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約今天特別給力,她六點多就起床梳妝,想著第一次上鏡,怎么著也不能太難看吧,她站在鏡子面前,認真又仔細地倒騰自己的小臉,“雖然自己的化妝技術一般,但也好過素面朝天吧,”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著,化妝完畢,她又翻箱倒柜的想要找到自己好看又大方,又適合上鏡的裙子,無奈沒有一件是合適的,“這件?太素了吧?這件?太學生氣了,這件已經皺啦”她搜羅著衣櫥里的衣服,突然想到一個絕好的主意,她瞪瞪瞪跑下樓,“姐姐工作室那么多衣服,總有合適的吧”她邊下樓邊想著,覺得自己真是個小機靈,經過一番尋找,終于找到了一件淡黃色的單肩小禮服,俏皮卻不隨意,“應該是在室內拍,室內應該不會冷,就這件吧”說著她想找剪刀把標牌剪下來,可是尋遍桌子也沒能找到,她的目光轉到向暖常坐的桌子,下面有個抽屜,打開抽屜,一件紗裙出現(xiàn)在眼前,她很好奇,將紗裙拿出來,鋪展開來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一件普通的紗裙,而是一件婚紗,但它也不是正常標準的婚紗,大概只有一米三的樣子,上面是透明的一層薄紗,胸部變的厚了起來,鑲滿了鉆石,蓬松的紗下面大概一米的拖尾,十分精致,嘉約小心地觸碰著這婚紗,她心里知道這是姐姐自己為自己設計的婚紗,原來姐姐這么向往婚禮的殿堂,來不及細想,她小心翼翼地將婚紗送回抽屜,上樓穿上小禮服下樓了,到了樓下她才想起要在禮服外面加上一件大厚棉襖,她縮著腦袋出去看了一眼,林宇沒有來,她想著既然沒來,還是回去等吧,她就趴在玻璃門前探著身子注視著門外,過了很久,林宇仍舊沒有來,但是從不遠處駛來一輛白色的汽車,嘉約跑出去,要一看究竟,這時從車上下來一位女士,職業(yè)裝束,干練優(yōu)雅的氣質,“請問是歐陽嘉約嗎?”女士問道。
“是我,你是?”她搓著手說道。
“是林宇先生讓我來接您的,請上車”說著就打車了車門。
嘉約沒來得及思考就鉆進了車里,車門被關上,關門的一霎那她有點害怕,有點后悔上車,但直覺告訴她應該沒事,便硬著頭皮上去了,一進去就看見車里還有兩位女士,穿著時尚,后排掛著一排衣服和一堆化妝品,嘉約點頭,“你們好???你們是?”她試探性地問。
“您好,我們是林宇先生請來的造型師,專門為您做造型的”其中一個女生說道。
嘉約點點頭沒有說話,心里暗自感嘆,果然那家伙對她的技術不放心啊,怕毀了他的新歌MV啊,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新歌首發(fā)嘛,是應該重視的。
緊接著這兩位女士給嘉約進行了一番“改頭換面”,動作敏捷,技藝嫻熟讓嘉約嘆為觀止。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難以置信,心里暗自嘀咕,林宇他人呢?他第一次發(fā)新歌MV,所以應該也很忙,很多事情要交代,很多情緒需要細化處理,嗯嗯,他沒來也是應該的。
“到咯,下車吧”司機小姐穩(wěn)穩(wěn)當當地將車停好,又拉開車門示意嘉約下車,嘉約從車門探頭往外看,這不是曾經和林宇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嘛,但是這里現(xiàn)在空無一人呀,她小心翼翼的跳下車,腳上被套上的黑色高跟鞋,讓她走不了路。
她一下車,車就開走了,“哎哎哎”嘉約朝著遠走的車招手喊著,可顯然并沒有什么用,她的棉襖還在車上呢,這個季節(jié),這個穿著的她就好像沒穿衣服一般在風中凌亂,“林宇,你在哪?”說著想拿手機打電話,可手機,也在棉襖口袋里啊,就在她氣的要罵人的時候,一件棉襖輕輕地搭在她的肩頭上,頓時有了些許暖意,她回頭看到的是熟悉的,親愛的臉龐。
“你怎么才來?。績鏊牢伊?,接下來怎么辦啊?”嘉約拉了拉肩上的棉襖問道。
林宇沒有說話,突然一群人沖了出來,搬琴的,拿話筒的,甚至還有打光的,人很多,一會的功夫這一塊地方擠滿了人,但很有秩序,像是彩排過的,嘉約被這陣仗嚇得不行“這就開始啦?你還沒告訴我要怎么拍呢?”她踮著腳尖貼著林宇小聲地說道,林宇仍舊沒有說話,而是向著他的鋼琴的方向走去了,“哎哎哎,林宇”,嘉約準備跟上去,坐在鋼琴旁的林宇說,“別動,站在那就好”,不明所以的嘉約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歐陽嘉約,聽我為你唱歌”林宇對著麥克風說道,聲音很大,她聽得很清楚,卻對林宇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是很清楚。
音樂緩緩響起,這里慢慢聚集了一些人群,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此起彼伏的黑白鍵給了他美妙的音樂。
回到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
仿佛我們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的你像個孩子,
那時候的我像個傻子,
年少的我們,幼稚的我們,
因為膽怯不敢說我愛你,
幸好我們沒有彼此錯過
今天,把你交給我吧,寶貝
葉有歸途,雁過長空,
它們把自己交給風,
把你交給我吧,我愿意成為你永遠的歸宿,
在每個清晨,在每個黃昏,我把陪伴給你,
春日的陽光里,夏天的熱烈里,秋天的憂傷里,冬天的大雪里,把你交給我吧,寶貝
歌詞里的言語已經唱進她的心坎,慢慢人群越來越多,她竟然看到了向陽向暖小黑的身影。
“今天不是我的新歌首發(fā),只是我要給你唱首歌,請你嫁給我”,音樂結束了,助手遞給他一束花,他接過花,緩緩走到嘉約的面前,看著她,嘉約已經緊張地后退了兩步,他突然單膝跪地,“想說的都寫在歌里了,愿不愿意都給個痛快話吧,我怕你冷”嘉約看了看肩頭上搭著的棉襖,她已經緊張到忘了寒冷,嘉約看著他說,“我愿意陪你看山川湖海,愿意陪你平淡度日,愿意男耕女織……”沒等嘉約把話說完,林宇就單手將她擁入懷中,他又嫌手里的花礙事兒,直接丟了花,雙手緊緊抱著她,“走,我們回家”說著就要拉著她回家。
“小宇”是林媽媽的聲音,“你的戒指啊”,林媽媽走到林宇身旁輕輕戳了戳他,偷偷把戒指遞給他。
“哦,對不起,我忘了還有戒指”說著又單膝跪地,抓住她的手,將他精心挑選的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嘉約看著手上的戒指,眼淚猛地流了下來。
“別哭別哭,我們回家,外面太冷了”說著又將她公主抱,抱上車,“這些人做事太不靠譜,也不讓你穿著外套出來,這樣凍著你”他一直嘮叨著,直到將她放進車里。
人群慢慢散去,向陽牽著向暖的手,“不如我們舉辦一次集體婚禮吧?怎么樣?”
“誰和誰?。磕阋驼l結婚呀?誰要嫁給你啊?”向暖停頓一秒鐘,開玩笑似的說著說著就調皮地跑開了。向陽追上去,在她面前蹲下,給她把圍巾系好,“不急不急,別跑”向暖看著他,心里眼里都充滿了感激,她知道他的話的意思,他可以不急,但請她別跑掉,別逃避,此生有這樣一個愛她懂她的人,雖有殘缺,卻也不憾。
當天晚上,林宇將求婚視頻放到了學校官網上,引起了眾多圍觀和熱議,標題是,從前的小朋友如今是我老師,未來會有更多的身份,愛你如初。
嘉約終于知道林宇為什么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辯白了,這樣的袒護其實比解釋更讓人溫暖,有力。
“你笑什么呢?”向暖看著嘉約笑的羞澀又甜蜜。
“給,你看”嘉約說著把手機遞給向暖。
“哎喲,這小子不錯呀,知道保護你了”
嘉約笑著點頭,拉著向暖坐到床邊
“真好呀”向暖拉著嘉約的手,心事重重的樣子。
“姐姐,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婚呀?”
“呵呵”向暖想笑卻又壓抑著,“我何嘗不想呢?向陽其實早就買好了戒指,可是他不敢求婚,我更不敢面對他的求婚”
“為什么呀?”嘉約將身子坐直,她其實并不理解,兩個人這樣相愛,就該結婚,就該無所顧忌地去愛呀。
“前幾天,他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戒指,一個人偷偷的看著,我一進來,他慌亂中將戒指收了起來,我知道他的心意,他其實比我自己更懂我,”向暖眼神有點散漫,“你知道嗎?我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在幼年就夭折,像我這樣活到現(xiàn)在的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既然上天眷顧那就把握時間好好愛向陽哥哥呀”
“可我不知道上天還能眷顧我多久,我不知道我們如果結婚了,我能不能給他生兒育女,我不知道……”說著她的喉嚨沙啞了,豆大的淚珠低落在她的手背上,緊接著是她的抽泣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不出話來,嘉約把嬌小的姐姐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她彎曲隆起的后背,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此時她除了沉默卻無話可說,嘉約一直以為自己是樂觀的,堅強向上的,想著如果她是向暖她會義無反顧的和向陽結婚,過著幸福的日子,過一天算一天,不會考慮將來,但此刻她承認自己錯了,她理解向暖了,姐姐,原諒我現(xiàn)在才理解你,她在心里默默地說著。
“咚咚咚咚”樓下響起敲門聲。
向暖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和嘉約對視“這么晚了,會是誰呢?”
“我去看看,你別動”嘉約站起來說道。
“我跟你一起吧”說著牽著嘉約的手,一起下了樓。
打開門,出現(xiàn)為眼前的是謙默,多日不見的他顯得有些憔悴,“怎么是你?。窟@些天你去哪里了?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發(fā)微信你也不回”,看到是謙默,向暖大概知道了他的來意,便退回了屋里。
謙默從嘴角擠出一點點微笑,“我最近比較忙,呵呵,所以……”說著牽強的理由,露出尷尬的表情,“諾,給你”說著他遞過來一個盒子。
“什么?。俊?p> “打開看看吧”
“我的太陽花,怎么會在你這里”嘉約被眼前的這個小東西驚呆了,失而復得的心情簡直讓她欣喜若狂。
“其實,它根本沒有丟,那天你在美兮家的田埂上丟失它,我就撿到了,可我的私心告訴我不能還給你,可,最后林宇回來了,我還是沒能贏得你的心”說著他的五官慢慢變得很扭曲,就要擠到一起了,“現(xiàn)在還給你吧,它留在身邊與我而言是個痛苦的提醒,它回到你身邊,對你而言卻是珍貴的記憶,所以,物歸原主吧”
“那你呢?會好好生活吧?”
“會的,你要幸福啊”說著突然沖上去抱住嘉約,然后迅速地轉身跑開了。
“謝謝你”嘉約沖這個孤單的背影喊著,看了看手里的太陽花,心里亦喜亦悲。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長久,很多的短暫,很多的相愛,亦有許多分離,到最終我們都是在尋找自己心里覺得舒服的,覺得對的那個人,不必說辜負,不必說傷害,因為一切的傷都會在遇到美好的時候被愈合,長出綠色,陽光和美好。
“媽,我答應了林宇的求婚,我想要戶口本領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