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君子小人論
“明玹亦為嬸嬸氣憤,那蕭禹乃京中不學(xué)無術(shù)之徒,與不少官家公子斗雞走馬也就罷了,竟敢在京都公然作惡,欲毀了嬸嬸名譽(yù)!”
水墨屏風(fēng)外傳來二公子冷冷的嗓音,像是壓抑怒氣般語氣十分低沉,讓房中幾人聽了為之一振。
“明玹來日若有機(jī)會,定不會放過此人!”
聽到此冷漠之語,莫說是玉煙和紫菱二人,就連整日看著公子一言一行的侍墨都被震住,府中之人都道二公子溫文爾雅,從不張口訓(xùn)人,更何談如此憤慨怒言。
說話之人未覺不妥,另外三人則覺得今日三公子大為不同,身為顧家公子關(guān)心嬸母前來探望是情理之中,可二公子為大夫人打抱不平模樣,卻是有些過了頭了。
“二公子為人正直,是顧家之幸!不過公子也不必為小人氣惱,氣傷自己便是不值當(dāng)了!”
床帳內(nèi)響起了道清咳聲,打斷了幾人思緒,亦緩解了不合時宜的尷尬氛圍。
原書里的二公子少年懷志,科考一舉成名后成為祁國良臣,大權(quán)臣為了得到巔峰權(quán)力走上黑化之路,最后祁國朝廷一幫忠臣和女主拯救了大權(quán)臣。
而顧二公子正是忠臣之一,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這些日子原主身邊敵人接二連三作怪,可書中又有許多事情還未發(fā)生,難以揣測中途再會發(fā)生什么變故,為今想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嬸嬸說的對,另則明玹不解,今日嬸嬸不是進(jìn)宮拜見貴妃娘娘?怎會途經(jīng)秋仙樓那種地方?”顧明玹并未察覺自身情緒不妥,疑慮盤桓心頭不去,便接著問出心中所惑。
玉煙聽了此話,心道這二公子真是心細(xì)如塵,也打心眼疑心起二公子對夫人動向為何如此關(guān)注。
這時床帳內(nèi)伸出手來,紫菱見夫人要下床,便順手將月紗幔帳掀開,魏寧想好如何開口走近屏風(fēng)道:“二公子有所不知,那馬車乃是貴妃娘娘特意安排?!?p> “想必二公子聽說圣上前段時日遇刺受傷之事吧?蕭家夫人吳氏乃是娘娘的親戚?!?p> 顧明玹未料到有此一說,頗為不解輕聲道:“明玹在書院讀書時聽說過圣上遇刺之事,父親在書房議事時也曾提起,只是圣上病情已見好轉(zhuǎn),嬸嬸提起貴妃娘娘與蕭夫人二人關(guān)系又是為何?”
“二公子仔細(xì)想想,夫人這段時日為何與貴妃來往?又與蕭家夫人吳氏在生意上是什么關(guān)系?”
隔著屏風(fēng)說話,魏寧著實不得不說話大聲些,可為了防著隔墻有耳,又已準(zhǔn)備讓二公子知曉幕后實情,只好壓低嗓音繼續(xù)道來。
“嬸嬸打理國公府生意不辭辛苦,蕭禹之母吳氏母家是京中首富商賈……”
好在二公子是個聰明人,不用明說一點(diǎn)就破。
顧明玹細(xì)細(xì)思考,而后惶然大悟:“明玹明白了,原來貴妃娘娘是為了蕭夫人才出手打壓嬸嬸,這般暗算實在是小人行徑!”
“這些事本不該說與公子聽,可我念著那日二公子報信的人情,也是為了提醒公子一句,要提防蕭家人,也要提防自家人?!?p> 秉承報恩之心,魏寧意在提醒二公子小心可能發(fā)生之危險,來日顧家若遇難留個心眼沒有壞處。
“多謝嬸嬸相告,那日是母親和長姐做下錯事,明玹若肆意包容便是罔顧了所讀圣賢之書!”
“此外夫子也常教導(dǎo)明玹,修身齊家方可平天下,明玹將顧府上下皆視作一家人,無論各房嬸母還是府中下人都要善而待之!”
二公子說話嗓音溫和卻擲地有聲,讓人聽罷不由心生暖意。
玉煙和紫菱二人靜靜陪同夫人細(xì)聽這些話,亦為之動容。
從來都是象由心生,善亦由心生,二公子身為主子卻從不苛待下人,一心維護(hù)顧府和氣,就連二房與大房不和,二公子也是盡力去彌補(bǔ)不和睦的關(guān)系。
一來二去說了不少話,其中疑惑都解了開,主仆二人若再在大夫人房中待下去只會落下話柄。
在侍女相送下,二公子與書童離開的棲雨閣,而與此同時在房外偷聽不成的凝露看到二公子離開,心有不甘跟著轉(zhuǎn)身出了北院。
然而不是去了東院尋大夫人,而是轉(zhuǎn)頭去了四房馮氏屋里,很快四夫人帶著下人出了門。
“公子何必對魏氏如此好?夫人若是知道了定要責(zé)怪公子與仇人往來!”
回書房的路上,侍墨憂愁跟著公子屁股后面,思來想去還是追上去提醒公子一句。
“侍墨你不要畏懼母親和長姐,大伯去世嬸嬸卻是可憐,我身為顧家子孫怎能坐視不理?此外父親逐漸年老而我已近成年,日后定要入朝為官為父親分憂治理家事,怎能讓母親與嬸嬸如此斗下去?”
顧明玹一時想通許多事,今日更是在嬸嬸提點(diǎn)之下信心倍增,誓要為顧家出人頭地。
聽完公子心胸寬廣之言,侍墨羞愧難當(dāng)撓了撓頭:“公子仁心仁義!侍墨以后不敢再多嘴了!”
“公子你看,那邊不是這是四夫人嗎?”
可剛說完這句話,去往東院的花廊處迎面走來幾人,雖看不清來人面容衣著,可那身影卻極為熟悉。
“明珞快來見過你二哥!”走近一看才知是四夫人馮氏,見到顧明玹熱絡(luò)招呼身側(cè)半人高的小男孩行禮。
“哥哥安好,弟弟有禮了?!?p> 小公子有模有樣穩(wěn)重作揖一拜,侍墨也見過幾位主子,二公子則眼帶笑意看向身側(cè)小人:“明玹給叔母請安,許久不見明珞弟弟了,弟弟似是長高了不少?!?p> “是有好幾月了,我讓你四叔父給明珞找了私塾識字,今兒才接回來?!?p> 馮氏刀子般的目光暗暗打量眼前越發(fā)氣質(zhì)不凡的少年,按耐住心底忌憚與敵意,自顧自說出早已想好的恭維之話。
“二姐??涿鳙t才華橫溢,是京都有名的大才子!不如叔母日后就將明珞的學(xué)業(yè)托付給你了,望你莫要推辭!”
剛說罷這句話,侍女迎姍原本牽著三公子小手,誰知這孩子天真爛漫起了玩心,掙扎著要去找哥哥玩:“我不要和迎姍姑姑玩,我要和二哥哥玩!”
“叔母言重了,教弟弟讀書識字是做哥哥的本份,明玹定不負(fù)所托,叔母放心便是了?!?p> 三公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jì),一舉一動天真可愛,下人們見了也樂呵呵笑起來。
顧明玹猶記得這弟弟更小些時在顧府與他玩耍時的記憶,四夫人馮氏雖然常唆使母親行不仁義之事,但這個年幼無知的弟弟卻單純爛漫,他自然愿意親近。
“明珞弟弟走,哥哥帶你去書房玩兒?!?p> 二公子很快答應(yīng)了下來,三公子像是聽懂了般歡騰跑過去,馮氏心下滿意計策并未失算,迎姍忙讓幾名小廝跟著兩位公子一同前去。
直到盡頭幾道身影消失不見,這邊廊下馮氏唇邊掛著笑意也逐漸殆盡,隨夫人轉(zhuǎn)過身去,迎姍才在耳邊道:“公子還小,不懂得防范二公子,奴婢可要派知根知底的人去看著?”
“不必多費(fèi)周折,正是這樣二公子才會掉以輕心,我們辦事也容易多了?!?p> 好戲還在后頭,苦心孤詣了這么多年怎會沒有回報?
眼看著蕭家無用出了亂子,顧家那兩房也是沒有城府本事的,魏氏依舊在北院好好過著她的日子。
老爺與她謀劃了多年,現(xiàn)下若再不出手只能是錯失了良機(jī)!
馮氏淡淡想著,路上吩咐迎姍準(zhǔn)備后事,而后領(lǐng)了下人回了住處。
“是,奴婢明白了。”
七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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