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達成合作
江橙語面色一僵，不大自然的問：“有，有嗎？”
江渡沒有看出人的不自在，毫不猶豫的戳上那份尷尬：“對啊，我覺得白姑娘可能是那種，對不上心之人，根本就不會去多想你在想什么，你需要什么的人……所以，您話沒有直接說明白，白姑娘大概什么都不知道?！?p> 江橙語：……雖然話是實話，可這敗家孩子，能不能不要說的這么直白？
偏偏江渡還一臉我得為江少著想，及時提醒他的樣子：“我覺得，您以后想跟白姑娘話，不如直接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雖然白姑娘也不見得會同意，但您不直白說，等著白姑娘來猜，那肯定是沒戲了?！?p> 江橙語：“……”敗家孩子。
他瞪了江渡一眼，把孩子瞪的莫名其妙，委屈巴巴。
“你要是再廢話，外面的山楂汁就要被瓜分完了?！?p> 江橙語到底還是顧慮著面子，沒有直接說：小兔崽子，你可別在這扎我的心了！
江渡立馬乖乖的不說話了，老老實實的跟在人家旁邊。
出去的時候，山楂汁確實已經(jīng)見底了。
江橙語看著空空的罐子，欲哭無淚。
“白桃，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吃好吃的都喊我?。?！”
她終于忍不住了。
白桃太過分了。
“我不喊你，你不是也出來了嗎？”白桃幽幽的說。
她自然不可能一點都沒有給人留。
除了給衙役們分的那些，她跟縣令這桌還留了兩壇。
“那怎么能一樣……”江橙語是真的委屈，他紅著眼睛，嘟嘟囔囔的走到桌子前：“我人是出來了，東西沒得了，那我還不如不出來，不知道，之前那樣子，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難受?！?p> 愛而不得什么的……
他叭叭了一堆，低頭往桌子上一看，聲音戛然而止。
“……額，那個，還，還有啊。”
江橙語看著白桃拿了兩個干凈的空碗出來，拿了一個小白瓷壺，倒了山楂出來。
白桃把碗往江橙語和江渡面前推了一推：“江少來者是客，我總不至于這么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p> “……這你看這事兒鬧的，是我小人之心了，你別介意啊?！苯日Z該慫且慫，生怕惹惱了白桃會被她給記恨了，下次又要給他吃沒有任何滋味的豆腐。
白桃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江橙語小心翼翼的覷著她的臉色，確定人臉上真的沒有什么不高興的樣子，這才拉著江渡坐下來。
一口山楂汁下肚，冰冰涼涼，酸酸甜甜的口感，讓江橙語瞬間就身心舒暢了。
他舒服的啊了一聲，瞇著眼睛享受起來。
“桃桃，你這手藝真是絕了?！?p> 江橙語忍不住的夸贊了起來：“如今差不多正是吃山楂的時候，這不管是街邊小攤子，還是各大茶樓酒館，都會準備上一些山楂汁來賣?！?p> “好些人倒也吃不了那股子酸勁兒，總要加進去很多的糖，才能入口。”
“只不過，到了季節(jié)，要吃這個東西，不吃點的話，總又覺得心里頭不大舒坦?！?p> “可是加了太多的糖，就會遮掩掉山楂本來的味道，喝來喝去，反而更像是一股糖水的味道，實在是不舒坦?！?p> “還是你的這個好，山楂本來的酸味兒，并沒有喧賓奪主，中和進來的冰糖，也是甜的恰到好處?！?p> “要是你支個攤子賣山楂水，恐怕全城的山楂水，都要被你擠兌的沒有生意可以做了?！?p> 江橙語說起市井上的這些事情，還蠻頭頭是道的。
他雖然是京城權(quán)貴人家出身的大小姐，但這么多年，對外男裝示人，也正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游走在市井之間。
江家雖然是大族，有世家的底蘊在，可越是龐大的家族，這一年的流。水花銷，就越是大。
所以江家每一代，都會有幾房人，是專門來經(jīng)商的。
只不過，大靖朝雖然對士農(nóng)工商的排位并沒有那么苛刻。
可商人的地位，也仍舊是相對比較低的。
且選擇了經(jīng)商，就難免會失去進入仕途的機會。
這是一代兩代人的話，恐怕就也罷了。
可若是世世代代都如此的話，怕是沒有哪個作家長輩的人能夠愿意。
所以為了子孫后代著想?；旧厦績纱酥缶蜁匦赂鼡Q一次，由誰來進入仕途，誰來進行經(jīng)商。
他們家這一代，本來是要進入仕途的。
除了以后要承爵的兄長，其他人也是一樣要讀書科舉的。
偏偏他從小跟著祖父叔伯們在一起，對經(jīng)商很有興趣。
以前的時候，祖父叔伯他們還會帶著他，去街上聽那些小販奔走叫賣……
他覺得那個聲音，真的是太好聽了。
只是聽了一次，她就已經(jīng)念念不忘了。
從此也就對經(jīng)商，產(chǎn)生極大的興趣……
可她是女孩子。
府中的女孩子，無論父兄們，是去經(jīng)商還是做官，影響都不是很大。
她們的一生，大多都是差不太多的。
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詩酒花茶。
再了不得些的，能夠跟著父兄，學(xué)一些武藝騎射。
年紀不大的時候，若是父兄愿意，也能夠跟著出去外面走一走，見一見世面。
等到十六歲之后，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就算不窩在家里頭繡嫁妝，總也要留在府中，學(xué)學(xué)規(guī)矩，學(xué)學(xué)掌家之道。
時不時的，還要去各個府中走動走動，參加一下這個詩會那個詩會的。
要不然就是今個兒你家賞花宴，明個我家賞花宴的，總要裝著大方端莊的樣子，帶著面具同人交流，實在是沒有意思。
等到了以后嫁人，就更加的沒有什么自由了。
雖然大靖朝對女子的束縛，沒有那么的嚴厲。
甚至也是鼓勵婦人經(jīng)商的。
只不過，世家之間，都比較默契的，并不太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fā)生。
若是夫人小姐們，合資開個什么胭脂水粉的鋪子，賺些體己的錢，這倒是沒有什么。
親自出面卻是不行的。
這在他看來，并沒有任何的樂趣，他很喜歡經(jīng)商。
他覺得跟人砍價做生意，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在將要滿十六歲的時候，他拒絕了家里安排的那些禮儀師傅，同祖父與父親都提出了要去做生意的事情。
家里人自然是不同意的。
可架不住他態(tài)度堅決，磨了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終于得到了父兄的支持。
祖父雖然覺得不妥，也心疼他一個女孩子，要出去經(jīng)歷這份苦楚。
不過父兄同意，他也堅持，就沒有再說什么反對的話。
還在家譜上，給他多添了一個位置。
讓他在外行走的時候，用的都是江家小少爺?shù)纳矸荨?p> 至今，京城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江家根本就沒有什么從外面找回來的小少爺。
一直都是他江橙語。
這也是祖父為他謀劃的另外一條退路。
如果以后的時候，他走這條路，走的后悔了，那么再回來，就還是江家的大小姐。
對外，大家也只知道，江家的大小姐為了給江家祈福，去了寒江府代發(fā)修行。
由江家新找回來的小少爺保駕護航，相陪相伴。
不過前兩年的時候，她遇見了江渡，就干脆的讓父兄給她立了女戶。
白桃聽了江橙語說的，略微尋思了一下。
她輕抿了一口山楂汁，慢悠悠的放下了碗：“那這份生意，江少要做嗎？”
江橙語聞言，著實是意外了一陣子。
“你愿意做這個生意？”
她其實也是那么隨口一說，不過山楂汁這個東西，畢竟是沒有辦法長久保存的，所以，也就只能夠是在城中支個攤子，或者是賣給那些店鋪。
這事情做起來辛苦，賺的錢也就那么一般般。
“這聲音倒也不是不能夠做，我在寒江府還是有幾分影響力，我要是真的想做這份生意，也不會有人站出來反對的?！?p> 到時候，他自然會給這些人留下點湯喝的，且一定會比他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賺的會更加多一些。
這也是他這么多年，牢牢掌握著寒江府經(jīng)濟命脈的主要原因。
“不過，你要是做這個生意的話，起早貪黑是難免的?！?p> 江橙語想了想：“我看倒不如，你直接賣了這個配方，這樣，不會對城中本來的經(jīng)營產(chǎn)生什么影響，還能夠賺上一筆很不錯的收入。”
他笑了笑道：“而且，賣方子的話，還可以賣到其他的州府，就算是京城里頭，也沒有哪一家，能夠是比你這個山楂汁味道更好的?！?p> “江少果然做生意的老手，方方面面考慮的很全面?！卑滋倚α诵?，夸了人一句：“那這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就拜托給江少去安排了。”
江橙語故意賣了關(guān)子：“行倒是行，就是嘛……”
他笑吟吟的看著白桃，本來是想著，暗示一下她，但猛地想起來江渡所說的。
要是不明明白白的跟白桃說，恐怕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會猜的出來。
確切的說……是壓根就不會想。
在白桃的心里，恐怕除了白重明的心思，誰的她都不會過多去猜想。
想到這個，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干脆也就不賣這個關(guān)子了。
為了自己的心肝脾肺，還是直接把話說清楚吧。
“就是那個，你也知道的桃桃，我現(xiàn)在對金錢這種東西，其實并不是很看的上了……我不缺這個?！?p> 江橙語為了拿捏一下氣氛，慢悠悠的喝著山楂汁，慢悠悠的說道：“相對于金錢這種外物，我更喜歡的，反倒是口腹之欲……桃桃你要是想做這個生意的話，不妨整治一桌好菜來。”
他目光中帶著期待，直勾勾的盯著白桃：“只要你給我整點好吃的，我不收分文，不要任何的分成，就把這件事情，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保管你賺錢?！?p> 白桃似乎是在思考著，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江橙語，并沒有立刻的說行，也沒有立刻的說不行。
倒是江橙語，被她這個目光看的，越發(fā)的不自在起來。
“要不然的話……”他想著，是不是一桌子菜太多了。
他擔(dān)心白桃會因此拒絕，打算退而求次，一個菜也行啊……有的吃就行啊。
不過，白桃似乎猜出來了他想要說什么，笑了一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江橙語一下子就緊張了。
“江少的這個條件，我覺得，倒也是可以的，就是我們得事先說好，江少想要吃什么，我又需要做幾道菜，是甜點，還是炒菜，是涼拌，還是面食……”
白桃笑了笑，目光倒是真誠了幾分。
江橙語簡直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不大敢相信的問：“你，你真的答應(yīng)？我，我還可以點菜？”
什么時候，白桃竟然這樣子好說話了？
而且，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剛白桃是猜出來了他想要退一步講條件，提前出聲，打住了他的吧？
這……真的是白桃這個狗女人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江橙語越想就越覺得事情不大真實。
可白桃竟然出乎他意料的，對他笑了笑，確認道：“江少沒有聽錯，我說，我同意江少你提的這個要求，我給你做一桌飯菜，你幫我把山楂汁的方子賣出去，所得款項，全額的歸我，江少不分成。”
她微微的笑著：“不過，我們要先確定好，到底要做多少道菜，都是要做什么菜。”
“如果這個我們談攏，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咱們就算是達成合作了。”
白桃又重新的說了一遍，打消了江橙語的所有疑慮。
江橙語激動的想要直接跳起來尖叫。
但是很快，他就又開始愁了……他不知道，他要點什么菜啊。
“是點什么都行嗎？”江橙語有些試探道：“要不還是你說吧，我聽聽覺得可以，咱們就可以合作了?！?p> 白桃依舊還是保持著笑意，語氣卻是不容拒絕：“我會做的，那可就太多，這真的要說起來，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還是江少來點菜吧，我聽著看看，能不能安排上，再來決定吧。”
江橙語：“……”他怎么覺得，這里面還是有坑的呢？
其實他也不能說是完全的不知道想什么，就是冷不丁被這么一問之后，突然就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了。
話到了嘴邊，就不知道怎么繼續(xù)下去了。
而且，他覺得，要是自己點了，萬一錯過了更好的，豈不是很可惜？
他可不覺得，白桃每一天都能夠這樣好說話……
指不定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