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入職兵工廠（下）

　　抬頭用余光看了看已經(jīng)接近頭頂正中的太陽。

　　李十一問高營長，程所長在不在兵工廠。

　　高營長說在，昨天晚上，就收到了老總的電報了。

　　一直在等待了。

　　聽這話，李十一不敢耽擱，快步跟著高營長進程所長住宿。

　　此時，程所長正在設(shè)計圖紙。

　　李十一看到程所長在四腳單木板的桌子上，勤勤懇懇地畫著一大疊圖紙。

　　在桌子旁邊的數(shù)張廢紙，已經(jīng)被涂涂改改，還有用橡皮擦，把紙給擦穿了四個洞，才徹底要不了。

　　根據(jù)瞄到的大概，猜測，程廠長可能是設(shè)計某種武器。

　　高營長也不敲門，走近就說：“所長，我把李連長給帶來了?！?p>　　“別吵，不要打斷我的靈感?！背趟L喝斥，頭也不抬，低頭設(shè)計。

　　這時，李十一趕緊拉著高營長到一邊，防止打斷他的靈感。

　　孰重孰輕，李十一還是分得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看著程所長涂涂改改，偶爾雙眼無焦距地思考。

　　忽然想到什么，又興奮地下筆。

　　高營長等了一下就不耐煩，跟李十一說，等下你自己說。

　　李十一表示理解。

　　讓高營長去忙，他一個人能搞定。

　　李十一打量著程所長的辦公條件。

　　簡陋辦公桌后，是一張床，床上丟了一套衣服，沒見衣柜。

　　床尾的兩米寬的位置，正放著牙刷，一個帶筷子的大碗、一個熱水壺、臉盆。

　　除此以外，沒見多余的物件。

　　李十一心想：“難道這是一個大廠長的辦公室和休息間？太簡陋了，簡直就像是一間單間?！?p>　　李十一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抗日時期這么困難，大廠的廠長是不會這么奢侈。

　　不可能有一間辦公室加休息間外，還有一套房子。

　　他看了看地面上石板，屋檐下的影子，影子已經(jīng)不歪了。

　　明顯是太陽從上往下照射。

　　又等了片刻，程所長苦惱地放下了筆。

　　想來是設(shè)計不順暢。

　　此時，程所長抬頭一看，見年輕的帥小伙在旁站著。

　　他好奇地問：“小孩來干什么的？”

　　李十一聽他問，就說：“所長，我是李十一，老總?cè)蚊^來的總務(wù)科、器材科科長?！?p>　　把手中拿著的任命書遞了過去。

　　程所長恍然大悟，接過任命書看了一下，笑著說：“你是大名鼎鼎的李十一？好！打鬼子打得好，我們兵工廠原來的地方就在榆社地區(qū)。

　　現(xiàn)在被你們奪了回來，是件大喜事！”

　　李十一聽他這么說，松了一口氣，心想：“既然了解過我，以后肯定不會刁難?！?p>　　他謙虛地笑著說：“哈哈，都是戰(zhàn)士們用命戰(zhàn)斗。

　　我也沒想到，屠殺王家村的鬼子，竟然是榆社縣城的鬼子?！?p>　　程明升聽了，咬牙切齒：“對，小鬼子就是畜生，沒有絲毫人性。

　　為了能殺鬼子，我們一定要多研究些武器。”

　　聽程廠長憤怒，李十一明白了，他剛才設(shè)計的真是武器。

　　于是乎，李十一好奇地問：“不知道廠長設(shè)計的是什么？”

　　程明升一聽“廠長”這稱呼，有幾分驚奇，但是對于他的設(shè)計，仍不值一提。

　　他興奮地拿起圖紙，攤開對李十一說：“地雷該怎么制作，才能爆出更多的彈片，把鬼子炸死？

　　用白口鐵？

　　不不！

　　白口鐵易碎，在地里碎了，怎么炸飛出來？

　　到時候炸出來的是一堆泥巴……?！?p>　　聽他自言自語，顯然是不考慮李十一能回答他的疑問。

　　對于他這個態(tài)度，李十一表示不能忍。

　　李十一建議地說：“所長，你可以把它設(shè)置成跳雷，這么一來，就不用思考哪些鐵材更好了。”

　　“跳雷？跳雷！……”程所長一聽到李十一，腦袋靈光一閃，喃喃自語兩句。

　　突然，他激動地抬頭：“跳雷是什么？快告訴我?！?p>　　他問完，見李十一不回答，越過“辦公桌”抓住他的衣領(lǐng)問。

　　李十一沒想隱瞞，直接說了：“就是讓它跳起到半空的地雷。”

　　聽到這么說，程所長徹底明白了，瘋狂地大笑：“哈哈哈，我怎么沒想到，怎么沒想到呢？好主意！”

　　等程所長癲狂了一會，李十一提醒地說：“程所長，我是新上任的總務(wù)科、器材科科長李十一，現(xiàn)在前來報到?！?p>　　“新來的科長？原來是你?。课覍憘€條子，帶你去上任?！?p>　　程所長很是高興，立馬寫了條子，然后親自帶李十一去辦手續(xù)。

　　程所長邊走邊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們水窯山谷建筑少，地方也不大，所以辦公和住宿都是一間房。”

　　李十一很理解：“沒事兒，咱們兵工廠以生產(chǎn)為主，當(dāng)然沒那么好的住宿條件，我都能理解?！?p>　　身為水窯一所長，突然問：“這就好。對了，你是專門研究地雷的工程師嗎？”

　　李十一聽了，連連否認(rèn)：“不是，我是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士，跳雷是因為在戰(zhàn)場上突發(fā)靈感得來?！?p>　　見李十一否認(rèn)，一所長的笑容有些勉強，很快，又熱情地說。

　　“前線好，我們的武器裝備，正是需要貼合前線?！?p>　　“嗯，是的?！?p>　　……

　　應(yīng)付完路上友好打招呼“所長好”、“所長是帶侄子？”之類的話。

　　很快，李十一由熱情的程所長帶領(lǐng)著，到后勤去領(lǐng)了物資，什么口杯、牙刷、碗、盆之類。

　　但是，李十一領(lǐng)生活用品的時候，想要給小李晴再領(lǐng)多一份。

　　誰知后勤的人直接拒絕了，說不是一所的員工，不能領(lǐng)。

　　當(dāng)程所長問及為什么多領(lǐng)一份時，李十一解釋還有個所謂“侄子”。

　　聽了緣由，程所長也十分為難，廠里的人都是只能領(lǐng)自己的那份。

　　由此，李十一表示理解，他在兵工廠待的時間可能不長。

　　將就一下。

　　李十一接過生活物品，從接觸的手感，可以得知這些都是陶瓷。

　　要不就是木棍和不知名的毛構(gòu)成的牙刷。

　　李十一問及，怎么會有這些生活用品領(lǐng)取，可知道在獨立團，除了軍裝、草鞋子、碗筷之類，其他的沒了。

　　運氣好的話，可以領(lǐng)到大刀或者長矛，至于槍就只能靠繳獲。

　　程所長聽了，解釋地說：“我們兵工廠除了生產(chǎn)槍炮，還有下屬機構(gòu)生產(chǎn)一些生活用品。

　　整個兵工廠都沒多少臺機器?！?p>　　李十一點點頭，表示理解。

　　片刻，李十一就被帶到了一處石板屋頂?shù)姆块g，說是他的房子及辦公室。

　　程所長打開鎖，吱呀地一聲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