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魚餌
沈夫人對木之青表面極盡喜愛,然而心中厭惡至極。這一切木之青都被蒙在鼓中,還每日都開開心心的找沈夫人聊天。
每次想到這些,沈長風(fēng)就覺得心中不順。
他看不過去木之青一腔善意被沈夫人如此看不起,但是實話實說的勸告又不對。
沈長瑞如今修為停滯,那是不小心得罪了人,惹得殺手對他動手,跟木之青有什么關(guān)系?
沈夫人近年越發(fā)偏激,根本聽不進(jìn)沈長風(fēng)的只言片語。
她說是沈長瑞親口告訴她?
可是殺手又怎么可能泄露背后人!
他不能任憑這個鍋往木之青身上扣,但是又不能直接提這件事,所以以沈長瑞不痛不癢的皮肉傷作為借口。
“我知道你為什么揍他,我聽王二說過了,說是當(dāng)年他去玄冰城時,冬善跟他提了你也在。而冬善一直都是二哥身邊的人,這件事跟二哥根本脫不了關(guān)系。所以你來沈家時,氣不過揍了他我能理解。”
“但是為人父母心,就算再有緣由,心中不免還是會生出嫌隙的?!?p> 沈長風(fēng)認(rèn)真的說完這些,最后道,“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娘,但是你還是少往我娘身邊湊,我不是排斥你的意思。沒有我娘和大哥,我自己也可以好好招待你,你想去哪兒玩我都可以帶你去的!”
這樣說的話,沈夫人心中的嫌惡也不會被木之青知道的吧?為人父母心,她肯定能理解的。
這樣的話,兩頭他都不用為難了。
他正想著,卻對上木之青的視線。只這一眼,他就愣住。
木之青沒有笑意,但是情緒并不鋒利。
她道,“你真的能理解我揍了沈長瑞?”
沈長風(fēng)連忙道,“那是自然!大家都不是泥人性子,你如今都是元嬰道君了,揍我二哥一頓我們也揍不回去……不是,我是說我知道我二哥的性子,他經(jīng)常做過分的事!”
“沈長風(fēng)啊?!?p> 他聽到木之青這么叫他,幽幽道,“你倒是誠懇?!?p> 沈長風(fēng)不這么認(rèn)為。
他只是不想木之青被表面蒙蔽,也不喜歡自己娘親的作為。
“可是,”他聽木之青繼續(xù)說,“沈長瑞確實是我派人暗殺的呀。”
“……”
沈長風(fēng)愣住。
木之青頗為傷腦筋的模樣,“你這么誠懇,我定無法說謊話騙你?!?p> 她想了想,“可是我還得在你家呆一段時間……這樣吧,這段時間我讓元元帶我就好了。”
沈長風(fēng)啞然。
木之青看了他半響,聳了聳肩,往床上盤坐起來,“你回去吧,我修煉了?!?p> 沈長風(fēng)愣愣轉(zhuǎn)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忽然又轉(zhuǎn)過身,“你……”
“不用不相信?!蹦局嗟溃八o王二出主意,讓人來暗殺我,那就得承受同等的代價?!彼D了頓,意味深長道,“我這人向來不大度,別人欠了我,我只會十倍百倍還回去。”
沈長風(fēng)腦子一片茫然,他有許多想問的,然而因為之前對此事的所有猜想都被推翻干凈,導(dǎo)致他什么都問不出來。
頓了良久,他才問,“你知道我娘的心思?”
木之青笑了笑。
此時沈長風(fēng)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他從來不曾看過的情緒。
不管是族中多老的長者,還是僅僅見過幾次的老祖宗,都沒有這樣的眼神。
“長風(fēng)呀,你要相信我見過的人,比你走過的路要多?!?p> 這話放在別人身上不免有臭屁的嫌疑,給人一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然而放在木之青身上,卻毫無違和感,讓人不知不覺中認(rèn)可她說的話。
沈長風(fēng)不知該如何去形容這種眼神,又不知該如何判斷木之青在這種眼神之下,還能保持著一種清澈純粹的感覺。
沈長風(fēng)心中的疑惑和矛盾復(fù)雜極了,復(fù)雜到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生出其他的情緒。
忽的,木之青盈盈一笑。
“你還有事嗎?”
沈長風(fēng)迷茫。
木之青溫柔道,“我不會花費時間在一個對我心懷怨懟的人身上?!?p> 他沒有……
沈長風(fēng)最后什么都沒說,一言不發(fā)走出去了。
“七公子?!?p> 元元守在院門口,看到沈長風(fēng)就恭敬行禮。
元元也不過練氣修為,但是身上靈氣穩(wěn)固。
一般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資質(zhì)不會太好,也沒有太多時間修煉。
他身上靈氣能如此穩(wěn)定,自然少不了旁人的助力。
沈長風(fēng)往院子里看一眼,默了默,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樣?xùn)|西,“這是魚餌,別讓她用回靈丹喂了,再這樣下去,魚兒都要爆體而亡了。”
元元連忙接過,“是!七公子!”
沈長風(fēng)看著年輕俊俏的元元欲言又止,最后又閉上嘴,“別怠慢?!?p> 說完就越過他離開了。
元元看眼沈長風(fēng)的背影,拿著魚餌進(jìn)去了,他先敲了房門,小聲道,“七公子給您留下了魚餌?!?p> “你收著吧?!?p> “……是?!?p> 元元連忙退開,不敢再多待。
元元心情復(fù)雜,因為木之青修為高人也美,看上去還總是笑瞇瞇的,對他和顏悅色,還經(jīng)常隨手將靈石和丹藥給他。像他這種底層里的人,乍然見到這種,不免心生向往。
他也曾想到大家族中的陋習(xí),曾經(jīng)試圖進(jìn)過這屋子,可是卻被拒之門外。
那時木之青倚在門框邊,笑盈盈的道,“我不喜人刻意?!?p> 只那一次后,他再不敢造次。
不過……
元元摸摸耳垂。
道君不知為何,總是喜歡盯著他的耳垂瞧,還曾夸過他這顆痣生得極好。
沈長風(fēng)離開那日,只隔了一天便又來到木之青身邊。
木之青暼向他時,他就道,“我說過,我會帶你逛完整個沈家!”
木之青不置可否,“你開心就好?!?p> “……”
沈長風(fēng)暗自郁悶。
在沈府也就罷了,他沈家七公子的身份那是來去自如,可是若是去沈城逛街,木之青就完全不需要她。
她喜歡買東西,又不喜歡把東西往儲物袋放,就讓元元拿著。
她自己對此做出的解釋是因為她要儀式感,但是沈長風(fēng)并聽不太懂。
木之青買的大多是吃食,其次是發(fā)冠。
不過發(fā)冠大多是男子的,她買完一愣,就丟給元元。
“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