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司馬玉當(dāng)場殞命,敗的慘烈。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是年僅十三歲的李天明,他眼睛充滿著血絲,眼前這一幕,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李從軍死去的那天晚上,而今李從軍的尸體不知何處,眼前卻又多了一位至親尸體。
李天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此刻內(nèi)心元氣翻滾,呼之欲出,李天明大喊一聲,巨大元氣噴薄而出,石洞周圍頓時石塊紛飛。
此刻身體的穴道正被自身元氣一陣又一陣的沖擊,原本司馬玉點此穴道便已考慮好,六個時辰便會自動解開,但眼前慘痛的一幕令李天明情緒暴走,再也控制不住,最終,元氣將穴道沖破,李天明仰天長嘯,從洞內(nèi)直接飛了出去,從來沒有飛的這么高這么遠(yuǎn)的他,控制不好直接跌落在司馬玉身旁,望著這個朝夕陪伴自己三年,教導(dǎo)自己三年,養(yǎng)育自己三年的男人,此刻毫無生氣的躺在面前一動不動,李天明放聲大哭。
曾經(jīng)嚴(yán)禁自己哭泣的他,這一刻哭的比誰的傷心難過。
原本以為,遇見了司馬玉,如同再生之父,此后天涯海角,有師父陪伴,再不孤獨,而今,師父西去,自己也是毫無再求生之欲望,當(dāng)下便撿起師傅佩劍,意欲隨師父而去,不料就在抹脖子那一剎那,他想起了趙海棠趙館主那一句話,萬花谷之中有一個萬花鈴,可起死回生,況且,萬花谷作為原來的藥王谷,醫(yī)術(shù)天下無雙,也許能有起死回生之法。
一心希望師父活著的李天明,不想放棄一絲希望,倔強(qiáng)的他,當(dāng)下便決定背負(fù)師父,前往那傳說中的婺城藥王谷。
就在他背負(fù)司馬玉起身那一刻,右臂突然灼熱難忍,他掀起衣袖看去,卻只見右臂一個“明”字烙印,字體通紅,猶如火燒,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灼熱難忍,猛的抬頭望月,那一輪明月?lián)u掛天際,此刻他方才明白,今日,便是他的生日。
早就聽父親李從軍說過,他出生及一歲之時,均出現(xiàn)了右臂灼熱,起初那里是一個八卦烙印,后被一白胡子道長搭救,演變成他的姓名。
已經(jīng)十二年沒有再灼熱,今晚不知為何,竟然出現(xiàn)如此明顯的灼熱感,適才元氣突破穴道之際,便已然出現(xiàn)了些許灼熱,而今卻越演越烈。
強(qiáng)忍著這股灼熱,李天明背負(fù)著司馬玉,起身之時,看見司馬玉手中緊握著的,是那一枚銅幣,這是自己送給師父的禮物。
李天明流淌著眼淚,再一次無奈的看見親人離去,他撕扯衣服上的線頭,將銅幣掛于司馬玉脖子上,強(qiáng)行一步步,咬著牙齒,借著月光,往山下而去,離這個生活了三年的明月山。
西荒陰陽教。
星空明月之下,一個男孩走進(jìn)了一個山洞,山洞內(nèi)陰風(fēng)吹嘯,時不時傳來詭異的叫聲。
男孩直接走到第十層,他看見了秦,無雙及天狼三人正在靜息打坐,似乎正在參透功法最妙之處。
男孩沒有打擾他們,而是直接下到了第十一層,只見一個瘋瘋癲癲的男子,正在揮舞著雙手,手掌之上均有火焰燃起,然后遠(yuǎn)處一個巨大火盤,里面的火焰便是這個男子練功所產(chǎn)生。
原來,第十層的地獄業(yè)火,竟然是第十一層這位強(qiáng)者的練功產(chǎn)物!
不知道這萬丘山,千壑洞內(nèi),核心之地便是這個有著一層一層的山洞,層次逐漸往地下延伸,自第一層至第十一層,均有不同數(shù)量及境界的人在每一層修煉,這些人都是陰陽教的教徒,眼前這個人,恐怕在第十一層已經(jīng)修煉了很多年未曾出去過了。
小男孩不知道底下到底有多少層,于是便越過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直接一躍而下,來到第十二層,這一層有四大石像端坐其中,一動不動,似乎沒人,男孩直接走了進(jìn)去,卻見四尊石像為兩男兩女,目光都是直接看著眼前的石碑,而石碑之上,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銘文。
這是男孩沒見過的,他好奇的看著眼前這碑文,是西荒國文字,記載著當(dāng)年西荒國水患之時,有一柳氏男子修筑大壩抵擋洪災(zāi),并且教百姓建造船只以渡劫難。
這個故事很簡單,但是越讀越覺得頭痛欲裂,小男孩再次閱讀,發(fā)現(xiàn)頭痛緩和一點,于是反復(fù)閱讀多次,發(fā)現(xiàn)不僅不會頭痛,反而渾身舒坦。
小男孩伸出雙手,感覺手掌充滿力量,他將元氣聚集于手掌,兩掌拍出,呼嘯生風(fēng),眼前兩盞石燈的火焰瞬間石化。
能夠隨意進(jìn)出十八層地獄的,也就陰陽教的教主方才有這個資格,至于能進(jìn)哪一層,還要看其修為,并不是哪一層都能夠進(jìn)得去的。
小男孩便是陰陽教少主,那個幽冥教主死去的時候還躺在圣母懷中的孩子。
“哇塞,這是什么功法,之前沒來過這層玩,還不知道有這么好玩。”
陰陽子開心的跳了起來,卻察覺身后隱隱有聲響,慢慢回頭,卻見眼前四尊石像身上的石塊紛紛掉落,露出四個人的身影。
男孩驚嚇過度,瞬間揮出兩掌,四人還沒來得及蘇醒便再次石化,恢復(fù)最初模樣。
誰又知道,能在這十八次地獄的第十二層修行,是何等強(qiáng)悍的修行者!
陰陽子繼續(xù)往下走,來到第十三層,這一層同其他洞層不一樣,這一層,似乎沒有任何人在里面,顯得異常安靜。
這層的布局,便是左邊火溝,溝邊溪流,再往里面,左邊刻畫了太陽,右邊刻畫了月亮,再往里面,左邊是男人石像,右邊是女人石像,擔(dān)心石像復(fù)活的男孩立即舉掌警惕,卻發(fā)現(xiàn)這層的石像是真的石像,于是繼續(xù)往里面走,卻見左邊天空,右邊是大地,再往里面走,左邊是白色,右邊是黑色。
男孩不解,這層為什么會沒人修煉,而且這層究竟要修煉的是什么功法?陰陽子來回往返,卻除了以上“風(fēng)景”,這里一片虛無。
究竟是何用意?陰陽教的十八層地獄向來是以能力逐層往下的,按道理作為第十三層,定然已經(jīng)是遠(yuǎn)超至高境的功法,這里顯然不像是充滿元氣的樣子。
陰陽子望著四周無盡的虛無,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感覺,于是他閉上了眼睛感受一下周圍元氣情況,忽然猛的睜開了眼前,原來,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充滿亮光,一股炙熱感包圍,迫使他不得不睜開眼睛,當(dāng)睜開眼前的那一剎那,周圍又是一片虛無和寒冷。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于是男孩團(tuán)坐于地,開始靜心感覺。
他揮動手臂,徐徐交互置于丹田之前,元氣從丹田朝外散發(fā),卻覺周圍又兩股無形的元氣圍繞著他,一股炙熱,一股寒冷,一股溫和,一股霸道,很快,兩股元氣便將他包圍,并且不斷蠶食著他的元氣,驚得他出了一聲冷汗。
他跳將起來,又從入口來回走,水,火?日,月?男,女?天,地?陰,陽?莫非,這就是世界的規(guī)律,世間運行的法則?
男孩頓時領(lǐng)悟,立即開始打坐,嘗試去感化這一陰一陽兩股元氣,但最后卻被這兩股元氣反噬,撲倒在地,仿佛要被這兩股元氣撕裂,異常難受,甚至于地面打滾,不久,便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來時,卻出現(xiàn)在一個閣樓之中,閣樓通體都是木質(zhì)的,頂上是黃色琉璃瓦,方方正正,中間有一方桌子,桌子后面有一神臺,神臺上面站立一男子雕像,不知是何來歷。
男孩走進(jìn)一看,桌面上有一塊石板,石板上有一張羊皮卷,石板旁邊有一方石錐,上面有個弧形缺口,缺口上擺放著一支筆。
男孩伸手想要拿起羊皮卷,卻發(fā)現(xiàn)根本伸不進(jìn)去手,于是他深吸一口氣,將元氣匯聚兩手,卻只見左手元氣呈藍(lán)色,右手元氣呈黃色,這究竟是什么原因?藍(lán)色的手感覺冰冷,而黃色的手感覺炙熱,
莫非,這便是一陰一陽兩股元氣?強(qiáng)行納入元氣之后,他終于可以將手伸進(jìn)入,將羊皮卷拿了起來,卻見石板下面右邊書寫著“生”,左邊書寫著“死”。
“生,死?”
陰陽子并不理解,于是仔細(xì)觀摩羊皮卷,卻空空如也未見任何字在上面,好奇的他想要拿起毛筆來書寫,卻發(fā)現(xiàn)這筆也被元氣覆蓋形成一股結(jié)界,若不是男孩元氣異常深厚,一般人還拿不起來。
拿起毛筆之后,男孩直接在羊皮卷上寫字,卻發(fā)現(xiàn)上面字也寫不上去,但周圍又沒有硯臺及墨水,他拿起懷中秦送他的世間地圖,想起了敬愛的秦,雖然他是男孩的下屬,但是男孩很尊敬他,于是,男孩靈機(jī)一動,把秦的名字記載于羊皮卷之上。
卻見書寫完,這個字卻赫然映射在羊皮卷之上,他嘻嘻的笑,原來這羊皮卷可以寫人的名字,于是他有把無雙的名字寫了上去,開心的他,覺得秦的名字寫的不夠工整,打算涂抹之后再寫,于是用筆一劃,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劃不掉,甚是奇怪,不過越是奇怪,他越想搞清楚,于是,他集中元氣,匯聚于筆尖,用力一劃,將秦的名字從羊皮卷上劃掉了。
果真,秦的名字便消失了。
第十層地獄,五雙、天狼、秦正在專心打坐,修煉地獄業(yè)火,此刻正處于最關(guān)鍵時刻,三人不敢有一刻分心,忽然,秦只覺渾身一涼,他睜開了雙眼,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自己。
另外二人察覺到他的蘇醒,便說道“哎,老秦,關(guān)鍵時刻不要分神??!”
秦回答道“你們不要管我,可能運行的方式有偏差”,于是自我調(diào)整,繼續(xù)運行元氣,再次重新修煉,忽然,只覺渾身一冷,魂不附體,瞬間臉色蒼白,吐血倒地,不省人事。
無雙驚訝萬分,一時情急,打算停止修煉,去查看秦的狀況,卻只聽天狼呵斥道“別動,你這是在找死。”
無雙明白,修煉到最緊要關(guān)頭忽然放棄,可能面臨著走火入魔的風(fēng)險,到時可能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于是趕緊端坐原地,繼續(xù)打坐。
待修煉完畢,再行查看。
可憐心思縝密,對男孩呵護(hù)有加的秦,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男孩身為陰陽教前教主幽冥的唯一兒子,也是陰陽教下一任的繼承人,從出生就注定不平凡。
十八層地獄,作為陰陽教最私密的地方,每一層的匯集了強(qiáng)者如癡如醉的修煉。
而男孩,憑借自身的悟性和超乎常人的智商,竟然十四歲便修煉至第十三層,已經(jīng)超越了幾乎所有的至高境強(qiáng)者,當(dāng)屬世間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被陰陽教稱呼為陰陽子。
但是自小生長于陰陽教的他,被告知天就是萬丘山上面那么大,地就西荒國這么遠(yuǎn),世間的一切都被封鎖,使他儼然成為了井底之蛙。
從外出的強(qiáng)者身上,他逐漸了解到世間紛繁復(fù)雜,多姿多彩。渴望著外出體驗大世界的他,今日,終于在這十八層地獄最底層,看見了不同于陰陽教的陽光。
陽光照耀著閣樓,也照耀著陰陽子,他深吸一口氣,察覺到天地之間不同性質(zhì)的元氣飄散于空氣之間,他頓時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他一步一步邁了出去,對于他來說,外面究竟長什么樣子,會遇見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他明白的是,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走出去了?p> 洞穴外面是兩副巨型魚骨,不知是什么類型的魚類,竟然如此巨大,也不知是何緣故,會死在這個巨大洞穴之外。
穿過魚骨,只見面前是一個大峽谷,峽谷下方是一條湍流不息的河流,黃色河水滾滾西去,充滿力量及危險。
陰陽子不知該如何走出峽谷,但是依他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再走回頭路,于是只好走近奔涌的河流,他左手伸出,指尖細(xì)微的元氣,察覺到河流奔涌的不止是河水,還有河水所蘊(yùn)含的天地元氣,這股元氣似乎延綿不絕,循著元氣往西探尋,他察覺到下游有一個深潭,潭之下是數(shù)條河流分開流淌,不知去往何處。
于是,陰陽子回頭望了望巨大的魚骨,頓時計上心頭,直接來到魚骨下方,抓住一根猶如腰粗的魚骨頭用力一掰,便將其拿下,他又尋了一根更為細(xì)長的魚骨取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覺得較為稱手,于是將大魚骨拖入河中,手執(zhí)小魚骨跳了上去,順著河流一路朝西奔涌,幾次差點翻身,他都利用手中的魚骨,和元氣與河面元氣相沖,形成支撐力化險為夷。
不久,他便來到了那處深潭之上,瀑布的落差起碼四十余米,他心中一凜,但內(nèi)心依舊充滿探險與刺激之情,他不懼生死,可能他察覺出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完全可以感受環(huán)境中的元氣,并分析出元氣的性質(zhì),駕馭這股元氣,就能和自然完好的相融,利用自然,然后成為自然。
就這樣,一道身影滑坡長空,兩根魚骨橫亙天地,畫出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陰陽子落入潭面,一個翻身,身輕如燕,須臾便停落在潭邊巨大的樹木橫枝上。
陰陽子俯瞰大自然,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到外面的天地?zé)o限廣闊。
且說李天明強(qiáng)行背負(fù)司馬玉行走,步履蹣跚,速度極慢,且極為損耗體力,雖然他已經(jīng)步入修行世界,力量也不是同年齡能夠媲美,但是長時間負(fù)重前行的他,依舊無法遠(yuǎn)行,這萬花谷遠(yuǎn)在婺城,照這樣下去,尸體該腐爛了。
夜再次黑了,李天明望著蒼白的司馬玉,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將其肩膀上的枯葉撣落,往著師傅自言自語道“待徒兒有朝一日,定然血洗司空山莊,將這些虛偽的小人屠殺殆盡?!?p> 忽然一股溫和的感覺沁入心脾,他立刻感到悔恨,為自己口不擇言而懊惱。
“不,我不應(yīng)有恨。那是師父出生成長的地方,他們都曾經(jīng)是師父的親人,我不能起殺念?!?p> 天明受無邪鈴影響,思緒時而邪惡時而淳樸,漸漸的,他察覺到了是無邪鈴在凈化著他,于是,他開始將無邪鈴逼出丹田,不知何故,就是無法做到,無邪鈴仿佛在他的丹田內(nèi)生根發(fā)芽,抑或是他自己的修為不夠。
此處荒野之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連個破廟的沒有,李天明扶著司馬玉端坐一側(cè),自己則尊師傅教誨開始打坐修心。
黑暗之中似乎有幾雙泛光的眼眸望著他,但又不知是什么東西。
李天明從腰間拔出佩劍,隨即又別在了腰間,而是將魚叉解在手上,警惕的望著四周,只見黑暗中透露著一股貪婪的低吟,泛光的眼睛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一陣風(fēng)吹過,忽然那些眼睛沖破黑暗,飛撲過來,卻原來是兇狠的野狼,狼群將四面八方圍住,不讓李天明有絲毫逃脫機(jī)會,幾頭雄壯的狼圍著李天明打轉(zhuǎn),似乎有些許忌憚他手中的魚叉,伺機(jī)尋找機(jī)會下手,一陣?yán)呛恐螅瑤最^狼飛撲了過來,李天明一個躲閃,卻見那狼轉(zhuǎn)身一個回馬槍,撕咬回來,李天明反腳一踢,將其踢飛數(shù)米遠(yuǎn),發(fā)出凄慘的叫聲。
李天明抓緊魚叉,壓低身子,猶如猛虎意欲撲食,警惕的望著狼群的進(jìn)攻方向,忽然,四頭狼一齊飛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李天明朝天空一躍,讓他們撲了個空,于是橫掃一魚叉,將兩頭放倒,再沖過去踢飛另外兩頭,卻忽略了背后已經(jīng)有幾頭狼飛撲過來了,狠狠的咬著他的胳膊。此情此景,不禁讓他想起早些年剛出來的時候,在柳公廟內(nèi)遭遇群蛇攻擊,后來蛇王莫名其妙的離開。
李天明捏著自己脖子上的銅幣,忽然心中一驚,不妙,身后的野狼開始在撕咬司馬玉的尸首,李天明怒從心起,舉著魚叉便飛扔歸來,擊中其中一頭狼的腿部,一聲慘叫驚嚇到其他狼,一時放下司馬玉,咧著牙朝李天明圍攻而來。
李天明望著司馬玉被咬破的衣服和歪倒的身體,大吼一聲,這一吼天地震怒,回聲不絕,群狼震懾,李天明趁機(jī)果斷將脖子上的青銅幣扔了出去,喝道“青銅鼎出來!?。 ?p> 一道耀眼的光輝閃爍,轟的一聲,一尊大型的青銅巨鼎落于地面,司馬玉此刻已然躺于鼎內(nèi)。
李天明朝著狼群連聲怒吼,狼群望著巨大的青銅鼎,和怒氣未消的李天明,幾聲低沉的吼叫之后,在頭狼的帶領(lǐng)下,紛紛低頭后退,朝樹林中逃竄。
自從離開了日月城,離開了從小生長的地方,李天明每天都在面臨如何活著的問題,李天明這種野性的沖動,就是這樣被慢慢磨練出來的。
望著巨鼎,他內(nèi)心還是被其驚艷到了,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會這么充滿靈性,無邪鈴為什么也能溶入他的體內(nèi),這究竟是為什么?
他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李天明沒有答案,但他相信,終究有一天,他會去把這個答案找到來。
他利索的爬上青銅鼎的耳朵,往內(nèi)一看,卻被驚嚇一跳,臉色蒼白、面無人色的司馬玉,此刻正面色紅潤,安詳?shù)钠脚P在青銅鼎內(nèi)部,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李天明驚喜萬分,莫不是這青銅鼎有起死回生之法,于是激動的跳進(jìn)青銅鼎里面,附身將手指放于司馬玉鼻子下,良久,忽然察覺司馬玉有微弱鼻息,李天明往后一癱,喃喃自語道“活了,師父他活了......”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李天明恨,恨自己入骨,他恨自己造該明白這個青銅器不簡單,居然可以起死回生,他恨自己不去尋找李從軍的尸首,然后放進(jìn)這個青銅器中將養(yǎng)。
他恨,這個青銅器明明就是一件神器,當(dāng)年黑衣人尋找的東西,肯定是這個,若是他提前知道,寧愿拿這個青銅去換取李從軍的命。
但轉(zhuǎn)念卻想到“也不該去恨,生死自有輪回,這輩子太苦,爹該有個富貴人生,享盡清福。
好在,司馬玉活了,情況也不算天糟糕,我在這世上,還有親人......”
無邪鈴又一次影響著他的情緒,讓他無法純正的去恨,去悲,去怨。
司馬玉的確是有了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但是人卻始終沒能醒過來。不管李天明怎么叫喚。
反復(fù)確認(rèn)他還活著,李天明清楚自己不能操之過急。
但是神器是全天下之人爭之搶之的東西,如果公然出現(xiàn)在人們視野里,恐怕自己性命難保。既然青銅器如此通靈,肯聽他的話,于是心有所想,青銅器隨心所動,居然變成了一匹馬。
可惜只是一座銅馬,不會動,無奈,只好讓它變成一輛簡單的馬車,自己拉著把手,也比直接背負(fù)來的輕松。
就這樣,李天明拉著司馬玉,行走在熱鬧的街巷,受人指點嘲笑;行走在野陌荒阡,與豺狼虎豹相斗。
而司馬玉,在巨鼎幻化的馬車之上,受元氣滋養(yǎng)防護(hù),氣色越來越好。
但終究是沒有醒過來。
誰又能知道,小小年紀(jì)的李天明,卻身懷兩大其青銅神器,并且竟然能夠成為兩大神器的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