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劉掌柜極為猶豫顧忌,卻也不敢吭聲。
“你們都放心,我不會將這些貨不會砸在珍寶閣手上?!?p> 魏寧看向徐掌柜的方向,亦看出有與劉掌柜相似的疑慮神色,只是礙于對她的尊重,有意鼎力支持罷了。
這樁生意還需要二人的幫扶,劉掌柜更是對那些賀蘭人有偏見。
“兩位掌柜不妨試想,這些寶石雖產(chǎn)自賀蘭族,可在京都卻是珍貴罕見之物?!?p> 目光在二人面上流轉(zhuǎn),語氣更是沉上了幾分。
“若是珍寶閣用如此寶石鑲嵌釵環(huán)首飾,豈不成了瘋搶之物?”
此言一出,玉煙和紫菱瞬間瞪直了眼睛。
再細(xì)細(xì)回味夫人說的這番話,當(dāng)真是恍然大悟!
劉掌柜更是霍然一拍腦袋,隨之大笑鼓掌叫好。
“妙啊!夫人當(dāng)真才智過人!小人這就讓伙計將寶石收入倉庫!”
徐掌柜亦慚愧點頭,此外略遲疑道:“夫人所言極是,小人受教了,只是先前與夫人談話被打斷,小人擔(dān)心仇視背后國公府之人會從中作梗……”
劉掌柜不明所以愣住,顯然不知內(nèi)情。
思索之后,才記起那太師府小姐在珍寶閣說的那番話,徹底明白過來是蘇家在背后打壓國公府的生意,滿面浮現(xiàn)氣憤難平之色。
可論起蘇家的顯赫地位,若要問責(zé)卻是難辦了!
“徐掌柜有顧忌是應(yīng)當(dāng)?shù)?,不過蘇氏能做的,我們國公府也能做,但是我們能做的,他們卻未必能做。”
魏寧知道以蘇氏對她憎恨,必然對國公府的生意大為不利,好歹前世也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浪的人,可讓她坐以待斃絕無可能!
蘇氏一族本是大權(quán)臣與虞氏爭斗之下犧牲的炮灰,可原書中并沒有太后的參與,蘇氏也不再是虞氏的棋子。
不是為了政斗謀略,只是為了保護國公府而已。
“夫人這話說得好生難懂,將奴婢都聽糊涂了……”
紫菱伸手去撓后腦勺,一時沒有領(lǐng)悟過來。
玉煙笑了她一眼:“夫人的意思是,我們也學(xué)著蘇家的本事,去壞了她們的生意,如今不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聽完這到位的解釋,魏寧也笑開了。
“玉煙果然是越發(fā)古靈精怪了!”
“玉煙姐姐向來聰明,不如這事就交給姐姐辦吧!”紫菱也捂著嘴偷笑。
這下眾人可是皆大歡喜,先前的惶恐疑慮已煙消云散。
劉掌柜這下是打心眼里敬佩,嘴角掛著抹不去的高興笑容。
面上也難以掩飾激賞驚奇之色,接下來的要事便是配合夫人拿下這樁大生意,于是忙不迭讓伙計將裝著寶石的箱子抬下去。
“夫人高見,小人這就下去好好置辦!”
景和宮的內(nèi)殿中,走來身著粉衣宮裙的內(nèi)侍宮女。
走到太后跟前,微福身行禮恭敬道:“太后娘娘,這是賀蘭使者送來的金絲瑪瑙串珠項圈,特來獻(xiàn)與娘娘。”
只見流蘇對內(nèi)侍宮寧擺手示意,便將那珍貴項圈獻(xiàn)寶似的呈到太后手邊。
乍一看便知是難得的寶物,太后眼前一亮,心中很是滿意賀蘭的孝敬之心,指了指項圈讓流蘇帶上。
“是好東西!給本宮帶上吧!去向哀家道聲謝意吧?!?p> 內(nèi)侍宮女心滿意足退下,忙去給獻(xiàn)寶的賀蘭人稟告太后心意。
那宮女才步出殿門半步,便遠(yuǎn)遠(yuǎn)聽見了婉妃娘娘的哭訴聲。
這人還未到景和宮,便已哭喪了一路。
婉妃便如犯了風(fēng)癥般軟了腿腳,就勢撲倒在宮女懷中,楚楚可憐般雙目盈淚跪在殿門外。
“圣上好狠的心,太后娘娘可要為婉兒做主啊!”
流蘇瞧了眼殿外的情形,又折回太后身邊,壓低了嗓音語帶厭煩稟告。
“是婉妃在外求見,今日婉妃用合歡湯迷倒圣上,圣上一怒之下罰了婉妃禁足三月,想必是來求娘娘法外開恩的。”
婉妃好不容易收斂了些性子,安分了幾日,如今又使出如此低賤的手段,讓人如何不看低了去?
“是哀家疏忽了,婉妃太不中用,先讓她進(jìn)來吧。”
太后靠在金絲軟榻上,冷冷看了眼殿外,斂了面部神色后冷淡開口。
“求母后救救婉兒吧,圣上惱怒臣妾下藥,可也是因為圣上太無對婉兒不聞不問……”
蕭婉心咬牙擦淚,眸中噙滿委屈不已的淚水。
她不知釀成大禍,以為圣上不過是惱她罷了。
太后聽罷,眼神驟冷:“婉妃你太讓哀家失望了,圣上最不喜妃嬪刻意爭寵,哀家若去求也必是無用了?!?p> 蕭婉心被太后無情之話驚住,雙眼瞪了許久,而后向前跪去,哭哭啼啼惱怒質(zhì)問。
原以為太后是向著她的,爭寵于圣上除了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太后,如今被圣上責(zé)罰,太后怎能如此置身事外?
更何況獻(xiàn)合歡湯之前,太后也是曾有暗示!
“母后怎能如此狠心?明明是母后讓……”
“此事何時與哀家有關(guān)?”太后挑了挑眉,顯然不欲和她糾纏此等可笑之論。
流蘇看在眼里,婉妃雖入宮已有些時日,卻仍端著閨中小姐般的傲嬌模樣,這般避重就輕倒是抱怨圣上起來。
蕭家昔日抄家大難,太后出手相助才保了婉妃和吳氏,只是婉妃貪圖享樂,早已將這份恩情拋之腦后!
“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待這陣子過了,哀家再讓你去見圣上。”
這聲反問雖聲音不大,卻讓蕭婉心心生害怕。
因為在太后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寒光。
念及這些時日宮中皆傳,太后娘娘垂簾聽政,為了攝政不惜多番訓(xùn)斥圣上,不論朝堂大臣,后宮之人何人敢再挑釁太后娘娘的威名?
不過短短半月,祁宮內(nèi)外已是天翻地覆,太后早不再是當(dāng)初親和可親的尚貴妃娘娘了。
“是,臣妾告退了……不打擾母后歇息了?!?p> 婉妃手心滲出層層冷汗,心中惶惶作揖行禮后告辭離去。
很快人已走出景和宮,流蘇這才低低問了句。
“婉妃空有一張好皮囊,卻不懂得如何為自己謀劃,太后可要放棄婉妃?”
太后收回目光,終是揉了揉眉心:“罷了,且看再說。”
“婉妃雖不如蘭妃得圣上寵愛,卻比蘭妃更容易掌控,這些日子多派人盯著永怡宮。”
后宮的動靜都難逃太后耳目,若不是虞侯爺對蘭妃的癡情,太后也不會收了蘭妃入后宮。
只有這般虞侯爺顧忌蘭妃,才不敢輕舉妄動,公主殿下也能安心守著虞侯爺。
流蘇心中贊嘆娘娘高明手段,而后心領(lǐng)神會點頭笑了起來。
“再過兩日便是為圣上選秀之日,倒是娘娘也該再為圣上挑些可心的人了。”
談到此處,太后神色一變,隨之搭著流蘇的手起了身,思慮片刻后淡淡吩咐了聲。
“是該如此了,圣上才登基不久便與哀家對著干,可見日后也是難把控的,除了蘇家,流蘇你再多多幫哀家留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