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風(fēng)華
是夜,一到身影翻出州統(tǒng)府。向涼州最繁華的煙柳巷走去,進了最深處也是最熱鬧的一家名為“盛世”的地方。
一位就披了一個深紫色紗衣,但包的層數(shù)比較多,重點部位都有蓋住,就是看起來欲拒還休的女子迎了上來“奴家風(fēng)華,公子前來所為何事啊?”
來人手輕輕扶在女人半裸露的腰上,一手抬起女人鬢邊碎發(fā),臉附在女人肩頭,以一個外人看起來很曖昧的姿勢,在風(fēng)華耳邊說“帶我去見你主子,不然你們都得死?!?p> 風(fēng)華一笑,手臂很靈活的繞到身后,輕輕一撥,兩人的距離就迅速拉開了“公子說笑了,皎月,送公子上三樓雅閣,我去洗漱洗漱?!闭f著,拍了拍自己后腰的衣帶。
旁邊走過來一個穿著鮫人紗的女子,鮫人紗色彩多變,但終歸是偏藍(lán)紫,且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倒真真應(yīng)了那名字—皎月。
皎月帶他上了樓,去了靠內(nèi)的一間雅室,來人看了一眼雅室門上的名字“扶風(fēng)”不由垂了垂眼,他進門就摘下寬大的帽子,男子臉上戴了一面面具,皎月面容失色,她是涯溫座下四大護法之一,怎會不知道涯溫的面具長什么樣子,看來,此人和殿主關(guān)系甚好。
皎月連忙行禮“皎月不知公子與主子關(guān)系要好,多有怠慢,這就……”
男子卻抬抬手,“不必”男子聲音沉,聽不來喜怒,“告訴他我是北黎即可,其他不必多言?!笔且环N上位者的氣息,壓的皎月有些心驚。
復(fù)又行一禮,道“是,公子,皎月暫且失陪?!?p> 皎月走后,男子在位子上坐下,桌上的木板忽然像四面桌邊縮回下去,一壺冒著熱氣的頂級碧螺春和兩個茶杯,幾盤點心浮了上來。
北黎聞著茶香,就知道是好茶,他笑說“這人也真是會享受。”說完,毫不客氣的給自己斟了一杯,半掀開面具,淺嘗一口,于唇間細(xì)細(xì)品味。
此時,他狀似不經(jīng)意的看了房間右上的角落里,哪里有一個洞,不甚起眼,外面人卻可以看清里面人一舉一動,有一瞬間,在哪里偷窺的風(fēng)華覺得自己和他已然對視,卻又看他風(fēng)輕云淡的轉(zhuǎn)過去。
這邊他的涯溫老兄還在床榻之間深埋,啊,西北好冷,夜寒露重的,真不想去。于是魔呀磨,還是在啟明星未亮是坐在了扶風(fēng)雅室里。
涯溫推開門,便被滿室的茶香吸引,鼻子動了動“碧螺春,頂級的,風(fēng)華好生大方?!?p> 北黎輕笑“我道是呢,還想這涯溫兄怎舍得泡如此好茶給我,原不是兄臺做的主?!?p> “此言差矣。我可是如此吝嗇之人?好茶不可浪費,讓我且嘗一口?!?p> 北黎抬手,拿起另一個杯子,用茶水細(xì)細(xì)漱了漱,然后斟了半杯,遞給涯溫。
涯溫看了一眼。似是不滿,咂了咂嘴“北黎兄可不厚道,給自己倒?jié)M滿一杯,給我就這么一點。”
北黎笑“古人云:茶滿送客。”
涯溫唏噓搖頭“想不到北黎兄也是這樣的人?!闭f著,取下自己的面具,小口飲茶。
北黎愣了一下。但看見他的臉色與手的膚色完全不搭倒也知道了緣由。
“換顏術(shù)?!北崩栎p輕的吐出這兩個字。
“不錯,”涯溫點點頭?!胺赖木褪潜崩栊诌@樣的人?!?p> “哦,對了,前些日子,讓涯溫兄查的人,如何了?”
“靳鳳染?我不是讓問楠送過去了?”
“涯溫兄莫要和我說笑,那一個出生造冊,和一張草紙?”
“對啊。本就是干凈之人,自然查不出什么?!?p> 北黎從自己腰封里掏出一張紙,展開,放在桌子上。
涯溫看了一眼,五大三粗的。面生毛發(fā),且蓄的厚長,這就暫且不說,且這人頭小身材大,兩個眼睛不細(xì)看都找不到,完完全全丑的過年掛門上,那路鬼神來了都得拜三拜。
涯溫那張臉笑著,手指不斷在茶杯邊緣繞著圈打轉(zhuǎn),沒一會,汝瓷的茶杯邊緣就碎成了渣,一些粉末揚撒著飄進茶水里。涯溫很生氣“這個問楠看起來最近皮松了,得回去找個機會給他緊緊?!?p> “那這東西,涯溫兄還看嗎?”
“不看了,礙眼。”說完,那張紙就在桌上化為齏粉。涯溫一下“讓北黎兄見笑了。”
“沒有沒有,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托?!?p> “但說無妨?!?p> “我想查,苗,疆,道?!北崩枰蛔忠活D的說。
涯溫按動機關(guān),換上來一個新杯子“苗疆道不在閻羅殿范圍內(nèi),是個封閉環(huán)境,很難安插眼線。”他至此一頓“不過,北黎兄若是想查,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這交易,怕是不好做?!?p> “涯溫兄想要什么直說?!?p> “早就聽聞北黎兄座下往生樓殺手聞名天下,不如借我用用?”
“往生樓是天下殺手匯聚之地,可這高居榜首的第一殺手可在你們閻羅殿啊?!?p> “不錯,他前些日子受了傷。”
北黎道“真是不巧,涯溫兄買誰的命?”
“喀顏部大皇子,喀顏云草?!?p> “成交?!?p> “爽快。風(fēng)華,拿我那壺桃花釀來?!?p> ——
這幾日,靳鳳染很少在看見喀顏云草,唯一看見的就是他身邊那個侍從,好像叫什么流光,經(jīng)常進出院子。不過靳鳳染近期在忙著平定麓棠的霍亂。
她親自去了幾次麓棠,留宿了三日,將此事稟報了圣上,圣上親自提了一塊匾“麓棠城”送來,還派人幫助麓棠人建了城門,翻了地,等待明年春種,這里便又是一片風(fēng)和。
對此麓棠人是送神仙一般送走了靳鳳染。
在涼州城內(nèi)機關(guān),靳鳳染幾乎是全部革新,留下的只有城守蕭玉衡。那個周襄也主動告老還鄉(xiāng),參與了麓棠城門建設(shè),算是一種贖罪。
靳鳳染這天深夜才回來,百日里去了趟衙門的大牢??赐艘幌吕锩嫖羧蘸麸L(fēng)喚雨的各位大人,碰巧遇上了蕭玉衡,那人很是開心。
一邊走一邊和旁邊的人說“哎呀,真不錯,涼州終于來了個可以辦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