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漁用野火打過數(shù)十次牛頭王薩烏塔,感覺也就是一個普通的AI精英怪而已,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厲害,還沒有牛頭祭司棘手。
而這次,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就像是突然從AI切換成了人工操作。
招數(shù)還是那三招,牛角沖刺,霸體大錘,再加上蓄力沖擊波,卻是被它玩出了花兒來。
眼看薩烏塔作勢要沖刺,陸漁趕緊靠近用猛毒短劍準(zhǔn)備給薩烏塔附毒。
這時候薩烏塔卻突然從沖刺模式轉(zhuǎn)換成沖擊波,而且是瞬發(fā)不蓄力那種,當(dāng)時就把陸漁震倒。
薩烏塔緊接著就是大錘攻擊,要給陸漁來個一發(fā)入魂。
陸漁仗著敏捷夠高強行起身躲開,但是沒能躲過薩烏塔狡猾的大錘轉(zhuǎn)沖擊波,再次被震倒。
他再次起身,卻被沖鋒過來的3只牛頭護衛(wèi)亂蹄踩死。
黑白電視再次降臨,陸漁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之前太過順利,還以為捎帶著就能滅掉薩烏塔,拿到“項鏈”的線索,沒成想被薩烏塔翻盤,三招反殺。
真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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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可怕嗎?
對老人們來說,確實。
但是對年輕人來說,未必。
而對陸樵來說,死亡遠不如被遺忘可怕。
其實,最開始陸樵很崇拜陸漁,長得帥,學(xué)習(xí)好,隨隨便便做點什么都能成功,無數(shù)女孩子哭著喊著倒追,簡直就像是小說里的男主角。
但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除了陸漁弟弟這個身份外,幾乎沒人會記得他是誰。
“跟你哥學(xué)學(xué)?!?p> “原來陸漁的弟弟啊,呵呵?!?p> “你真是陸漁的弟弟?長得一點都不帥?!?p> “那個誰,陸漁的弟弟,你去王老師辦公室一下。”
“陸漁的弟弟要買,必須打折……”
再后來,陸樵發(fā)現(xiàn),他年齡越大,陸漁的陰影籠罩他越深。
女孩子接近他是因為想聯(lián)系上陸漁,老師們賞識他是因為覺得他會是下一個陸漁,街坊鄰居從來不會夸獎他尊老愛幼,因為陸漁一直都這樣做。
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我真的比陸漁差嗎?’
陸樵捫心自問。
然后他發(fā)現(xiàn),原來不止長相、身材,學(xué)習(xí)運動、接人待物等等各方面他都比不上陸漁。
再然后他開始怨恨,怨恨所有人對他的忽視,怨恨自己天分不如陸漁,甚至怨恨鄭秀云和陸子文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
這時候,人們對他有兩種態(tài)度,一種是無視然后遠離,另外一種是嗤之以鼻。
他們說:喲,陸漁的弟弟這是叛逆期呀,可惜連這也比不上陸漁,那家伙當(dāng)年可是玩出花兒來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陸樵學(xué)會了偽裝。
他把自己偽裝成父母的好兒子,老師的好學(xué)生,大家的好鄰居……
只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在心里發(fā)過的毒誓。
“終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記住我陸樵,永世難忘?!?p> 再再然后,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被喪尸咬了,可能要不了兩天就會徹底死去。
而陸漁,卻成了傳說中的輪回戰(zhàn)士。
這種對比本身就很可怕,遠遠超過他對死亡的恐懼。
現(xiàn)在,陸樵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等待著意識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到來。
他又一次捫心自問:‘如果我能活過來,我會做什么?’
這次,他有一個非常清晰的答案。
‘我會抓住每一次機會,讓世人把對我的恐懼銘刻到骨子里,讓他們對我永世難忘?!?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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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開始,牛頭們又一次在陸漁面前悠然自得。
他沒有猶豫,依樣畫葫蘆,率先速殺牛頭祭司。
之后,他不再有所顧忌,盡自己最大的力量跟薩烏塔和一眾牛頭游斗。
死算什么,不過是浪費點時間而已。
不能盡快殺死薩烏塔通過這一關(guān),那才會后悔終生。
迅捷的身法躲開薩烏塔的攻擊,閃電術(shù)打斷牛頭護士的沖鋒,爆頭一擊打破牛頭先鋒的防御,冰屬性攻擊和泥沼術(shù)遲滯牛頭們的腳步,最后用猛毒短劍附毒,一點一滴地耗光牛頭們的血量。
10分鐘后,又是血量最少、抗性最低的牛頭戰(zhàn)士先倒。
又5分鐘過去,10只牛頭先鋒掛掉,只剩下3只牛頭護衛(wèi),1只牛頭巨獸和牛頭王薩烏塔。
這次,陸漁沒有找上薩烏塔硬剛,而是先干牛頭護衛(wèi)。
3只牛頭護衛(wèi)速度比薩烏塔還快一些,有它們在,陸漁沒辦法集中精力對付薩烏塔,還是會像上次那樣被薩烏塔抓到機會陰死。
給牛頭護衛(wèi)們附上毒后,陸漁貼著牛頭巨獸的大粗腿繞圈子,同時換上深藍懲戒,集中力量攻擊其中一只速度最慢的牛頭護衛(wèi)。
這不是個輕松的過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就算加上牛頭巨獸也是如此。
又過了10分鐘,陸漁清除所有障礙,開始跟牛頭王薩烏塔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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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石三院,特護病房。
“陸子文,我認(rèn)識你的時候,你和葉眉已經(jīng)離婚,所以這件事情怪不到我的頭上,對吧?”
鄭秀云語氣平靜,臉色冰寒。
“沒錯。”
事情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陸子文再也樂觀不起來,神情同樣沉重。
“這么多年,很多人把黑鍋扣到我的頭上,說是我破壞了你們夫妻的天作之合,你不吭聲,我也沒申辯,對吧?”
“我……是的。”
“你知道我是為什么這樣做,對吧?”
“為了兒子?”
“為了兒子我忍了很多,忍了很久,所以你應(yīng)該能想象得到,如果我沒了兒子會做出多么瘋狂的事情吧?”
“秀云,這,這跟小漁沒關(guān)系?!?p> “我沒說跟他有關(guān)系,他人很好,對阿樵也很好,我都能看得到,所以我沒說他,我說的是你?!?p> “秀云,你別這樣,阿樵的事情還有轉(zhuǎn)機,小漁已經(jīng)去做了……”
陸子文神色慌亂,語無倫次。
他了解鄭秀云的性格,非常清楚她對陸樵的感情,更明白如果陸樵真的出事,她絕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每天游手好閑去公園打牌,如果不是你……”
鄭秀云的聲音越來越大,表情越來越猙獰,正處于爆發(fā)的邊緣。
就在這時,陸子文忽然指著監(jiān)控屏幕大叫:“秀云,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