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村里來了幾十個討飯的男女老少，一個個面黃肌瘦，拿著一個破碗，說是他們那里鬧饑荒，來到我們村想討一口飯吃。

　　我爸帶了一個聾啞老女人回家，那老女人看著有四十多歲，身上臟兮兮的，我爸也是個老光棍，年近五十了還沒有老婆。

　　那老女人說只要能有一口飯吃就行，她愿意跟著我爸過日子。我爸是個老酒鬼，天天喝了酒回家就對著老女人打罵，那老女人也無動于衷，每天給我爸收拾屋子，伺候著他。

　　村里老光棍多，當(dāng)然也盯上了那個老女人，經(jīng)常趁我爸不在家的時候，去家里欺負(fù)老女人。

　　有次我爸喝了酒回來看見幾個小伙子把我媽壓在床上欺負(fù)，氣的臉通紅，拿起棍子就開始抽，沒打到那幾個小伙子，就把氣撒在老女人身上，老女人被打的全身通紅。

　　從那以后，我爸對老女人打罵的越來越厲害，罵她是老狐貍精，專門跑來村里勾引男人。

　　后來老女人的肚子越來越大，我爸氣不打一處來，天天嘴里罵著是哪個野男人留下的野種。

　　村里人看著無奈，也不敢管太多，有次老女人被打的害怕，光著上身挺著大肚子，跑去河邊，摔了一跤差點溺死，鄰居趕到的時候，卻看見那老女人傻傻的坐在河邊發(fā)呆。

　　后來老女人難產(chǎn)而死，生下了我，我叫周萍，我爸嫌棄我是一個女孩子，剛想把我扔去山里，苗老太好說歹說，我爸看在苗老太是村里有名的神婆，怕得罪了神婆冒犯神明，勉強同意養(yǎng)著我。

　　村里人總是用怪異的眼光看我，說我媽一個老女人生出了怪胎，說我克死了我媽，說我媽摔進(jìn)河里居然沒有淹死就是我這個怪胎護(hù)著，總之各種難聽的話伴隨我長大。

　　五歲的時候，村里爆發(fā)山洪，村民種的田地全都?xì)Я?，苗老太召集村民商議祭祀，說村里天災(zāi)不斷，又是暴雨又是山洪，應(yīng)該祭祀神明，向天祈福，但是普通的祭祀肯定沒用，所以打算用活人祭祀，我爸一聽，趕緊把我拉出來，說把我祭祀給神明。

　　我們這個地區(qū)祭祀的也不是什么神明，其實就是一個法力強大的妖怪，叫沈瑞庭，他庇護(hù)著洞庭湖一帶的村民以及各種動物，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給沈瑞庭供奉香火。

　　苗老太看著我，眼神無奈，我爸也不想養(yǎng)著我，正好趕上中元節(jié)，苗老太跟村民們商量著把我祭祀給沈瑞庭。

　　中元節(jié)那天，苗老太領(lǐng)著五歲的我去她家洗漱干凈，穿上一件大紅外套，帶著我去了村里的小神廟，村民們端上豬肉魚肉，牛頭豬頭，點上香火蠟燭，擺好茶水，放了幾串鞭炮就走了。

　　我一大早就坐在神廟的臺上，肚子餓的咕咕叫，我趁著沒人，趕緊抓了一大塊豬頭肉吃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吃過肉，一直都是吃著泔水泡飯，也從來沒有吃飽過。

　　到了晚上，涼風(fēng)呼呼的吹，苗老太在門口不知道跟誰說話，念叨了好一會，才進(jìn)來看看我，用紙巾給我擦擦手，叫我晚上好好呆著，來世投個好人家。

　　那時的我，呆呆的，傻傻的，坐在神臺上，冷風(fēng)吹了一夜，我也偷吃了半個豬頭。

　　第二天，村民們看見我還在神臺上，罵了我?guī)拙?，找來苗老太，苗老太沒有很驚訝，把我抱下來說，庭哥嫌棄這女娃太小了，說養(yǎng)大了再祭祀吧。

　　我爸聽見這話不樂意了，他恨不得我去死，過來拉著我說要把我扔去山里，苗老太制止了他，說我現(xiàn)在是庭哥的祭祀新娘，他不能隨便打罵我，然后偷偷給了我爸一筆錢，說是庭哥給我爸的錢，讓我爸把我養(yǎng)大，我爸拿了錢，也沒說什么。

　　那一晚過后，我爸也不敢打我，只是會罵罵咧咧的，村里人也不敢說我，因為我是沈瑞庭的祭祀新娘，要是冒犯了我就是冒犯沈瑞庭，他們怕村里再次爆發(fā)山洪。

　　十八年后，我大學(xué)畢業(yè)帶著行李回村，村里人看見我，眼神都是嫌惡的，但是他們也不敢把我怎么樣。

　　我拖著行李回到家，我爸又是一身酒味，其中夾雜著有些許臭味，我以為他是喝醉了也沒多管。

　　“啊萍，回來了，過來吃飯。”苗老太知道我回家了，就趕緊過來找我，小時候讀書的學(xué)費還有大學(xué)的生活費都是苗老太出的錢，對我來說，她就像我的親奶奶一樣。

　　“啊萍，還記得你小時候祭祀的事嗎？”苗老太問我。

　　“記得啊，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爸也沒有打過我，村里也沒有人敢欺負(fù)我了?！蔽艺f。

　　“那都是有沈瑞庭庇護(hù)你，那時候他看你太小了，說讓你長大再找他?！泵缋咸f。

　　“我知道，我準(zhǔn)備好了?！蔽艺f，其實這次回村，主要也是想著祭祀的事。

　　“你要是準(zhǔn)備好了，過幾天也可以給你安排，重新舉辦一次祭祀?！泵缋咸f。

　　“苗老太，可以跟我說說沈瑞庭嗎？”我說。從小就聽苗老太各種念叨，她也經(jīng)常跟村里人說起沈瑞庭多么厲害，然后叫村里人別欺負(fù)我。

　　苗老太喝了一口茶，說：“沈瑞庭是南山大王，南山就是我們村邊上最大的那一座山，這個沈瑞庭是豹子修煉成精，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修煉了多少年，方圓百里都是信奉沈瑞庭的，雖然他只是一個妖怪?！?p>　　幾天以后，苗老太組織村民們開始祭祀儀式，我看著這個小神廟，跟小時候的記憶有點相似，就是門口多了一尊豹子雕像。

　　我一大早起來梳洗，穿上了簡單的紅色旗袍作為嫁衣，旗袍是我做兼職賺錢買的，很簡單的樣式，上面有刺繡，甚至有點老氣，但是配上我年輕的臉，還是很好看的。

　　村民們把神廟里里外外打掃干凈，擺上豬頭牛頭，水果，茶酒，點上香火蠟燭，放了幾串鞭炮，我則是一天都在點香火。

　　到了傍晚，村民都回去休息了，就剩我穿著老式紅色旗袍守在小神廟里，我看著門口的豹子雕像，又看了看神臺供奉的南山大王沈瑞庭，不知是恐慌還是心安。

　　這時神廟外狂風(fēng)大作，我知道他來了，我放下飯碗，盯著門口看，只看見一只花豹子走了進(jìn)來，有老虎那般大小，褐色的眼睛盯著我，兩只前爪抬起，像人那樣站起來，下半身逐漸變成人，穿著黑色交領(lǐng)里衣，豹紋大袖袍，披著豹皮披風(fēng)，那個豹子頭最后再慢慢變成人，眼睛是褐色的，皮膚不白，是那種蜜色的黃，袒露著胸肌，裸露在外的尖牙也收了回去，他戴著明黃色的虎頭冠，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看到沈瑞庭，我也不害怕，說：“庭哥，我叫周萍，以后我就跟著你了?！?p>　　“還記得你五歲的時候，餓得吃了半個豬頭，現(xiàn)在長這么大了?！鄙蛉鹜フf。

　　我也不好意思的說：“我還以為小時候祭祀，你沒有來呢?！蔽铱拷蛉鹜ィ止粗牟弊?，說：“庭哥，你看我胸大不大?！?p>　　沈瑞庭輕笑，伸手揉了一把，說：“挺大的?！?p>　　神廟離我家很近，我?guī)е蛉鹜セ丶摇?p>　　回到房間，我脫了旗袍，坐在沈瑞庭腿上，沈瑞庭配合著我，我慢慢把沈瑞庭的披風(fēng)解了，里面的衣服也脫了，我在他身上不停的扭動，沈瑞庭撫摸著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