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你覺得他倆誰能贏?”
馬三寶在楊默身邊悄聲問道:“是李白兄弟還是蓋聶?”
楊默沒有理會他。
又過了一會,馬三寶疑惑道:“姑爺,他倆怎么都不動呢?”
李白和蓋聶對面而站,倆人的臉色一般模樣,古井不波。
“先生,請了?!?p> 許久,李白方才躬身行禮,而后唰的一聲,長劍出鞘。
蓋聶眼皮微微一跳,對面這個年輕人年紀雖然不大,但出劍的這一勢卻極其的老練。
當下也不敢大意,鄭重還了一禮,緩緩的將長劍抽出。
“我曾有一把劍,名曰淵虹。”
蓋聶輕聲說著:“但并不是這一把?!?p> 李白哈哈一笑,手指放在自己的劍身上一抹,寒光閃閃:“我以前倒是沒有什么名劍,這把劍也是很普通的一把。”
說罷手腕一抖,目光猛然凌厲起來:“先生小心了!”
話還沒有落地,身子宛如一條驚鴻,長劍如龍,直奔蓋聶而來。
蓋聶一改之前的冷淡,整個人也跟著興奮起來,絲毫不避,挺身向前。
當當當當!
倆人一照面,雙劍相碰,蹭出火光來,引得眾人的心也不由得懸起。
“師父加油!”
蓋聶的女徒弟滿臉潮紅,在一旁舉手吶喊。
“李白兄弟加油!”
馬三寶不甘示弱,聲音更高,叫喊完之后,還極其得意的撇了那女徒弟一眼。
李白和蓋聶一觸則走,讓出三四米的距離,目光死死的盯著對方。
沒有絲毫的征兆,蓋聶動了,長劍破空“嗤”的一聲,直奔李白的胸口而去。
當啷,李白不躲不避,一雙腳像是長在了地上,長劍一橫,劍身將蓋聶凌厲劍芒擋住。
“若先生手里握著的是淵虹,只怕這一劍,便要了李白的性命!”
李白看著被自己劍身擋住的劍尖,哈哈一笑。
蓋聶眼中閃過一絲欽佩的目光:“好膽氣!”
他前世里縱橫天下多年,與人比劍更是不計其數(shù),卻從未有一人像李白這般,居然敢用劍身擋自己的劍芒。
不僅敢,而且還擋住了。
此子的劍術高超,膽氣更是過人,在這個朝代中絕非等閑之輩!
一擊不中,蓋聶迅速變招,手腕微抖,長劍順勢一挑,向著李白的下顎劃來。
這一次李白不敢托大,后退一步,手腳并行,腳還沒有落地,手上的劍已經(jīng)向著蓋聶的照門而來。
當!
長劍再次相撞,極其刺耳。
倆人越斗越快,當當當當...長劍不斷相撞,身法飄逸,在黑夜之中隱隱有殘影露出,引得眾人目瞪口呆。
馬三寶和蓋聶的小徒弟,更是連加油都忘了喊,直接看癡了。
“只知道李白兄弟劍法高超,卻沒想到居然高到這種地步,我輸給他,著實不冤!”
楊默聽著馬三寶喃喃自語,看了他一眼。
這是自然,歷史上李白的詩,張旭的字,裴旻的劍被官方認可為唐代三絕。
而在劍術這行,除了裴旻之外,便屬李白。
李白的詩在歷史上的地位舉足輕重,堪稱第一也不為過。
裴旻這個史書上公認的人,能夠在劍術達到李白在詩詞上的境界,只怕比蓋聶這個戰(zhàn)國劍圣還要厲害三分。
李白即便是天下第二,卻也不一定比蓋聶這個天下第一差。
雖然楊默不懂武學上的回合是個什么概念,但短短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李白和蓋聶倆人的劍就相撞了不下三十次。
倆人相斗的氣勢不僅沒有變弱,反而越來越快。
這半炷香的比斗更像是熱身一般。
這些日子里楊默好歹也跟著李白學了一段時間劍術,雖然倆人的比斗他這個初學者看的不怎么懂,但卻還是能從劍招上看出倆人的性格來。
李白的劍術大開大合,氣勢上猶如千軍萬馬荒野奔騰,一把長劍硬生生的舞出長槍大戟的駭人模樣,卻又忽快忽慢,虛實難辯,狂莽之中另有機巧之心。
蓋聶的劍術則規(guī)規(guī)矩矩,橫去縱來,看似沒有機鋒,卻又暗藏輕靈機巧,恰如春日雙燕飛舞柳間,橫縱之間,得心應手。
“唰...”
李白回身出劍,直接劃破了蓋聶的袖口,引得女徒弟失聲啊了一聲。
楊默的心也跟著一顫,略微有些失望,難不成蓋聶當真打不過李白么?
他心里既希望蓋聶贏,又希望李白贏,兩種情緒糾纏起來,反倒是亂了觀賞當世絕頂劍客比斗的興致。
“蓋聶先生,你為何要往下短了三寸?若是剛剛抬手,李白的手腕便會讓你削去。”
雖然看似占了上風,但李白卻沒有絲毫的得意,反而后退兩步,面帶疑惑。
“你我之間只是比斗,并無恩怨情仇,我何必要下死手?”
蓋聶回劍后退,一派大宗師氣質,看著李白,眼中帶著笑意:“剛剛李公子不是也讓了我一劍么?”
“嘿嘿,我若是不讓你,只怕這只手也被先生削了去!”
李白說罷哈哈大笑起來,看向楊默道:“楊大哥,可有酒么?”
“自然是有的!”
楊默說完,早有武畏軍將酒壇抱過來,向著李白扔去。
李白伸出上劍,隨后回身旋轉,劍身拖住酒壇卸掉了它的去力,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手腕一挑,不等酒壇落穩(wěn),直接借著劍身彈了起來。
隨后反手拎住酒壇口,抬起頭來直接往嘴里倒。
這一手引得眾人高聲叫好。
“蓋聶先生,你要不要?”
李白打了個酒嗝,臉色潮紅,向著蓋聶說道。
蓋聶微微搖頭,李白又是一笑,酒壇沖著蓋聶襲來,不等蓋聶劈開酒壇,長劍尾隨其后。
這一次李白主動出擊,全然沒有任何的后招,手中長劍猶如錢塘江的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灌向著蓋聶。
劍光閃閃,蓋聶絲毫不懼,見招拆招,任由李白從何處來刺,他都紋絲不動,穩(wěn)如泰山。
“破!”
就在眾人以為蓋聶隨時都會被刺中的時候,只聽他大喝一聲。
這一聲大喝,讓楊默腦子里不由得想起一句詩來:一劍霜寒十四州!
寒光一閃,沒有人看清發(fā)生了什么,當!
李白的長劍斷成兩截,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曲線,插在了地上。
再看庭院中間,倆人全都沖著對方舉著劍柄。
蓋聶手中劍身坑坑洼洼的長劍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李白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