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前還是個正常的聰明狡猾的小丫頭,怎么突然就腦袋進水了呢。
他低笑起來,沉沉的悅耳的笑聲傳入任恬耳朵里,任恬怔忡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抱著宋執(zhí)的手。
雖然她洗的時候只是把這雙白凈的手當成大只那肥墩墩沒毛的肉爪子。
但抓著人家手不放的人的確是她。
她扯了自己的擦手毛巾扔在宋執(zhí)胳膊上,腦回路一下子恢復了正常,語氣有些不太自在:“抗過敏藥我放你房里了,你自己上去吃一點抹一點。”
宋執(zhí)擦干了手,將粉色雛菊毛巾掛在鉤子上,轉頭疑惑地望著任恬,“你放哪里了?”
任恬懷疑他就是故意的,明明這家伙連她買回來藏起來的零食秘密基地都知道,卻搞不清楚只有兩個床頭柜住過大半年的房間里的構造。
抗過敏藥和藥膏就放在床頭柜上面,她總不能藏衣柜里吧。
但任恬還是親自跑了一趟,引著他去房里。
宋執(zhí)就著礦泉水吃了藥片,然后擼起袖子將兩個長滿紅疹子的胳膊露出來。
任恬嚇了一跳,眉頭瞬間擰緊,“你……你切芒果的時候沒有戴手套嗎?”
宋執(zhí)的唇角微微勾起,漾開一抹好看的弧度,氣息模糊含笑,尾音低沉性感,“嗯,戴了,但手套大概是破了沒發(fā)現(xiàn)?!?p> 任恬用棉簽擠了一大坨藥膏,眉頭擰得比之前更緊了一些,聽他的語氣怎么好像有一絲慶幸歡快,難不成長疹子對他來說是件愉快的事情。
“哦,看在你舍命為我做蛋糕的份上,我?guī)湍阃堪?。?p> 她嘴角輕輕揚高,低頭將藥膏一點一點地抹在他泛紅的手臂上。
兩個人距離拉近,任恬鼻息間縈繞著濃濃的薄荷藥膏味,以及像腌進骨子里那股淡淡的芒果清香。
很意外,她第一次在宋執(zhí)身上聞見芒果味。
這種,她最愛的水果的香味。
“在想什么?”
帶笑的顫音從頭頂傳來,又低又柔,深深砸進人的心窩里。
任恬緊抿著唇,生怕笑意和秘密從嘴邊泄露,“我懷疑你故意把芒果汁抹身上了?!?p> “我沒那么無聊?!彼p笑著,灼熱的視線凝聚在女孩烏黑的發(fā)頂,以及她小巧玲瓏的鼻尖上。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如果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力,我會用其他方法,這種自殘的方式不適合我?!?p> “???”任恬心一慌,手一抖,棉簽從宋執(zhí)白里透紅的胳膊上錯開,在空氣里劃了道奇怪的弧線。
他這撩人的話是個什么意思?
因為身高差距,宋執(zhí)一直坐在床沿上,而任恬則是站著的。
她險些站不穩(wěn),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
宋執(zhí)抬手握住任恬的手腕,溫柔地將她拉近,兩人視線相撞,曖昧的火花四濺開來,沒有開空調的房間溫度陡然升高。
他稍稍偏頭凝望著任恬,淡色的唇瓣抿出微笑弧度,“你今晚許的愿,里面有我嗎?”
任恬偏過臉看向床頭,白墻上是她小時候胡亂貼的百變小櫻魔術卡,好幼稚,想想現(xiàn)在離童年也不算遠,但她好像聽見有個大帥哥在同她表白了。
怎么辦,她還沒長大,真的要接受嗎?
“有吧,今晚所有人都在我的愿望里?!比翁裆钗豢跉?,也不打算繞圈子,干脆說實話好了。
宋執(zhí)低笑,好像對任恬這個聽起來有些模糊的回答很滿意。
他清楚任恬扭捏的性子,不管是做事還做決定,總防備著人,生怕真心被人瞧見,大概是從小沒有媽媽陪伴,骨子里缺少安全感。
他抬手,拂去她臉頰上掉落的一縷碎發(fā),輕輕挽在耳后,而后很快收回手,甚至整個過程指尖都沒觸碰到任恬白皙透明的皮膚。
“好,既然你的愿望之列有我,那我明年再追你,你的愿望會實現(xiàn)的?!?p> 任恬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心慌意亂得快要自燃起來,她紅通通地指尖指向宋執(zhí),聲音里蘊藏著指責和不滿:“你……你為什么要等到明年追?我……”
她沒好意思說,其實她期待已久,并且心里早有建樹,她能夠接受他表白,也能馬上同他交往,可,為什么要等到明年,為什么?
“等你成年,等你考進A大,現(xiàn)在你的重心要放在學習上?!彼螆?zhí)神色淡然,語氣慎重認真。
任恬懸著的心暫時穩(wěn)了,小聲問了句:“你怎么知道我想考A大,還有你是因為我才進A大的嗎?”
宋執(zhí)沉吟著點頭,有些答非所問,“我不喜歡異地,會讓人沒有安全感。”
任恬徹底燃爆了,天哪,這人好撩,還是那個冷冰冰對她不屑一顧的宋執(zhí)嗎?
這時,房門外傳來大只不滿的喵嗚聲,任恬揉了揉發(fā)燙的雙頰,跑過去開了房門。
下樓之前,任恬洗了個冷水臉,才勉強冷靜下來,等她抱著貓到客廳的時候,正聽見任宗和宋執(zhí)在商量給她補課的事情。
以后的每周宋執(zhí)會給她補三次課……
那么,也就意味著她和他可以常常見面。
自那天宋執(zhí)離開之后,到了正月十五那天,任宗安排了和薛承淵的飯局,那一天,任恬隔了半個月之久終于再次見到宋執(zhí)了。
這次會面,任宗并沒有帶林譯煬出來,薛承淵堵車來得有些晚。
宋挽清一改之前的溫柔淑女風,穿衣打扮更顯女強人氣場,聽宋執(zhí)說,她現(xiàn)在擔任樂眾傳媒的執(zhí)行總監(jiān),一天到晚都在忙。
任恬可以理解宋挽清,女人沒有男人依靠,早晚得變成頂半邊天的女強人。
任宗有意想要和宋挽清緩和關系,但宋挽清言語中好像沒有原諒任宗的打算。
任恬和宋執(zhí)坐在一起,低頭玩游戲,這會兒,他倆能隱身最好。
開的是雙人模式,任恬最近剛上手吃雞,玩得還不是很好,槍都壓不太準,打個人機都費勁那種。
看宋執(zhí)的頭像,已經(jīng)是超級王牌了。
任恬技不如人,不滿地咕噥說:“你現(xiàn)在倒是輕松自在,又沒有高考壓力,不會在家整天就玩游戲吧?!?p> 宋執(zhí)一槍崩了個伏在草地里的三級頭,笑了聲:“就偶爾玩,一天絕不超過兩局?!?p> 看任恬點著屏幕費勁的樣子,宋執(zhí)干脆放下自己的手機,幫忙托著任恬的手背,教她怎么壓槍。
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樣子生生刺痛了宋挽清化了濃妝的眼睛,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低聲質問任宗:“之前我就發(fā)現(xiàn)你有意想撮合他倆,但任宗我告訴你,小執(zhí)是我兒子,是我辛辛苦苦培養(yǎng)長大的,你縱容任恬勾引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可能原諒你,更加不可能讓小執(zhí)成為你對抗那些商業(yè)對手的工具。”
任宗瞧了一眼桌子對面黏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嘴角的笑意逐漸放大,“挽清,別把話說這么難聽,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想法,而且,不管什么時候,我只把小執(zhí)當親兒子對待,怎么會把他當工具人呢?!?p> 宋挽清收斂了一些憤怒,嬌嗔道:“我要的可不是一句口頭承諾,有本事你將名下的集團股份給一部分小執(zhí)?!?p> 任宗鄭重地點點頭,“是小執(zhí)的當然會給,我找個時間會和他談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