一跳。
斥責(zé)道：“這么晚了不睡覺，在這干嘛?！?p> 他將脫下的外套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走到了姐姐身邊坐下。
“你朋友圈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凌雪發(fā)問。
“姐，那是我偶像，你想什么呢?！绷枘詾樗肫耍忉尩?。
頭上的一掌讓他有些摸不清頭腦，疼的從沙發(fā)上騰的站起，捂著傷口。
痛呼道：“你打我干什么！跟偶像合影可是我做夢都想的事兒。”
凌雪坐在沙發(fā)上，仰視著他，說道：“我說的是你發(fā)的那個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這才想起那個人的存在。
不再捂著發(fā)疼的傷口，坐回了沙發(fā)。
想起那個人走時說的那句，沉寂中的凌默驟然抬頭。
眼中滿是震驚。
猜測道：“他們是一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