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何故壞我華山名聲
岳不群想到剛才自己說的話,頓時一陣氣惱。
他無力的抬起手,在宋青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呀,為兄讀書多年,竟然為你算計別人,為兄這書真是白白讀了?!?p> 他跺了跺腳,大樹一陣亂顫。最后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宋青一眼,這才轉(zhuǎn)身無奈的離去。
攤上自己一個無良師妹。
我堂堂君子之風(fēng),也要墮落了。
岳不群感覺算計別人不是自己的內(nèi)心,自己是一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讀書人。
都是被師妹帶壞了,學(xué)會了算計人。
這不是我岳不群的本性。
岳不群背著包袱重新入城,而宋青揉了揉腦門,也跺了跺腳嘟起嘴巴,隨即又感覺自己的動作太那啥。
頓時恢復(fù)清冷的冰山形象,一轉(zhuǎn)身向著華山姜家飛身而去。
此刻,華陰縣城近乎亂套,無數(shù)百姓蜂擁而至直奔庫房,當(dāng)帶著糧食的百姓離去,縣城居民也躁動起來。
岳不群坐在路邊小攤安靜的看著百姓亂糟糟一片,優(yōu)雅無比的端起水杯,吹了吹這才愜意的小,抿了一口。
直到時值中午,城外百姓離去大部分,岳不群這才扔下兩個銅板放下水杯,轉(zhuǎn)身向著縣衙而去。
華陰縣衙,田伯光臉色蒼白的叉拉著腿坐在太師椅上,身邊跪著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張縣令,女的正是讓他曾經(jīng)為之傾倒的張小姐。
但是此刻父女二人神色惶恐顫抖不已,倒不僅僅是畏懼,更多的是膝蓋的疼痛。
大明畢竟不是磕頭的大清皇朝,這年頭為官一方尤其是讀書人,那就是土皇帝一般。即使見了上官也不用動不動就磕頭行禮,鞠躬屈膝。
但是,自從凌晨田伯光入府以來,父女二人被田伯光從床上抓起來一直跪到了現(xiàn)在。
他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膝蓋恐怕都要碎掉了。
田伯光看著顫抖雙手撐地,幾乎跪不住想要趴下的父女二人,他冷冷一笑吃了一口糕點(diǎn):“老東西,我為你殺了多少人,你就這么對我?”
“賢婿……”
“別,你別喊我賢婿?!碧锊鈹[了擺手,忽然咬牙雙眼綻放兇光:“若是以前,我就做了你的好女婿,但是現(xiàn)在……”
田伯光忽然覺得痛徹心扉,給自己一個女人,也不頂用啊。
“你知不知道,我田伯光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田伯光了。”
田伯光目光掃了掃身材婀娜瓜子臉的張小姐,嘆息一聲說道。
張小姐能感受到田伯光的目光,但是卻不理解這個不是以前的田伯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曾經(jīng)這個想吃天鵝肉的江湖刀客被自己隨意一個微笑都撩撥的夜不能寐,但是此刻卻能掌握自己的生死,令人驚恐。
他怎么敢?
我張家詩書傳家,家門龐大。
他怎么敢?
朝廷鼎盛,五岳劍派,日月神教都不敢輕易開倉放糧。
他怎么就敢?
張小姐想不通,但是內(nèi)心卻很是柔弱。她引以為傲的女紅和詩書,從小培養(yǎng)的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此刻卻救不得自己的性命。
爹爹掌握一縣生殺大權(quán),此刻也跪在地上。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內(nèi)心不解而驚懼,眼前的一幕摧毀了她從小接受的世界觀。
雖然田伯光承諾不殺自己,但是誰又相信?打劫府庫,幾乎形同造反,還在乎殺兩個人?
為了區(qū)區(qū)一群賤民何至于斯,小女子都身不由己要下嫁了你還拒絕,難道小女子清清白白的身子大家閨秀的身份知書達(dá)理的教養(yǎng)就不香嗎?就比不過區(qū)區(qū)一群賤民重要嗎?
張小姐陷入了自閉,完全想不通田伯光此刻的想法。
就在父女二人忐忑不安跪著,田伯光優(yōu)雅的吃著糕點(diǎn)的時候,一道身材高大的身影推開攔路的衙役直奔后宅。
吵嚷聲傳來,讓田伯光猛地抓住了兵刃,一雙眸子也瞇起,閃爍著冷光,雙腿踩著地面繃緊,隨時都要沖天而起。
他看向門口去,卻見一道身材高大的身影邁動著有力的步伐走來,那眸子憤怒而冰冷。
“來者何人?”
“華山岳不群?!?p> “華山……”
田伯光噌的一聲跳起來,雙眼閃過慌亂。隨即心頭忽然想到:友軍啊,我慌什么?
地面跪著的父女二人,心頭猛地升起期待,卻又不敢出聲。從小讀書的他們知道,該低調(diào)的時候就低調(diào),不該囂張的時候一定要跪的穩(wěn)穩(wěn)的。
骨頭太硬,那是想去跟閻王爺攀親戚。
就在三人心思亂轉(zhuǎn)的時候。
岳不群猛地雙眼瞪圓,渾身散發(fā)凌然的氣息,口舌開合就是雷霆之音:“何故壞我華山名聲?”
田伯光聞言同樣瞪圓眼睛:“我何時……”
“邪道妖人,我華山名門正派,豈能被你利用,死來。”
岳不群直接打斷田伯光的話,雙腳猛然沉重往前沖來,腳步一腳沉過一腳,到最后地面青磚都卡茲作響。
一腳踩在門檻上,華貴的木質(zhì)頓時炸裂,四散而去。
他橫沖而來,像是不管不顧的蠻牛帶著凌然不可當(dāng)?shù)臍鈩荨S窒袷情L了腳的華山,渾然間合身裝了上去。
“啊!”
慘叫響起,跪地的張縣令右手被岳不群一腳踩中,剎那化作了肉泥。
旁邊的張小姐瞪眼一看,卻見殷紅一片。她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就算是自己親戚來,也都是丫鬟幫忙處理,而她不去多看一眼,生怕污穢了自身。
此刻猛然卻見父親的手化作肉泥,張小姐瞳孔一縮猛地顫抖幾下,接著發(fā)出刺耳尖叫,整個人匍匐在地昏迷過去。
岳不群恍若未覺,又是一腳踏下,速度驟然更快。
像是舍身而去,撞破世間樊籠。
看著不可一世的岳不群。
田伯光提著長刀正要一躍而起,卻又想起岳不群是華山的人,定然是寧小妹口中相依為命的師兄。
他暗暗叫苦,又不敢真的動手,卻又不想束手就擒。而且看這岳不群的氣勢,定然是想要一掌拍死自己,若真的不去抵抗,死的也忒冤枉。
田伯光內(nèi)心苦楚,明明有萬般言語,卻偏偏說不出。
手中空有利刃,卻不敢刺了過去。
他只好扔了長刀,雙手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推了過去。
卻咔嚓一聲巨響,只覺得是奔騰的烈馬不可力敵,手臂剎那間劇痛傳來雙手直接失去直覺。
這華山不是練劍的嗎?
田伯光腦海只來得及升起這個想法,整個人卻已經(jīng)被撞的飛了出去。
轟隆隆。
墻壁出現(xiàn)人影,洞開了一個大洞,白色錦衣的田伯光狼狽的在地面到翻著跟頭,最后撞在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