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問道:“出了什么事,倒叫你這般慌亂。”
祺嬪抬起頭,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最后找到了蕭芷月,視線便惡狠狠的黏了上去。
“皇上可知臣妾前些日子丟了一塊玉佩?”
皇上聽見這話,想了想,而后點了點頭:“不是幾乎都要把宮里掀翻了也沒能找著么?朕還為此將伺候你的奴才都換了一波,怎么,眼下可是找著了?”
“許是菩薩聽到了臣妾的心愿,真叫臣妾找著了,只不過……”祺嬪說著,便伸手指向蕭芷月:“臣妾沒想到,竟會是在玉香閣里!”
蕭芷月在她指來時故作驚訝道:“祺嬪娘娘可別冤枉臣妾,之前您不是也派人在臣妾宮里找過么?”
說起這事,這祺嬪倒也是個不怕事的,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著,總算求到了一個搜查各宮的旨意。
皇后作為后宮之主,自然要協(xié)助調(diào)查,只是想到祺嬪是直接吹的皇上枕邊風(fēng),根本沒有來跟她稟報,自然會對她有所不滿。
而后宮這么多妃嬪,所居住的宮殿通通被她搜查了一番,誰能給她好臉色看?心里暗暗盤算著怎么弄死她的人可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對她敵意最強的還得數(shù)尤貴妃,這人可是在祺嬪沒有在她宮殿里搜到任何物品后,直接就往人身上踢了一腳。
蕭芷月一想到浮秋匯報時那幸災(zāi)樂禍的笑:“那一腳可重了,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祺嬪少不得要疼上一陣?!?p> 因此祺嬪這一出,幾乎是將后宮的人通通得罪了一遍。
蕭芷月此刻正垂眸看著地面,心里暗自想著:這玉佩到底是多重要,才讓祺嬪如此不顧得罪眾人也要將她找到?
“那便去蕭貴人宮里在搜查一番便是!”祺嬪道:“如此一來,是與不是,也不是蕭貴人能夠狡辯的!”
“簡直胡鬧!”皇上一拍桌子,語氣已帶著不悅:“今日是太后的生辰,你鬧著一出豈不是不把朕與太后放在眼里?”
祺嬪被皇上那一拍嚇著了,連忙磕頭道:“臣妾不敢?!?p> 太后正轉(zhuǎn)著佛珠,此刻也就掀開眼皮瞧了一眼,便又懶懶的垂了下去,像是懶得開口去管。
殿內(nèi)的氛圍因皇上這一怒徒然變得凝重起來,皇后見祺嬪還在地上待著,不由得開口提醒道:“還不快認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在這里跪著像什么樣子!”
祺嬪抬起了頭,額上因著剛剛那幾下磕頭,已經(jīng)有破了皮,流出了血。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咬了咬唇,猛的磕首,那悶重的一聲響起,在寂靜的殿內(nèi)十分清晰。
皇上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皇上……那玉佩、那玉佩是臣妾母親生前所贈,對臣妾而言意義非同一般,還望皇上成全!”祺嬪抽噎著:“臣妾知曉今日掃了大家的興致,無論玉香閣是否真的有臣妾的玉佩,臣妾都愿意承擔(dān)一切責(zé)罰!”
蕭芷月聽見這句話倒是挑了挑眉,在心里對系統(tǒng)道:“我倒是有點喜歡這個祺嬪了?!?p> 【敢愛敢恨,但這般不給皇上面子,不僅之后的懲罰少不了,皇上還會因此厭惡她……看見沒,舒妃翹起的嘴都能掛醬油瓶了!】
“呀,難得你聰明了一回?!笔捾圃峦驽睦锲橙?,果然見她眼里是遮不住的笑意。
能不笑么,這祺嬪比她想象中的還倔,無論皇上會不會準(zhǔn)許她的請求搜查玉香閣,這失寵是絕對少不了了。
蕭芷月嘆了口氣:“這祺嬪,不適合在后宮生活。”
若她身處江湖之中,又該是如何的瀟灑快活?
在祺嬪說完那句話后,眾人便都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皇上發(fā)難。豈料皇上還沒開口,倒是旁邊的太后說道:“哀家感你誠心,那便宴散罷之后一同去搜搜吧。”
祺嬪眼里瞬間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沒有想到會是太后同意了她的請求,隨后卻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憂慮,再問了一句:“那若是……那若是中途有人離席呢?”
“你倒是會順桿子往上爬。”太后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這有什么難的,便不許任何人離席就是,可滿意了?”
祺嬪立馬又行了一大禮,感激道:“臣妾謝過太后恩典?!?p> “恩典?”太后輕笑了一聲,瞥著自己手上的護甲:“著降為貴人,褫奪封號,罰俸三個月,在此期間,非詔不得踏出宮門一步?!?p> “如此,可還算是恩典?”
祺貴人仍舊跪著:“臣妾謝過太后。”
太后又朝皇上看去:“皇帝覺得如何?”
“一切聽額娘吩咐就是?!?p> 皇上說著,瞧她眼煩,揮手讓她歸位。目光一掃,便落到了蕭芷月的身上。
“朕信你,若是情況有虛,朕必會為你做主?!?p> 這句話一落,尤貴妃目光不善的看向她,皇后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一剎那,蕭芷月變成了整個殿內(nèi)嬪妃的活靶子。
她頂著眾人憤恨的視線起身,朝皇上盈盈一拜:“臣妾就先謝皇上了?!?p> 太后看著她落落大方,欣賞道:“哀家瞧著這蕭貴人神態(tài)自若,旁邊的丫鬟也是禮數(shù)得當(dāng),并不像是祺貴人口中那樣。”
還沒等人反駁,皇上便冷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立場:“蕭貴人溫柔賢惠,體貼非常,自然不會干出這等事?!?p> 被帝王夸贊了一番的蕭芷月用手帕擋住了泛紅的臉,害羞的低下了頭。
尤貴妃看見這一幕,忍不住輕聲嘲諷起來:“她便是用這種神情魅惑君王的嗎?果真是個小賤蹄子,想來之前的那番并沒有讓她長記性!”
她也知曉場合,聲音除了她也只有一旁的貼身婢女能夠聽見,她惡狠狠的看著面前的菜肴,狠狠的用筷子將它戳穿。
仿佛她手上拿的不是普通的筷子,而是一柄利刃,她面前的也不是菜肴,而是蕭芷月一般。
舒妃的位置在尤貴妃之后,她眼瞧著尤貴妃不悅,心情大好,看向蕭芷月的目光中便帶著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