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種?”黎九天一臉認(rèn)真。
這會兒就是已經(jīng)到如活兒階段了,像傳統(tǒng)段子,到入活兒的時候,是很難出現(xiàn)改編的。
因?yàn)榻?jīng)過這么多代相聲大師往下傳承的段子,每一句話都是恰到好處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包袱不夠。
這樣千錘百煉過的段子弄不好就是畫蛇添足,弄成了也落個南轅北轍。
所以在這段兒上,張九德還是遵守傳統(tǒng)段子的結(jié)構(gòu),但個人風(fēng)格上,還是選擇怎么舒服怎么來。
“南城跟北城?!睆埦诺律斐龅膬筛种割^一根一根的掰著。
觀眾們也好,劉思卿也好,后臺的諸位師兄弟們也好,都把自己手里的事兒放下靜靜的看著張九德與黎九天二人。
從那句充滿韻味的香菜吆喝開始,他們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張九德臺上的風(fēng)格與聲音給吸引住了。
“這還分地區(qū)。”黎九天疑惑。
“對了!北城深宅大院居多,吆喝起來飄飄然然,優(yōu)雅大方。”張九德小學(xué)點(diǎn)頭并開始解釋。
“是這個意思!”
“我給您學(xué)一學(xué)。”張九德伸出手,放在耳朵邊上,一臉微笑,瞇著眼:“蜜咧~~~~~冰糖葫蘆~~~~~”
飄飄蕩蕩的聲音帶著優(yōu)雅….
“這個學(xué)的像啊!”黎九天笑著一拍手。
“到了南城,又開始不一樣了?!睆埦诺律焓种噶酥改线厓骸?p> “怎么不一樣了?”黎九天的捧哏工作做的確實(shí)很不錯。
“南城大雜院居多,吆喝起來剛恒倔脆,就幾個字。”張九德一臉耐心的解釋。
“哦?”
“我來給您學(xué)一學(xué)。”張九德依舊是一臉笑容,很突兀的一大聲大喝:“冰糖葫蘆!!”
“喲呵!”黎九天猛的一閃腰,一臉蒙。
“干什么?!你嚇我一跳!”張九德看著黎九天一臉不滿。
觀眾們看著張九德的表情紛紛笑出聲。
奶奶的,明明是你一驚一乍的給人家嚇個半死反倒惡人先告狀。
“你嚇我一跳!”黎九天的聲音更大。
一臉不滿。
“是京都南城的吆喝,但你到了津門又不一樣了,津門你別看離京都近,但是人家是有口音的?!睆埦诺乱荒樔魺o其事。
“好家伙這就過去了是嗎??”黎九天一臉不可置信。
觀眾們看著黎九天的表情,紛紛哈哈大笑。
“哎!你知道津門的口音是什么嗎?人家冰糖葫蘆不叫冰糖葫蘆。”張九德一倆認(rèn)真的看著黎九天。
黎九天:“………”
“那你說叫什么?”黎九天也沒有辦法….算了過去就過去吧….
“糖墩兒….但是吆喝起來就一個字。”張九德一臉認(rèn)真。
“什么?”黎九天問。
“墩兒?!睆埦诺聨е鴥夯簟?p> “哦?”
“我來給大家學(xué)一學(xué)?!睆埦诺聰[好架勢,這時候的他,還是把手放在自己耳朵邊上,眼神瞇著,一臉的溫柔。
“墩兒。”張九德用了一秒不到,然后立馬若無其事的:“這個吆喝啊!講究的就是….”
“這就過去了??”黎九天一臉懵逼。
觀眾們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對啊?!睆埦诺乱荒樥J(rèn)真。
“好嘛,這是生怕自己的東西賣出去?”黎九天無語的努努嘴。
“這是冰糖葫蘆,過去什么都講究吆喝。”張九德摸著下巴,對著觀眾們一臉認(rèn)真的掃視著…..
然后他就眼神一凝….
他看到了觀眾群里有一個女生,還特么是個半熟不熟的熟人….
這不是魔都那女的嗎??
他看到了劉思卿。
“還有什么?”黎九天一臉疑惑。
諸位,按照這個節(jié)奏往下走,馬上就到了賣估衣的主活兒了。
但是偏偏張九德看到劉思卿,有點(diǎn)兒失神了…
他萬萬沒想到啊,居然就這么有緣分…..
張九德看著劉思卿,內(nèi)心一邊感嘆著有緣,一邊無意識的感嘆了一句:“傘吧?!?p> “什么???”黎九天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是什么情況??
什么特么的傘???
大哥!
你在搞什么飛機(jī)?。??
大爺?shù)模。?p> 咱們對詞的時候哪有這段兒?。浚?p> 你要是隨便來幾句關(guān)于現(xiàn)場是現(xiàn)掛,我也就認(rèn)了,你這個傘是什么情況???
這特么誰能陪您說下去啊??
黎九天這一瞬間都快瘋了。
但是除了黎九天,現(xiàn)場所有人都覺得倆人很正常。
包括后臺的演員們。
為嘛?
就因?yàn)閺埦诺抡f賣估衣這個段子比起各位師兄弟來說已經(jīng)到了非常高深的地步,所以他出現(xiàn)什么情況,大家都覺得那是他的改編。
師兄弟們也都經(jīng)常拿自己擅長的傳統(tǒng)段子做改編。
這在德云社屬于很正常的事兒。
聽到黎九天的疑問,張九德下意識心里就憋出一句。
壞了?。?p> 這特么….
張九德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其實(shí)正常來講,這也不能怪他。
主要是倆人放在魔都一面之緣之后,又在京都見了一面,而且張九德還出于好心給人家遞了一把傘…..
結(jié)果又在現(xiàn)場見了…..
這奇妙的緣分怎么能用一個神奇了得?
其實(shí)按照倆人節(jié)奏走,該到了張九德吆喝,讓黎九天通過張九德的吆喝來才張九德是賣什么的….
但張九德突然出了這么一個幺蛾子…
黎九天的內(nèi)心都是懵的。
從藝這么多年,他黎九天就真的沒見過這么離譜的!
這何止是離譜?這要是換他黎九天敢這么玩兒,然后把演出給搞砸來,誰跟師父告一狀,直接就把自己逐出家譜了….
張九德也知道自己犯了低級錯誤,這次搞不好就是一次舞臺事故,自己的一世英名直接就毀于一旦了…
但是,張九德畢竟是張九德,以他的舞臺經(jīng)驗(yàn)與臺風(fēng),瞬間就想到了應(yīng)對的方法。
“賣傘的怎么吆喝您知道嗎?”
張九德不動聲色的對著黎九天試了個眼色。
但是黎九天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老江湖,他沒看到張九德的眼色,只是下意識的跟著張九德的話往下走。
“不知道….”黎九天的表情都有些神游天外了….
“那您可得聽仔細(xì)了。”張九德腦子飛快轉(zhuǎn)動,慢悠悠的把手放在耳邊,瞇著眼,嘴里開始吆喝:
“雨大瓢潑,給您遞傘咧~~~~~”張九德順著香菜的調(diào)調(diào),硬生生還是把賣傘的給喊出來了…….
而且這次喊出來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因?yàn)榫o張還是刺激,反倒讓張九德的聲音更具穿透力與感染力……
也更有韻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