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快若流星的光芒劃破天際,從遠處急射到賈爾斯腳下,巨大的沖擊力將猝不及防的賈爾斯震開數(shù)米遠。
一劍西來!
這是一把詭異的長劍,劍柄上的骷髏頭散發(fā)著嗜血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順著劍飛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朵白云從山坡上快速飄下,到了近處才看清,竟是一名銀甲少年騎著白馬風馳電掣般行來。
從來者氣勢洶洶的樣子看,明顯是敵非友,不等賈爾斯吩咐,剩下的傭兵們已經罵罵咧咧地組成人墻準備攔截了。
然而少年和白馬面對長槍短劍毫不畏懼,劈波斬浪一般,將阻擋在面前的敵人全部撞飛。
一直來到長劍處,少年俯身一撈,將插在地上的劍拔起,隨后一言不發(fā)地用劍指著賈爾斯,眼中的殺氣越積越濃。
少年正是一路疾行趕來的艾派德。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緊趕慢趕之下,竟然還是晚來一步。
剛才遠遠看著,弗羅拉應該已經兇多吉少,想到昨晚還和自己侃侃而談的幽默大叔,如今竟已天人永隔,艾派德的心中便不斷地涌起陣陣殺意。
賈爾斯同樣沒想到對面居然還有強援。
此時己方損失慘重、法師全滅,自己也受了輕傷,而且面前的少年氣勢奪人,如果強行和他交手勝負孰難預料,與其如此,不如暫時撤退,之后再找機會報仇。
心念電轉間,賈爾斯已經有了主意:
「且慢動手!雖然我和我的手下都受了傷,真要打起來你也未必討得了好。而且你身后的同伴一息尚存,還來得及回奧斯滕救治。不如我們就此罷戰(zhàn),你看怎么樣?」
聽到對方說弗羅拉還活著,艾派德神色一動。
賈爾斯看出自己的話打動了少年,趕緊使了個眼色,和剩余的手下小心謹慎地慢慢朝后退去。
等他們后撤一段距離后,艾派德迫不及待地下馬來到弗羅拉身邊,一探之后發(fā)現(xiàn)他果然還有微弱的氣息,竟是站著昏死了過去。
「快,小白,快蹲下。我們趕緊把他帶回奧斯滕去?!?p> 艾派德剛在心中發(fā)出指令,白馬已經聽話地蹲下身子,讓他將弗羅拉扶上自己的后背。
「喂,你要去哪里???」
聽到聲音艾派德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來還有位公主在這里。
「尊敬的公主殿下,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我要趕緊帶弗羅拉回奧斯滕療傷?!拱傻掠每此乒Ь?、實則不耐煩的語氣回答少女的問題。
同時將弗羅拉的位置調整好后,自己也騎上馬去。
「什么?你要回奧斯滕?你瘋了嗎?為什么要管他,趕緊帶我回王國去啊?!拱蜓捧酒鹈碱^,因為難以置信,連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
看著一副理所當然、毫無歉疚感的少女,向來好脾氣的艾派德都不禁怒極反笑道:
「首先,我不是你的部下,沒有幫你的責任和義務。其次,你回頭看看你的身后,除了弗羅拉,已經有四個年輕的生命,為了你那可笑的狗屁愿望永遠地留在了這里,你現(xiàn)在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你對別人的付出就沒有哪怕那么一點點的感恩之心嗎?」
聽了艾派德的話,艾莉雅的臉色逐漸轉冷,寒聲回嗆道:
「你是個什么東西,竟然敢教訓本公主?不要以為救了我,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還有,我要提醒你的是,他們幾個人的職責就是保護我,這既是他們的責任,也是他們的使命。他們自己實力不濟被人殺了,與我何干?而且回去之后我還要追究他們保護不力的責任,他們的家人我會一個一個地親手處置。至于究竟到什么程度,就取決于你的態(tài)度了?!?p>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的艾派德,從沒遇到過像面前少女這樣的人。
變態(tài)?狼心狗肺?蛇蝎心腸?他不知道哪個詞語最適合她,亦或者這些詞都是用來形容她的?
艾派德不愿意再浪費時間和少女做無謂的爭論,他一轉馬頭就準備離去。
艾莉雅則始終沒有挪動位置,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果然,白馬并沒有啟動,艾派德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背對著少女說道:
「治好弗羅拉以后,我就護送你回王國。不過我有兩個條件,一是到時候必須帶著弗羅拉一起,二是你不許再糾纏他們幾個人的家屬?!?p> 見少年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艾莉雅露出一個冷酷中夾雜著得意的笑容。
只見她快走幾步,嫻熟地跨上旁邊一匹無主的馬,當先跑了出去:
「快走啊,耽誤了他的治療你可別賴我?!?p> 看著一馬當先、揚長而去的少女,哪怕心中對她再厭惡,有一點艾派德還是很佩服的,那就是少女的適應力。
面對這滿地的尸體,只看一眼都能想象剛才戰(zhàn)況之激烈,如果不是自己成了亡靈生物,恐怕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利索。
可是少女除了面色略顯蒼白以外,其它都與平時無異,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但轉念一想,所謂變態(tài)之人行變態(tài)之事,這位公主就毫無疑問是個超級大變態(tài),所作所為肯定不能以常人度之,自己又怎么可能讀懂變態(tài)的想法呢。
搖了搖頭將雜念甩開,艾派德讓小白將速度加到極致,很快追上了跑在前面的少女,一起朝著奧斯滕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