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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云牧風

第五章 遭遇悍匪

觀云牧風 司徒灌 2836 2021-08-23 12:39:57

  許依琳頗有些不愿的離開,在她的背影快要消失時,孟靖遠高呼:“于暮陽,你給我出來?!?p>  四周并沒有人搭話,但孟靖遠知道于暮陽就在附近。

  江長流說:“于暮陽是誰啊?觀云宗里的?”

  孟靖遠接上說:“是啊,我小師叔,我還沒到京城,他就得保護,不過,這世間,那有靠譜的小師叔,那個宗門的小師叔不是被師父寵著慣著?大多還沒什么本事,結果不外乎兩種,一是才出江湖,還來不及報出名號,就交待了;二是仗勢欺人,無惡不作,讓宗門給清理了……”

  孟靖遠話還沒說完,一支指頭長短的小劍戳在袖口,劍尖離他的手腕都不到半寸。這是示威,也是顯擺,還是出氣。

  孟靖遠說:“于暮陽,把那個許依琳收了?!?p>  這是大孟時代的話,于暮陽應該不懂。四周沒人應,這也是預料之中的。

  再往前走時,江長流把暗中跟隨的兩百人拉到明處,雖然沒有旌旗招展,但也浩浩蕩蕩,不失威儀。

  再走了一個多時辰后,人馬到了青松嶺。所謂青松嶺,不過是一片低矮的山包,山上長滿了密集的松樹,看上去像是一個個碧綠的饅頭,或者是腦袋。

  薛志鵬向四周看了又看,說道:“以前聽人說,這青松嶺是個伏兵的好去處,到了這一看,還真看不出有啥特別的?!?p>  “世間多數(shù)景物都是以訛傳訛而已。”孟靖遠頭也不抬地說。

  江長流搖了搖頭說:“這確實算不上是個伏兵之佳地,卻也不可小噓,真要有這些松林里有一支伏兵,被伏擊的要么停下來拼,要么是找個看上去寬闊的地方撤退,看,右手的山丘更是低緩,一直向外延綿,若傳說的是真,過了那邊的山丘,肯定另有乾坤?!?p>  話還沒說定,前后左右都喊殺聲響成了一片。

  孟靖遠立時變了個人,眼冒精光,身上的每一個骨頭都像是要沖出去,只說了一個字:“殺。”

  薛志鵬早都沖了過去,那邊一個禿頭并未出手,對他說:“人過去,錢物留下?!?p>  薛志鵬說:“敢搶你薛家大爺,只要你的狗命?!?p>  薛志鵬寬刀斜出,砍向禿頭脖頸。禿頭身子向后仰,后背緊貼在馬背上,把薛志鵬的刀躲過。薛志鵬刀沒有停,往前直直一送,緊跟在禿頭身后的一個年輕人已被穿透。

  江長流一支判官筆來回沖刺,奔突中有兩個人已被刺中。

  伏擊他們的有三十人多人,訓練有素,不像是普通的賊匪,也不像修煉者,更像是久經(jīng)沙場的士兵。

  二百人對三十人,勝負已經(jīng)沒有疑問。但是,看得出來,他們不會計較傷亡,只在乎目標。

  除了孟靖遠,誰還能成為目標呢?

  孟靖遠有幾個士兵護著,在一邊觀戰(zhàn)。

  三十人,沒有一個能攻到孟靖遠身邊。

  突然,離孟靖遠最近處的戰(zhàn)團中竄起一個灰影,像一只大鳥,從空中掠向孟靖遠這邊,待往下落時,已到了孟靖遠上空,一口薄劍刺向孟靖遠頭頂。

  孟靖遠已無法閃躲,只能揮劍阻擋,兩劍在離孟靖遠頭頂五寸處撞在一起,薄劍被擋開,但折彎了的劍尖依然劃破了孟靖遠肩頭的外衣。

  四周士兵手里的刀劍只是略遲了一點,跟著全招呼向灰影。灰影閃躲開,落到一邊,在離地只有三寸時,一只腳在地上一蹬,身子立時像蛇一樣沖向孟靖遠。

  孟靖遠眼看著灰影手中的薄劍撒手,一道光影直奔胸口而來。剛才的阻擋已經(jīng)讓他頗為狼狽,這時只有本能地把身子歪出,屁股都離開了馬鞍,完全躲開是不可能了,只求別傷到要害。

  劍光在就要刺著孟靖遠時,似有什么敲打在劍光上,力道奇大。那氣勢如虹的劍光就地散成了一朵殘花,接著花瓣紛紛消失,灰影也跟著消失了。

  薛志鵬早已斬下了禿頭,江長流還是在人群中,像一條水中的魚,來去自如,身后不時有人倒于馬下,飄起道道血光。

  小半個時辰后,一個黃臉漢子吹了聲口哨,那邊的人馬個個急退,很快沒入松林中。

  對方雖然人少,但每個人的實力都要高出自己這邊許多。

  孟靖遠下令:“停,別追進去?!彼侔胙鲋^說:“這世間,也不是全部的小師叔都不靠譜?!?p>  四下沒人回應。

  薛志鵬還一臉的沒盡興,半低著的頭左右搖了幾下,說道:“這都啥人?”

  孟靖遠說:“清點收納下隊伍后,接著走?!?p>  江長流把剛才孟靖遠這邊的狀況都看在眼里,他看著孟靖遠肩上被劍劃開的破口,略作嘆氣地說:“像是肅門的。”

  世人對肅門所知甚少,他們專司暗殺,總是像幽靈一樣出現(xiàn),用各種手段殺人,出手后絕不戀戰(zhàn),不管目標生死,直接幽靈一般離開。若是目標沒死,便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只要雇主的意圖不變,他們會一直追殺下去,直到目標死亡。

  薛志鵬說:“明著來啊,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

  孟靖遠再看了看四周躺著的尸體,問道:“能找出些頭緒不?除了肅門,這幫賊匪是何來頭?”

  肅門的人出手,據(jù)說大都是獨來獨往,便是結伴而出,也從不會超過三人。

  江長流說:“從打扮看,都是普通的賊匪,從戰(zhàn)斗的情況看,無論是單打獨斗,還是多人圍攻,都像是牧疆汗國士兵的打法,但我肯定,這些人里沒有一個牧疆汗國的,可惜留下來的不是被殺死,就是受傷后自殺,沒有一個活口,無從定判。”

  江長流搖著頭,一臉內(nèi)疚狀,好像這些人的自殺都是他的錯。

  清點好隊伍,自己這邊有十三人戰(zhàn)死,十八人受傷。就地掩埋了死者后,隊伍繼續(xù)向前。

  還沒等走出青松嶺,孟靖遠再遭襲擊。

  他左近的一個士兵,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手,待孟靖遠發(fā)現(xiàn),劍已經(jīng)離他胸口不到半寸。不過,就在同時,那個士兵一聲不吭倒下,他的劍也跟著被打落在地。

  “真險!”

  孟靖遠暗道,即便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江長流去察看倒下的士兵,一把撕下尸體臉上的一層皮。平常的臉,平常的五官,就算是被薛志鵬經(jīng)常譏刺為細毛心的江長流,再看過幾遍后,也很難記住那張臉的模樣。衣服是士兵的,武器也是,沒有絲毫異狀。

  江長流說:“看上去,這個肅門的人,本來是隱匿在賊匪之中,一次出手不成之后,根本沒離開,而是就地扮成了我們的士兵,就憑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能這么快完成偽裝,還讓人發(fā)現(xiàn)不了,確實驚人?!?p>  “雕蟲小技?!?p>  一個不屑的聲音傳出,像是身邊人發(fā)出的,又像是來自四面八方,但是,孟靖遠一聽就是小師叔的。

  孟靖遠故意說:“那怎么先前就不把他給殺了,還留著讓他再出手,小師叔是不是也眼拙了?”

  就算是眼拙,于暮陽也絕對不會承認。在小輩面前承認眼拙,有的能收獲敬仰,有的只能慘遭奚落,不幸的是,于暮陽在孟靖遠那里,一般屬于后者。

  于暮陽的聲音還是從四處傳來,讓人猜不出他在那邊:“看看你們有多窩囊,還好意思說這個?我只管沒人能殺死你,至于別的小打小鬧,你自個應付,我可不是老媽子,連你的屎尿都要管?!甭曇粼酵螅谖窃讲恍?。

  幾番周折,日已偏西,但隊伍依然沒有疲態(tài),繼續(xù)向前。

  孟靖遠忽然問:“若真是兩撥人,咱們就當他們是牧疆汗國和肅門的人,那他們是事先合計好的?還是肅門的人僅是利用了一下牧疆汗國的動作?”

  “怕是后者,肅門很會借勢,但一般不會跟外人合作。”江長流說。

  肅門是大致能確定的,可牧疆汗國不是。

  孟靖遠想,他還沒在牧疆汗國當政者的視線里,若是牧疆汗國真的要刺殺朔涼帝國的人,自己的父親首當其沖,然后便是太子,至于自己,在牧疆汗國掌權者的眼里,就是個帶過幾天兵的皇子。

  就算牧疆汗國因為他完成平叛,防患于未然,也未必殺他。等著看敵國的王室自相殘殺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一個未嘗刀兵的太子,一個手握重兵的皇子。用腳指頭想,除了打起來,都不會有第二種答案。

  人生中的很多事都是注定的,特別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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