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ulet并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第一個名字,是白熾。這是奶奶給他取的名字,希望他能的性格能變得熾烈,逐漸感化這個家。
這是Amulet“降臨”到我家的第二個月。
一開始奶奶和爸爸都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伙嚇得魂不附體,爸爸更是兩次背著我誘騙白熾開夜車到崎嶇的山溝,打算放他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被哪戶農(nóng)民收養(yǎng)。但白熾每次都會撕心裂肺地哭,他一哭,我的體重就會飛速下降,最后會變?yōu)槎壺氀?,整個人就會孱弱死白,這時候我就能知道他在哭,甚至能通過他的哭聲辨別他所在的具體方向。我和奶奶都會順著我的感應(yīng),爬到郊外的山巒之中,四處尋覓他。當(dāng)我找到他時,他渾身發(fā)亮,走近一看,他身體又增高了不少,身體的第二性征發(fā)育也是迅猛。
白熾現(xiàn)在的年齡終于固定了下來,他比我大兩歲,我上高一,他今年高三。今天是去幫白熾在我們家戶口本上登記他的戶名的特殊日子,我們一家人,除了爸爸之外,都是對白熾的加入而歡欣鼓舞?!拔抑徽J(rèn)梔子做我的家人,能不能我和她單獨登記一個戶口本?”少言寡語的白熾無比堅定地央求奶奶和爸爸。我和奶奶用一副非常難堪的表情艱難地對上他水潤的視線。
“白熾哥,不行啊,奶奶和爸爸是你的親人,我也是你的親人,我們一家子是密不可分、缺一不可的。你必須和我們登記在一本戶口上。”我用輕柔卻肅穆的語氣去說服白熾,他頓時啞口無言,默認(rèn)了我們的決定,但在登記他的戶口時,他眼里在鑄一把鋒銳的利刃,似乎要隨時斬斷我和他之間的一種無形的紐帶,自己生根發(fā)芽。
白熾和我同一個學(xué)校,他本來那年要上高三,但他被分到理科班的時候硬是覺得自己基礎(chǔ)不扎實,學(xué)不下去,考不上我們?nèi)偈校彩侨珖琶叭纳陽|大學(xué),就留了一級,上了高二的三班,算是實驗班。很多同學(xué)都不知道我和白熾是“兄妹”關(guān)系,以為白熾是一個投行家的兒子,理由很簡單,是他自己編的。我在學(xué)校故意和白熾裝不熟,白熾一般也不會搭理我,整天除了橫掃一本本的模擬題,就是和他班上打成一片的兄弟們?nèi)ゲ賵鰡翁魩讏龌@球,或者是學(xué)校旁邊的藤市第一的申東大學(xué)的網(wǎng)球場租場地打球。但他很規(guī)矩,會按時和我一起坐三號公巴車先坐到省體育館,再騎單車載我一起回家,這樣就沒有學(xué)校里的熟人會遇上我們。每次都是順利地躲過全校人的眼皮底下。
Amulet看我已經(jīng)睡著了,便將我橫抱起來,推開我臥室的房門,躡手躡腳地放在床上用被子把我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又怕我著涼,就脫掉他的西裝給我蓋上。這一切我都能感知得到。
清晨,我被送我去上班的向子姐架著去了公司?!癆mulet怕你睡過頭了,特意讓我來使強硬手段押你去上班,他昨天熬了海帶豬腳湯,是他連夜去買的。他說他用保鮮膜包上放你冰箱里了,你回家的時候放煤氣火上熱一熱就行了。他擔(dān)心你冰箱沒吃的,來不及做飯,外面的外賣又不衛(wèi)生,就一起給你做了你早上和中午的盒飯?zhí)撞停⒁?,是他親自給你做的哦。我都懷疑你和他是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結(jié)婚了?”我斜視她,“我是那么隨便的女人嗎?他都有女朋友了,我和他還是親人呢,這話說多了可就不好笑了。”
“鬼才信你和他只是兄妹關(guān)系。Amulet到底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快到公司大廈樓下了,向子姐把一份深棕色檔案袋塞我懷里:“拿著你的愛心便當(dāng),還有我交給你的手上的正事。工作的時候別再想你的守護神Amulet了,發(fā)現(xiàn)一次你工作失誤,小心我把你的心事說給你上級David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