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畫中人(2)
梳女是戰(zhàn)爭時期失去愛人的女人幻化而成的一種傳說之妖,她的長相動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期待男子寵溺的嫵媚。倘若男子真被其吸引,很快便會被梳女吞食掉魂魄。
這種性格安在姚若翎身上就讓人感覺十分違和。
姚若翎眨了下眼睛,睫毛微微撲閃著。她起步向前面的幾人走去,一邊走著,還一邊伸手要解開自己的衣帶。
“轉(zhuǎn)過身去!”祁墨河冷聲對嚴(yán)崇和蕭笙道。
兩人很快照做,顯然他們也知道關(guān)于梳女的傳說。
梳女似乎對他們的舉動很不滿意,此時姚若翎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滑落到了肩頭,她微微蹙眉伸手撫上了祁墨河的胸膛。
“怎么?心臟跳動沒有變快嗎?”梳女想把手往他的衣服內(nèi)伸,卻被祁墨河一手鉗住了手腕。
“哎呀,對女子還真是粗魯呀…”梳女踮起腳尖,想在祁墨河的耳邊吹氣。可姚若翎的身高不夠,只能把氣吹在了祁墨河的頸脖處。
用姚若翎的嗓音說著這種話,秦邪越聽越覺得好笑,他伸手把蕭笙和嚴(yán)崇一把攬了過去讓他們捂上耳朵,而后對他們道:“小孩子別聽別看,學(xué)壞了可不好。”
“哼!”梳女不滿地哼唧一聲,又抬起姚若翎包著紗布的右手,扣在祁墨河的腰間,“抱緊我…”
這下有點難辦,祁墨河并不想牽扯到姚若翎的傷口,他微微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眼中還蒙上了一層霧氣,唇瓣旁沾著點血液,看著更是讓人心疼。
越扣越緊,少女柔軟的身軀整個貼在了祁墨河身上。也實在是無奈,他松開禁錮著姚若翎的手,還抬手準(zhǔn)備脫掉自己的外衣。
梳女看到這幅情形不免面露喜悅,正當(dāng)她想再次抱住祁墨河的時候,卻被一塊大布蓋住了臉。她有點生氣地把布扒下,但很快就被祁墨河用布老老實實地纏成一團(tuán),動彈不得。
“你這是在做什么?”梳女氣急敗壞地叫嚷著。
祁墨河掃了她一眼,重新整理好自己被微微扒開的衣襟,“秦邪,她身上也感覺不到一點邪氣嗎?”
秦邪終于回過頭來,“解決了?確實感覺不到?!?p> “那是當(dāng)然的事情,小女對大人的愛意不帶一絲邪祟?!笔崤脣傻蔚蔚穆曇粽f著。
“你可快別說了!”秦邪敲了下她的腦門,“若你不是頂著姚若翎的臉,我真想把你直接敲暈過去?!?p> 祁墨河別過臉不去看她,“那看來這所謂的神墨,真的是龍之血?!?p> 秦邪也點了點頭,“確實很有這種可能?!?p> 嚴(yán)崇和蕭笙也小心翼翼地回過頭來,看見被包的像個粽子似的姚若翎,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梳女氣急敗壞的樣子,更顯得可愛。
“不難理解傳說里的男人為什么會輕易被一個女人勾去魂魄了,你們兩個可千萬別被她的花言巧語騙過去了,無論她說什么,都不可以給她松綁!”秦邪看著姚若翎委屈的表情,嘖嘖地?fù)u著頭。
“還有多久才天亮?”祁墨河淡淡地問。
秦邪推窗往外瞧了一眼,“三個時辰吧,我們都要在這里守著,順便幫老板收拾下爛攤子。”
三個時辰?祁墨河蹙眉,這也太久了。
他們用法術(shù)把老板的書舍恢復(fù)了原狀,秦邪還直接消除掉老板關(guān)于神墨以及有關(guān)他們的一切記憶。
祁墨河則是憑借自己的印象,用筆和墨重新繪制了一張小雨的畫,把它卷好重新放在柜子里。
“希望他能明白,沒有什么死而復(fù)生吧?!笔掦峡粗@畫中人,也是同情。
嚴(yán)崇蹲下看著姚若翎,她在那里大喊大叫,時不時還梨花帶雨地說自己很疼,要松綁之類的。
幾次他都差點心軟了,可終究還是因為理智忍住了沒動手。
夜深的時候梳女也喊不動了,只能閉嘴生悶氣。
此時祁墨河卻朝她走了過來,從懷里掏出了一小瓶膏藥。
“你還想做什么?”梳女有點害怕地往后退了下。
祁墨河卻沒回答她,他舉袖輕輕擦拭掉姚若翎臉上的血痕。再用手指沾上了一點膏藥,替她慢慢地涂抹著臉上的傷口,動作非常小心與仔細(xì)。
梳女看著溫柔的祁墨河,內(nèi)心也有些悸動,“真的不想抱著我嗎?”
祁墨河默默把藥膏放回懷里,閉眼嘆了口氣,“不抱?!?p> 其他三人都已經(jīng)坐下閉目養(yǎng)神,只有祁墨河靠在墻邊一直看著還在嘗試逃脫出來的梳女。
臨近天亮,一直被釘在地板上不得動彈的瞳鳥掙開了束縛化為一縷青煙,重新跳入了畫中。
梳女看到此幅情形也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她最后用悲切的眼神看了眼祁墨河,后者卻依舊沒有對她說什么話。
“我真的要離開了,你還是不愿…”話還沒說完,她便從姚若翎的體內(nèi)離開,也歸到了畫里。
祁墨河立馬前去接住了即將倒下的姚若翎,松開了她身上的束縛,又幫她把滑落的衣服整理好。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手過于溫?zé)?,在觸碰到少女發(fā)涼的皮膚時,她皺眉喃呢了一聲。他愣住了,動作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而后他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不住把她輕輕地?fù)г诹藨牙铩?p> 天完全亮的時候,眾人已經(jīng)離開書舍了。
蕭笙手里攥著兩幅畫,心里五味雜陳。這次也是沒能查出什么,但他們確認(rèn)了一點,這些畫并不是出自同一人的手,而是他們的用到的墨水,都是一種叫做龍之血的東西。
“你之前畫的那畫呢?”秦邪對祁墨河道。
“不知道?!?p> 秦邪思索了一下,“你也看到那個可疑的白衣青年了吧,他把畫拿起來看過,我懷疑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把畫掉包了,但動作太快了,我也沒看出來?!?p> “那個青年確實很可疑,我沒跟上他,但他確實只是個普通的凡人。”祁墨河低眉回憶著。
“你都沒跟上,單憑這一點,他就絕不可能是普通人了?!鼻匦靶χ?。
嚴(yán)崇一直面露難色,也不知道在糾結(jié)什么。這種情緒自然瞞不住秦邪,秦邪讓他有話快講,別扭扭捏捏。
“我在追他的時候,聞到姚若翎血的味道,同時也聞到了別的血的味道。但是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其他受傷的人呀?!彼m結(jié)地道。
“跟這些畫上的味道一樣嗎?”蕭笙把畫拿到嚴(yán)崇鼻子邊。
他輕輕嗅了嗅,搖搖頭,“這畫無色無味,我聞不出來了。”
“這也很可能代表你聞到的是還沒被用于作畫的龍之血的氣味,我們有必要要去找一趟海神了?!逼钅勇N著手,沒想到這件事跟自己預(yù)想的一樣復(fù)雜。
秦邪聽到海神這個詞后眉毛抽了下,“那你自己去吧,我們?nèi)齻€還是去別的地方調(diào)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那個白衣青年的下落好了。”
他并不是不敢見海神,而是怕見到海神的女兒——林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