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掌控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已是日暮黃昏。
怎樣形容這樣一種感覺呢?在這之前就像意識和身體剝離了,意識被關(guān)在了身體的某個地方,看得到外面的部分場景,卻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直到現(xiàn)在再次掌控了自己的身體,才發(fā)現(xiàn)能夠自如地走路說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我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怎么會漫無目的走到了這里,我正站在一段樓梯上,回憶了一下在前不久發(fā)生的事情。
盡管知道自己錯了,但一想到景紹對我的不信任和斥責(zé),我的心就開始一抽一抽的疼。更令人難過的是,我的記憶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退,明明在半醒不醒的時候我還清楚的記得,我住在我身體里看到的所有場景,就像有的時候做夢,在夢里你清楚的記得當(dāng)時的場景,并且當(dāng)時還想著等夢醒了以后把這個神奇的夢寫下來或告訴你的朋友,但往往一醒來就忘得差不多了,好一點的情況是隨著醒來的時間越來越長,對夢的記憶也愈發(fā)的模糊。我現(xiàn)在的情形就跟夢醒后的情形差不多,剛才的事就如夢一般的在我腦海里形成的影像越來越淡,最后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片段和一種感覺-確實有另一個“我“存在著。
不過我已經(jīng)沒功夫去想這些匪夷所思的事了,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接下來的時間會更難挨,不光是身心俱疲,還因為身邊有一匹狼—趙天一。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憑借我殘存的記憶,能感覺到趙天一對另一個“我”頗為忌憚,甚至可以說是畏懼,有一個片段,他想要跟“我”說話,卻猶猶豫豫不敢開口,恍惚間呢喃地說了一句:“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可是現(xiàn)在我又變成了原來的我,他還會對我畢恭畢敬嗎?總覺地他不懷好意,在學(xué)校他都能做出那些猥瑣之,現(xiàn)在沒了約束,想必將更加肆無忌憚,不行我得想辦法保護自己,我真想不通“我”怎么會允許這樣一匹狼跟我一起走,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經(jīng)抱著犧牲的想法,那么把這個惡狼,從景紹和沈丹芳身邊引開,或許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可以多幾分,想到這里又覺得自己很不爭氣,明明景紹已經(jīng)不信任自己,趕自己走,自己卻還在這里擔(dān)心著他,如果是另一個”我“我想她一定不會這么想,而是全心全意為自己考慮,抓住一絲一毫出去的機會。
有點訝異自己已經(jīng)接受了另一個”我“的存在,不管是被附體還是推理小說常用的人格分裂,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感覺出來”我“是在保護我的,至少在我有限的對另一個”我“的記憶里面是這樣的,這讓我產(chǎn)生了我有一個戰(zhàn)友的奇妙的感覺,怕“我”又期待“我”的出現(xiàn)。
對趙天一的厭惡和害怕,使我在不是不覺間與他保持了距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趙天一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回頭看他,他突然對我抬頭陰惻惻地一笑,宛如餓狼一般,射出赤裸裸的貪婪之光,我嚇得后退了幾步,卻被階梯絆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尾椎骨一陣刺痛,奮力的想要站起來,小腿肚卻發(fā)著抖,怎么也站不起。
趙天一就在那里陰森地笑,越笑越大聲,笑地我毛骨悚然:“我等這天很久了?!?p> “你想干什么,趙天一,冷靜一點?!蔽冶M量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不讓它聽起來那么害怕。
“我想干我一直想干的事情,這半年多你真是折磨的我好苦?!闭f罷他上前一步,彎腰把我抱起,手一甩,就把我像一個米袋子一樣抗在了肩上。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我真的怕了,這大半年時不時就對我毛手毛腳,我不是沒有察覺,這次他想做什么,傻瓜都知道。
我的頭倒掛著,有些眩暈,手腳并用地拼命捶打他,但使不上力氣,這無異于以卵擊石,只能倔強喊著
“放開我?!薄?..
很顯然以我165cm,90斤的體重,跟他185cm,160斤的體重對抗顯然是自不量力。
我的反抗,適得其反,讓他更加興奮,加快了腳步,從大跨步上樓,變成了跑步上樓,我可以感覺到他噴張的血脈,狂亂的心跳,以及散發(fā)出的雄性荷爾蒙氣息都讓我反胃。
我的反抗已經(jīng)漸漸微弱,手腳也沒有了力氣,只是哀求道:“求求你,放開我,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啊…...”
沒想到他笑地更大聲:“難道,你都忘記了?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呀!”
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一般,穿過重重迷霧,直擊我腦海中最深處的記憶!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無數(shù)個畫面飛出,從我眼前一閃而過……這些難道都是我做的?不!這不是真的,不可能,這些不是我做的,這不是我。
畫面中有我勾引趙天一的、在景紹面前故意和趙天一搞曖昧的、我對趙天一發(fā)號施令讓他配合我演戲的,還有在沒有人的地方我竟然我竟然主動親過他說是給他的福利…...
天哪,我到底還做了什么缺德事情?我居然把我的斑斑劣跡都忘記了,我忍不住干嘔起來,覺得好惡心,不光是惡心趙天一的氣息,還有我自己的所作所為。
慢慢地我安靜下來,因為體力已經(jīng)不支,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消耗。
倒掛著的頭因為缺氧而變得昏昏沉沉,沒有多余的力氣抬頭,視線在漆黑的地面上移動,我不知道是本來就這么黑,還是我因為我眼前的暈眩。
趙天一為了確定我沒有暈倒,時不時地跟我說上一兩句話,不過都是污穢不堪入耳之語,我懶得理他,一個高中生怎么可以這么齷齪,想到這我一愣,想起那些不真實的記憶,似乎有一個“我”比他更卑鄙。
沒有聽到我的回應(yīng),趙天一以為我是真的昏厥過去了,便開始自顧自地笑起來。
“咯咯咯……”那笑聲實在不像他,更不像人類發(fā)出來的,發(fā)聲的地方像是在胸腔,又像是在肚子,總之不是嘴巴中發(fā)出。
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身體也不免僵硬了幾分,不敢隨便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上上下下了多少次,地面從烏漆嘛黑的水泥地漸漸變?yōu)榘导t色的地毯,能見度也一點點變高,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抬頭,眼前看到的景象是一個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卻又貼合的天衣無縫的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抬頭的動作,趙天一微微偏過頭,斜瞇著眼,用他自以為寵溺,實則令人作嘔的眼神看著我。
我真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轉(zhuǎn)頭看他,才會跟他這種如鼻涕蟲一般惡心的眼神相撞。我飛快的垂下頭。
他倒也不惱,用一種像是在哄小孩的語氣說著猥瑣的話語:“寶貝,別害怕,一會讓你從地獄身上升到天堂。”
我忍不住憤怒的大吼道:“你妄想,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得逞。”
“咯咯咯,你以為死那么容易嗎?”他又用這種詭異的發(fā)聲模式。
“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門尋香
最近工作壓力好大,本來想這兩章好好改改,都沒時間。感覺越寫越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