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青,清清
賣七弦琴的店鋪,雖然不是滿大街都是。但也并不難找,只需打開APP搜索‘七弦琴’便好。
剛巧,距離別墅十分鐘的車程就有這么一家賣七弦琴的店鋪,名為‘琴緣’而且還是用秦之小篆寫的。
這倒也沒什么,畢竟在水藍(lán)星秦朝的統(tǒng)治時間長,包括凌崖自己都會寫些小篆。
但是“琴緣”這兩個字,只是讀出來的話,百分百會被人認(rèn)為是“情緣”。
如果再在門口掛上幾個紅燈籠,就有點(diǎn)那方面的意思了。也不知道這家老板是怎么想的,難道就不怕人誤會嗎?
當(dāng)~當(dāng)~
還未走進(jìn)店中,即聽見悠長的琴音從中傳出。聲音很正,人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而當(dāng)兩人走進(jìn)店中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香不是香水,而是沉香所散發(fā)出來的。
這沉香很有意思,放在一只道手上,最神奇的是,沉香所散發(fā)出的白煙不是往上飄,而是順著道手凹槽往下走。
就很仙。
這就是所謂的倒流香。
而它之所以會往下走,并不是因?yàn)橄闶鞘裁刺厥獠馁|(zhì),散發(fā)出的煙重,而僅僅只是因?yàn)樵谙闵香@了孔洞。
發(fā)熱之后,煙被推送進(jìn)孔洞之中,然后香就順著凹槽往下走了。
所以待得煙氣出了道手凹槽,香也便繼續(xù)往上飄,進(jìn)而香滿整個屋子。
而之所以說“香托”是道手而不是佛手,那是因?yàn)閺椙僦舜┑氖堑琅?。其頭發(fā)花白,挽著道髻插著玉簪,面色紅潤,一看就是純正的道人。
試問這樣的道人,桌子上怎么可能擺放一只佛手呢?
“老板,我們……”小四開口說話想說自己來買琴,但卻被彈琴的雜毛老道剜了一眼,凌崖急忙制止了她。
人家一曲還沒彈完呢,中途打斷他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而且老板彈得很好。
當(dāng)然了小四并不懂琴,在她看來人家是打開門來做生意的,被人中途打斷這應(yīng)該很正常。哪里會像這位雜毛老道,竟然用那眼神剜自己。
那眼神……道行太高了。
當(dāng)!
琴聲結(jié)束,雜毛老道這才緩緩起身,高傲地問道:“你們會彈琴嗎?”
他最見不得的就是現(xiàn)在的小年輕,覺得七弦琴很高雅,很有歷史的厚重,然后就買回去了。
但卻僅僅只有三分鐘熱度,玩上個三五天之后就膩了,就將七弦琴棄如敝履,等到搬家的時候才想起來。
簡直就是浪費(fèi)。
如果喜歡,該當(dāng)眾生侍奉之。沒錯就是侍奉,琴是琴師的主人,而不是琴師的奴隸。
小四看向凌崖,彈琴她自己是不會的,至于凌崖她還真不清楚。
“會?!绷柩律硢〉鼗卮鸬?。
聽到凌崖的這個聲音,雜毛老道微微皺眉,然后隨手拿出一把七弦琴放在桌上:“你來試試?!?p> 凌崖點(diǎn)點(diǎn)頭,走到桌子前坐下。但見得其手輕輕地在琴弦上一撫,而后右手從上往下?lián)芾傧遥l(fā)出“宮商角徵羽”的音來。
這就算是簡單的試試音,總體來說一般,也就是2000元的價吧。
但他現(xiàn)在僅僅只是向雜毛老道證明自己會彈古琴,又不是直接買下倒也能湊合著彈。
說不得這把琴就是雜毛老道專門用來試顧客的。這么一說的話,琴緣就有點(diǎn)店大欺客的意思。
雜毛老道。
只是……彈什么呢?
凌崖腦海中雖然有很多古琴的相關(guān)知識,但卻是一張琴譜都沒有。
“你到底會不會?”雜毛老道見得凌崖半天沒動靜,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別看凌崖剛剛扒拉那么幾下出聲音了,但這可并不能證明就會彈琴,因?yàn)槿握l去扒拉都能出聲。
古琴是個易學(xué)難精的東西。
“你們還是……”
就在雜毛老道要趕人的時候,凌崖手忽然動了,彈奏出了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
仔細(xì)往下一聽,這不正是方才雜毛老道彈奏的曲子嘛。
哎!
雖然我腦子里沒有曲譜,但我博聞強(qiáng)識,你彈奏一遍我就能記住并熟練。
怎么樣,你個雜毛老道?你氣不氣?。?p>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雜毛老道不僅沒有生氣,還徹底被凌崖這一手驚呆了,捋須的動作都停止了。
他方才彈奏的并不是什么名曲,那不過是他早上起來,有感而發(fā)隨意彈奏的曲子。
所以差點(diǎn)被小四打斷的時候他很生氣。雖然曲子質(zhì)量不錯,但有些地方還是滯澀了些仍然需要雕琢。
聽一遍就學(xué)會也沒有什么,就有那樂感好的天才能做到。
但僅僅是聽了一遍后,就當(dāng)場能將曲子中的滯澀處,改得圓潤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可不是一般人的水準(zhǔn),是大師啊。
雜毛老道看向凌崖的雙眼都放光了,恨不得生撲之。
天才啊,絕世天才,沒想到他小小年紀(jì)竟成了一名大師,這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侍奉琴一生,都沒能達(dá)到的境界啊。
捶足頓胸!捶足頓胸!嘔出三兩血。
當(dāng)!
“好好好?!币磺T了雜毛老道拍手叫好,像極了孩子。
然后用洪亮的嗓音沖著內(nèi)院喊道:“青青,看茶!”
“好的,爺爺?!眱?nèi)院傳出一位女子甜美的聲音。
“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師承哪位大師?學(xué)藝幾年了?”雜毛老道笑靨如花,那個熱情勁看得小四想笑。
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之前還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樣子,想在卻是拉下臉來稱呼小友了。
也算是至誠至心了。
“額……”凌崖也被雜毛老道前后過大轉(zhuǎn)變給弄的有些不自在,但出于禮貌還是回答道:“我叫凌崖,至于師承請恕我不便相告。”
他總不能說:哦,老雜毛。爺爺我的琴藝是系統(tǒng)賜予的,瞬間就學(xué)會了呢,而且還是大師級水平哦。
這樣說雖然很搞笑,但估計是會被雜毛老道拔劍來砍吧。凌崖可注意到了,店鋪中掛著一把古劍。
道人跟僧人不同,他們講究養(yǎng)生,而習(xí)武是最好的強(qiáng)身健體的方式。
別看雜毛老道年紀(jì)一大把,都能當(dāng)凌崖爺爺了,可如果真動起手來,凌崖還真不一定干得過他。
再者凌崖直接道出自己真名,已經(jīng)算是對雜毛老道極大的尊重了。換做一般人,你不簽訂個保密協(xié)議都不帶告訴的。
當(dāng)然了,雜毛老道這么大年紀(jì),也絕對不會知道娛樂圈的事。即便這件事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我懂,我懂?!彪s毛老道好像明白了什么,凌崖也樂得如此,就讓他自行腦補(bǔ)去吧。
“茶來了。”隨著甜美的聲音響起,一位清麗女子從內(nèi)院托著三杯茶走出。
她穿著一件素雅道袍,笑起來一雙眼就像對彎彎的月牙兒。
人如其茶,青青,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