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被這個世界給隔絕了,完全吸不到氧氣。我試著接新?lián)Q的氧氣瓶,但沒過一會又舊病復發(fā)。我不敢躺下去,萬一我一睡過去心臟就再也不會跳動了呢?從我遇到Amulet后,這個毛病就一直糾纏著我,奶奶在的時候我還經(jīng)常和她一起睡,都不敢自己一個人睡,結果弄得奶奶也經(jīng)常為了照顧我這個小祖宗睡不好覺。我現(xiàn)在都對公司隱瞞著這個健康隱患,因為我在報紙上看過一家公司的白領因為患了胃癌晚期,他的薪水從三十萬一年跌到一萬。我怕我會走他的老路。有的時候我工作起來就是沒日沒夜,還要堅持著為自己做一日三餐,能不去參加公司的飯局和酒會就不去。此刻的我游走在崩潰的邊緣,自己再這么熬下去遲早會斷氣,實現(xiàn)不了自己尚未實施的理想。
“向子姐,婚禮結束了嗎?你可以來我家陪陪我嗎?”向子姐在和朋友寒暄,“???你現(xiàn)在就要我過來嗎?行,你等我半個小時,我這就過來!”我打開了花梨雕木窗給室內(nèi)通風,觀察著老街上三三兩兩的人群,一對父女映入了我的眼簾:父親身穿純黑針織衫,女兒身穿糖果色連蓬裙,背著泰迪熊書包,“爸爸、爸爸!過年了,媽媽是不是就會回來了?”父親有些心不在焉地摸摸女兒的頭發(fā):“琰琰,媽媽后天就出差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來這逛廟會,好嗎?”說著,便把她舉高,飛奔著讓她去夠街上一串串花燈,玩得不亦樂乎。我舉起手機給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拍了幾張快照,那倆父女便不知去向了。
向子姐怎么還沒到???這個點路上還塞車?門外傳來一陣停車聲,我隔著門眼上瞧,那人戴著口罩,看不真切,“向子姐!快進來!”一陣冷嘲使我瞪大了眼:“你是得了老年癡呆嗎?連我都記不著了?那我走了!”為什么是他來?“你怎么來了?” Amulet不屑地揉著我的臉:“向子說她臨時有事脫不開身,特地請我來陪你。我順便和你說說我這幾個月的計劃?!钡沂钦埾蜃咏銇砼阄乙黄鹚陌。∷粋€男的真是厚顏無恥!“你今晚就睡以前我睡過的那間偏房,我睡主臥室。你可別想著再和我睡一塊,要不然嫂子還不得把我剁了下人肉餃子?!?Amulet細心地和我一起鋪床,“你不是天天打掃房子的吧?”我下意識地答:“不是,我沒時間,我每周都會請兩位位家政阿姨幫我清掃三次房子。現(xiàn)在我經(jīng)濟上有些拮據(jù),所以只讓她們一周打掃一次,剩下的活我來干?!彼粢獾胶笤豪锏钠咸烟俑煽萘撕脦滋炝?,“這葡萄全被你摘完了?摘完你就讓它在這自生自滅,也不剪剪枝、澆水,換個遮光棚?要是我,他們都能被我養(yǎng)成精來?!币粋€大男人怎么這么婆婆媽媽?
“明天要去參觀我的人工島嗎?”我這才意識到,明天是周六?!拔也恢牢抑苣┘硬患影啵橐幌挛业腁genda。”我查了兩遍,難為情地點頭:“沒……問題!”
次日上午十點,Amulet開著我的車,約莫四十分鐘后,才到了一片被粉色沙灘粉飾著的海域?!昂妹?!我還不知道這片地方被開發(fā)得這么詩意!”海的中間有一座燈塔,周圍環(huán)抱著三座大小不一的郁郁蔥蔥的翡翠色島嶼,島嶼上分布著七座鉆井平臺、三座規(guī)??捎^的工廠,時常有直升飛機在空中對地面發(fā)射點點紅外線,“怎么樣?這幾年我混得還不錯吧?”他悠悠地說了一句,便走上前去和迎接他的幾位秘書叮嚀了一陣,我在一旁興奮地開了直播發(fā)自拍。“別拍了,快上船,到了那幾片島嶼你手機就斷了信號了。但過一個小時就會信號恢復正常?!?p> 游艇在清澈見底的海藻漂浮的海面上劃開一道道潔白的泡沫,一群飛魚在船兩旁展翅呈曲線形刻畫著天際線,“幸好海水沒被凍住,不然漁民可就慘了!” Amulet兩只手撐著我的腰,“你負責把這些魚喂肥,漁民會更感謝你?!辨音[間,面前的第一座大島就浮現(xiàn)在眼前向我們招手。“這紅外線會不會有輻射?”
“你百毒不侵還怕紅外線輻射?”他看我雙手叉腰一副兇相,“沒有了!輻射只會照我身上?!睄u上到處都是Phantom系列的無人機在穿梭于林海之中,還負責來回運輸貨物到島的四處八方,“這座島叫Moa,是一種新西蘭已滅絕的無翼鳥的名字,島上專門收集了世界上早已滅絕的各種奇花異草和一些小型動物,我準備將研發(fā)出來的它們的種子和幼崽作為'專屬品'賣到世界各地,也會從外太空采集一些新的生物與他們雜交,為生物多樣化做出貢獻?!痹谒木扌凸S內(nèi),他費盡心血從世界各地買來的霉菌培養(yǎng)箱、ALM藻類培養(yǎng)箱、步入式職植物培養(yǎng)箱各一千臺左右,這里漫步著全世界二十個國家的植物病理學家,在此操弄著刺鼻氣味的培養(yǎng)液,一個個地輪流與Amulet用眼神交流?!斑@是我們島上的粘土壤,與從智利采取的沃土,給它們各滴1/3的K+培養(yǎng)液,就會長出一顆闊苞菊的花骨朵,來自也門,現(xiàn)在已在世界上無跡可尋?!?p> 一株雪白的闊苞菊在土壤中鉆出小小的個子,我停下了滴培養(yǎng)液的手,贊不絕口:“真是大開眼界?!痹贏mulet遠離我去檢查生產(chǎn)車間的殺菌情況時,一位科學家對我提示:“你拔下這株花,再用血清蛋白液滴三滴,它就會開哦!”說完便走了。我好奇地照做了。手中的花骨朵撕去了它的本來面目,變成了一顆膽囊和一顆肝左葉,是人身上的,還在隱隱跳動著脈搏!我嚇得半死,但忍住沒發(fā)出聲音,將他們用PH試紙包住,不動聲色地藏在了我的MC挎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