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你記住,凡是得靠我們自己,這次中漢國襲擊我們陰陽教,恐怕與西荒國從中挑撥離間有關(guān)系,今日陰陽教差點(diǎn)覆滅,你切莫婦人之仁,務(wù)必要強(qiáng)大自己。那個孩子叫什么?”掌教夫人指著地面上的李天明說道。
“他叫李天明,是孩兒的,一個朋友?!标庩栕诱f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去,把他體內(nèi)的東西,取出來。”
掌教夫人在剛才李天明使用無邪鈴之時,便感知到第二個神器就在這陰陽教,便命陰陽子奪取出來。
“娘,他是我的朋友,現(xiàn)在他很虛弱,如果掏了他的丹田,他會死的?!标庩栕邮冀K不肯下手。
掌教夫人怒從心起,說道“難道你就要一輩子這樣碌碌無為嗎?難倒你爹的基業(yè)要?dú)в谝坏﹩??難倒你要陰陽教在這個世間消失嗎?你,是想你娘親現(xiàn)在就死去是嗎?”
說罷,一連幾聲咳嗽,不停的咯血,臉色也越發(fā)蒼白,不斷冒著虛汗,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罵陰陽子了。
陰陽子看見母親如此奄奄一息,內(nèi)心極其矛盾,一邊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和整個陰陽教,一邊是自己的交心朋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決策。
“快去,娘親要撐不住了,他體內(nèi)的,是無邪鈴,可以救你娘親,吾兒,失去無邪鈴,這小子他死不了,咳咳......”又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掌教夫人表情痛苦,隨時可能死去。
情急之下,陰陽子眼淚劃出,說道“娘,別說了,你撐住,我不能沒有娘,我也不能沒有陰陽教?!?p> 說罷,飛身下來,望著地面的李天明,此刻李天明極度虛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陰陽子反復(fù)猶豫,但望著祭臺之上病危的娘親,于是一咬牙,說道“天明,來生再做兄弟?!?p> 于是運(yùn)行元?dú)?,直接拍打于李天明丹田之處,李天明痛苦的一聲悶喊,?nèi)心極度翻滾,須臾之間,丹田破碎,無數(shù)元?dú)獗加慷?,李天明懸于半空,臉色極度蒼白,只有出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隨著元?dú)馍⒈M,無邪鈴徐徐從他的掌心移行出來,陰陽癡癡的望著無邪鈴,忽然,一條白綾飛馳而來,卷住無邪鈴,拉扯過去,陰陽子回頭一看,卻是她娘親,此時無邪鈴已經(jīng)握在了她的手中。
“娘?”陰陽子回頭喊了一句,就在此刻他眼前一股霸道的元?dú)怙h散,回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李天明的身體忽然詭異的變形,從他脖子之處逐漸吸收進(jìn)去,須臾之間,身體便憑空消失了。
“這,這?”陰陽子疑惑的找著李天明,“天明,天明,是你嗎?你在哪里?......”
陰陽子半跪于地,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雖然不知道李天明去哪里了,但是,看剛才李天明的狀態(tài),他肯定已經(jīng)死去了。
掌教夫人拿著無邪鈴,也并未理會一旁崩潰大哭的陰陽子,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無邪鈴,眼神中充滿貪婪。
而今,陰陽教擁有奪魄鈴及無邪鈴,且陰陽教此戰(zhàn)中只損失了幾百個小嘍啰和一部分修行強(qiáng)者,而陰陽教的大部分強(qiáng)者還在四處尋找青銅鈴,頂級強(qiáng)者更是在十八層地獄修行,一個都沒有出來救場。
且說中漢國宮殿內(nèi),中漢王將桌子上的一應(yīng)物品統(tǒng)統(tǒng)打碎,憤怒的說道“這么多名修行者和精銳,竟然一個也沒有回來?陰陽教有沒有被剿滅?為什么司空山莊前幾天依舊遭到陰陽教的挑釁,幾乎被滅門?”
殿下官員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說道“司空山莊并沒有滅門,司馬炎和司馬空還活著,只是司空山莊的后山,張氏墓被掀翻了,死了一百多名弟子?!?p> “你這說的是什么屁話?司空山莊雖在南蠻國境內(nèi),但是早就歸我中漢國的管轄,也算我中漢子民,屠殺我中漢國子民一百多人,還盜掘人家墳?zāi)?,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再這樣下去,我還怎么當(dāng)這個王?怎么去庇護(hù)我的子民?這樣,全國通緝陰陽教的人,一旦遇見,格殺勿論,不管生死,賞金一萬錢。”
眾大臣允諾慌張退出。
且說離花落一人仗劍走天涯,四處找尋離星落的消息,卻始終沒有結(jié)果。
這天,看見城門上懸賞捉拿陰陽教徒,不論生死,論功行賞。
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說道“這個司空山莊啊,根本就沒有無邪鈴啦,否則,司馬炎還需要四處去找尋?還用怕陰陽教那幫畜生?”
有人回應(yīng)道“可不是嗎,不過,這無邪鈴可能在司馬玉身上,只是這個司馬玉啊,不知是生是死?!?p> “喲,司馬玉可是在萬花谷啊,你說,這萬花谷已經(jīng)擁有萬花鈴了,再從司馬玉那里獲得無邪鈴,那豈不是天下無敵啦?難怪留著司馬玉,表面說是治療,指不定早就死了。”
離花落一劍出半鞘,劍身早已放在那人脖子上。厲聲說道“誰要是再在這里亂嚼舌根,詆毀萬花谷,本姑娘讓他立馬變殘廢。”
眾人回頭一看,紛紛嚇到腿軟,“姑,姑娘,快收回你的劍,我,我就是一時嘴賤,沒個遮攔,你大人不計(jì)小人過,放我一馬吧?!蹦侨饲箴埖?。
離花落哼了一聲,收劍說道,“萬花谷豈是你能詆毀的,滾。”
見那人倉皇逃竄,于是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卻總覺得一雙眼睛在后面盯著自己。
機(jī)靈的她立馬加快腳步,朝集市里走,那雙眼睛也越來越近,離花落轉(zhuǎn)身找到一處胡同,便迅速轉(zhuǎn)身,只見眼前出現(xiàn)一妙齡少女,身著青衣,膚白貌美,且眉宇之間有一股英氣襲來。
此人,便是前來尋找李天明的許蕓熙。
“你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干嘛?”離花落問道。
“剛才聽你為萬花谷打抱不平,想必你和萬花谷有些淵源,我不為別的,只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許蕓熙聲音甜美的說道。
“打聽一個人有必要這樣尾隨于我嗎?看你長這么漂亮,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說吧,打聽誰?”離花落將劍回鞘,滿臉不屑的說道。
“李,天,明!”許蕓熙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名字一出,倒是令離花落驚訝不少,這個李天明究竟是何許人也?居然有如此天仙一般的女子不遠(yuǎn)千里來尋他,也不知道這小子上輩子走了什么好運(yùn)。
“你打聽這個負(fù)心漢干嘛?”離花落心中有所不滿,刻意挑逗,說道“前些天,他為了一人好過,還棄我而去,今日,又突然冒出個你來,也不知,他究竟瞞著我,勾搭了多少妙齡女子......哎,小女子我,也是命苦啊?!?p> “你說什么?”許蕓熙頗為生氣的說道“李天明現(xiàn)在何處?”
“我哪里知道哦,他呀,隔三差五就離家出走,又在你萬分思念之際突然回家,他的行蹤比那閑云野鶴還要難以追尋?!彪x花落繼續(xù)煽風(fēng)點(diǎn)火。
“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我都要找到他。你不說,我自會尋他?!闭f罷,轉(zhuǎn)身便要走人。
“哎,別走啊,人長的挺美,怎么也是個急性子。”
離花落剛要叫住許蕓熙,結(jié)果許蕓熙身形太快,轉(zhuǎn)瞬便消失在人海中,留下離花落還來不及解釋事情原委。
不過,李天明現(xiàn)在何處,自己也完全不知道。
看她風(fēng)塵仆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她整個天下的找李天明,而自己又何嘗不是整個天下的找離星落呢。
想到這里,她頓時非常同情這個女孩,一時為自己的失言后悔不已。
且說許蕓熙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來到了萬花谷門口,望著這曲折的溪流,蜿蜒的小道,到處飄著一股花香,陽光透過山體映射進(jìn)來,一束束光輝照耀山谷,沁入心脾,讓人感覺格外的洗脫。
“好美的山谷,好香的花?!痹S蕓熙說道,她望著拿四處飛翔的蝴蝶和蜜蜂,于是也像只蝴蝶般輕盈的朝山上而去。
若是李天明在山上,這么多年沒有見面,不知還能夠相認(rèn),他長多高了?什么性格?愿不愿意跟自己回東夷國?
這些問題她都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還沒來到萬花谷大廣場,許蕓熙便察覺到幾股強(qiáng)大的元?dú)獠▌印?p>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夠這么強(qiáng)?”許蕓熙內(nèi)心一驚,握緊佩劍緊跟其后。
只見前方一個體型彪悍的高大男子,旁邊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另一邊是一個體型中等的女人。
三人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進(jìn)谷中。
廣場前方及山谷四周已經(jīng)有幾十名萬花谷的弟子身形翻滾,倒掛懸崖,警惕的望著三人,而三人拖著長長的黑色大袍,依舊慢悠悠的走著。
終于,三人來到了萬花谷廣場之中,而面前已經(jīng)站立兩排的萬花谷弟子。
柳亦君持劍直指黑衣人,說道“請閣下勿要再往前走?!?p> 大漢冷冷說道“陰陽教林奎參上!”
陰陽教?!
萬花谷弟子紛紛拔劍相向,隨時做到防御準(zhǔn)備。
柳亦君說道“萬花谷不歡迎陰陽教的人,速速退去。”
“藥王老兒已經(jīng)死去,而今的萬花谷,除了萬花鈴,其他都是廢物。”林奎聲音低沉的說道。
他身旁二人似乎沒有來過萬花谷,一直朝兩側(cè)觀望。
“這地方,美是挺美,毀了怪可惜?!迸擞挠牡恼f道。
柳亦君說道“即使藥王仙逝,萬花谷依舊是當(dāng)年那個萬花谷,而你們這些邪門歪道,也休想再踐踏萬花谷。如要戰(zhàn),那便戰(zhàn)?!?p> 說罷,雙手握劍,將劍懸于半空,雙臂運(yùn)功外展,眼前的劍頓時化作萬千把劍,隨著柳亦君雙指一揮,劍氣直指三人而來,不料三人卻紋絲未動,站在原地,一股強(qiáng)大的元?dú)庾o(hù)著他們的身軀,形成一個堅(jiān)硬的元?dú)庹?,而縱使劍有萬千把,卻沒有一把能夠近身傷到這三人。
“陰陽教第十五層地獄,笑納了......”林奎忽然眼神一變,雙手一揮,強(qiáng)大的元?dú)馀畈獓姵?,林奎龐大的身軀異常敏捷的異動,瞬間便來到柳亦君眼前,大喝一聲,一招獅子吼,強(qiáng)大的元?dú)怆S著聲音朝萬花谷弟子襲來,眾弟子紛紛倒地,捂頭痛苦不已。
柳亦君強(qiáng)行運(yùn)行元?dú)獾謸?,卻也覺得內(nèi)心翻滾,口中血腥味漸濃,于是手指夾針,飛出幾枚,金針透過元?dú)庵睕_林奎血盆大口飛來,林奎深吸一口氣,再次以更加兇猛的威力使出獅子吼,柳亦君連退幾步,隨后卻只覺渾身充滿能量,反擊出一掌,強(qiáng)大的威力勝過自己以往任何一掌,雄渾的掌力只拍出去,林奎立即收口,運(yùn)功抵擋,腳步也被強(qiáng)大的掌力往后推了幾步。
林奎抬頭望去,卻只見柳亦君身后,楊雪痕正收掌勢?!靶」?,這些年也成長了不少。”林奎說道。
當(dāng)年楊雪痕隨老藥王前往西荒國尋找火木耳,曾遇見陰陽教林奎,而今想來,已經(jīng)十幾年過去了。
“既然來了,便不要再走了?!睏钛┖坫艘豢谔一ㄡ?,望著林奎說道。
而今的陰陽教已經(jīng)喪心病狂,竟然公然上門挑釁,揚(yáng)言要鑄鼎門神器,不似以前,暗地里玩陰的。
“交出萬花鈴,我可放過你們?!绷挚淅湔f道。
“有本事,就自己來取吧?!睏钛┖奂莱鲎约阂詾榘恋谋┯昀婊?,頓時漫天金針鋪天蓋地而來,每根細(xì)針都具有強(qiáng)大的元?dú)?,林奎見狀,對身邊二人說道“二位自求多福了?!?p> 說罷,飛身至半空,大喊道“魑魅魍魎!”頓時身形化作四人,陰陽鏢源源不斷飛出,自身更有強(qiáng)大元?dú)庹直Wo(hù),魑魅魍魎四人手持四種不同武器,猶如怪獸般張牙舞爪的在半空中揮舞,頓時金針與陰陽鏢撞擊聲不斷,紛紛落地,一時之間,猶如下雨般淅淅瀝瀝。
身旁兩人自言自語道“早知道就不該和他組隊(duì),來到這個比地獄還恐怖的地方!黑,符,功,法!”
在金針鋪天蓋地襲來之際,周圍忽然一片黑色,巨大的爆炸聲響,漫天黑符不斷席卷著金針,天空之中一片絢麗多彩。
眾弟子見狀,都驚訝道“這,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戰(zhàn)斗......”忽然,黑暗中,一個身影閃過,女人不知何時,突然出現(xiàn)在楊雪痕面前,如同鬼魅般的臉注視著楊雪痕,剛要張口,只見一把劍直刺過來,卻是柳亦君為楊雪痕掠陣,女人見劍刺來,不但沒有躲閃,反而張嘴咬住劍尖,邪魅的一笑,將劍尖直接吞下,然后又是張開口咬楊雪痕脖子,卻突然身子動彈不得,低頭看時,只見自己身上幾個關(guān)鍵穴位,全部被金針鎖定,無法自由行動。
柳亦君見狀,將斷劍迅速刺入女人的腹部,女人慘叫一聲,柳亦君發(fā)覺有所抵抗,于是繼續(xù)用力,知道劍身完全沒入女人的身體。
女人抬頭望著柳亦君,叫聲逐漸轉(zhuǎn)變成笑聲,如同鬼魅,令人膽寒,女人逐漸仰天大笑,用力一震,全身的金針飛馳而出,連刺入身體的劍柄也掉落在地,而劍刃依舊留在女人的身體內(nèi)。
“爾等鼠輩,也想傷我?”女人大笑道,隨即大喝一聲,“地獄業(yè)火!”從口中不斷噴涌而出巨大的火焰,直朝柳亦君和楊雪痕噴來,楊雪痕不得不放棄暴雨梨花,和柳亦君往廣場兩旁飛去。
對于萬花谷來說,之前遇見的無雙和天狼已經(jīng)是修行者中的強(qiáng)者了,境界都在至高境多年,擅長各種功法,遇見了最是難纏,而今這三人的功力,遠(yuǎn)在無雙和天狼之上,連楊雪痕都無法應(yīng)對三人的攻擊,此時兩人喘著粗氣,正警惕這敵人下一步的進(jìn)攻。
女人此時正是得意,對著眾弟子再次將烈焰噴涌而出,眾弟子一時慌張,強(qiáng)行抵擋,忽然天空一片陰暗,十幾聲怒吼,只見從天而降十幾只雪白絨毛的猿猴,一股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姿態(tài)跳躍奔襲而來,身上寒氣直接將烈焰硬剛了回去,抓住女人猛烈撕咬,須臾之間,便將女人咬成碎片,場面極其殘忍血腥。
“竟然是雪猿!”林奎驚訝道,“這畜生幾十年沒見過了?!?p> 楊雪痕驚訝道“奇怪了,雪猿怎么現(xiàn)世了?是什么東西吸引了它們?”
眾弟子從來沒見過雪猿這種生物,只是聽師兄師姐們口口相傳,雪谷冰洞之中,有雪猿家族,遇天地驟變而動,上次偶然見過一只雪猿,那便是乾坤巨鼎爆裂之時,有雪猿立于群山之巔,遙望蒼穹。
而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引發(fā)雪猿大規(guī)模出動?
“雪猿遇天地驟變而出,如此大規(guī)模出動,莫非,有絕世神器出世?”林奎思忖道。
且說雪猿朝林奎及另一個黑衣人襲擊而來,林奎只防不攻,在眾雪猿之間來回跳躍躲閃。
而反觀那一個黑衣人則相反,他從來沒見過雪猿,不知道雪猿的戰(zhàn)力,于是強(qiáng)行運(yùn)功,使出黑符功法,卻未能傷這些全身冒著寒氣的動物一分一毫。
黑衣人元?dú)庾o(hù)體,一掌又一掌拍出,雪猿身形矯健,躲閃之際,一抓子甩他臉上,直接劃出四道印字。黑衣人深受驚嚇,連忙后退,雪猿直逼過去,瞬間即到谷口,許蕓熙回顧四周,竟然無處躲藏,轉(zhuǎn)眼黑衣人便來到面前,看見執(zhí)劍的許蕓熙,一眼便看出她是修行者,看她一身正氣,英姿颯爽,想必定會阻撓自己逃生,于是揮出一掌拍了過去,掌勁雄厚,被擊中必然斃命,許蕓熙見狀,立馬抽刀抵擋,劍氣如虹,將黑衣人掌力反擊過去,黑衣人摔到于地,被雪猿趕上,瞬間竟然撕成了兩半。
雪猿看著許蕓熙,仰天大吼,不斷敲打著自己強(qiáng)壯的胸脯,將許蕓熙團(tuán)團(tuán)圍住,眼神發(fā)出異樣的光芒。
許蕓熙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而且剛才也完全見識到了雪猿的強(qiáng)大和瘋狂,以自己的力量要想逃脫,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許蕓熙緊緊握著劍,雙手竟然止不住的細(xì)微顫抖,她直視著雪猿的眼睛,卻在雪猿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絲溫柔,一陣對視之后,十幾只雪猿突然反身朝谷中奔去,須臾便消失在后山雪谷之中。
天地頓時安靜。
所有人望著許蕓熙,驚訝得不得了。
這位天仙一般的女孩,究竟是誰?
為何而來萬花谷?
又憑借什么能力逼退兇殘強(qiáng)大的雪猿?
林奎看著許蕓熙,先是一陣詫異,目瞪口呆,隨即似乎明白過來,哈哈大笑,笑到聲音都開始顫抖,他自言自語道“先保住命再說,翻盤的關(guān)鍵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p> 隨即躍入半空,瞬間消失在萬花谷。
這場劫難終于結(jié)束了。
萬花谷的弟子把受傷的眾弟子攙扶著進(jìn)閣樓,一批弟子拿著藥箱奔了進(jìn)去,其他弟子打掃廣場,收拾殘局。
楊雪痕則被許蕓熙今日的表現(xiàn)震驚,將她迎接進(jìn)萬花谷,了解身份,問明來意,才知道許蕓熙居然是來找那個少年的。
“姑娘,原來你是來找李天明的,他在藥理大會上的確在萬花谷現(xiàn)身過,但是之后便下山而去,失去蹤跡了?!睏钛┖壅f道。
“這小子,能耐不小,老藥王因他而死,倘若再讓我碰見,定要他付出代價?!迸赃叺茏诱f道。
“莫要胡言亂語?!睏钛┖酆浅庖宦?,那名弟子便悻悻出門而去。
“楊谷主,這么說,天明果真不在萬花谷,晚輩打擾了?!闭f罷,便提劍欲走。
“哎,怎么剛來就要走?”柳亦君捂著胸口走出來,眼巴巴的望著許蕓熙,低了低頭。殿內(nèi)有幾人躲門口觀看,交頭接耳,卻不敢出門言語。意識到自己魯莽的柳亦君,扭頭進(jìn)屋。
“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也好精彩,這樣的世界,我想和天明一起欣賞,若是不能找到他,我娘會怪罪我的,況且我?guī)煾敢苍诘任冶M早回去,就不打擾了,晚輩告辭?!?p> 于是施禮后退幾步,扭頭踏上下山之路。
楊雪痕也回禮,并囑其保重,回頭時卻見數(shù)名弟子神情慌張的各做各的事情。
“這個姑娘究竟什么來頭?”柳亦君問道。
“看修為路數(shù),是來自靈臺山的功法。她,是項(xiàng)西風(fēng)的徒弟。楊雪痕見眾弟子雖然受傷,但是卻沒有性命危險(xiǎn),于是內(nèi)心稍有放心?!皷|夷國人?”
一旁弟子說道“沒想到東夷國竟然能夠培養(yǎng)出這么優(yōu)秀的弟子.....”
“項(xiàng)西風(fēng)擁有還魂鈴,已經(jīng)是舉世皆知的事情。這個丫頭,身上雖然沒有散發(fā)出還魂鈴的元?dú)獠▌?,但是從雪猿的表現(xiàn)來看,恐怕......希望不是。”
楊雪痕自言自語的往內(nèi)殿走去,這一戰(zhàn),他元?dú)夂膿p巨大,已然受了內(nèi)傷,“這陰陽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教派,究竟還隱藏了多少絕世強(qiáng)者?這個林奎,單他一人便差點(diǎn)毀了萬花谷百年基業(yè),陰陽教十五層地獄?難道說,還有第十六層強(qiáng)者、十七層強(qiáng)者、乃至說十八層??。?!”
如此細(xì)思極恐,楊雪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陰陽教還要禍害蒼生多久。
隨即施展輕功,消失在后山的路上。
且說許蕓熙挑選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在其上,運(yùn)功調(diào)息,美目緊閉,丹田猶如一座平靜的湖水,周圍細(xì)微的元?dú)獗阍诤媸幤鹨唤z波紋。
許蕓熙睜開雙眼,望著兩岸青山峭壁,自言自語道“天明,你究竟在哪里?為什么,一點(diǎn)都感知不到你......”
巨大的嘩嘩聲,一聽便知有巨大的瀑布,在瀑布下游,一片朽木飄蕩著,在朽木中間,夾雜著一個少年的身軀,少年順?biāo)。樕先潜惶柋窈蟀椓训钠つw,嘴唇更是破損嚴(yán)重,而泡在水里的部分已經(jīng)是非常腫脹,時不時有大魚從水底沖上水面頂撞他的身體。
李天明就這樣在水里泡了兩天了,順著湍急的水流,往下游漂浮。
隨著下游河面逐漸開闊,水流也變得越發(fā)緩慢,水面出現(xiàn)很多沙島,李天明被沙島分流順著一條分支漂浮到一從青草之中,剛好身體被掛住,緩慢的水并沒有將其沖刷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少女的臉龐探了過來,發(fā)現(xiàn)了他,女孩撿起樹枝撮了撮他,發(fā)現(xiàn)他一動不動,于是靠近過來,抹開他臉上的青苔和雜草,一看,竟然皮膚破損到這個地步,用纖纖玉指置于李天明鼻子前,笑道“都這樣了,竟然還有呼吸!”隨即打算打撈他上岸,不料由于撥動了草叢,李天明掛著的東西斷了,李天明再次被水沖往下游,女孩情急之下,直接跳進(jìn)水中,攔截李天明的身體,好在水流不急,且水位較淺。
女孩扛不起他,只好拉著他的雙手,強(qiáng)行拖著上岸,到岸上后,便招呼遠(yuǎn)處的大嬸們一起將他運(yùn)回了家中。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坐在床旁,摸著李天明的脈搏,女孩正在門外燒水。
不久,女孩便走了進(jìn)來,卻見老者已經(jīng)將李天明殘破的上衣全部解開,露出強(qiáng)壯卻又浮腫的身軀。
女孩驚叫一聲,說道“老頭,你干嘛也不說一聲。”
說著,捂著眼睛把熱水放地上,自己出去拿擦洗的布?!澳闶轻t(yī)者,在你眼中不是男女平等么,怎么也忌諱這個,況且,這小子的身體都泡爛了,千瘡百孔,也不打緊了吧?!崩险哒f道。
女孩拿著布進(jìn)來,端著臉盤來到床旁,將臉盤放于木架子上,熟練的打濕著毛巾,遞了過來,單手捂著眼睛說道“醫(yī)者也是人啊,況且我是個十七歲的姑娘哎,這要是被大嬸她們知道了,又該風(fēng)言風(fēng)語。”
老者并不接她的毛巾,反而站起身來,后退一步,示意她自己來,說道“又去管別人怎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作甚,你這是治病救人,做好事,他人的言語無法去改變你自己的道路,去吧,丫頭。”
女孩只好自己動手,仔細(xì)一看,這個小子全身沒有一處安好的地方,到處都是傷口,從身型來看,還算一個英俊的男孩,似乎年齡也不大,約莫和自己差不多年紀(jì)。
女孩便熟練的擦洗邊說道:“這個人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被大水沖到這來了。好在他命大,遇見了本姑娘,老頭,快去把我的藥箱拿來?!?p> “臭丫頭,竟然使喚上我了?!崩险唠m說嘴上不愿意,但還是去取了藥箱。
再回到床旁,確是驚呆在一旁,只見女孩托起男孩的右手臂擦洗著,那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明”字烙?。。?!
老者走了過去,放下藥箱,自言自語道“竟然是這小子?。。 ?p> 女孩見老者一直望著那個烙印,疑惑的皺了皺眉,說道,“自古以來,人出生便可能就帶有胎記,有的人是一塊印記,有的人是獨(dú)特的痣,這家伙奇怪了點(diǎn),他的胎記,竟然是個字,不過也不對啊,可能他犯了什么法,被官兵烙上去的,沒想到,我竟然救了一個登徒浪子......”
“他是不是登徒浪子,你救好他便知道了。”老者捋著花白的胡子,笑了笑,隨后感嘆道“這世間的機(jī)緣,果真是妙啊?!?p> 這些天可是忙壞了女孩,她每天為李天明擦洗身體,傷口換藥,還施以針灸開通經(jīng)絡(luò),每天光熬制湯藥便要花費(fèi)幾個時辰。
而她嘴里的老頭,除了會度點(diǎn)元?dú)鈳椭钐烀骰謴?fù),其他卻一概不管一概不做。
“每天對著你這個家伙,也不搭理我一聲,當(dāng)初救你干嘛呢,再不醒來,本姑娘的招牌要砸你身上了。要不是看在你身體的傷一天天恢復(fù),氣色一天天好起來,我再把你偷偷扔進(jìn)河里去,管你沖到哪里去,最好喂魚得了,也是善事一件。”
女孩依舊擦洗著李天明的身子,自言自語的抱怨道。
此時老者進(jìn)來,說道“這小子丹田已毀,救醒來恐怕也不能再修行了。他身體表面的傷是小,臟腑的傷才是大。”
女孩白了老者一眼,說道“怎么?信不過本姑娘的醫(yī)術(shù)?”
說著,便是一針下去,隨后又一針,不久,李天明便被扎成一個針人。
“丫頭,不是老夫信不過你的醫(yī)術(shù),只是照你這樣的扎法,這小子醒來也半條命沒了?!?p> 老者不知何時取出一個葫蘆,拔出塞子便仰頭喝了起來。
“本姑娘心中有數(shù)?!薄?p> 仿佛身處一片虛無當(dāng)中,在這片虛無之中,李從軍出現(xiàn)過,勸他要頑強(qiáng)的活下去,陳向陽出現(xiàn)過,跟他說抱歉,母親危在旦夕不得不救,那個熟悉的白衣女子出現(xiàn)過,還是熟悉的動作,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那個熬著湯藥的女孩也出現(xiàn)過,一直在門口熬著藥,回眸對著他笑。
李天明四處奔跑起來,他想離開這片虛無,可是這片虛無怎么都看不到便,他大聲怒吼著,腦海中出現(xiàn)了無邪鈴,那個已經(jīng)離他而去的被奪走的青銅鈴,他腦海中出現(xiàn)了青銅鼎,巨鼎就在這虛無的邊界,李天明努力回想,努力控制,隨著腦袋頭痛欲裂,他感覺到虛無在不斷回縮,不斷回縮,終于,他看到邊了,是巨大的青銅墻,這個邊隨著他的意識還在不斷縮小,終于,他抬頭便看見四周的天,原來,他一直被困在巨鼎之中,這個鼎,便是自己隨身攜帶的青銅碎片。
他抓住鼎的邊緣,爬了出去,哪知兩腿乏力,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從鼎的邊緣摔了下去,直線墜落的感覺令他恐懼,不久,一陣疼痛傳遍身,直接把他痛醒,眼前的一切全部變了,他看見的是自己趟在一張床上,頂上是木質(zhì)的床板,床的四周有羅帳,李天明不解,自己究竟這是在哪里?天堂還是地獄?
直到他看著自己的身體,充滿疼痛的身體,方才明白,自己還尚在人間,他心中歡喜,想喊,卻喊不出聲音來,想聞,卻聞不出味道來。
他掙扎著翻身朝外面看去,看見了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景象:一個和自己夢境中一模一樣的女子,此時正在屋門口蓋上碗蓋,拿棕葉扇子扇著火星,時不時嘟著嘴吹一兩口氣。
“這?這難道還是夢境?為何這個女孩在我的夢境里出現(xiàn)了千百回了,此刻又出現(xiàn)?但是自己這全身的痛覺,這,這是真實(shí)的,這次,不是夢境!”
李天明掙扎著起來,誰料多日不曾行走,竟然不會走路,雙腿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直接撲到在地面。
這一下傳出的聲響不小,直接驚動了門外熬藥的姑娘。女孩聽著聲音看了進(jìn)來,驚喜道“好你個臭小子,終于醒來了?!?p> 說罷,迅速走了進(jìn)來,隨口大喊道“老頭,這小子醒啦!”
說罷,將李天明扶到床上,李天明支支吾吾想要說話,卻一句也發(fā)不出聲音來。
此時老者走了進(jìn)來,笑道“醒了便好?!?p> “不要著急,慢慢學(xué)著說話,也不要亂動?!迸⒄f道。
“我怎么不能說話了,這里到底是哪里,這兩人究竟是誰?”
李天明無法言語表達(dá),只能皺著眉頭內(nèi)心自我獨(dú)白。
“臭小子,為了救活你,可把這丫頭累壞了?!崩险哒f道。
李天明看了看女孩,剛才隔的遠(yuǎn),沒看清,此時方才看清女孩的長相,只見她眉清目秀,面色紅潤,皮膚吹彈可破,五官極為精致,頭戴素布束發(fā),一身青衣素裹,雖處凡塵,卻如天仙。
李天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感激。再看老頭,須發(fā)皆白,神眼深邃有神,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風(fēng)采。
李天明咿咿吖吖的說道“謝....謝.....”女孩把藥乘了出來,邊吹著邊來到李天明的身邊,示意他張開嘴,隨即一勺又一勺的將湯藥喂了下去。
“這醒著的就是好喂,昏迷的時候,怎么喂的喂不進(jìn)去?!崩钐烀鞲屑さ耐餐钐烀?。
兩人便這樣一個喂著一個看著......
如同那夢境一般。
沒人知道,這乾坤巨鼎殘片的能力,竟然能夠預(yù)測與命運(yùn)息息相關(guān)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