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世事無常,豈知明日禍福,平西王他老人家怕是也沒想到被家族拋棄后,在舊秦國流浪了近半年后,遇見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兩個人。”
“當(dāng)然,也是后世大家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兩人?!?p> “一位是如今天龍帝國的開國皇帝,天武陛下,周元武。”
蘭季華此時對著西邊帝都方向拱手行禮。
“想周元武陛下當(dāng)年同是流落江州城,彼時的周元武陛下,正謀求積攢起義力量,發(fā)動一場能夠顛覆西部的起義運動,正是缺少人才之時,好巧不巧,機緣巧合,讓趙羽來到了他的身邊?!?p> “所謂精兵良將,那天武陛下的謀略放在當(dāng)今來看,也是鮮有人比得上的,遠交近攻從橫捭闔,那是相當(dāng)拿手。更別說平西王趙羽這學(xué)得一身武藝,一手趙家槍法那是使得出神入化,堪稱人槍一體。”
蘭季華圍繞戲臺慢悠悠的走了一圈,玩弄著手中折扇,顯得十分輕松,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代天浩身上。
“嗯?他在看天浩?”唐云曦心中默想。
“那另一位也不用我再次提醒,活在當(dāng)代的傳奇,與平西王起義時一同經(jīng)歷過北邙山突圍戰(zhàn),子歸原合擊,大破截天關(guān)。立國前任東部三十萬大軍元帥,為立國功臣之首,立國后拒絕封王,留在中央認領(lǐng)中央軍元帥,打造出號稱天軍的中央護衛(wèi)軍,現(xiàn)任帝國軍隊總帥,帝國帝師,修為高深,實力撼天,衛(wèi)國數(shù)十載,被國人尊稱為“天龍尊者”的代天浩了。”
“同時也是平西王的結(jié)拜兄長,天武陛下的二弟?!?p> “哈?!”唐云曦此時竟然直接驚呼了出來,好在聲音較小,除了附近幾人沒人注意到她,看著周圍人們一臉不解的表情,她臉漲得通紅,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代天浩此時看了她一眼,“小點聲,聽書不言語,這里不止你我二人,不要打攪到他人?!?p> 她連連點頭。
原來這位平西王趙羽是他的結(jié)拜兄弟啊,而且聽這臺上人的語氣,關(guān)系絕對不一般。
難怪代天浩愿意聽這場書,她知道,在他心中,那些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同生共死的戰(zhàn)友弟兄,占有著他心中很大的一塊地方。
他看似冷淡,不問世事,充滿理性,仿佛機器一般,遇事永遠選擇最為高效的處理方法,因此在外人看來,這位天龍帝國的守護之人似乎已經(jīng)斷絕了人該有的感情與欲望,但也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他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是能讓他以那一面像對待的人,隨著時間流逝,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
所以他才會如此癡迷于緬懷過去吧,曾經(jīng)的他與他們,一同度過的時光,也許是他最為珍視的東西吧,因為在過去的記憶中,他才能找到現(xiàn)在的他堅持守護這個國家的初心吧。
如此看來,時間,真當(dāng)是塵世間最為無情之物啊。
它能帶走很多東西,一個人的容貌,一個人所經(jīng)歷的事情,一個人的初心,在這時間長河的沖刷下,不斷磨損消耗。從清晰無比,宛如昨日之事,昨日之人,變?yōu)槟:豢埃路鹨咽嵌冗^滄海桑田,世間幾度春秋輪轉(zhuǎn)之后。
所以人們將這些看重的人或物,以詩歌,以書畫的形式記錄下來,代代相傳。以戲曲,以說書的方式來展現(xiàn)那曾經(jīng)的的確確存在于世的事物。
先人們的精神思想,信念意志濃縮于此,然后千秋相傳,昭然于后世之人。
謂之“傳承”。
而在代天浩心中,他所接受的傳承,便是來自故人故友,那些已經(jīng)逝去的兄弟們。
他從他們的手中,接過了名為“守護”的傳承之旗。
這場書說了近兩個小時,聽眾們倒也完全沒有疲倦之色,全都是聚精會神的聽著每一個字,代天浩這邊自然是面無表情,看似毫無觸動,倒是苦了唐云曦能這樣安靜的坐上這么長時間了。
當(dāng)蘭季華合上折扇向臺下聽眾行禮時,下方同樣回以熱烈無比的掌聲和贊嘆的語言。
當(dāng)大部分人散場離開后,代天浩也是緩緩起身,準(zhǔn)備迎接走來的蘭季華。
“多年不見,代天浩大人還是這般年輕啊。”蘭季華恭敬的行禮。
“蘭先生的說書比起當(dāng)年真是更加精彩了,代某人能再次聽到,屬實是有幸。”代天浩同樣拱手行禮。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若是早知道您也在常安,今日我就不說書了,為您唱一場才行?!?p> “蘭先生不必客氣,代某人也是機緣巧合,一時念起來到常安,不曾想蘭先生正好在此地出演,算了算時間,趕來聽上一場書,也是極好的了?!贝旌菩Φ?。
“自從當(dāng)年宮中相見一面,想來居然已有二十年了。”蘭季華感嘆。
“是啊,一眨眼,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記得上次見到蘭先生時,蘭先生還是臉上還帶著稚氣,如今看來,已然是成熟的大家風(fēng)范了?!?p> “哪里哪里……”
唐云曦看著眼前二人暢懷敘舊,倒也沒想著去打擾,這時間過去飛快,二人似乎沉浸在了他們的聊天中,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嗯,既然大人有事處理,在下也不好多做挽留,今日的閑談倒是耽擱您不少時間了?!?p> “蘭先生客氣,代某人先行告退了,來日方長,期待與蘭先生有緣再見?!贝旌菩卸Y告辭。
隨后,代天浩回頭示意唐云曦一同離開。
望著代天浩與唐云曦兩人并肩離開的背影,蘭季華打開折扇,輕輕扇動,“看來您也在努力的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啊,呵呵……”
酒店外。
“咱們邊走邊說?!贝旌坡窖刂值狼斑M,唐云曦緊隨其后。
“多謝你能耐心陪我聽完書,與老友敘一會舊,對你而言,枯坐這么多時辰怕是不好受?!贝旌莆⑿χ?p> “如我先前所言,有什么問題就問吧?!贝旌茖τ覀?cè)的唐云曦道。
“我的問題很多的。”唐云曦看著代天浩,“你都能回答?”
“當(dāng)然,只要我知曉,不會隱瞞——對你,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代天浩十分自然的回答。我
“首先,你是怎么知道昨天的事情的?”
代天浩聞言掏出了一封白色信件,遞給了唐云曦。
“這封信上所說,我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傊Y(jié)合你多日消息全無來看,我去天嶼走一趟還是有必要的?!贝旌贫⒅@封信,語氣中帶有一絲慶幸。
“這信的字跡……是四叔寫的?!碧圃脐刈屑毧粗诺膬?nèi)容,“想不到居然是四叔?!?p> “哦,是那位四長老?”代天浩心中其實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昨天接應(yīng)他,提醒他,幫他拖延住時間的,正是那位唐崢長老。
唐云曦點了點頭。
“那么,第二個問題,你怎么帶著我從大長老手上逃出來的?就算四叔幫你,你們也不敵三叔和大長老吧?!?p> 代天浩看了看唐云曦,她一臉疑惑的樣子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笑什么?”唐云曦看著突然笑出來的代天浩,更加疑惑了。
“你為什么覺得我是逃出來的呢?”代天浩反問,“看來被小瞧了啊。”
唐云曦此時更是大驚。
“你是說你打敗了大長老?!”
“不然我現(xiàn)在還能這么安心的坐在這里聽書,不怕你們大長老帶人追過來?”
“因為她敗了,所以她只能作罷,放我們走?!?p> 唐云曦連忙追問:“真的?”
要知道,多年前唐云曦和代天浩初見之時,兩人還只是勉強打成平手,這些年過去,二人再也沒有交過手,如今唐云曦只是一次覺醒九十級,與大長老唐予秋的實力差距相差甚遠,而代天浩的實力居然已經(jīng)可以打敗唐予秋了?
“雖說有運氣成分在內(nèi),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我是打敗你們的大長老,光明正大的離去的?!?p> “你這也太……變態(tài)了吧?!碧圃脐匕档?。
代天浩此時走進一家酒鋪,望著眼前琳瑯滿目的酒品,認真的挑選起來。
“好吧,第三個問題,這是哪里?”唐云曦看著代天浩仔細的觀察著這一瓶瓶酒,頓時也好奇了起來——買酒干什么?
“這里是常安,天龍帝國東部的一座大型城市,距離天嶼近八百里,離帝都一千三百里?!?p> “為什么我們要留在這里?你有什么要做的嗎?!?p> “嗯……我?guī)汶x開天嶼時,正好途經(jīng)這里,我想去見一位已經(jīng)逝去的兄弟,當(dāng)年他走后,我把他送回到了這里,每年我都會來此看望?!?p> “這樣嗎,抱歉……”唐云曦即使不用問這人是誰,結(jié)合先前那位蘭先生的說書,她也能猜到個大概了。
她覺得自己這個問題,代天浩的回答可能讓他心中難受?!拔也辉搯栠@個的……”
常安,他的兄弟,關(guān)系好到他能每年都來看望,那八成就是他們所說的平西王趙羽了。
“為什么要說抱歉,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早就放下了?!贝旌崎_朗的笑答。
“天下諸人,生老病死,愛恨別離,皆有自己的命數(shù),當(dāng)年我盡力了,他也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此時此刻于我而言,他已經(jīng)是過去之人,而我們這些活著的人,總要看向未來,不是嗎?”
一番挑選過后,代天浩拿好了選出的兩瓶酒,來到了柜臺前。
老板看眼前這人挑選了這么長時間,居然只拿了兩瓶酒,心中不自然的生出一點不滿。
但當(dāng)他仔細的看過后,居然發(fā)現(xiàn)這兩瓶酒都是這店中近乎是鎮(zhèn)店的名酒,頓時驚訝無比。
一瓶名為“長清”,一瓶名為“龍沁”。
這兩瓶酒是這店中能拿出來銷售的最好的酒了,價格總計需要花費四萬枚金幣。
可這眼前的小伙子怎么看都不像有能拿的出這么多錢的樣子啊。
莫不是不懂酒?看這兩瓶酒包裝不凡才選的?
老板剛想開口暗示,未曾想代天浩率先開口。
“進店尋了一圈,沒有找到想要的,只能拿這兩瓶代替了?!贝旌圃俅苇h(huán)視一圈?!安恢滥@里有沒有桂霖賣?”
“桂霖?”老板又是一驚,仔細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后,恭敬的開口道:“您是皇家的人?”
桂霖,是天龍帝國的國酒,在皇室內(nèi)部才有流通提供——而且一般的行外人是根本不知道這種酒的存在的。
“這就不方便透露了,您只告訴我有沒有即可?!贝旌莆⑿Α?p> “您說笑了,這種級別的酒,放眼整個帝國都難在地方尋到幾瓶,若要找,也只可能在帝都內(nèi)能發(fā)現(xiàn),本店雖在常安有些底蘊,但那種酒……”
“抱歉,這里沒有?!崩习宓?,“怕是整個常安也尋不到?!?p> 代天浩嘆一口氣,“真是遺憾?!彼涞奶统隽艘粡堉?。
“四萬是吧?”代天浩自言自語,沒等著這老板說出應(yīng)該付的金額,直接寫完,遞了過去。
代天浩將酒收入指間的戒指中,對唐云曦說了一句:“好了,走吧?!本痛蟛阶叱隽司其?。
老板看著這張支票右下角的金色龍紋印章,“這,這是……陛下的……”
街外。
“桂霖是什么?”唐云曦問。
“就是一種酒的名稱,嗯……是立國之戰(zhàn)時,大哥偶然制作出來的一種美酒,雖暢飲也難感醉意,當(dāng)時很適合打了勝仗后慶功時喝——就我們?nèi)齻€人喝?!?p> “不過現(xiàn)在大哥也走了,這酒的制作方法也估計被皇家壟斷,成了皇家的御酒了,我還指望外界能弄來一兩瓶?!?p> 代天浩言畢后看著遠方的連龍山脈的輪廓,對唐云曦說:“接下來我就要去見見他了,你不用跟著,要不回酒店再歇息會……”
“沒事,我和你去?!?p> 唐云曦打斷了他。
“嗯……沒問題吧?”
“當(dāng)然沒問題?!?p> “就當(dāng)是多帶一個人叨擾他了?!?p> “不過我想他也應(yīng)該很樂意見到我?guī)藖戆??!?p> 連龍山脈中心區(qū)域山腳下。
迷霧籠罩山峰,清水潺潺流過山下,在那通向山上的小路的一頭,時不時傳來陣陣清脆鳥鳴,微風(fēng)徐來,讓人倍感清爽。
“真想不到在這城市附近,居然有這樣的寶地。”唐云曦感嘆。
“這里的靈氣蘊含量,已經(jīng)抵得上天嶼云天主島的八成了,作為人類的地盤,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p> 代天浩點了點頭,“我的那位兄弟出身于人族的修行者世家,他的家族趙家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數(shù)千年以前,歷史悠久,修行資源自然雄厚。這座山脈名為連龍山脈,他的家族就居住在這山林之中?!?p> “話說,我的身份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吧……”唐云曦道。
“聽聞人類的修行者家族都是源自五千年前的人龍兩族戰(zhàn)爭后的居功至偉的人類所創(chuàng),他們的后人不會對龍族懷有敵意嗎?”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贝旌仆缴系谋§F,“當(dāng)年之事留于當(dāng)年之人,我等后人,又何必緊緊抓住不放呢?”
“再說回來,當(dāng)年那場戰(zhàn)爭,是人族理虧,有失于龍族,我到現(xiàn)在為止所知的,除了一名文姓朋友外,其余的人,對龍族的態(tài)度,一半為不知其存在,另一半,也沒有任何敵意?!?p> “這次我?guī)愠鰜頃r,也有三位人族朋友相助,不然,你們大長老可能還是會拼死攔住我?!?p> 代天浩對唐云曦說完后,拿出了安置在胸口處的小玉瓶。
“這是……”
“你一定還想問,為什么你昨日被那火焰重傷精神識海,今日一覺醒來,卻感覺安好如初,對吧?”代天浩笑著,“是因為這玉瓶中所盛的藥物,有恢復(fù)、滋潤精神力量與識海的奇效——這便是我的一位人族朋友贈予的,昨日給你服用了一枚,明后兩天再連續(xù)服用即可痊愈?!?p> 唐云曦自然也知道這種藥物的價值,畢竟他們東方龍族主修元素控制,離不開精神力量的提升鞏固,在過去她修煉之時,族中的長老便會按時為她提供相應(yīng)的所需要的精神靈藥,她也知道,這些上好丹藥所需要的藥材十分難尋,在天嶼這一方得天獨厚的靈土上,尋找起來都有一定的難度,更不說在靈土稀少且難尋的大陸上了。
況且她知道,自己昨日受的傷絕不簡單,自己今日便能恢復(fù),這藥的功效遠遠超過她平常服用的那些。
“贈予?”唐云曦有點不信,“這種東西無論在人龍哪一族中,只怕都是稀世之珍寶,你那位朋友居然白送給你了?”
代天浩看著唐云曦半信半疑的神情,微微別過頭去。
“果然,怎么可能是白給的?”唐云曦一下看破,“你用什么寶物交換的?等以后我有合適的東西再還給你?!?p> “你這也太客氣了吧?!贝旌频?,“你是為誰受那么重的傷,我還是有數(shù)的……這,是我該做的?!?p> “說實話,對不起……”代天浩突然放低了聲音。
“都是我還不夠強,才讓你受此傷害……”
“你這人又在說奇怪的話了……”唐云曦此時臉色漸漸變紅,聲音也小了不少。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這樣自責(zé)了,好嗎?”唐云曦上前一步,不自覺的握住了他的手。
代天浩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滿臉通紅,唐云曦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臉?biāo)查g通紅,兩人同時別過去了臉。
這樣的尷尬場面持續(xù)了片刻,由唐云曦率先松手打破,她捂著臉轉(zhuǎn)過身去。
啊啊??!我這在干什么啊……唐云曦心里猶如小鹿亂跳,完全不能平靜下來。
而另一邊的代天浩呆呆的看著剛才與唐云曦相握的手,仿佛在夢中一般。
突然,一道烈焰襲來,代天浩猛地反應(yīng)過來,擋在了唐云曦前方。
唐云曦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見到代天浩瞬間來到自己的面前,下一秒,爆鳴的火焰聲傳來。
天浩!唐云曦心中暗叫不好,伸出手,想要運起靈力反擊。
可她剛伸出去的手被代天浩輕輕攔住,“我沒事?!?p> 只見代天浩一只手直接隔空用力揮動,那洶涌的烈火瞬間被打散。
“你還沒完全恢復(fù),退開點?!贝旌频吐暤?。
雖然唐云曦很想幫忙,但她剛才嘗試運動靈力時,腦海中傳來的疼痛感讓她也是咬牙一驚。
果然,沒有痊愈,如今的她身體上確實沒問題,但還是不能像過去那樣自如使用靈力,一旦強行催動靈力,可能舊傷復(fù)發(fā),造成更嚴重的后果。
唐云曦不甘的點點頭,快速后退。
代天浩手中現(xiàn)出隕風(fēng)長劍,面對那道火焰襲來的方向,冷聲道:“出來吧,偷襲的鼠輩?!?p> 話音落下,只見三道身影從空中落下。
代天浩定睛看去,三人中兩人身著黑色長袍,以黑色龍形面具掩面,而他們當(dāng)中的一人,身穿的卻是龍紋白袍,帶著一副暗金色的龍形面具。三人落地后緩緩起身,眼神同時看向了代天浩,那龍形面具下,他們的雙眼透露出淡淡的金光。
嗯?唐云曦和代天浩同時疑惑。
來者不是東方龍族!
來的居然是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