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任恬在給小只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它白嫩的肚皮上有幾塊地方破了皮,雖然傷口不深,但小只還是疼得嘶聲尖叫。
任恬忙乎完之后,跑去詢問曲姨,以為她去學校后曲姨放小只出來玩和外面的野貓打了架,曲姨說她除了給小只定時喂食處理貓砂,其他時候都沒管它。
任恬抱著小只氣呼呼地坐在沙發(fā)上等宋挽清回來,晚上九點宋挽清終于回來了,任恬抱著貓過去質(zhì)問:“你打我的小只了?”
因為任宗在場,宋挽清一直維持著臉上的溫柔笑意,輕輕揉了揉任恬的頭發(fā),“恬恬,我今天一天都陪你爸在外面應酬,哪有時間打你的小貓咪呢?!?p> 任恬往后躲了一下,不想宋挽清碰自己,她眼神很冷,完全不隱藏對面前這個女人的討厭,“傷口結痂了,你早上趁我上學后打的?!?p> “沒有,阿宗,”宋挽清轉(zhuǎn)頭委屈地望向任宗,“小貓咪這么可愛,我下不了手啊,恬恬竟然怪我頭上了?!?p> 任宗從進門開始一直在和人講電話,他掛了電話,走過去瞧了一眼任恬懷里的橘貓,耐著性子勸說道:“恬恬,說不定是貓咪自己撓的,明天爸爸給你買點去虱子的藥回來,別傳得我寶貝身上也癢了?!?p> 任恬不開心,耍性子一般跺跺腳,“爸爸,就算有虱子咬,小只也不可能傻得把自己肚皮撓破吧,您現(xiàn)在不愛我了?!?p> 任宗圈著任恬的肩膀坐在沙發(fā)上,身上攜著淡淡的酒氣,一臉的寵溺,“最愛我寶貝閨女了?!?p> “哼?!比翁駥χ瓮烨謇浜咭宦?。
這個鬧劇很快結束,任宗又連著接了好幾通電話。
任恬一直坐在那里假裝在逗貓,實則在偷聽。
“我明天不想在公司大門口看見那家伙,還說要和我談生意,他們林家人如出一轍,想方設法從我里騙錢,還有那小子,親子鑒定都擺這里了,他們林家不要臉我任宗倒是要?!?p> 任恬惡狠狠地瞪著自己老爸,很不認同他這么詆毀林譯煬,林譯煬那么好一個人,干干凈凈的學霸,自己養(yǎng)活自己,世間少有。
任恬抱著貓起身上樓,她現(xiàn)在不想理這滿屋子的惡人。
一晃就到了周五下午,宋執(zhí)又說有事,正事要緊,任恬沒管他,和鄭霖霖一塊回了家。
車子剛到家門口,任恬老遠就看見曲姨滿面愁容地站在大門口。
“恬恬,這可怎么辦,小只口吐白沫,得了重病?!?p> 車還沒停穩(wěn)任恬就開門跳下來,一邊往屋里跑一邊問曲姨:“小只怎么突然得???它現(xiàn)在還有氣嗎?”
鄭霖霖也一臉擔憂地跟著進了屋,還沒走到后院就聽見任恬豪放的哭聲。
“曲姨,小只死了,它死了,我本來打算今天讓鄭霖霖帶它回去的,那個壞女人為什么這么惡毒,我恨死她了!”
晚上,天一直悶著,雨憋在云里半天下不下來,明明已經(jīng)入秋了,卻還是很熱。
少女坐在別墅群靠近人工湖的石榴樹上,修長的指尖上橙色的紅點快要燃到底,她從口袋里抽出一張干凈的紙抹了一把眼淚,然后使勁吸了一口煙屁.股。
和之前一樣,辛辣的煙霧依舊嗆得她直咳嗽,也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本就傷心欲絕,她又嚶嚶嚶地哭起來,眼淚跟不值錢一般。
她離開家的時候特意沒帶手機,世界很清凈,也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
轟隆一聲,打雷了,任恬害怕地縮回腿。
雷聲,風聲,湖面的波浪聲,攪亂了一時的平靜。
“大樹引雷,你不怕就繼續(xù)待樹上好了?!?p> 欠揍的聲音來自宋執(zhí),也不知道這家伙什么時候飄來的,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像個鬼一樣。
任恬甩開腿意圖踢在宋執(zhí)臉上,但宋執(zhí)往后退了一步,她破口大罵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和你媽都是白眼狼,吸血鬼,你們來我家就是圖我爸的錢,我討厭你媽,也討厭你?!?p> 宋執(zhí)抬眼看著任恬,聲音壓得極底,“小只的事情我很抱歉,鄭霖霖都跟我講了,知道你準備今天將小只送給他養(yǎng)?!?p> 任恬哽咽了一下,“宋執(zhí),如果你媽有氣撒我身上好了,干嘛非要殘害小動物,早知道會是這種結局,那晚我們就不該帶它回家?!?p> “任恬,如果你喜歡……”
宋執(zhí)的話還沒講完,任恬就氣憤地打斷他:“我不喜歡你,你這個混蛋?!?p> 其實他想問如果她喜歡貓,他能不能重新給她買一只。
頭頂上方再次響起一聲雷暴聲,閃電刺眼,任恬慌了神,邊哭邊往樹下爬。
她卡在樹杈處,腳探不到底,宋執(zhí)見狀走過去幫忙接住她,任恬驚嚇過度,手上一下子松開,然后整個人直接掉下來。
宋執(zhí)手忙腳亂地抱住任恬的腰,慌亂中,任恬的嘴巴一下子磕到宋執(zhí)的下巴上,牙都給磕疼了。
她捂著嘴,紅著臉站穩(wěn)后,對自己的恩人沒有半分感激,反而狠狠地踢了宋執(zhí)幾腳,然后轉(zhuǎn)身往家的方向跑,“我又沒求著你出來找我,也沒求著你抱我下樹,你怎么這么愛管閑事!”
宋執(zhí)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我出來找我的煙和打火機,我感覺是你順走了?!?p> 任恬臉倏地一紅,轉(zhuǎn)過身一股腦從口袋里掏出煙和打火機扔向宋執(zhí),兇巴巴地吼道:“還給你,你這個大煙槍,小心肺熏黑牙變黃,老了沒人要?!?p> 宋執(zhí)輕笑了一下,繼續(xù)跟在任恬身后,揶揄道:“哥哥告訴你,未成年抽煙會影響發(fā)育?!?p> 任恬轉(zhuǎn)回去又惡狠狠地補了幾腳,“我身材好的很,要不然也不會有變態(tài)拍我,你以后最好別老拿這事取笑我?!?p> 兩人吵了會兒,趕在下雨前回到家。
別墅里的人都在等她,任宗好幾個助理也在,估計是來幫忙找她的,任恬覺得丟臉,進門后就沖回了房間。
這一晚她又是失眠大半宿,除了哀悼小只的不幸離去,她的腦海里一直反復回蕩宋執(zhí)的那句話。
“我可能不會參加高考,大概這學期期末去美國,我會帶我媽一塊走?!?p> 離期末也沒幾個月了,他,真的這么快就要走了嗎?
雖然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結局,但心里卻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