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山間小路中,周圍松柏挺拔,翠竹林立,但是顧輕羅耳邊眼心里心里除了身旁的蘇敘白竟然再也看不下任何事物。娘親曾經(jīng)說,她當(dāng)時第一次見到爹爹時,正和外曾祖一起練劍,遠(yuǎn)遠(yuǎn)地她就注意到一個身披戰(zhàn)甲的人走過來,她甚至沒有看清那人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是就是這么一眼,周圍的景色就瞬間失去了光彩,原本她只是在一旁看著外曾祖,后來她下意識地跟著一起,目光似有若無地瞥向一旁,發(fā)現(xiàn)那人也在看她時,唇角勾起了私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更加燦爛明媚起來。
“那娘,你都沒有看清爹長得什么樣子,怎么就認(rèn)定他就是對的人呢?還有什么周圍的景色都失去了光彩什么的,這也太虛幻了吧,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啊?”
胡雪雁溫柔地拍了拍顧輕羅,而她的目光看向一旁,似在回想當(dāng)初的相見,“所以說這就是娘的幸運了啊,好在你爹長得還不錯,要不然娘可就吃虧了。至于那是種什么感覺,娘也說不清楚?!薄笆裁绰?,娘,自己的感覺怎么能不知道呢?哎呀,我不會跟爹說的,原來以為是爹對娘一見鐘情,沒想到是娘先看上的爹!”
“娘沒有騙你,這個真的說不清楚,每個人對于愛的理解和感覺都不一樣,喜歡一個人時的感覺可能就是虛幻的,而當(dāng)這種虛幻的感覺逐漸真實的時候,就是你愛上那個人的時候。好啦。你快去休息吧,這么小聽什么喜歡和愛的,讓你爹知道又好說是我?guī)哪懔恕!?p> 娘,那種虛幻的感覺我好想明白了一點。
不知蘇敘白是不是也有些緊張,步子邁的越來越大,顧輕羅索性也不快走,就靜靜地跟在蘇敘白后面,他寬闊的背脊正好完全將她籠罩在陰影里,如果能這么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
“螢螢,螢螢?!弊咴谇懊娴奶K敘白轉(zhuǎn)身,看著有些出神的顧輕羅,輕聲呼喚,雙手不自然地握拳,莫不是自己實在是太無趣了,螢螢走路的時候都能出神嗎?“辰王殿下,怎么了?是我走的太慢了嗎?”“不,不是這個原因。是...”蘇敘白有些無奈,自己雖然算不上巧舌如簧,但怎么說也算是能言善辯,怎么如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偏生顧輕羅在這方面也有些遲鈍,蘇敘白不說話,她也就一直盯著他,那雙靈動的眼睛眨啊眨的,輕柔的睫毛上下擺動,每一下都像是掃在蘇敘白心上似的,癢癢的。
“沒什么,我們快走吧?!闭f完,蘇敘白直接拉起顧輕羅的手腕,兩人的身體都像觸電了一般輕輕顫抖了一下,這次的觸碰不似上次的尷尬情景,至少顧輕羅當(dāng)時是一心想著離開蘇敘白的禁錮,并且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好色之徒來看的。他的手很熱,不像顧唯宏和胡雪雁那般溫柔,隱隱有些霸道,灼熱的觸感透過衣裙傳遞到自己的手腕處,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逃離卻又有些留戀這種感覺。蘇敘白并沒有仔細(xì)思考過自己的行為,只看見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那么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他必須做點什么來打破這份尷尬,否則自己會控制不住想要擁抱她。她的手腕很涼卻很舒服,在接觸的一瞬間蘇敘白就冷靜了下來,“螢螢,我們就快成親了,到時候你不會還要叫我辰王殿下吧?”
嗯?顧輕羅有些沒明白蘇敘白的意思,成親之后自然是要叫王爺?shù)?,難不成他喜歡民間的相公娘子之類的稱呼?只不過現(xiàn)在提是不是太早了些?顧輕羅的面色有些紅,正在猶豫要不要張口,蘇敘白便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你這小腦袋都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看我都叫你螢螢了,你也不必殿下殿下的叫,太見外了。我們的關(guān)系畢竟是很親密的啊?!闭f完,蘇敘白又上前了一步,二人的距離很近,顧輕羅只要頭輕輕一抬就能碰到蘇敘白的唇瓣。蘇旭白邪魅地笑了笑,這小丫頭還真是可愛,動不動就臉紅,看著是大家閨秀,這小腦袋瓜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自從抓住顧輕羅的手腕之后,蘇敘白便又恢復(fù)了之前掌握一切的樣子。
顧輕羅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只把頭埋得更深了,但是還有幽幽的開口,“那殿下可有字?”說到后面,顧輕羅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子說過這樣的話,這對她來說已經(jīng)太大膽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叫他什么,他既然叫自己螢螢,那么叫他的表字也算是尊重了。
蘇敘白輕笑出聲,面上的表情有些狡黠,好像他就等著顧輕羅這一句話一樣?!拔冶碜帚y扇?!薄笆墙疸y的銀,扇子的扇嗎?”蘇敘白點點頭,銀扇?這個字倒也符合他的身份,而且他確實經(jīng)常手里拿著一把銀扇??粗欇p羅嘴里念念有詞的樣子,蘇敘白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p> 顧輕羅疑惑抬頭,什么叫是也不是?
“銀不是金銀的銀,而是銀燭秋光冷畫屏的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