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大片樹林之中,周圍除了寂靜的蟲鳴之外,只有三個超脫陽間的生物在無聲飄蕩。
至于范無赦,自從土地公給了否定答案之后,便不再言語。
謝必安不知道范無赦為什么要詢問韓家村近百年是否出過命案,只當是對方的辦案直覺。
不過一會兒,土地公便領著謝必安兩人來到了韓家村口。
范無赦冷冷地看著村口石橋邊上的巨石一言不發(fā)。
倒是謝必安見此情形不由好奇問道:
“韓公,這村口的巨石又有何來歷?若是無緣無故,韓家小兒如何會指著巨石發(fā)癔癥?”
土地公聞言搖了搖頭,有些為難地回答道:
“上差恕罪,這村口巨石,在小老兒年幼時便已存在,距今已經兩百多年了,近一百年的事老朽勉強還能記得,再多就不行了…”
謝必安點了點頭看向范無赦,兩人之間明顯后者才是老手,此刻還是應該多聽前輩的意見。
范無赦似乎不想在村口過多逗留,只是掃了巨石一眼后就一馬當先地往村內走去。
范無赦一邊徑直走進村內,一邊頭也不回地對土地公問道:
“韓公,村內一共有多少戶人家?各家各戶如何坐落?”
土地公老實回道:“韓家村內一共三十七戶人家,大多都坐落在村中央,只有零散五戶分別坐落在村東和村北,相距村中央大概一里地。”
范無赦聞言點了點頭,看向謝必安商量道:
“小謝,如今作亂邪物的身份和來歷我們還不甚清楚,此刻不宜輕動?!?p> “我們今夜不妨先在此處巡邏守夜,若有反?;ハ嗍揪?,要是能相安無事,待到襄陽城內事了,此處自有城隍爺來料理,你看如何?”
謝必安聞言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連自己的法力神通也用不利索,但是如果只是示警巡夜,他還是有信心的:
“恩,我聽范哥的。”
已經步入村內的范無赦看著四周的房舍,冷靜分析道:
“若有邪物作祟,定是要貪圖凡人精氣的,村子中央人家最多,就由老哥我來負責?!?p> “小謝你就負責村東和村北幾戶人家,若是有事隨時以引魂幡鈴聲示警?!?p> 謝必安見范無赦安排妥當,當即點了點頭以示應承。
范無赦見此又對土地公抱拳行了一禮道:
“我等兄弟二人初來此地,有勞韓公今夜辛苦,替我們監(jiān)視村內外一應動靜,若有不妥隨時就近通知?!?p> “上差言重了,此乃分內之事,老朽這就去準備一二香火,孝敬兩位,窮鄉(xiāng)僻壤,萬勿見怪?!?p> 言罷,土地公便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原地。
范無赦聞言倒是不屑地撇了撇嘴,低聲道:“這老頭,倒是挺會來事?!?p> 謝必安見此情形奇怪地問道:“為何韓公說要準備香火孝敬我們?還有這種規(guī)矩?”
范無赦沒好氣地白了謝必安一眼,打發(fā)道:
“你小子現在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剛被大王賞了三十戶香火就飄了?看不起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大寶了?”
謝必安笑著擺了擺手表示否認:
“范哥哪里話,只不過我一直很好奇咱們地府的規(guī)矩和這紙錢元寶怎么換成人間香火??!?p> 范無赦呵呵一笑,又是自來熟地從謝必安懷中掏出一枚元寶:
“咱們地府陰差出去辦差的,只要是到了地方上,按規(guī)矩,地方上都是要給些香火意思意思,表示感謝?!?p> “至于這些紙錢元寶,都是亡者家屬逢年過節(jié),祭掃先人時燒掉的冥物,寄托了凡人對亡者的哀思和禱念?!?p> “如此情緒寄托之下,這些凡物自然也成了人間香火的另一種存在方式,你可知道需要多少紙錢和大寶才能換一戶人間香火么?”
謝必安老實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對這些東西還不是特別有概念。
“一萬萬大寶才能換一戶人間香火!老哥我攢了十幾年,這才勉強有六十戶的積蓄,你小子一轉眼就有了八十戶,可以說是富得流油了!”
謝必安聞言心中一驚,要知道他現在香火牌中可是有足足三百二十六戶香火!
“那…按照崔判官說的,咱們陰差的法力來自人間香火,豈不是說我現在法力比范哥你還要高強?”
范無赦冷冷一笑道:“光有人間香火有什么法力?像我們黑白無常的神通,也就是鎖拿普通亡魂?!?p> “我的鎮(zhèn)魂鎖可以控制五十年以下的惡鬼,你的引魂幡可以鎮(zhèn)壓五十年以下的僵尸罷了?!?p> “擁有人間香火的多少,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你的香火牌可以將什么級別的鬼魂從凡人體內拍出?!?p> 謝必安繼續(xù)問道:“那這些鬼魂的強弱又如何區(qū)分呢?”
“按年份區(qū)分,年份越久的越厲害,除了年份外,又分為亡魂、冤魂、怨魂、惡鬼?!?p> “其中惡鬼最兇,怨魂其次,亡魂和冤魂基本沒什么抵抗力,即使年歲久了,也只不過對我們的法力更有抗性罷了?!?p> 說到這里,謝必安不由想起了家里還藏著的那只憨憨女鬼。
范無赦見謝必安還呆在原地,不由沒好氣地說道:
“你都這么富了?還要和我這種苦哈哈分這點香火錢?”
謝必安聞言當即苦笑了一下,隨后笑著抱了抱拳,自顧自地便往村東飄去。
這也算范無赦變相地在教他“鬼情事故”?
這點好賴,謝必安還是看得明白的。
…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當旭日緩緩落下,神秘的黑夜慢慢籠罩大地。
謝必安緩慢地飄蕩著村東的小徑之間,就著依稀的燈火審視著陽間的另一個視角。
“阿娘,吃肉…”這是溫馨的陽間。
“當家的,討厭~”這是恩愛的陽間。
“你個小王八蛋,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這是父慈子孝的陽間。
而就在這一叢叢溫馨的萬家燈火的燭光下,一雙眼睛正若有若無地盯著謝必安。
…
“篤篤篤...”
“亥時三刻!小心火燭!”
謝必安藏在打更人的影子中,隨著打更人的視野,審視著四周熟悉的黑暗。
油布燈籠上的紅字伴著梆子的敲打聲,襯在泥濘的小徑上顯得更加昏暗與幽靜。
既然是巡守村東,謝必安自然不在意順道一起保護一下這位夜晚工作者。
打更人手中燈籠的光芒在夜風的徐徐吹動下,變得忽明忽暗,藏在影子中的謝必安心中有一些奇異的感覺,不知為何他懷中的羅盤微微發(fā)熱。
只不過他沒發(fā)現的是,在他路過的身后,一處人家的燈火緩緩亮了起來。
“篤篤篤...”
“亥時三刻,小心火燭…”
打更人繼續(xù)向前,謝必安總感覺燈籠的火光中似乎也藏著些什么。
再次路過一戶人家,又亮起了一戶燈火。
打更人轉向村北行去,小小的影子在燈籠下拉出一條長長的鬼影。
燈籠中的火光拉扯著莫名的影子胡亂交織在一起,慢慢地伸向影子中的謝必安。
謝必安聚精會神地警惕著四周,耳邊依舊是打更人的梆子聲。
懷中的羅盤熱得發(fā)燙!
“篤篤篤…”
“你為什么藏在我的影子里~”
謝必安驀然抬頭,只見打更人嘴角高高咧起,嗓子中發(fā)出嘶啞的聲音,粘稠的液體緩緩滴在謝必安的額頭上。
…
胖八斤
今天人在外面出差,應酬的有點晚,十八歲的我,要加油碼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