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冷年關(guān)
大京年間,皇宮里,一處很偏的一個破舊院子,破敗的房間,沒有任何陳設(shè),除了一張床,說白了就是幾張破舊的棉被鋪在潮濕的地上。
鏤空的窗戶,雪花零零散散的吹了進(jìn)來,伴隨著那如同刀割在肌膚一般的寒風(fēng),把坐在床上的女人,吹的有些瑟瑟發(fā)抖。
只見她那長滿凍瘡,蠟黃的臉,揚(yáng)起了一抹久違的笑意,雖說衣衫破舊不堪,頭發(fā)干枯毛躁,也絲毫不影響她那一雙如同精靈一般的眼睛。
聽著遠(yuǎn)處傳來的禮炮聲,她艱難的爬到門框處,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雙彎曲萎縮的雙腿,這么多年的凍傷了,幾乎都站不起來。
她氣喘吁吁的靠在門框,用力的敲打自己的這一雙腿,想著敲打一翻,看看能否稍微的扶著門框站起來,可是任憑她怎么打,這一雙腿毫無知覺。
朝門外看了看,漫天飛雪把這破敗不堪的小院鋪上了一層素裝,好似要把這宮里那些見不得人的骯臟手段全給蓋住一般。
她無力的坐在地上,那徹骨的寒意凍的她的下頜輕輕的打顫。
虛弱的靠在了那漆黑破損的門上,把她那骨瘦如柴的手申到門外,雪花飄落在她的手心,一陣冰涼刺激著她的知覺。在她的眼里,那雪花如同她一般,落地化成冰,很快消失不見。
這時,一個穿著半新不舊的寶藍(lán)色衣裳的婆子走了過來,看著女人坐在地上。
那婆子的眼里閃過一絲狠厲,快速的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謾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奴婢,你還以為你是十八年前的錦妃娘娘,你自己不拿鏡子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等著皇上來接你?。∧憔蛣e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今天正值年關(guān),大年三十夜,這婆子剛剛?cè)?nèi)務(wù)府領(lǐng)了一些賞賜回來,手里抓著從內(nèi)務(wù)府賞的瓜子,一邊吃著瓜子,一邊罵罵咧咧的把那瓜子殼全數(shù)的吐在了她的身上。
這十八年來,她隔三差五的就被這些婆子一頓謾罵,似乎也習(xí)慣了,也就這樣任由著她們。
這時院子里另一個身穿棗灰色衣裳的婆子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些干果,和那個婆子站在一起,說著一些其它宮里都賞了一些什么?
想到她們兩個在這這落敗冷宮,什么好處都沒有撈著,還是鄭皇后大發(fā)慈悲賞賜了她們一些銀兩,不由的嫌棄的看了坐在地上的女人。
棗灰色衣裳的婆子說道:“我剛?cè)?nèi)務(wù)府領(lǐng)賞賜的時候,聽貴人身邊的那些嬤嬤說,前些日子皇上立了太子!”
女人聽到立太子這一事,眼神變的清明了許多,虛弱的靠在門框上,強(qiáng)忍著咳嗽聲,生怕咳嗽了,打擾到她們。
旁邊的婆子問道:“立了哪為王爺為太子?”
說完還瞇著那精小如鼠一般的眼神看了靠在門框上的女人!
看著那婆子賣著關(guān)子,寶藍(lán)色衣裳的婆子不由的一副不可相信的眼神指了指她,說道:“不會是這個掃把星的兒子吧!”
那個婆子看了看地上坐著的人,特意清了清那有些尖銳的嗓子說道:“你這個李婆子,就是怎么輪也輪不到她的兒子,我聽說是那鄭皇后的兒子煜王為太子!”
“當(dāng)真?”
看著那婆子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難不成老婆子我還誆你不成?”
“煜王?”
女人嘴里輕輕的念著:“不是應(yīng)該荊王嗎?”
那李婆子聽到女人嘴里小聲點(diǎn)念這荊王兩個字,不由的冷笑了起來,拖著她那笨重的身體蹲在了女人的前面。
“哎呦!老奴都快忘了,錦妃娘娘也有一個兒子,叫什么來著?”
那個站著的婆子靠在門框上吃著瓜子嘲諷的說道:“李婆子,你這記憶力真是健忘,老婆子我??!提醒你一下?”
“叫荊王!”
“哦哦哦!對對對,沒錯!就是叫荊王!”
“你這老婆子不提醒我,我還不知道這皇宮還有一位叫荊王的王爺?!?p> 女人聽到那些婆子說道:“荊王,想必你過的應(yīng)該還不錯!”
女人想到這里,一張蠟黃的臉有了一絲絲笑容。
好似那冬日里的暖陽照進(jìn)了她心里最角落的位置,讓她有了一絲絲的希望。
那個自稱李婆子,看到女人那嘴角淡淡的一抹笑意,突然對著她就是一腳躥在了女人的胸口,眼神狠毒的看著倒在地上拼命咳嗽的女人,嘲諷的說道:“你還做你的皇后夢??!”
旁邊那個婆子聽了,不由的大笑了起來,一張臉肥肉橫生,笑起來連臉上的皺紋變得那么惡心。
那婆子大笑道:“李婆子,你還不如告訴她實(shí)情得了,免得她天天都靠在這破敗的門口等著她的那什么來的,荊王爺來接她回去,還不如啊!直接斷了她的念想得了!”
女人匍匐在地,地上冰冷的讓她嘴里的牙齒都在打顫。
聽著婆子們話里有話的意思,她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征兆。
她慢慢的起來,用盡所有的力氣爬了過去,拉著那李婆子大褲腳,抬起頭眼神祈求的看著她。
聲音微弱的道:“李嬤嬤,你告訴我,荊王如今怎么了?難道不是荊王當(dāng)太子嗎?”
李婆子滿眼嫌棄的一腳踢開,粗啞的嗓子厲聲道:“把你那賤手拿開,別臟了我的褲子!”
女人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她已經(jīng)把今天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癱軟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門口的倆個婆子在罵罵咧咧當(dāng)中離開,也沒有說把她扶到床上,就這樣任由著他躺在冰冷的地上。
今晚的大京國,乃除夕夜,京城的有官位在身的都來參加這場宮宴。
一身明黃色龍袍,眼神不怒自威,身上盡是上位者的氣息,看著眼前在眾臣之間來回穿梭的煜王,也就是如今剛剛立的太子。
皇上身邊穿著一身宮服臉上飽滿玉潤,笑的端莊大氣,頭上帶著鑲滿金絲明珠的鳳冠,珍珠流蘇步搖,如鴿子蛋大的粉色朝珠,把眼前的人承托周身盡顯貴氣逼人。
皇上看了身邊的鄭皇后一眼,道:“如今那女人怎么樣了?”
皇后一時還反應(yīng)不過來,想了想,柔聲道:“皇上說的是不是錦妃?”
在皇上眼里,錦妃就是他的恥辱,若不是李太后說她肚子里懷了他的龍種,恐怕他還記不起,有這樣一低賤的女人,寵幸過!
莫不是當(dāng)初看上她背后的靠山。他怎么會去寵幸一個罪奴!
最后在李太后的堅(jiān)持下封了她為妃,賞了一座偏遠(yuǎn)的宮殿給她住,就這樣把她晾在了一邊,因當(dāng)初沒有賜予她封號,只是她的名字喚錦瑟,所以宮里的宮人稱呼她為錦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