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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寄江海

第三章 靈海

小舟寄江海 東籬墨客 2181 2021-08-15 16:38:21

  端陽節(jié),除了插艾草,賽龍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包粽子,西屏縣處西蜀以西,北方便是青川城,青川有洞明湖,話說“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dá)即文章”,葉城人書香澤四方,商賈遍天下,除了西蜀城,便是葉城最為富饒。

  “可惜,天滅青川,七年前也是端陽節(jié),不知是天災(zāi)人禍,這人間仙境,一夜便成了亂墳崗,仙境成地獄?!卑讜酝ú煌Uι?。寧熾陽想起了五年前自己正吃完爹爹蒸好的紅棗花生陷的大甜粽,心滿意足的睡去。那天雨由小變大,雨打芭蕉,狂雷炸響。醒來后,爹爹就不在人世,整座城的人都死了,聽不到薛姨家剛出世孩子的啼哭,也聽不到張木匠家吵架的聲音,整座葉城,都在人間消失了。忽然一群人馬,進(jìn)了葉城,他們有的提著槍,有的拿著刀,似乎在搜尋什么,自己慌亂中,一直往南跑。翻山越嶺,來到了西屏,醒來就在黃老頭家里,旁邊還有一個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我,看到我醒了,蹦蹦跳跳的說“爺爺爺爺,快看,大哥哥醒了!”老頭似乎早有預(yù)料,“先別急著謝我,我可不白救人?!辈恢腊l(fā)生了什么事的寧熾陽很茫然,這老頭誰?。康睦镞€是很感激。

  “我在西屏縣城門口發(fā)現(xiàn)了你,像個小乞丐似的,你現(xiàn)在沒事了,不過看你是個孤兒,你就留在回春堂打雜吧,對了,這是小晚,以后就是你妹妹,你要好好保護(hù)她,行了,現(xiàn)在來吃午飯吧。”黃老頭慢慢的走出了房門。

  寧熾陽不知所措,自己的生活里突然闖入了兩個不速之客,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娃。但這七年,自己卻很快樂,在寧熾陽的心里,小晚就是自己的親妹妹,而黃老頭就是自己的親爺爺。

  只是每每想到七年前,寧熾陽就攥緊拳頭,他想找到那群人,先問他們?yōu)槭裁匆獨(dú)⒆约旱牡獨(dú)⑦@一城無辜的百姓。然后殺了他們,為爹爹報(bào)仇,為葉城的所有人報(bào)仇。寧熾陽抬起手,看著它們,心生悲愴。

  為什么,自己只有那微薄的靈力,難道真如黃老頭所說自己,真的只是一介凡人,應(yīng)當(dāng)活的自在?

  白曉通曾告訴寧熾陽:“很多人都想有一身修為,勝盡人間無敵,但殊不知,能感靈,吸納天地靈力者,十個里不過一半;能通靈,求得一靈庇護(hù)者,百中也不過二十;能筑靈,養(yǎng)出完整之靈者,千里挑一;能御靈,與靈共存亡者,萬里都難挑一;靈域之上,又有萬般玄妙,難以捉摸。”

  “那我呢,我怎樣才能得到一身修為?”一年前自己就問過白曉通,不過如今看來,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自己尚不能抵達(dá)靈海,何來通靈,靈器,靈獸都觸摸不到,更別說那人皆戀羨的靈神了?!耙膊皇菦]有與常人相異的人才,那大夏二皇子周南傾,弱冠便御靈,可惜也不知,他所御是哪一路靈。”白曉通惋惜的接著說“還有那,蓬萊劍圣蘇清,所通之靈乃神劍千世,手執(zhí)無形,殺人不卷秋風(fēng),斬妖不起海浪;南楚余天奕,通靈棋盤沉星,大概是,手落星沉。那日武帝崩卒,余棋圣便用一招星垂山河,使天地失色,山河搖曳?!?p>  “你咋知道?”寧熾陽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小生我恰巧在附近,山晃得厲害,一失足不小心掉河里了?!卑讜酝嗣约旱哪X袋,忽而覺得丟人,停頓了。一時(shí)笑聲四起,茶樓更加熱鬧。

  回到家,寧熾陽奔向床榻,盤腿而坐。平心靜氣,閉目凝神,吸納靈力,鋪成靈路,便可抵達(dá)靈海。靈海茫茫,福禍難料,成功者可尋得一靈,生死與共,失敗者頭痛欲裂,甚至一命嗚呼。半個時(shí)辰后,那一縷縷浮于空中的靈力便向?qū)師腙枀R聚,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初時(shí)就像狗尾巴草撓鼻子一樣的輕微的癢,而后身體開始疼痛,如諸多細(xì)針雜亂的扎著身體。但好景不長,如同七年前一樣,好不容易聚集的靈力,就如同碰到不可戰(zhàn)勝的妖魔,四散潰逃。寧熾陽氣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繁星,思索著,哪一顆是屬于我的星辰?

  白曉通說,靈海就像浩渺的星空,上面有的群星璀璨,有的萬籟俱寂。許多人初入靈海,便有不計(jì)其數(shù)的靈奔赴而來,而有的人,即使在里面走上一天一夜,也是顆粒無收。

  “那你的靈能否讓我瞅瞅?”寧熾陽打趣到。

  “好吧,看在你誠心誠意的請教的份上,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仙界奧妙。”說罷,白曉通一個勁的搖著扇子,動作著實(shí)滑稽,但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一團(tuán)靈力從白曉通身上散出,慢慢的匯聚成一條小魚?!霸瓉戆紫壬撵`,是一條魚啊,不知道能不能煮了吃,燉著吃,燒著吃啊哈哈”周圍的人笑的合不攏嘴。

  “你們懂什么,這是鯤,傳說中神獸,將來會變成九天翱翔的大鵬的,真沒見識?!卑讜酝ㄓX得這個理由太牽強(qiáng),自己處在通靈境,靈還很弱小,是鵬,是小魚,未來也未可知。

  周圍的人笑累了,也四散離去?!耙蝗和涟??!卑讜酝ɑ仡^看著桌上的“小魚”。“說實(shí)話,還真有點(diǎn)餓?!?p>  它真的能變成九天翱翔的大鳥嗎?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懂嗎?”白曉通搖頭晃腦,那是寧熾陽最討厭的背書狀。

  “說人話!”寧熾陽真想揍眼前這個人。自己深知,達(dá)到通靈境的人,雖然無法與靈協(xié)同作戰(zhàn),但是那周遭的靈力,一旦匯聚打到普通人身上也是能傷筋動骨。

  “據(jù)說每個人在靈海,能遇到什么樣的靈,大部分取決于自己的心知所想,劍圣愛劍,通靈千世;棋圣癡棋,通靈棋盤;我獨(dú)愛遨游四海,瀟灑江湖,所以能飛于九天之上的鵬,便是我的心之所想,自然我們的相遇也就無可厚非了?!卑讜酝粗矍暗氖邭q的少年,眼中也未嘗沒有,翱翔天際的渴望。

  回家后寧熾陽百感交集。

  我生而為鯤,那非北海不能養(yǎng)。我志在怒而為鵬,飛于九天之上。那么,何處是我的北海,何處,又是我的九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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