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妙哭著求任恬不要報警,任恬咬咬牙迅速打車到直角街夜市攤23號。
這里是一間還沒租出去的倉庫,隔著卷閘門外面就是門庭若市的夜市街。
但此刻這里卻安靜得有些詭異,任恬看見張曼妙被反綁著手跪坐在一大片沙袋前。
她大概熟悉了一下倉庫的環(huán)境,然后朝著那一堆高過人頭頂?shù)纳炒蠛傲艘宦暎骸安皇且臀艺剢??出來吧?!?p> “呵呵……”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聲奸笑之后,從沙袋后面陸續(xù)出來兩個一肥一瘦二十多歲的男人。
瘦個子男人輕蔑的眼神在任恬身上上下肆虐,語氣不屑,“果然是任宗的親閨女,魄力不淺啊。”
任恬微微紅腫的眼睛眨了眨,努了下唇,不想浪費時間,“說吧,要多少錢?”
“小妞倒是直接,”胖男人痞笑一聲,他朝天伸出五指,“這個數(shù)對于任小姐來說不多吧?!?p> 任恬繃著小臉,面無表情地回道:“行,我零花錢夠給,你們先放了我朋友,我馬上給你們轉(zhuǎn)賬?!?p> 接下來,那一胖一瘦兩個男人為要不要先放人產(chǎn)生了分歧。
胖子說:“先拿錢再放人。”
瘦子正要去解張曼妙腿上的繩子,“才十六的小丫頭,咱倆也不怕她?;ㄕ小!?p> 胖子持遲疑態(tài)度,“大哥說這死丫頭生性狡猾,你放了人質(zhì)會壞事的?!?p> 那兩人還在爭論,張曼妙可憐兮兮地望著任恬,哭著說:“恬恬,對不起,你不該來的?!?p> 任恬怔怔地盯著張曼妙那張熟悉又略顯陌生的臉,忽然有些煩躁地擰緊眉頭。
她安慰道:“曼妙,是我該說對不起,因為家事連累你了?!?p> 從兩個匪徒的對話中可以得知,他們是沖著任家來的,說不準(zhǔn)是任宗以前得罪過他們,所以他們報復(fù)在她身上。
任恬怕繼續(xù)耽誤下去,匪徒還會有其他同伙過來,于是催促了一句:“快點,我剛剛看見外面有警務(wù)巡邏隊,你們要是再耽誤下去我可不保證那些警察不進(jìn)來瞧一眼?!?p> 瘦子很快解開張曼妙的繩子,張曼妙離開前,復(fù)雜的神色深深地望了任恬一眼,只丟下一句“對不起”就匆匆跑出了倉庫。
任恬手機被胖男人奪走,他操作了幾下手機,突然臉色變了下,惡里惡氣地吼道:“怎么只有五萬塊?你堂堂任家唯一的大小姐竟然只有五萬塊?!?p> 任恬揚唇笑了笑,“你們剛剛不是只要五萬嗎?”
瘦個男人陰冷地怒吼道:“我們要的是五十萬。”
任恬聳聳肩很無奈的表情,“我爸對我管得嚴(yán),每個月只給五萬零花錢。”
“媽.的,這丫頭片子剛剛給鄭警官發(fā)信息了?!迸帜泻莺莸貙⑹謾C扔在地上。
兩個男人知道不出多久警察就會趕到,于是想搶奪任恬手腕上的玫瑰金鐲子,正在這危急關(guān)頭,有人從外面踹開了倉庫的木門,任恬側(cè)過臉看過去,發(fā)現(xiàn)來人是林譯煬。
林譯煬身上穿著校服,臉色陰沉,跑得胸脯劇烈起伏,他抬腳走近了一些,任恬才看清他手中正握著一把銀白色的水果刀。
“你們敢動手,我就敢砍人?!绷肿g煬陰狠狠地說道。
瘦男人掐上任恬的脖子作為威脅的手段,“高中生罷了,怕你?”
任恬緊張地瞪大雙眼,被人掐住脖子后她呼吸有些艱難,雙眼死死瞪著林譯煬手中的水果刀,害怕他做傻事,“林譯煬,你不要沖動。”
林譯煬低眸看向任恬,唇角揚起詭異的笑容,視死如歸一般繼續(xù)往前走,“姐,沒人可以傷害你?!?p> “林譯煬,不要!”任恬大呼一聲,崩潰地閉上眼睛。
耳邊充滿著打斗的悶哼和凄慘的嚎叫聲,任恬驚懼地睜開眼睛,看見那兩個男人已經(jīng)倒在她腳邊。
而林譯煬那把亮閃閃的刀不知什么時候被踢到了墻角。
宋執(zhí)握著任恬的肩膀,緊張地問她:“有沒有哪里受傷?”
任恬眼圈泛著紅,心臟還在為剛剛那驚魂的一幕而劇烈的顫抖,“沒有,林譯煬……林譯煬他……”
“我沒事,姐?!弊趬堑牧肿g煬正捂著胸口皺眉喘著粗氣。
任恬控制不住地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笨蛋,這兩個綁匪智商超低,根本不需要你拿刀捅,你干嘛要用這種極端的魚死網(wǎng)破的方法啊,虧你還是學(xué)霸?!?p> 宋執(zhí)帶著冷意的余光瞥一眼狼狽坐地的林譯煬,冷嘲了一聲:“的確蠢?!?p> 林譯煬偏過臉,臉色依舊蒼白。
很快,外面?zhèn)鱽砭崖暎莾蓚€匪徒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開溜,宋執(zhí)帶著任恬轉(zhuǎn)了個身一腳踩在胖男人肚子上。
瘦個男人也想跑,又被林譯煬舉著的刀嚇得一動不敢動。
等一切都平息下來,任恬這才發(fā)現(xiàn)宋執(zhí)來的時候穿的是純黑色正裝,衣服很正,但發(fā)型卻略微有些凌亂。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樣的他看起來偏偏儒雅,如貴族公子一般。
宋執(zhí)握著任恬的手腕一起走出倉庫,直到見到門外的任宗和宋挽清,他才松開手。
今晚與重要投資商的見面會因為任恬受到驚嚇而臨時取消,任恬看見老爸打電話和投資商說明情況之后,她發(fā)現(xiàn)一旁的宋執(zhí)似乎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任恬覺得蹊蹺,難不成那個投資商是宋執(zhí)拉來的,但按照他的年紀(jì)和閱歷,估計他沒有那么大本事。
回家的車子上,任恬疲憊地靠在椅背上,余光所瞥之處,她居然看見宋執(zhí)正在刪除微信好友。
她笑了下,“你也有刪除不喜歡的人微信這種嗜好嗎?”
宋執(zhí)收起手機,側(cè)眸瞥一眼任恬,“留這種人聯(lián)系方式?jīng)]必要。”
他頓了下,望向窗外,聲音略微沉了下,“任恬,你該分清哪類人才是你的真朋友?!?p> “嗯,”任恬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語氣有幾分意味不明,“沒人跟你說過你很有做人哥哥的天賦嗎?”
宋執(zhí)搖搖頭,低低地哼笑一聲,“今天能找到那個破倉庫,多虧了之前還留著你那個朋友的微信號,不然我后面只能替你收尸?!?p> “朋友”兩個字宋執(zhí)咬得格外重,其中的意思很明顯,是他主動逼問了張曼妙,張曼妙才如實告訴他具體.位置,不然估計等到天黑,他踏破鞋底也找不到她。
任恬抱膝坐在那里,面向車窗外,那一刻,她身上嬌縱的光芒似乎漸漸黯淡下去,渺小脆弱得令人心疼。
“我都知道,謝謝你宋執(zhí),謝謝你及時趕來?!?p> 宋執(zhí)一直看著任恬烏黑的后腦勺,幾次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就像她每次輕撫貓咪那樣,但理智叫停了他,他怕她討厭他的的觸碰。
“你下午沒有喂大只吧,出門的時候它餓得慘叫?!?p> 任恬瞬間抬起腦袋,滿血復(fù)活一般,“真的嗎?你怎么不幫忙給幾塊餅干它吃?!?p> “你的貓為什么讓我喂?”
任恬不滿地皺起眉,瞪著宋執(zhí)欠揍的笑臉,“大只是你買回來的,你也要負(fù)一半的責(zé)。”
宋執(zhí)毫不留情,“以后生氣跑出門的時候最好想一想你的貓會不會餓死渴死,沒人會替你照顧它。”
任恬心中有氣無處發(fā)泄,信誓旦旦地表決心:“我下次離家出走帶大只一塊走?!?p> 宋執(zhí)冷哼,“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