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臨一手
就是閻王也不懼!
這話,何等逆天。
猶其是在他這樣一個資深的醫(yī)生面前。
連他都無法做到的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憑什么有這種底氣?
一時間,韓一棟愣在當(dāng)場。
駁也不是,應(yīng)也不是。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在韓老面前班門弄斧!”反倒是李老板,毫不掩飾譏色冷笑道:“你知道他老人家什么來頭么?”
“就敢說這話,還不懼閻王,真敢吹啊?!?p> “我警告你,你女兒要是出了任何事,跟我藥店無關(guān)?!?p> “韓老幫我作證,這小子八成是要用他女兒的命來訛詐我!”
韓一棟把他銀行卡搶走,讓他少掙了錢,他心里十分不爽。
但礙于韓一棟的身份,發(fā)火是不敢的。
于是便把賀臨當(dāng)成了出氣筒。
故意構(gòu)諂編排他。
幾句話功夫,便把他說成是個喪盡天良,不擇手段的詐騙犯。
賀臨此時已轉(zhuǎn)過頭,從針囊里捻出一根銀針,目光爍爍看著女兒。
哪有功夫理這種顛倒黑白的俗人。
倒是韓一棟聽不下去,冷著臉喝斥道:“小李你閉嘴!”
“醫(yī)者仁心,這小伙子看起來也是個醫(yī)生,最起碼的尊重你要懂?!?p> “不懂就出去!”
他干了一輩子醫(yī)生,雙袖清風(fēng),一身薄名。
最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名譽,而是整個醫(yī)藥行業(yè)的聲譽。
雖然不認(rèn)識賀臨,但見他借銀針為自己女兒治病,這便說明了這小伙子應(yīng)該也懂中醫(yī)。
說話是夸張了點,可心系女兒他能理解。
李老板這編排的話就過份了。
“韓老我……”李老板萬萬沒想到韓老竟然幫著賀臨說話,頓時氣結(jié)。
“別啰嗦,趕緊出去!”韓老連連揮手。
他倒不是說因為幾句話,就厭惡李老板,畢竟這么多年的交情。
只是知道賀臨現(xiàn)在還沒下針,受不了干擾。
但落在李老板眼中,可不是這回事。
頓時以為韓老在幫賀臨,討厭上了自己。
心里不禁一涼。
想著自打韓老回來這幾年,自己藥店生意蒸蒸日上,都是靠韓老名聲帶動。
要是韓老跟他翻臉,他以后在安寧縣,恐怕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
誰還敢來他藥店做生意?
平常都好好的,就自從賀臨出現(xiàn),韓老就改變了對他的態(tài)度。
越想越氣,便把這一切都怪到賀臨身上。
恨恨瞪了他幾眼,一臉不甘心退出屋子,心里怨恨滔天:“小雜種,你壞我跟韓老關(guān)系,斷我前程,老子跟你沒完!”
賀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李老板忌恨上了。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眼里。
他此時此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兒身上。
之所以遲遲沒有行針,是因為身體不適。
剛才被車撞到吐血,雖然不是大問題,但畢竟受了傷,再加上此時的身體就是個普通人。
根本無法做到被靈魂指揮入微。
平常動作沒影響,可行針這種極其細(xì)微的活,卻不敢馬虎。
何況還是在頭部,里面是人體最為精密的器官-大腦。
以肉眼就能看出女兒腦干嚴(yán)重受損,顱內(nèi)積血。
終于,足足過了七秒。
賀臨長長呼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徹底放松。
咻!
一聲輕微的破空尖嘯聲后,手中的銀針竟已凌空射進了小蘿莉發(fā)際根部的神庭大穴。
直沒入半。
“嗬……”這一手,頓時嚇的韓老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悶喝。
紅潤的臉上充滿了震驚跟激動。
雙手竟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我看到了什么?”
“這……”
“這是神臨一手嗎?”
此時此刻,韓老心中,一個聲音在瘋狂吶喊著。
但是他怕影響到賀臨,硬是用幾十年的心境修為壓住,不讓自己出聲。
雙眼圓瞪,一點都不敢離開那枚銀針。
銀針從賀臨手里脫手而出,隔著十公分左右的距離,準(zhǔn)確無誤地射進神庭大穴。
竟比他全力捻針還要快、狠、準(zhǔn)。
這一幕,循環(huán)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他曾聽祖輩提起過,針炙若是學(xué)到化境,便有可能領(lǐng)悟神臨一手,就如圍棋中的神之一手般。
一針定人生,一針奪人命。
他曾經(jīng)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說。
人怎么可能做到神臨一手。
可如今,他覺得自己看見了。
這輩子活著能親眼看到這神奇的一幕,就是現(xiàn)在立刻死也心甘情愿了。
只是,一個巨大的問號,又在他心里躥了出來。
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人?
為什么會傳說中的神臨一手?
背后的韓一棟驚濤駭浪,正在治病的賀臨卻風(fēng)平浪靜,波瀾不驚。
這一針,確實是神臨一手,是他用了以前修煉時百分之一的力量,把身體調(diào)動到極致才勉強施展出來。
為的便是護住女兒的神魂,以便接下來的工作。
這一針至關(guān)重要。
接下來就簡單了。
又是一要銀針捻出,輕輕刺進了左側(cè)太陽穴,反復(fù)提插捻動。
每一次提插,都能看見一絲鮮血從針孔中溢出,越來越多,顏色烏黑。
“神跡……神跡啊,我從來沒想過,顱內(nèi)積血還能這么放?”韓一棟徹底看呆了,已經(jīng)壓制不住內(nèi)心震驚,念念有辭。
神庭、太陽兩個穴位,是人體極其重要的死穴。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覆。
平常中醫(yī)針炙,若無必要絕不會動這兩個位置。
可賀臨竟如此輕描淡寫,便以神庭定魂,太陽泄血,神乎其神。
這一刻,他徹底服了。
不管賀臨是什么身份,他決定了,事后他立刻拜師。
短短剎那,他想法變了。
活到老學(xué)到老,不學(xué)到這手絕技,他現(xiàn)在死不瞑目。
“銀針不過是工具,拘泥于工具那就是死的,用手術(shù)刀跟用針在某種程度上有什么區(qū)別?”賀臨頭也不回,淡淡說道。
一句話,便聽的韓一棟恍然大悟。
老臉一片欣喜,兩眼精芒畢露。
相比之下,在屋外偷聽的李老板,此刻表情卻如喪考妣。
韓老竟然說那小雜種是神跡。
這……
想到自己之前對賀臨的態(tài)度,看來以后是一點希望都沒了。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李老板眼里閃出一縷陰毒之色。
走到柜臺前,拿起座機拔通一個號碼,小聲點頭哈腰了幾句,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小雜種,整不死你,我就不叫李炳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