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回九王府
馬車一停下來,千歌便丟下了夏易寒,匆匆下了馬車,朝府內(nèi)走去,連下人端來的矮凳都沒用上。
夏易寒在她后面,下了馬車,看著頭也不回的千歌,不滿的怒斥:“不懂規(guī)矩,鎮(zhèn)國老將軍就是如此教你的?”
千歌聽到他的說話,轉(zhuǎn)身諷刺道:“王爺府上懂規(guī)矩之人多了去,想必也不差我一個。您若是看不慣,大可以再次將我送回莊園去。”
反正,我也不喜歡呆在你這王府內(nèi)。
“哼!”夏易寒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大步從她身邊離開了。
千歌看著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夏易寒現(xiàn)在好像很怕她回莊園去,每次只要她拿這個懟他,他就會立馬消停。
“小姐,您終于回來了。”
等在門口的念夏一見到千歌,就撲了過來。
千歌打量著她說道:“看來你這段時間在莊園過得很不錯啊,人都胖了一圈?!?p> 念夏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姐,你盡調(diào)笑我?!?p> 千歌不打趣她了,正經(jīng)的問道:“小馬他們呢?現(xiàn)在可好?”
念夏回答道:“他們都很好,菲菲的病也好了,現(xiàn)在藥鋪也開好了,還招了兩個跑腿的呢!”
“那就好,等哪天有空了我去看看。”
千歌很滿意,她果然沒看錯人,離開了幾個月,小馬就已經(jīng)將一切都弄好了。
這時,侯在一旁的知秋上前一步,說道:“小姐,新的院子已經(jīng)收拾好了,現(xiàn)在就可以直接住過去了?!?p> “新的院子?”
“是的,”知秋表情復(fù)雜的說道:“是側(cè)妃以前住的寒舞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為了世安苑,是陛下親自提寫的匾額。”
世安苑,取一世安寧之意。
皇帝雖然沒有給她什么實質(zhì)上的賞賜,但事情卻想得很周到。
“那好,咱們就搬過去吧!”
那院子既然是主母的院子,那肯定是最好的。
能住的舒坦點,為什么要拒絕,而且這一切還是她自己掙來的。
知秋又說道:“王爺還撥了四個二等丫鬟四個婆子,四個小廝過來,屋子里面王妃該有的配置都配齊了。”
“嗯,知道了。”
千歌心道,這哪里是夏易寒配的,多半又是皇帝的意思。
念夏在一邊說道:“小姐,側(cè)妃被陛下禁足了,不過她還是會在王府內(nèi)走動。”
千歌一愣,她走之前皇帝說過會為她作主,沒想到她竟會做到此般地步。
難怪夏易寒見到她一直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來是拗不過皇帝,拿她出氣呢!
回了主院,千歌剛坐下來,便有人來報說林夢雪求見。
千歌詫異道:“她來做什么?”
知秋回答道:“應(yīng)該是來敬茶?!?p> 千歌這才想起,她雖然不得夏易寒喜歡,可確實是這個王府的主母,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林夢雪成了夏易寒的妾室,必須要向她敬過茶,才正式算是夏易寒的妾室,要不然怎么著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想明白了這些,千歌說道:“讓她進來吧!”
不就是一杯茶的問題嗎,他又不在乎夏易寒納多少妾室,喝了就是。
林夢雪挺著大肚子被丫鬟扶著,慢慢的走進來,并沒有跪下,反而是撫著肚子,得意的說道:“妹妹現(xiàn)在不便給姐姐跪下行禮,還望姐姐不要怪罪?!?p> 千歌說道:“你既然身子不便,那就不用給我行禮敬茶了,先回去吧,等哪天方便了再來?!?p> 林夢雪臉色一變,主母若不喝了這杯茶,那她的妾室之位就不算數(shù)。
這是新月律法寫著的,誰都沒辦法違背。
就連當(dāng)初楊千舞進府,也要恭恭敬敬的敬她這杯茶,更何況是她了。
最終,林夢雪還是在丫鬟的攙扶下跪了下去,端起下人端上來的茶杯,舉到千歌面前,說道:“姐姐請喝茶?!?p> “啊!”
卻在千歌要來接時,假裝沒端穩(wěn),茶杯就往下掉落。
千歌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了茶杯,一滴都沒灑出來。
并對林夢雪嘲諷一笑,她這些技倆她會看不清楚?
這是滾燙的茶水,若是落下去會全部灑在林夢雪身上,到時候人家肯定會傳她嫉妒成性,故意借機迫害府中懷孕的妾室。
她早就注意著她了,豈會給她這個機會。
千歌將茶端到嘴邊,做做樣子喝了一小口,便放到了茶幾上。
對林夢雪說道:“如今茶也喝了,你可以回去了?!?p> 林夢雪見一計未成,不再作妖,由丫鬟扶著轉(zhuǎn)身出去了。
林夢雪走了之后,千歌才問道:“她這肚子有幾個月了?”
念夏回答道:“聽說快六個月了。”
“呵呵!”千歌覺得有趣,她剛剛趁著接茶杯的同時,悄悄為她把了脈,那可是七個月整了。
七個月,那不就是出事的那段時間嗎?
那這個孩子應(yīng)該就不是夏易寒的,林夢雪為了不引人懷疑,故意將孩子說小了一個多月。
不過,她整整讓孩子小了一個多月,到時候肯定是瞞不住。
按照林夢雪的性子,她肯定不會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到時候肯定會想辦法弄掉。
只是,這件事肯定得找人背鍋,這背鍋之人要不然是她,要不然就是楊千舞了。
看來以后得防著她一點才行,最好是離她遠遠的。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便帶著下人,捧著賬簿找了過來,說是要轉(zhuǎn)交中饋之職。
以前王府的中饋是楊千舞掌管的,不過現(xiàn)在皇帝都發(fā)話了,夏易寒也不敢再交給她了,以免惹惱皇帝為她招來禍端。
這不,一大早就吩咐管家過來找千歌了。
千歌嫌麻煩,直接拒絕了。
管家?guī)追瑒裾f未果,只得又去找夏易寒。
夏易寒見千歌態(tài)度強硬,也不勉強她,就此作罷。
府中大小事物都暫時交給管家掌管。
…………
“唉,好無聊??!”
這是念夏今天第四次嘆氣了,此時她正百無聊奈的趴在桌子上,撅著嘴看著對面正在翻著奇文雜志的千歌。
也難怪念夏覺得無聊,現(xiàn)在院子里多了很多下人,做事都是搶著做。
丫鬟們?yōu)榱嗽谇Ц杳媲奥赌?,連她們的活都搶過去了。
她想去廚房幫幫忙,那廚娘趕緊將她攆了出去,嘴里還不停的說著不敢讓王妃的丫鬟做這些。
真真是應(yīng)了那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唉?!蹦钕挠謸Q了個姿勢趴著。
知秋在一旁提議道:“小姐,聽說城里有家酒樓今天開張,很是熱鬧,要不然咱們?nèi)タ纯窗?!?p> “好呀好呀!”念夏立即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看著千歌。
千歌嘆了口氣,只得將手中的書放下,說道:“那走吧!”
“好耶?!蹦钕捏@呼一聲,立即起身去找銀子。
千歌現(xiàn)在身份不一般,走到大門處時,攔都沒人攔就放了行,管家甚至還在后面跑過來問要不要被馬車。
不過被千歌她們拒絕了,在府內(nèi)呆得都快長霉了,專門出來散心,又坐著馬車,那還不如就呆在王府呢!
“哇,這里面好豪華啊?!?p> 玉和樓大廳內(nèi),念夏不停的驚呼,就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
就連見慣了現(xiàn)代社會的酒紅燈綠場景的千歌,也被這奢侈的裝修驚到了,對,就是奢侈。
進門的臺階是白玉石階做成的,大門是金絲楠木,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但千歌猜想那一定也很貴。
窗戶鑲的不是現(xiàn)在常用的油紙,而是淡紫色的琉璃,光線透過琉璃照進來,添上了一層朦朧的感覺,就像是身處仙境一樣。
桌子不是現(xiàn)在常用的木桌,而是大理石制成,打磨得光亮反光。
還有頂上的燈,罩子像是用水晶制成的一樣,上面點了很多支蠟燭,晚上若是點上,應(yīng)該會照得屋內(nèi)明亮如晝。
還有其他各種奢侈品做成的裝飾,兩個字,就是有錢。
這家店的老板一定很有錢,才能裝得如此豪華。
當(dāng)然,在如此豪華的酒樓消費,價錢肯定也不低。
光是入場費,就是一人二十兩。
也就是說千歌她們?nèi)诉M來,就算是什么都不吃,也花了六十兩銀子。
見她們一直站在大廳中央四處張望,一位伙計跑了過來,彎腰行了個禮才說道:“幾位客官,請問您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千歌問道:“還有包廂嗎?給我們來一間?!?p> 伙計答道:“很抱歉,包廂已經(jīng)滿了。不過二樓小廳還有幾個位置,那兒正好臨窗,可以看到街上的場景,還沒有樓下這么吵鬧,您看您們要去嗎?”
千歌說道:“那就去二樓吧!”
“好的,您請跟我來?!?p> 千歌幾人跟在小二身后往二樓走,突然,一個聲音驚喜的喊道:“九王妃,你們怎么在這兒?”
千歌轉(zhuǎn)過身,陸昭正滿臉驚喜的看著她們。
千歌回答道:“聽說這家酒樓新開張,就來看看。”
“哦,那有包廂了嗎?”
千歌搖頭:“沒有,包廂已經(jīng)滿了,正打算去二樓?!?p> 陸昭說道:“那不用了,去我們包廂吧,那里安靜。”
千歌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去。
陸昭看出了她的猶豫,趕緊勸道:“去吧,咱們包廂沒有別人,就我跟連將軍,還有阿煥。”
千歌這才點頭說道:“那好吧!”
陸昭打發(fā)走了小二,邊帶路邊跟千歌說道:“將軍呆會看到您肯定會很高興,這些天一直在念叨著您呢,說是也不知道您在王府怎么樣了?!?p> 千歌問道:“他的身體怎么樣了?可有按時吃藥?”
陸昭回答道:“有,將軍一直記得您的囑咐呢!”
“你倒是很關(guān)心他!”
夏易寒站在一間包廂的進門位置,正鐵青著臉看著他們。
他原本與人約了在這里吃飯,那人沒來他便先等著。
聽到外面談話的聲音有些像千歌,他便出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她。
而且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楊千歌是出來見連澈的,他心里的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
“九王爺?!?p> “王爺。”
陸昭與知秋他們趕緊行禮。
千歌有些無語,她不就是在府內(nèi)呆得無聊,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嗎?怎么走到哪兒都能遇到熟人。
不過,在外人面前,千歌還是得給他留點面子,上前行禮道:“王爺?!?p> 夏易寒卻沒感到她的好意,見她這種態(tài)度,以為她是心虛,心里的怒氣更甚。
質(zhì)問道:“怎么,才回來這么幾天,就急不可耐的出來見你的姘頭了?!?p> 千歌皺眉,壓抑著火氣說道:“王爺請慎言,我與連將軍他們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p> “碰巧?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楊千歌,你在外面怎樣我管不著,可是回了京城,你給我安分一點?!?p> “我……”
“怎么,王爺這么喜歡無中生有,是非要給自己套一頂帽子戴上才覺得舒坦嗎?”
連澈不知何時走了出來,語氣嘲諷。
剛剛陸昭見狀不對,趕緊匆匆的跑回了包廂,將連澈拉了出來。
“你還敢出來?”
“我怎么就不敢出來了?”連澈來到千歌身邊,說道:“我與王妃相交行的正坐得直,沒有半點見不得人之事。反倒是王爺,非要把這件事說得如此齷蹉,難不成是……以己度人?”
“你!”夏易寒見說不過他,便要上去動手。
連澈又怎會怕他,站在原地動都沒動,就等他過來。
他早就想收拾他了,礙于他的身份不好動手。
可若是他先動了手,他只是被迫還手的話,想必皇帝也不好說什么。
“王爺。”千歌趕緊一把拉住了他。
不是她怕連澈打不過他,而是連澈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現(xiàn)在不宜與人動手。
而且,這個時代對女性總是比較苛刻。
如果今日這兩個人在這里動起手來,世人可能不會說他們什么,可她肯定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夏易寒憤怒的看著她,吼道:“你放手?!?p> 千歌沒有放手,反而拉著他往外走,說道:“王爺,咱們回去吧!”
念夏與知秋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后,唉,還以為能出來吃一頓好的呢!
看來,希望又破滅了。
千歌用的力氣并不大,夏易寒本來可以輕易的掙脫她,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這樣輕易的讓她拉回了王府。
回了王府之后,千歌便放開了手。
夏易寒卻沒有就此離去,反而是跟著她回了世安苑。
千歌以為他是想找她的麻煩,也沒說什么,任由他去了。
反正,她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