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湖,形似橢圓,湖面水平如鏡,湖水清澈見底。數(shù)條溪流匯入湖中,溪流旁邊,是一片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非常舒服錯落有致的房屋。屋子前面的空地,有數(shù)個秋千,和橫跨小溪的木橋。周圍楓葉紅染,景色宜人,屋頂可見裊裊炊煙,充滿凡塵氣息,安寧而祥和。
此湖名曰楓琴湖,此村名曰楓琴村,是張家人隱世居住之所。
當年張家人不斷尋找和遷徙,終于找到了這個世外桃源之地,此處四面環(huán)山,僅留有一個出口,山谷內(nèi)有水有花,四季如春,景色宜人,不僅風景好,還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況且遠離市井,隱蔽性好,不易被外人所尋找。張家人居住于此,安居樂業(yè),倒也逍遙自在。
但是經(jīng)歷了多年的顛沛流離,張家部分人也意識到,若是一味的消極避世,只會被人屠刀置頸,受人掣肘,族人安危無法保障。
于是,部分族中才俊,開始思考出世創(chuàng)世,開宗立派,奠定張家的基業(yè),有了實力,才能更好的守護家園和族人。
況且,在這以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能力就只能是微如塵埃,不值一提。
其中,為首的男人,便是被號稱張家百年以來第一天才的張小天。
張小天出生于楓琴谷內(nèi),七歲開始隨族中強者“二十天宗”修行,十歲入高境,十二歲入至高境,在張家族中是為修為境界悟性最高的人。十八歲的他,便與她私定終身。
然而,醉心冶煉的他,決心帶領(lǐng)族人開創(chuàng)一片天地。世間強者無數(shù),光靠修行無法開宗立派,況且,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
張小天每天望著眼前無數(shù)個青銅器具,陷入沉思。
就這樣如癡如醉的鍛造與琢磨,一晃已經(jīng)五年有余。
此刻的張小天,雖然才二十三歲,面容俊俏,一席白衣飄飄,但是卻已經(jīng)是非常沉穩(wěn),心思深沉,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飽經(jīng)風霜四十年有余。
那年,外出兩月的他率領(lǐng)族人回到楓琴村,稱已經(jīng)找到了一處絕佳的地方,開宗立派,遭到村里守舊派族人的攻擊,包括他爹,也指責他暴露張家行蹤,陷張家于萬劫不復之地。唯有她,站出來,無條件的支持他。
她,便是張小靈,年方十八,早已亭亭玉立,樣貌出眾。與張小天早就私定終身。
她毫無怨言的支持張小天,守護著他,看著他為了族人的發(fā)展和奔波于世間,為了族人的安全而舍命抵抗外敵。所有集中在她眼神之中的,唯有心疼這個男人。
為了感激她的理解和陪伴,他閉關(guān)數(shù)月為她精心打造了一面青銅鏡。望著眼前這面精致的銅鏡,在熊熊烈焰上面盤旋,散發(fā)著一絲詭異的光芒,他思前想后,還是覺得缺了點什么。
“為什么冶煉出這么多青銅器具,總覺得缺了點什么?究竟是什么東西?”
張小天望著青銅鏡反復沉思,“銅鏡啊銅鏡,你是死的,但是鏡子里面的人是活的,小靈那么有靈氣的一個人,你怎么配的上她?”可究竟缺了點什么,張小天也想不明白,望著鏡中自己逐漸滄桑的容顏,張小天逐漸失去了耐心,他越想越不明白,不覺怒從心起,丹田之中一股灼熱之氣匯聚,自周身穴道聚集于左掌,只見左掌元氣匯聚,凝聚不散,張小天朝著青銅鏡一掌拍去,眼看青銅鏡沒有反應,更是怒氣加劇,再次聚氣,意圖親手毀掉這個沒有的青銅器具,不料驚人的事情竟然發(fā)生了,青銅鏡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把張小天擊打而來的元氣悉數(shù)吸收殆盡,除了泛出一陣陣青綠色光輝,沒有一點波瀾。
“為什么會這樣?”張小天震驚不已,“這,這怎么可能?”。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張小天再次將強大的元氣灌注至青銅鏡內(nèi),受到強大的元氣灌輸,青銅鏡開始朝外界散發(fā)出一陣一陣的元氣脈沖波,鏡子也變得潔亮無比,將張小天的臉映照得如同面對面直視一般。
“你,竟然在回應我,這,這就對了,究竟缺的是什么?缺的就是這股靈氣。”激動的張小天,立即召集二十天宗護法,開始源源不斷的朝青銅鏡灌輸元氣,試圖以元氣鍛造青銅鏡,這是這個世間最偉大的嘗試,他將改變了未來世界的發(fā)展方向,也導致了今后無數(shù)年的紛爭戰(zhàn)亂。
微風照如往常一般輕拂著湖面,楓葉紛飛,落入水中,顯得非常的愜意,但是湖邊的一位白衣少年卻惴惴不安的來回踱步,顯得焦慮不安。一陣風襲來,少年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興奮卻又不安的朝村口飛奔而去。
在他翹首以盼的目光之中,迎面而來的是一位青衣少女,雖然是風塵仆仆,但是雙頰粉嫩,依舊是傾世容顏。
來人正是張小靈。
自張小天閉關(guān)以來,她一直致力于那個能夠讓張家人走出去開宗立派的地方的建設(shè)。她只想幫張小天完成他的夢想,去實現(xiàn)他的人生價值,去踐行他信仰的道。
“小銅,你慌慌張張的干嘛?”張小靈勒住馬頸問道,直覺告訴她,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這個盡管強行壓抑自己內(nèi)心的焦慮,但是還被其親姐姐一眼察覺的少年,就是張小銅。
張小銅眼看瞞不住,便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是,是他……”話音未落,張小靈明白他想要說什么,于是便踢了踢馬肚,朝村內(nèi)飛奔而去,一騎絕塵,留下其余人員及張小銅在村口回望。
青銅鏡貪婪的吸收著張小天的元氣,張家二十天宗冒著粗汗,奮力的結(jié)著印,一個巨大的陣法壓抑這躁動不安的青銅鏡。
三天三夜的元氣灌注,令張小天徹底白頭,形容枯槁,體型竟然消瘦的如同一個瘦猴。他沒有停下來,因為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可能就是張家人未來全部的轉(zhuǎn)機。
當所有張家族人望見那沖天而起的巨大元氣,感受到那股震古爍今的能量波動時,張小天已然是奄奄一息。
“小天……”張小靈撥開人群,撕心裂肺的喊著,眼前的張小天已經(jīng)徹底換了一個人。
她一把將張小天擁入懷中,眼淚不停的流淌,“你感覺怎么樣?小天?你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還好,還好?!睆埿√毂犻_一只眼睛,調(diào)皮的朝著張小靈做了個鬼臉,張小靈望著這個男人,忽然破涕而笑。
“從來沒有送過什么東西給你,今天做了件東西,希望你能喜歡。”張小天看了看眾人,眾人不解的望著他,又望著那沖破了鑄銅閣的青銅靈鏡。一股元氣散發(fā),令眾人驚愕又恐懼。
這是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非常人能夠駕馭。
張小天顫顫巍巍的伸出一只手,隨著意念而起,只見暴戾乖張的青銅靈鏡,忽然像是受到感應一般朝著張小天飛速而來,瞬間便握在了張小天的手里。
一股元氣從靈境之中流躥進入張小天體內(nèi),只見原本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張小天,瞬間恢復了生機活力。
張小天徐徐站立,背后二十天宗驚訝的望著,眾族人的表情更是驚訝到無法形容。
“靈鏡,是我們張家安身立命的法寶,是我們開宗立派的依托,是我們破舊立新的基石,我,張小天,將帶來張家百年變革,有了靈境,我們張家,便是世間主宰?!?p> 自此,張小天,成為了張家的英雄。
而他,由于和靈境元氣相通,而成為了靈境的靈主,被靈鏡所認可。但是靈鏡的元氣與其他人的都不同,并非任何人都能操縱靈鏡,這便是張小天認為的元氣界限。自從發(fā)生了張小銅被靈鏡反噬一事,張小天也不會去研究如何破解元氣界限的問題,而張小銅的癡傻,也成了張小天內(nèi)心的遺憾。
后期的張小天,主要精力都在破解元氣界限問題。這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也導致他的身體和靈鏡產(chǎn)生了諸多對抗,身體狀況開始一天不如一天。
這段時間,張小靈每天都陪伴在張小天身邊,她并沒有因為張小銅的事情而過多的責怪小天,只是看著他一天天憔悴下去,束手無策。
這天清晨,張小天起的分外的早。此時的他已經(jīng)無法正常行走了。精力耗盡的他如同一個瘦老頭子,顫顫巍巍的扶著拐杖,對著張小靈雙眼放光的說道“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張小靈扶著張小天來到楓琴湖,不知他的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
只見張小天伸出了微微顫抖的手,青銅靈鏡自掌心幻化而出,不停的盤旋于他手掌之上,張小天微笑的看了看小靈,隨即輕聲喝道“去”!只見靈鏡如同通靈一般領(lǐng)悟小天意思,逐漸由掌心飄向湖中心,越飄越高,直到肉眼看不見,忽然,一道巨大的光束自靈鏡散發(fā)而開,朝著湖面散去,驚起一陣巨浪,巨大的光照耀著整個楓琴村。似這般震古爍今的能量波動,世所罕見,不禁令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駐目觀看。
小天牽著小靈的手笑道“走,小靈,在不瘋狂我們就沒機會了!”說罷,牽著一臉茫然的張小靈雙雙跳進了這碧波寬廣的楓琴湖之中。
好長一陣的窒息感,小靈望著小天,卻絲毫沒有畏懼,她相信小天勝過相信自己,終于,在快沉入湖底之時,只見小天雙手合十,舉于額間,喝到“破!”一道亮光襲來,再回首已然來到了一處鳥語花香的山谷之中。
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安靜而有愜意,溫柔的風襲來,令人慵懶而舒適。
“這里是哪里?為什么如此漂亮?”張小靈震驚的問道。
“很早之前我就發(fā)現(xiàn),天地的元氣不僅可以操控,還是可以雕琢的,這個世外桃源,是我的丹田元氣凝聚煉化而成的,這才是靈鏡的究極秘密所在,這才是,我要獻給你的禮物。”
手握靈鏡,張小天變得精神抖擻,全身散發(fā)著一股異樣的光彩。張小靈偷偷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隨即往前方綠油油的草地奔去。
張小天被她突如其來的偷襲所愣住,隨即追逐了上去,二人在這個只屬于他們的世界里面,快樂的奔跑,自由而有美滿。這是張小靈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陪伴著喜愛的人,無憂無慮的獨處著。
隨著又一道強光閃過,張小天帶著張小靈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出現(xiàn)在了楓琴湖邊。
人群之中一陣騷動,眾人畢恭畢敬的望著張小天,眼神之中充滿了崇敬。
張小天握著張小靈的手,靈鏡瞬間消失在二人的手心之中。張小靈直覺丹田之中一股暖流涌入,那是張小天的元氣,溫柔又慈悲。
隨著靈鏡的轉(zhuǎn)移,張小天再次變得虛弱無比,只是為了避免張小靈的擔憂而強行支撐著。
接連三聲沉悶的鐘聲打破了眾人的騷動,大家知道,這是族中出現(xiàn)重大變故的預警。
張小天向來心系族中安危,隨即來到議事大廳之中。高大寬敞的議事大廳此時已經(jīng)坐滿了族中長老。從兩側(cè)長老們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們的立場。左側(cè)長老門看見張小天進殿后眼神放光,充滿寵溺和崇敬的神情,而右側(cè)的長老們則連頭都不愿意扭過來看他們一眼,仿佛張小天在他們眼中是個無惡不作的壞小孩。
聰慧的張小天瞬間明白,這連敲三聲的預警鐘聲,恐怕是為了爭論族人發(fā)展的大計,或者是直白了,就是來討論張小天何去何從的問題。
右側(cè)第一排的長老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張家素來愛好和平,不愿意參與世間俗事,打打殺殺的日子非我族所愿,而今我族安居樂業(yè),在這谷中共享天倫,為何還要去惹塵世是非,還說什么要開宗立派,這簡直就是要陷我族于危難之中,實在是不可取?!?p> 左側(cè)第一排的長老頓了頓拐杖,望著張小天,此時小天并沒有站于左側(cè),反而是站立在大殿中央,安靜的聽取著雙方意見。
左側(cè)第二排長老此時卻忍不住站了起來,說道“而今世間動蕩,天下不平,豈是你我安居一隅能夠躲避,我們的仇家遲早會找上門來尋仇,我們也遲早要面臨為難的時刻。而今的張家,修行能力已經(jīng)逐漸衰退,如何保衛(wèi)自己的族人安居樂業(yè)?我們必須強大自己,才能安身立命,這本來就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開宗立派是大勢所趨,躲在谷里只是一種孬種的做法。”
“你,難道要我們所有人都出去白白送死?”
“我們有小天這樣的天才,我們有這么多熱血的年輕一代,作為長輩,我們應該很好的去引導他們,而不是教導他們躲在谷里安享余年,他們有他們選擇的權(quán)力?!?p> “族中又有幾個張小天?我們面臨的是什么,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們有青銅靈鏡……”“靈鏡是個禍害,不能留,越是強大的東西,越能危害世間,成道成魔就是一面之間,張小天應該比誰都清楚,元氣界限不可逾越,靈鏡反噬危害無窮,若是小天控制不了,恐怕我族將迎來滅頂之災?!?p> 此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今的張小天年紀輕輕卻如此衰老,萬一哪天無法控制靈鏡,的確可能導致滅族之禍。張小銅的癡傻至今讓小天耿耿于懷,成為了他和小靈只見的隔閡。
“我相信,以小天的聰明才智,是可以克服元氣界限的,他將帶領(lǐng)我們迎來新的時代。”
“可是他畢竟不是領(lǐng)袖……”忽然,一聲蒼勁有力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眾人紛紛朝殿外望去,在人群之中,一位白發(fā)蒼蒼發(fā)老者邁著堅毅的步伐走了進來,他直接來到張小天面前,張小天低頭朝左側(cè)退去,施禮道“恭迎族長!”
眾人紛紛起身,附和道“恭迎族長!”
族長的出現(xiàn),阻止了眾人的激烈爭論,殿外族人畢恭畢敬的站立著,對老族長充滿虔誠的敬意。
持反對意見的長老們看見族長到來,如同獲得了增援一般喜笑顏開,一展剛才的愁容,紛紛表示尊敬。
“這一覺,睡了有三個月了。小天,你怎么,像是過了三十年?!崩献彘L端坐于大殿之上,瞇著眼睛望著張小天。這個座位,是只有眾人認可的族長才能坐的位置。
“無礙,生命的意義在于保護自己最親的人,時間于我來說,只是一個過程,而我要的是一個結(jié)果?!?p> 族長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有答案了嗎?”
張小天望著張小靈,說道“族長,我想我已經(jīng)有答案了?!?p> 族長望著兩排長老們,又看了看張小天,不急不躁的說道:“活了將近一百個春秋,我已經(jīng)幾乎快忘了我們張家是怎么來的,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那股神秘的力量還沒有找到我們,我們還能繼續(xù)沉睡。但是夢,終究是要醒的,就算我們不去面對深淵,以為自己還身處安全地帶,但是深淵依然在哪里,它并沒有消失。消失了的,是我們的敬畏之心,是我們的勇敢之心,換來的,是慵懶和松懈,是我們的膽怯和懦弱。這一覺,我睡了快三個月,在夢里,我似乎看見了年輕的那個自己,帶領(lǐng)張家殺伐果敢,征戰(zhàn)四方,樹敵無數(shù)。而今這一切都成了過往云煙,但是,在夢里我看見了另一種境遇,我看見了張家站在世間的巔峰,萬民朝拜,成了所有修行者的夢想和追求,很久沒有事情能讓我如此激動,但是我醒了,我來到了這里,聽你們辯論。而今的張家,我已再無能力去管理,我們族急需一位有膽魄、有能力的人來掌管,并且?guī)ьI(lǐng)我們走向新的道路?!?p> 族長說完,捋了捋發(fā)白的胡須,神態(tài)怡然,望著眾人。
殿外一陣騷動,族人議論紛紛。
張小靈也突然被這重大的變故所驚愕,族長帶領(lǐng)張家接近百年未曾更改,既往也曾出現(xiàn)過冬眠數(shù)月的情形,醒來后依舊能夠處理族中大小事務(wù),難道族長年邁,再也無能為力了?他可是張家的主心骨。
張小天聽罷,也覺惶恐,老族長素來是他最敬重的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睿智,怎么會突然宣布選拔族長一事?難道是睡久了,懵了?
右側(cè)長老們紛紛起立,低頭朝拜,說道“懇請族長以張家未來著想,為我們再做一次主,張家向往和平,不能卷入這亂世的紛爭啊。靈鏡不能留,懇請族長毀了它,以除后患。”
“靈鏡雖然還存在瑕疵,但是是我族關(guān)鍵時刻制勝的法寶,不能毀?!?p> “好,好,”老族似乎有些疲倦,竟然在大殿之上打起哈欠來,睡眼朦朧的慢慢后躺,一字一頓的說道“神器無好壞,人心有正邪。讓我們張家走向衰敗的,從來都不是什么武器功法,反而是這分裂對抗的人心,我觀張家子弟上千,能夠接任族長一位的,唯有…你…”
老族長緩緩舉起手指,沒有往左,也沒有往右,而是直指大殿中央的位置,而此刻,在這個位置所站立的人,唯有張小天一人。
“族長,你別睡啊,究竟是誰,還請明示啊!”右側(cè)長老們焦急萬分的說道。
而此時左側(cè)的長老們已經(jīng)明白,老族長心中的人選不是別人,正是張小天。
張小天畢竟年紀尚輕,閱歷淺薄,在諸多長老面前,也不敢貿(mào)然應話。大殿外的騷動更加明顯了,人群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傳導,張小天的名字逐漸被眾人喊了出來,越喊越響亮,以至于大殿四周到處都是張小天的名字。
右側(cè)長老們癱坐于椅子之上,氣憤和無奈之情全然寫在了臉上。
張小靈激動不已,她從其父親身邊跑向張小天,笑道“小天,你可不能推辭了,我們都需要你。”說著,低頭望向自己的腹部,似乎另有深意。
張小天明白,張家族長一位,不是老族長伸個手指就能擔任得了的,他必須能夠服眾,能夠帶領(lǐng)張家上下一心的人,而對于自己的存在,靈鏡的存在,張家已經(jīng)形成了兩種意見,兩股勢力,這種情況下自己怎么可能繼任張家族長一位。
就在張小天左右為難之際,忽然感受到村外一股強大的元氣波動,這個股力量異常強大,是自己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張小天罷了罷手,殿內(nèi)族人看他神情嚴肅,不覺停下了議論的聲音,忽然,幾位修為比較高的長老們紛紛站了起來,“這股元氣,好強大……”
“張家結(jié)界,竟然,這么輕易被破了……”,張?zhí)煊?,張家大長老之一,感受到這股威脅,說道“難道是,那股力量來了?”
機敏的長老們迅速出殿,殿外的族人還不明情況的在討論,只見天空之中,三道身影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現(xiàn),甚至遮擋住了這耀眼的陽光。
“你是何人?”一長老問道,“竟敢擅闖張家”。
“張無道何在,請他出來說話?!碧炜罩械囊粋€身影輕聲說道,此人雖然只是微微張口,輕聲細語,但是隨著強大的元氣擴散,眾人聽得卻猶如雷鳴般響亮。
“竟然敢直接稱呼我族族長名諱,看來來著不善,莫非是世仇?可是認識老族長的人基本都已經(jīng)死了,怎么還會有這么三個絕世強者前來尋仇,而且偏偏是這個時候?”張小靈說道,眾人聽罷紛紛做出迎戰(zhàn)的姿態(tài)。
三個身影見眾人不肯直言,隨即伸出一掌,對著大殿方向,如撥開樹葉一般輕聲的一拂,只見強大的元氣波動,一股巨大的能量襲來,大殿的屋頂直接便被掀飛了出去。而大殿由于這股元氣的襲擊,也開始全面坍塌,眾人這才醒悟,老族長還在大殿之上酣睡!
忽然,廢墟之中,一股元氣散發(fā)而出,像是在回應三位強者的襲擊,三位強者眉目一動,便將這股元氣悉數(shù)擋下,竟然顯得如此輕松。再定睛一看,只見一年輕人自廢墟而出,懷中扶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再觀這老者,竟然還傳出細微的鼾聲。
“張家,還有人在…”三位神秘人似乎有點意外,隨即身形一動,竟然瞬息之間來到了張小天的面前,張家諸人紛紛圍了過來,拿出各式兵器,隨時準備與其交手。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單這三人這幾次出手,在場基本沒有人能夠達到這樣的修為。
“好個張無道,我們?nèi)齺砹?,竟然還能安睡?!鄙衩厝擞行┹p蔑的說道。
“你們?nèi)齻€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這里,既然是認識我族族長,那也是老前輩,為何不敢光明磊落的自報家門,反而要故作神秘,讓人費解,這是得道者的行徑嗎?”張小靈對此三人頗有不滿,作為年輕一代的新后起之秀,保衛(wèi)張家義不容辭,而今有入侵者挑釁,張小靈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而此時,她的父親正在擔憂的望著她,隨時準備出手保護自己的女兒。
“你,還不配和我們講話。既然張無道休眠,那我等便將他帶走,量你們也無力阻擋?!逼渲幸蝗说f道。
三人之中的另一個忽然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殘月,你話太多了,既然你我感知到了張無道的元氣,那說明他剛才肯定清醒過,帶走便是,何必廢話?!?p>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其中一人名叫殘月,殘月內(nèi)著青衣,外披白袍,腰間系一長笛,雖然年紀較長,但卻透露出一股瀟灑與不凡的氣質(zhì)。
眾人一聽這三人要將族長帶走,紛紛拔出佩劍,將三人團團圍住。
一長老怒道“休想從我們手里帶走族長?!闭l知長老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一只強有力的手忽然將他舉起,巨大的壓迫頂住他的喉嚨,令他窒息。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令一長老反應迅速,立即運足巨大元氣,朝神秘人襲來,就在掌力要觸碰的神秘人的身體之際,忽然一只手掌沖破他的元氣,直接將他拍飛。
這一幕都發(fā)生的太突然,旁人根本反應不及。而此時,第三個黑衣人也已經(jīng)將手伸向了老族長的身體,一手下去,滿以為手到擒來,不料卻撲了個空,張老族長早已經(jīng)被張小靈扶在身后,而張小天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黑衣人身后,一股能量襲來,黑衣人也不躲閃,只運氣一沉,身體蹦發(fā)出的巨大能量直接將周圍的人掀翻出七八米遠,神秘人徐徐轉(zhuǎn)過身去,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張小天依然在他身前數(shù)尺,那眉宇之間的英氣襲來,頗有王者風范。
隨著巨大的碰撞聲傳來,張小天后滑數(shù)米,而在另外兩個神秘人仍開手中已經(jīng)喪命的長老只是,腳下卻突然滑過來一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第三個神秘人。
此時的他也不急不躁,爬起身來,拂去衣袖上的塵土,忽然尖銳的大笑起來,似乎在宣泄著自己的不服,也在嘲笑著對手的懦弱?!斑@笑聲……哼,我知道了?!?p> 張小天聽著這尖銳的笑聲,已然知曉對方身份。
族人們正在為兩位長老的死去而難過,卻赫然看見張小天扳回一城,不覺大受鼓舞。而其他長老們知道此三人不好對付,開始結(jié)印布陣,準備全力迎敵。
“小天,你沒事吧?”小靈已將族長交給其父親守護,此時族長身邊已經(jīng)布置了三重結(jié)界,就算是修行強的絕世高手,也不能在一時之間沖破這三道張家結(jié)界。
面對如此強敵,張小靈擔心張小天的身體,于是過來相助。
“小靈,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的底細,你且先退下,我心中有數(shù),元氣界限會傷及無辜,你應該懂我的意思?!?p> 張小靈望著小天堅毅的目光,知道他有他的想法,在低頭俯看自己,默默的摸了摸腹部,于是給了小天一個眼神后縱身一躍,后退數(shù)十米。張小天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增加無謂的死傷。
“年輕人,在他們之中,你很強大,但是在我們眼中,你還是太弱了。你不是我們的對手,聰明的話,便將張無道交出來,我們,不會傷他性命?!比齻€神秘人并排一行,目光集中在張小天身上,并不理會精神高度緊張且隨時準備出手的張家人。
而今三人之外已經(jīng)形成了數(shù)圈包圍圈,數(shù)個強大的結(jié)界也早已形成,可謂是天羅地網(wǎng),張家人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而今有充分的時間進行迎敵準備,防御也基本全面鋪開,只等收拾這三只受困之獸。
張小天眼見眾人已經(jīng)形成數(shù)道結(jié)界,可以不必再故意拖延時機,于是便對著三人說道“笑話,我張家上千子弟在此,豈是我一個人在戰(zhàn)斗。倒是你們,全族上下七八百人,而今只剩下你們?nèi)齻€老家伙,孤立無援,又如何談得上我們?nèi)?!?p> “什么…”神秘人一驚,隨即想到,被識破身份也是遲早的事情,況且自己從來也沒打算去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畢竟和張家世仇多年,也無需隱瞞。
“哈哈哈,不錯,我們瘋魔一族是被人類屠戮殆盡,若不是我們?nèi)吮藭r不在,瘋魔一族又豈能被這些宵小之輩滅亡。不過,滅亡也是遲早的,就像你們張家,也終究難逃滅亡命運,這是天道輪回,誰都阻止不了。”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原來這三人竟然是瘋魔一族的,張家與瘋魔一族素來是仇敵,相互爭斗接近百年,對于瘋魔一族較為熟悉,從來沒聽說過瘋魔一族還有如此三位隱世強者存在。
三人竟然如此波瀾不驚的訴說著家族滅亡的事實,這倒令眾人覺得不解,不過令大家更為困惑的是,他們口中張家滅亡之說,究竟有何深意?“相傳,瘋魔一族有大長老十人,個個修為都超凡脫俗,而在這十人之上的,還有三大創(chuàng)始級別的長老,殘月,清風,和破浪,我想,閣下三人便是這幾十年不曾現(xiàn)過身的創(chuàng)始長老。百年前,張家先人也不知何故招惹了你們,竟然追殺我們上百年,你們還真是有仇必報的主。我倒是覺得奇怪,既然你們得知滅族一事,不去尋仇,倒找上我們張家,莫非還要將這筆滅族之仇強加到我張家身上?”
張小天自然不肯就這樣任人冤枉欺凌,張家的族人也決不答應,不管對方有多么強大,維護種族的決心是不可能動搖的。
“?。 睔堅掳l(fā)出一聲感嘆,抬頭望了望天,眼神之中充滿了回憶,卻又有一絲的迷茫,“已經(jīng)上百年了,我只知道,我們的任務(wù)是追殺你們張家,至于是何緣故,早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我們?yōu)楹螘淼竭@片大地上,我也已經(jīng)忘記了,太遙遠了。不過,既然使命在此,只能堅定不移的完成下去。而今瘋魔一族不復存在,我們只想為家族盡最后一份力,把張家?guī)ё摺?p> 說著,殘月忽然將食指彎曲,于嘴前輕輕一吹,一聲清脆的口哨聲響起,借助元氣的作用,破空而起,響徹天空。
“你要做什么?”張小天退出數(shù)米,大聲呵斥道。眾人高度警覺,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圈中三人,不知道他們葫蘆里面到底在賣什么藥。之前和瘋魔一族多有交手,對于瘋魔一族的招式陣法具有一定的了解,但是這三人修為過高,究竟會使出什么樣的招數(shù),眾人難以揣摩,此時,整個張家上下一致對敵,敵人卻只是區(qū)區(qū)的三人。殘月忽然飛身而起,身影尚在半空停留,人卻已經(jīng)來到了張小天的面前,凌空一掌拍來,勁道十足,巨大的元氣形成一道強烈的壓迫感,若是常人早已命喪掌下,不能支撐片刻,但是張小天豈是常人能夠比較的,只見他順勢出掌,順著殘月的掌力方向而去,將其掌力悉數(shù)卸去,隨即順勢出掌,直撲殘月,殘月卻也不躲,直面掌力,強大的沖擊波向四周散去,將周圍數(shù)米之內(nèi)的張家人盡數(shù)掀翻在地。
張家人雖然準備全面,但對手這迅如閃電的攻擊的確令眾人來不及反應,知道張小天已經(jīng)和自稱殘月的瘋魔人交手數(shù)招,方才醒悟,一個個翻身逼近,圈內(nèi)的清風冷笑一聲,隨即揮舞著兩掌,巨大的元氣如大海波濤,洶涌翻滾,隨著他的掌勢朝外推去,巨大的元氣浪奔涌而來,數(shù)十長老級別的張家人瞬間敗下陣來,被掀飛數(shù)十米,倒地難起。
而此時,一道巨大的結(jié)界朝著清風圍了過來,如同絲網(wǎng)一般將其牢牢套住,清風卻也不惱,低頭望著這道結(jié)界將自己緊緊束縛,他緩緩抬頭,望著這群在他眼中孱弱如渣滓的人,輕蔑的一笑,隨即豎起食指中指,輕聲念道“破!一股強大的能量從他體內(nèi)迸發(fā),直接沖破這道被張家人自認為強大的結(jié)界。
張小靈見眾人圍困三人卻似有不敵之勢,內(nèi)心不免急躁,低頭望著老族長,竟然還在酣睡,她輕拍了拍族長的肩膀,族長似乎沒有清醒的趨勢,她知道,往日里族長要是進入休眠期,無論是多大的動靜都鬧不醒他,想必若是族長自己不清醒,就算張家被滅族了也無法將他喚醒。
也罷,既然老族長休眠,這場戰(zhàn)斗又在所難免,便只好拼盡全力,與張小天等人并肩作戰(zhàn)到底了。
張小靈剛起身,名叫破浪的神秘人忽然來到她的面前,破浪面無表情,只是稍帶一絲感概的說道“相比我們的方法,休眠倒是輕松又簡單,張無道,你倒會享受歲月。”隨即揮出一掌,直接拍向族長。一道元氣破掌而出,柔綿卻又強大,似乎并無太大的殺機,卻非常龐大難擋,似乎破浪并沒有指望能夠一招殺死族長,反而像是試探性的去喚醒他。
就在掌力快接近族長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另一道元氣自側(cè)面而起,直接硬接下這雄渾的一掌,破浪眉頭輕皺,扭頭望去,張小靈此時已經(jīng)被強大的掌力震退數(shù)丈。
“我不會允許你傷害老族長一絲一毫,哪怕是我死?!睆埿§`堅毅的目光似乎在警告對方,自己說到做到,絕對不會貪生怕死。
“哼”,破浪回頭望了望張小天,又望了望張小靈,不屑的笑道“這就是我瘋魔一族一直滅不了你張家的原因?這種堅定的眼神,我?guī)资隂]見過了。不過可惜,今天無論如何,張家都不會再存在于這個烏煙瘴氣的世間?;夭坏皆瓉淼牡胤?,就乖乖滅亡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么,但是你們今日給張家?guī)淼膫?,我會加倍的還給你。張家,從來都不是輕易認命的那種人……”說罷,掌中幻化出一把利劍,大喝一聲“天宗一式!”劍隨意動,瞬間無數(shù)劍影閃現(xiàn),鋪天蓋地朝破浪而來,破浪卻也不急,竟收手駐足觀望起來,似乎自己是一個旁人,駐足觀望一場劍舞。
直到這股劍影接近破浪身前數(shù)尺,方才見他丹田之中一股元氣環(huán)繞全身,竟然形成一道元氣保護罩,輕松抵擋了張小靈這強大的一招。張小天單獨迎戰(zhàn)殘月,已力有不足,又關(guān)注著小靈安危,分心不少,況且清風輕松連破張家數(shù)道結(jié)界,眾人逐漸呈現(xiàn)劣勢,逐漸的自己也接連露出數(shù)道破綻,殘月接連進攻之后,正要一掌擊敗張小天,卻又忽然收掌,輕聲說道“小子,先顧好你自己,若再不專心,三招之內(nèi),你必敗。”
楓琴谷四周,到處是張家無辜的居民,婦女、老人、孩子們緊張的望著廣場中央,除了默默祈禱,卻也做不了任何有意義的事情。
他們迫切需要一股力量,去扭轉(zhuǎn)局勢,打敗這三位強大的修行者。
“你太小看張家的能力了?!睆埿√烀銖娦χ?,隨后雙掌合十,閉目感知,那股力量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降臨楓琴谷。
隨后張小天朝天大喝一聲“二十天宗何在??。?!”
天際忽然出現(xiàn)二十道身影隨天而將,伴隨著身影而下的,還有一道強大的陣法,將部分張家人和三位入侵者包圍其中。
來人正是張家二十天宗,他們是張家實力的代表,是張家每年通過選拔培養(yǎng)出來的最出色的修行者,二十人配合默契,只要二十人在,就算是千軍萬馬到來,恐怕也未必能動他們分毫。
三月前,二十天宗受張小天派遣,前往那個理想之地修建宮殿,勘探地形,鑄造鑄銅洞,用以開宗立派。
而今,二十天宗完成歸來,正好趕上張家大難。
看見二十天宗歸位,眾人臉色稍有緩解,緊張的情緒開始舒展,這可是張家二十天宗回來了啊。
殘月、清風、破浪望著這道陣法,陣法外圍是一道禁制,內(nèi)圍有數(shù)個據(jù)點,此時二十天宗正一人一個據(jù)點,從據(jù)點所散發(fā)出來的元氣有數(shù)百道變化,均朝圈內(nèi)三人而來,這也意味著,三人必須同時應對來自二十個據(jù)點所發(fā)動的襲擊,況且還不能輕聲脫身,簡直就是圈內(nèi)的活靶子。
不過,張小天從來沒有指望這個陣法就能將三人擊敗,此時的他正在蓄積能量,隨時準備應對破陣后的三位強者,另外也要時刻關(guān)注張小靈的安危,隨時準備援手搭救于她。
而張小靈此時正喘著粗氣,好在二十天宗到來,自己得以調(diào)息片刻,否則不出三招,自己便要喪命他手。再低頭看族長,此刻的他依舊酣睡不醒。
“族長啊,都什么時候了,你快醒醒吧”,守護族長的一長老焦急喊道,回復他的是一聲聲細微的呼嚕聲。
“早有耳聞,張家二十天宗,合則生,分則死,戰(zhàn)力非凡,可越境殺人,不知我們?nèi)思悠饋斫咏倌甑男逓?,能否敵過你們二十位四十多年的道行。真是莫名其妙的激動,在離開之前還能見到這一盛況,張家還算沒有讓我失望。”
三人說罷,相互點頭示意后,便開始站立三方,兩手相并,元氣逐漸聚集,隨著聚集的元氣逐漸濃郁,一股暗黑色的能量球逐漸擴大,三人大喝一聲“爆!”只見巨大的能量球忽然爆裂開來,強大的元氣在陣法之中劇烈晃動,二十天宗不斷灌輸元氣維持,兩方元氣最終碰撞到一起,巨大的能量再也控制不住,發(fā)生了巨大的爆炸,爆炸聲響徹山谷,一股濃煙在人群之中彌漫。
濃煙之中,幾道身影飛過,數(shù)聲刀劍碰撞之聲響起,隨即又恢復了平靜。隨著身影落下的,還有半根竹笛,和抱著族長的張小天。
二十天宗此時已經(jīng)后退數(shù)十米,卻也來不及去援助張小天,而三位神秘人徐徐落地后,神色已經(jīng)稍有一絲焦慮。
“這小子的確太聰明,他預判了我們的意圖。”殘月摸著懷著半根竹笛,額頭之間竟然出現(xiàn)一絲細汗,就在剛才奪取張無道之際,自己差點被張小天一劍劈中,確實兇險。
“看來,今天若想達成目的,必須先殺死他?!鼻屣L從衣袖之中取出一根絲線,慢慢纏繞于手掌之中,想必這便是他的武器了。
“兩位兄長,二十天宗交給我?!逼评俗钍怯芯瘢凰扑麅晌恍珠L,神情淡定,波瀾不驚。
張小靈眼見他們打算專門對付他,內(nèi)心擔憂萬分,這三人的實力的確過于強大,連二十天宗的陣法都不能傷他們分毫,這樣的怪物根本不可能戰(zhàn)勝的。
若是他們打算先除掉張小天,那小天的處境就十分的危險。
張小靈想罷,一個飛身來到小天身旁,小天卻將老族長交于她,說道“族長若保不住,我們無法獨活,他們的目的是族長,你務(wù)必保護好族長,我需要的是沒有后顧之憂的戰(zhàn)斗,這才有可能取勝?!?p> 張小靈望著小天,似有千言萬語,卻竟連一句也沒有開口,他太懂張小天了,隨后扶著老族長的身體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隨著破浪沖天而起的身軀,二十天宗應身而起,一時焦灼無比,難分勝負。
“你的對手,是我們兩個,在你的體內(nèi),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沒有出現(xiàn)?!鼻屣L表情一凜,雖然內(nèi)心有些震驚,但依舊面無表情的冷冷的說道。
“既然二老想要見識,那晚輩只好成全你們”,張小天利劍從衣袖劃出,橫空便是一劍,殘月衣袖一揮,倒也輕松抵擋,而清風卻瞬息之間來到了小天身后,揮出一掌,充滿殺機,張小天伸出左手前去抵擋,殘月卻已經(jīng)來到身前數(shù)尺距離,來不及躲閃的張小天只好伸出右掌,迎接這強大的一掌。
兩股巨大的元氣直接將張小天包圍,這可是兩位絕世強者的掌力,威力非同小可,況且從二人充滿殺機的眼神可以看出,二老此次是使出了全部修為于這一掌,量這年紀輕輕的張小天再是天才般的人物,也不可能抵擋這二老聯(lián)手致命一擊。
而遠處的張小靈和二十天宗此時不可能急速趕來支援,眼看張小天命懸一線,張小靈再也強忍不住情感,淚水順著臉頰直下。
正當二老傾盡掌力,打算了解這個負隅頑抗的年輕人之時,忽然感覺掌前出現(xiàn)一股極其詭異的元氣波動,這股元氣波動如同有靈一般將二老兩股強大的掌力引導至左右兩個方向,偏偏避開了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少年,少年不僅毫發(fā)無損,且由于這股元氣的祭出,竟然滄桑的臉龐變得俊美了許多。
只見張小天意念而動,周身元氣逐漸扭曲,竟然將這兩股掌力扭轉(zhuǎn)到一條線上,只見的兩股元氣相遇,產(chǎn)生巨大的能量,一道耀眼的光芒閃耀而過,留下的,除了二老嘴角的鮮血,還有二老不可思議的目光。
“你,怎么可能?這,究竟是什么功法?”殘月單膝跪地,詫異的問道,而清風也接連吐出幾口鮮血,臉色有些慘白。
“這股元氣奪天地之造化,能夠通靈,是你們再修為一百年也不可能練成的。”張小天調(diào)息片刻,淡淡的說道,“我張家人才輩出,豈是你們瘋魔一族能夠匹敵的,今日你們?nèi)先绱肆枞栉易澹@種下場,是你們罪有應得?!?p> 張小靈原本癱坐于地傷心欲絕,不料竟然出現(xiàn)了這樣的反轉(zhuǎn),頓時破涕而笑,飛身前來,連忙查看小天是否安好,她緊緊握住小天的手,隱隱感覺他的手在細細顫抖。
張小天丹田之氣,竟然幾近枯竭。
張小靈經(jīng)歷了剛才的生離死別,卻再也不肯放開小天的手,一股元氣從掌中逐漸流躥入小天的體內(nèi),她只想支撐他到最后。
且說破浪此刻正與二十天宗纏斗之際,卻忽然察覺兩位兄長元氣驟減,竟然境界跌落為至高境,再回頭搖頭,卻見未曾敗過的兩位兄長竟然輸?shù)娜绱藦氐?。分心之際,竟然露出一個細微破綻,而此時二十天宗的元氣已經(jīng)來到跟前,原本二者相持不下,此時的破浪卻被元氣所傷,從半空跌落,忽然一聲哨響,緊接著是一聲尖銳的鳴叫響徹天空,一道巨大的黑影疾馳而過,一只巨大的老鷹飛來,將破浪承接于后背,于半空之中盤旋。
巨鷹的雙翅所產(chǎn)生的巨大風力,將張家眾人吹得七零八落,唯有修為強大的方可站立原處不受影響。
“自來到中原,我們?nèi)丛粩。瑸榱苏业交厝サ穆?,我們迷失了自己,追殺張家已?jīng)不再重要,我們只想回去,回到我們來的那個地方,而今,是再也回不去了?!鼻屣L仰天長嘯,聲音之中盡顯凄涼,似乎在控訴老天的不公,又似乎在回憶那不堪回首的過往。
“你們究竟還有什么秘密?那個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張小天不解的問道。
“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殘月捂著胸前,徐徐問道。
“張小天!”
“張小天?好個張小天!憑借一己之力,竟然能夠打敗我們,你可以揚名了?!?p> 殘月扭頭望著清風,苦笑著說道“清風,看來,我們是永遠回不去了,就是張無道醒來,量他也是沒有辦法,否則,為何要借助休眠來逃脫這個魔咒?既然年輕一輩有自己的想法和能力,我們何不將這個秘密帶進地獄,也免他們追尋之苦。”
清風勉強支撐,笑著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p> 說罷,望了望張小天,搖了搖頭,說道“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張小天問道。
“可惜,你張小天少年英雄,卻是個短命之人,我觀你面相,陽壽已盡,即將不久于人世,在你死之前,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能否將你體內(nèi)的神器,現(xiàn)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如此,我們死而無憾。”
張小天見二人此時已經(jīng)油盡燈枯,破浪也身受重傷,現(xiàn)在的他們在二十天宗的防御下,不可能再能興風作浪。于是伸出左掌,稍加運氣,一股異樣的元氣環(huán)繞手掌,元氣逐漸聚集,竟然形成一面青銅靈鏡。
靈鏡逐漸脫離張小天的手掌,盤旋而上,那股異樣的元氣朝著四周散發(fā),形成一股霸道的壓迫感。
“這,這是神跡,天地的造化啊……!”
二老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神器現(xiàn)世,萬民臣服,世間,將出現(xiàn)一個不同的景象了?!闭f罷,清風于殘月對視一笑,笑得灑脫,笑得坦然,隨后二人逐漸閉上了雙眼。
破浪此時在巨鷹后背望著兩位兄長,此刻的他雖然說有些虛弱,但是不至于喪命。巨鷹盤旋數(shù)圈后仰天長嘯,悲慟而凄涼,隨后俯沖而下,巨大的風力將部分張家人沖出數(shù)米,二十天宗立即雙手結(jié)印,準備隨時迎戰(zhàn),卻只見張小天罷了罷手,對于張小天來說,他沒有感覺到破浪的絲毫殺氣。
果然,巨鷹一陣俯沖之后,兩只巨爪瞬間抓住清風與殘月的身軀,隨即飛馳而起,揚起一陣塵土。
“張小天,”破浪于半空之中使用元氣隔空傳音,似在向眾人顯示自己雖然勢頭轉(zhuǎn)弱,但仍然還具有強大的修為。
“世間再無瘋魔族,你以為張家可以就高枕無憂了嗎?魔咒還在,那股神秘的力量遲早會來臨,我想,在世界的另一方,我們很快還會再見的。大哥,二哥,弟弟來也!”
隨即半空之中一聲巨響,破浪,帶著兩位兄長的軀體和巨鷹一起,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