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
“……行動開始……”
“……繼續(xù)……”
“……要么交人，要么交命……”
隱約間，數(shù)道聲音在耳邊徘徊不定，又好似震響在心頭。明明是那樣虛無縹緲，回音卻又是那樣清晰，綻放在每一瞬。
“……不，不要！”
剎那間，聲音突然無限放大，伴隨著回蕩的余音，時間仿佛靜止。王致帆凍結在空中，雙手卻不受控制地開始顫動，隨著聲音的波動而上下起伏。
不，我不能就這么死了，我還有心愿未了——
顫抖的手猛地一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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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屈杰抹了抹眼角，打著哈欠查完了最后一間房。
盡管醫(yī)院上級突如其來的無償加班很無理，但他還是一絲不茍地查完了所有的房，守到了深夜。這時眼看著時間已至，他長吁一口氣，隨即脫下工作服，提起行囊，拖著一身疲憊，準備下班。
到了門口，他敏銳的耳朵忽然一動，出門的腳懸停在半空中。
“嗯？”屈杰閃身來到住院區(qū)，歪頭向內探望。剛才的幾聲異響他聽得清清楚楚，就是從這邊發(fā)出的，千真萬確。
然而，良久，耳邊都再沒傳來任何響聲，屈杰似乎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難道聽錯了？”屈杰撓撓頭。按理說這么晚醫(yī)院都應該沒人了，即使是住院區(qū)的重癥患者也不應該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輕易醒來才對。正當屈杰疑惑地轉身之際，“咔噠。”門，開了。
屈杰愣在原地，冷汗刷的一下浸濕了背后，他僵硬地轉過身，眼睜睜地看著一名瘦削的青年從昏暗的病房內逐步走出。那青年步伐不穩(wěn)，步履瞞珊，臉因缺乏營養(yǎng)而變得蒼白，與之濃密的黑發(fā)形成對比。門開的霎那，兩人對目而怔。
屈杰目瞪口呆，心中卻下意識地閃出了關于青年的所有信息。
“025號病房，精神性惡性疾病，致病原因暫且不明……”
良久，黑發(fā)青年才帶著少許疑惑沙啞張口：“這……是哪里？”
屈杰只感覺渾身寒毛直豎，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他張口結舌：“您，您好，這里是世界急救中心附屬醫(yī)院，請您稍等。”語末，他等著青年退后幾步，隨后飛奔而去。
黑發(fā)青年忽然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屈杰閃身來到柜臺前，顫顫巍巍地舉起座機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
“喂？請問有什么……”
“025號患者醒了！”屈杰說話多少有些歇斯底里。不知是因震驚還是激動，他的話分明充斥顫抖。
電話的另一頭陷入沉默。
“那人呢？”
“當然在，他就在——”聲音戛然而止，屈杰望著空蕩蕩的走廊，雙眼瞪大。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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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你慢了點啊?！焙诎l(fā)青年坐在車內，神情冷淡。
“是是是，讓您見笑了?！瘪{駛位上，一名黑發(fā)老者老師賠笑，腳踩離合不斷加速，車內卻毫無波動。說實話，忽然面臨這種場面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盡管說他的職責是全天24小時開放，但這個點被這般人召見實屬意外。不過大人好像確實說過，可能會有位身份不小的任務隨時召見，想必就是這位了吧……
黑發(fā)青年皺了皺眉，最終還是無言出口。他默默地將手中的通訊器收回口袋，扭扭酸脹的手腕。他下意識地想抬起右手，卻只是一股鉆心的刺痛與無力感。他低聲悶哼一聲，捂住白如雪色的右肢，臉色微變。不一會，疼痛消減，他轉頭看向窗外飛逝的場景，陷入沉默。
“對了，差點忘了問您——我們要去哪兒??？”
黑發(fā)青年雙眼微瞇，淡淡地說出了那個他無比陌生的詞。
“回家?！?p> 深宵，繁華的街道空無一人，家家閉燈，無光無聲，唯有一道車燈獨明，飛馳與夜幕。
燈光交相輝映在樓樓之間，反射出道道光影。大廈中，一道身影冥冥浮現(xiàn)，著目光源。忽然，他唇角一勾，轉身在光影的注射下悄然落幕。
此夜，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