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火光
楚煜吃完飯把碗筷洗干凈剛走出廚房寧姝就向他招招手過去了，楚煜抽出紙巾將手上的水漬擦干凈坐到寧姝旁邊，“姝姐，怎么了？”
寧姝把手機和銀行卡還給他，對他說道：“我把你的銀行卡綁在微信和支付寶了，我教你怎么用微信和支付寶付款，你以后身上帶點零錢就行?！?p> 楚煜乖巧點點頭，就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在寧姝的手上，看她教自己如何用微信和支付寶付款，步驟并不復雜很快就記在大腦里。
兩人靠的很近，近的楚煜能聞到寧姝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花香是春天萬花時的感覺，柔軟又清爽，他心想，女孩子身上都有這種香氣嗎？
教程結束了，寧姝將臉側的碎發(fā)別到耳后靠到沙發(fā)上，藏在頭發(fā)下晶瑩剔透的耳墜閃閃發(fā)亮。
她化了妝帶著平時不一樣的嚴肅氣質(zhì)，沒有化妝的寧姝只是清冷而現(xiàn)在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每一面的寧姝都讓他感到驚艷，就算她穿著工作裝，他也沒見過別人穿工作裝的樣子，但他就是覺得寧姝就是把工作裝穿得最好看的那個。
寧姝拿著手機一手上下滑動，不知道在看什么。
“楚煜，晚飯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p> 寧姝就知道會聽到這個回答，楚煜還真是想盡一切辦法不給自己添麻煩，什么都依著她。
她把手機放下，看向楚煜第一次語重心長對他說：“我希望你不要一直把我當外人，雖然我是在資助你，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之后我們要在一起生活很久不可能一直都是這種相處模式，我不喜歡和別人走太近但并不代表我不會接受別人，所以楚煜你試著不要那么拘謹?！?p> 這還是第一次寧姝敞開和他說有關兩人的關系，一直以來他都本著不想給姝姐添麻煩的心態(tài)，總是小心翼翼地生活，本來他就已經(jīng)算是一個負擔，如果一個與她毫不相干的人還要給她添麻煩那他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是，姝姐居然說，會接受別人，會接受他，讓他更可以依賴她，把她當做自己人。
“好，姝姐，我知道了?！?p>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就是那么奇妙，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哪怕相交也可以輕而易舉平行，卻因為簡單的一句話未來都糾纏不清。
寧姝說自己還有點事忙，就讓他自己先琢磨手機，今天晚上點外賣在家吃就不出門了。
楚煜猶豫了半晌，問寧姝：“姝姐，你抽煙嗎？”
寧姝開房門的手一愣，淡淡回了一個“嗯。”
隨即又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她再補充道：“你盡可能別碰，對身體不好?！?p> 說完寧姝就打開房門進去了，楚煜坐在沙發(fā)上看向沒有人的房門口，既然姝姐都知道對身體不好為什么她還要抽煙呢？
因為楚煜說了不用一直顧忌他的口味，所以寧姝點了自己喜歡的辣味菜，楚煜想著自己也應該試著接受姝姐的口味，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不能吃辣，又或者是真的辣過頭了，他剛將菜放進嘴里咀嚼兩下就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口腔都要燒起來。
又不好意思發(fā)作出來，就由著辣味一股勁沖上頭，他覺得整個人也燒起來了，好一陣兒緩不過來。
寧姝看他面色發(fā)紅又憋著好一會兒都沉默，這不會是被辣慘了吧？
她趕緊放下筷子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打開遞到楚煜面前，楚煜看見自己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冰水吃力咽了咽唾沫開口向?qū)庢乐x。
可能是被辣狠了，聲音都有一絲沙啞。
冰水的浸潤終于讓他被火灼燒般的喉嚨得到解放，臉上的溫度也漸漸退下去，額上布著細汗寧姝拿起紙巾給他擦干凈。
這還是第一次除奶奶以外的人給他擦汗水。
這也是寧姝第一次給別人擦汗水。
“這菜是特辣的，我沒想到你會試著吃。你不能吃辣我以后點菜不會買那么辣的，你也不用迎合我的口味?！?p> 他還是覺得喉嚨有點澀，就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寧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對楚煜說道：“明天在外面吃，公司請客?！?p> 楚煜抬起頭看向?qū)庢f：“好，我明天多買點菜?！?p> 寧姝不由皺起眉，疑惑道：“你跟我一起去，你多買菜干什么？”
“我……我也去？不好吧。”
姝姐的公司請客他去干什么，他誰也不認識，一群上班族聊的話題他更是聽不懂。
“沒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寧姝的人，難不成還付不起多你一個人的錢嗎？”
“明天下午我會把公司地址發(fā)給你，你出門招出租車然后給司機說，到了就給我打電話?！?p> 知道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楚煜也不好繼續(xù)拒絕只能答應下來。
接近凌晨，楚煜的胃火辣辣的難受得緊起床找冰水喝，還剛走到客廳沒開燈就看到陽臺那兒有星星一樣閃爍的火光，有個人隱匿在繚繞煙霧之下，看不清她的臉但知道那個人是誰，距離感由心而生。
火星像是被她捻在手中，輕顫一下碎成一串小型煙火，熱烈又寂寞。
‘啪’的一聲，一不小心按下了燈光的開關，陽臺上的人看向屋內(nèi)，楚煜被自己嚇了一跳與寧姝的眼睛對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這下真的看清了她的樣子，煙霧之下的樣子，她卸了妝少了白天的凌厲多了清冷，又多了一絲孤寂。
她從煙霧之下走出，將手中的煙頭按進煙灰缸捏熄，她并未因自己被楚煜盯著看而生氣反而問楚煜：“你怎么還不睡？”
一時他還沒反應過來，他說：“我……起來喝點冰水，肚子不是很舒服?！?p> “大晚上的就不要喝冰水了，喝點牛奶?！睂庢瓘墓褡永锬贸鲆黄颗Ｄ探o他。
走近了，他聞到她身上還帶著微弱的香煙的味道，不像以前聞到二手煙的味道一樣混雜在她的香水味里，沒讓人那么難受。
但香煙始終是香煙，他吸進的空氣將他嗆了幾口。
他悶聲咳嗽了幾下沒鬧出太大動靜，“咳……謝謝姝姐?！?p> 寧姝以為他就是普通咳嗽，也沒在意。
隨手將搭在肩上的頭發(fā)撩到背后，對楚煜說道：“楚煜，我再說一次，千萬不要對香煙產(chǎn)生好奇，一旦上了癮就難以戒掉了，你還小不要碰這些，喝完牛奶早點睡吧。”
“嗯。”
他總覺得姝姐還有他未曾見過的另一面，或許是她這輩子都不想示人的一面而他偏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