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季,很多人抱頭痛哭以后轉(zhuǎn)身選擇了遺忘;很多人在宿舍樓下大放厥詞,說要愛你到天荒地老??菔癄€,到最后卻發(fā)現(xiàn)兩人根本不合適;很多人談著吉他唱著歌,歌頌這個象牙塔里的美麗,卻不珍惜所擁有的每一寸時光,可能都是感性一時戰(zhàn)勝了理性,可能是聽過太多過來人的經(jīng)驗,卻未經(jīng)考證,便盲目效仿,可能如果她們今天分開了,也會這樣為青春瘋狂,為夢想買醉,但好在,朋友們都在身邊。
“太可怕了,我們就這樣畢業(yè)了”嘉約拎著行李,對著向暖說道。
“太可怕了,你太可怕了,”向暖指著嘉約說道。
嘉約一臉茫然看著她,等待下文。
“你居然就這樣跟我們一起畢業(yè)了”向暖說道。
“姐姐,你不覺得我們的畢業(yè)沒什么意思嗎?沒有因為不舍喝得酩酊大醉,也沒有因為分離而痛哭流涕,反而,我們還是會住在一起”
“怎么,你期待跟我們分開啊?”向暖瞪了嘉約一眼。
“不不不,我最喜歡姐姐了,想和姐姐不分離,一直不分離”嘉約說著又開始拽著向暖撒嬌了。
向陽站在工作室門口,迎著她們來了,幫忙把所有的行李搬進(jìn)了門,“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歡迎光臨向暖的小店”,說著把鑰匙遞給向暖,“以后這就是你們幾個姑娘的地盤了,我再拿著鑰匙就不合適了,你們先進(jìn)去參觀一下吧,大致的裝修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向暖接過鑰匙遞給了嘉約,“好,路上慢點”
“走了”向陽走出了工作室,留下一個背影。向暖看著他的背影出了神。
“別看了,人都走遠(yuǎn)了”嘉約打趣地說道。
進(jìn)門右手就是吧臺,兩邊都是整齊的橫杠,上面掛著各式各樣的衣架,中間是衛(wèi)生間,右邊一個小房間是操作室,里面有最基本的服裝設(shè)計的裝置和配備,精確到縫紉機(jī),軟尺,大頭針,大小剪刀等,左邊是一個小小的廚房,臥室在樓上,三個房間,室內(nèi)裝修基本秉持簡單又稍稍復(fù)古的理念,不花哨也不寒酸,一切都恰到好處。
嘉約直接倒向了柔軟的床,“小黑會后悔的,居然不來跟我們住”
“哎喲,我們再好的環(huán)境也抵不過他們濃情蜜意呀!”向暖伸手摸了摸床單,搓了搓,若有所思。
“也是,我們是羨慕不來的,怎么了?”嘉約看著向暖,看著她沉思的樣子問道。
“沒事,只是覺得向陽花費(fèi)了很多心思在這里,怕辜負(fù)他”向暖低著頭。
“哎喲,愛情里哪有什么辜負(fù)之談,放輕松姐姐”說著就拉著向暖一番參觀,“話說回來,姐姐,這些都是向陽哥哥一個人負(fù)責(zé)的完成?”
“我給了設(shè)計,他找人裝修的”
“說實話,你除了害怕辜負(fù),你就沒有想過你們之間的下一步?”
“除了害怕辜負(fù),感動是有的,更多的是負(fù)擔(dān),雖然他說是他爸爸的投資,雖然我每月付租金,但還是覺得很虧欠”。
“那簡單啊,以身相許呀,一舉數(shù)得”
向暖面露難色,險些落淚,“我何嘗不想呢?只是你看我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能不能與他長廂廝守,如果哪天我撒手人寰,他怎么辦,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辜負(fù)呢?”
“姐姐……”嘉約想張口大道理說一通,可是轉(zhuǎn)念竟沒法安慰她,在現(xiàn)實面前,有時候不切實際的安慰更像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向暖拉著她的手,“好了,別說這些了,你想要哪個窩?”
“姐姐,我想跟你一個窩”
“本來是打算我們仨一人一個窩的,后來想想得留一間出來當(dāng)客房,所以,我只能委屈自己跟你一個窩了”
“耶”嘉約高興得跳了起來,這些年她改變了不少,個子長高了,學(xué)習(xí)能力超強(qiáng),沒那么路癡了,酒量變好了,可唯獨,還是那么粘著向暖,畢竟除了向暖,在這個異鄉(xiāng),她也別無所依。
“你小心點,碩士畢業(yè)了,還像個孩子”
“這樣不好嗎?多少人期盼自己能有一顆童心呢”
“好好好,挺好的,無憂無慮的”
“姐姐,我其實很想林宇”嘉約說著低下了頭,突然變得深沉。
“我一直相信他會回來的,可能這時候他正在某個角落里默默想你呢,你會等他回來嗎?”
“真的嗎?我會等他”嘉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堅定地點了點頭,“這里怎么這么干凈呀?我以為剛剛裝修好的房子一定是很臟很亂的,可是我們居然做到了拎包入住,真的是太貼心了向陽哥哥”
“他請保潔來打掃過了,所以我們不用操心”向暖的眼里很多內(nèi)容,對向陽的愛而不能言,對向陽給她的幫助和愛護(hù)不能拒絕,無力拒絕,對于未來她不敢揣測不敢魯莽。但,生而為人,總有很多無奈和迫不得已。
“咚咚咚”
“向暖,嘉約,你們在嗎?”美兮在門口喊著。
“在在在,是美兮,你快下去給她開門”向暖著急的對嘉約說。
嘉約光著腳丫子下了樓開了門,只見美兮拎著行李站在門外,時光回到最初的遇見,美兮半夜來敲門,這場景歷歷在目,卻又恍如隔世,打開門,兩個人相視而笑。
“都收拾一下行李吧”向暖說道,“我去樓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到了午飯時間了”
“好,下樓慢點”美兮說道。
“早就聽說姐姐廚藝了得,今日終于有幸可以一嘗了”嘉約對著樓梯扯著嗓子喊著。
“美兮,你最近工作怎么樣了?”嘉約問。
“不怎么樣,自從林叔叔離世以后,我那公司就開始招了新人,我的工作就被分成了好幾份,工作時間也被縮短了,所以廣告啊,雜志啊也都從大牌驟降到小眾品牌,也不穩(wěn)定了,畢竟人才輩出,競爭也很大呀”
“沒事,別氣餒,我們都剛剛畢業(yè),還有機(jī)會”嘉約安慰她,心里卻琢磨著林叔叔的離開使這周圍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近期有個廣告公司在跟我談合作的事情,我還在考慮,如果對方很有誠意又肯包裝我的話,我可能會去試試”美兮把一床棉被塞進(jìn)被套里,麻利地拉上拉鏈。
“砰”樓下傳來一聲巨響,嘉約和美兮不約而同對視,立即沖下樓,一邊喊著“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廚房里菜板上擺放著剛剛切好的菜,菜刀掉在地上,剛剛的巨響應(yīng)該就是菜刀掉落的聲音,可樓下卻沒有向暖的人影,她倆慌忙對視后找遍了每個房間,還是沒找到向暖,嘉約撇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然后兩個人帶上門就沖了出去,在不遠(yuǎn)處看見了向暖,她們沖上去,趕上了她,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
向暖正在樓下切菜,把平板放在旁邊,播放的是城市時事新聞,她剛剛準(zhǔn)備去拿盤子,就聽到播報:下面為你播報一則時事新聞,剛剛在Jj路與BJ西路交叉路口出現(xiàn)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貨車與一輛商務(wù)車相撞,導(dǎo)致三人受傷,目前警方正在處理當(dāng)中,請廣大駕駛員朋友繞道行駛,以免造成路段擁堵。向暖往前湊了湊,正好看見向陽從商務(wù)車的副駕上走了下來,他的腿受了傷一瘸一拐的,嚇得向暖腿都軟了,丟了菜刀不管不顧地就沖了出去。
“姐姐,你剛剛一個人沖出來實在是太危險了”出租車上,嘉約為向暖的行為捏了一把汗。
美兮坐在車上,手里攥著裙子,不發(fā)一言。
“我知道很危險,可是我來不及叫你們了,他受傷了,我得去看看”她神色慌張,眼里的擔(dān)憂就要從眼眶里流出了,她急的在座位上抖動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卻是不能,“師傅,您能不能快點,我的朋友他受傷了,我得去看看”向暖開始自言自語,喋喋不休,全身發(fā)抖。
“姑娘,我知道你著急,只是那個路段發(fā)生了交通事故,所有車輛都要繞行的,所以本來十五分鐘就能到的,現(xiàn)在我們可能需要二十五分鐘,我已經(jīng)很快了,不能再催我了啊”司機(jī)因為前后的喇叭聲已經(jīng)著急上火了,沒想到這車?yán)镞€坐著個更著急的。
“沒事的沒事的,向陽哥哥肯定沒事的,也許那根本不是向陽哥哥”嘉約安慰著向暖。
“是他是他,他和他表哥一起去批發(fā)市場買一些材料的,那輛車我見過,是他表哥的車,沒錯的”向暖情緒很激動,美兮放下手里的裙子,坐在一旁不斷的拍著她的后背,希望能夠起到安撫的作用,讓她稍稍安靜下來,也讓自己安靜下來。
“你說你看到他從副駕上走了下來,既然能走那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吧”美兮一邊安撫一邊說道。
“可我就是擔(dān)心啊”向暖像個孩子因為著急開始煩躁不安,聽她的聲音就快要哭了。
這二十多分鐘對于她而言簡直度秒如年如坐針氈。當(dāng)出租車停下來的一霎那,向暖飛一般的沖出車外,嘉約跟著扶著她,“美兮,你幫忙付車費(fèi)”嘉約回頭沖美兮喊著。
雖然她們火速趕來,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圍了起來,一個交警正在處理,問詢,另一個交警則在一旁指揮交通,現(xiàn)場商務(wù)車在前,大貨車在后,商務(wù)車車頭無礙,只是車尾已經(jīng)被撞得面目全非,向暖看到驚險的現(xiàn)場,她更加急躁了,更讓她急躁狂躁的是她掃視了周圍,竟沒有找到向陽的蹤跡,她再一次確認(rèn)了四周的人群,沒有向陽,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暈倒在地,嘉約扶著她,讓她站穩(wěn),她沒有哭,她踏著深淺不一的步伐,她帶著慌亂的步伐,沖到事故被圈起來的中間位置,這一連串的動作快到嘉約沒來得及阻止,但交警立刻做出了反應(yīng),沖上來,攔住了她的腳步,“麻煩您出去,這里是事故現(xiàn)場,請您出去,不要妨礙我們工作”交警嚴(yán)肅地說道。
嘉約見勢立即沖上前扶著向暖,向暖推開嘉約的手,對著交警懇求道“我馬上就出去,我只想問一下剛剛那個商務(wù)車?yán)锏哪猩??他在哪?他有沒有受傷?”向暖沒有被交警嚇住,她不依不饒地看著交警期待回答。
結(jié)果可想而知,兩個交警駕著這個瘦弱的姑娘,送出了警戒線,她沒有站起來,直接癱坐在地,嘉約上前拉她,卻被拒絕了,然后是她開啟了號啕大哭模式,她長大嘴巴,眼淚像泉水一般從眼眶里涌出來,“嘉約,你說,向陽是不是因為傷得很嚴(yán)重被救護(hù)車拖走了?”還沒等到嘉約回答,她又從地上爬起來,沿著警戒線四周查看,救護(hù)車就停在身旁,地上躺著的是個鮮血淋漓的中年男人,護(hù)士正在準(zhǔn)備將他抬上救護(hù)車,這應(yīng)該就是大貨車司機(jī),她踮起腳尖看了看商務(wù)車,里面沒有人,她又重新癱坐在地上,眼淚從眼眶里奔流而出,像是雨季以后開閘的一剎那,浩浩蕩蕩,嘉約蹲在旁邊一言不發(fā)。
“我還沒死呢?”從救護(hù)車?yán)飩鞒瞿新?。向暖轉(zhuǎn)身,她看見那個翩翩少年,那個愛她不在乎她身體的少年,那個呵護(hù)她保護(hù)她的少年,他蹲在救護(hù)車旁,自己給自己包扎,右腿流著血,滿頭大汗,來不及等不及任何思考,向暖沖向那個少年,沖進(jìn)他的懷抱,直接撞得他一個踉蹌,撞得他胸口生疼,這一瞬間幸福來得太突然,他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姑娘就這樣安靜地靠在他的胸膛,“向陽,你沒事吧?”說著她坐了起來,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沒事沒事,小傷”向陽激動的不知所以,目光呆滯。
“向陽,就在,剛剛,我想好了,我們,我們戀愛吧”向暖流著淚抽泣著說,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小姑娘,你的男朋友受傷了,車上還有重傷的司機(jī),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好嗎?”護(hù)士不得不打斷這么美好的畫面。
向陽稍稍用力,推開這樣的向暖,“要不,你跟我一起?”說著看著向暖。
“你們先走,我跟美兮叫個出租車跟著,到醫(yī)院匯合”嘉約看到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姐姐,識相地說道。
救護(hù)車上,貨車司機(jī)和表哥躺在中間,向陽因為受傷不那么嚴(yán)重,坐在旁邊,護(hù)士一路上都在給司機(jī)和表哥吸氧,吊水,而向暖,一直攔腰抱著向陽,把頭埋在他的胸前,一來是因為想粘著向陽,二來是自己說出這么恬不知恥的話,沒有勇氣面對向陽,所以索性選擇不看。
猛一低頭,看見向陽褲腳卷得很高,腿上雖然綁著紗布,但血從紗布里滲了出來,鮮紅的,“疼吧?”向暖抬頭看著向陽,可一抬頭就看到對方喜盈盈的向陽向暖即將開啟戀愛模式向陽向暖即將開啟戀愛模式目光和揚(yáng)起的嘴角,又立刻低下了頭,把頭埋在這個少年的胸前,向陽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不疼,不疼,一點也不疼”。
慢慢研
向陽向暖即將開啟戀愛模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