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圣地招收弟子的考驗,和這名為通玄的上山玉階有關(guān)?!?p> 姬牧雙眼凝望玉階。
“耗盡氣力,艱難攀登……
難道是考驗體力?”
姬牧一邊猜測,一邊搖頭。
“如果考驗體力,對眼下山門外那些沒有接觸過修行的人太不公平。
“沒有這么簡單,不可能是單純的考驗體力。
結(jié)合苦樵圣地自創(chuàng)立圣地的苦樵大圣開始,一直十分重視修行者的心志和毅力這點來看?!?p> 他腦袋靈敏,一經(jīng)提示轉(zhuǎn)眼間有了答案,雙目微亮。
“圣地的考驗是通過這條通玄玉階,在體力上做文章來考驗每個人的心志和毅力,挑選弟子!”
仔細思考的姬牧未注意到,遠處的玉階上,一個嬌俏少女的眼眸已鎖定他。
“就是他,找到了!”
柳妙歆神情活潑靈動,眉間浮現(xiàn)幾分驕傲,仿佛獲得了什么勝利。
“嘿嘿,還不是被我找到?!?p> 那道聲音方才再次說話,她得以進一步確定說話之人具體所在。
之后在十幾人中,輕而易舉找出了姬牧。
其他人或在交談,或興奮激動或左右四顧,唯有他定定的望著通玄玉階出神,似在想著什么。
“奇怪?”
柳妙歆芊芊手指,點著丹唇,打量了姬牧幾眼,表情疑惑。
這個人年紀雖然少年模樣,可相貌清俊姿態(tài)得體,神情沉穩(wěn)氣度從容,比同齡人看上去成熟許多,不像狂妄得會在圣地山門前自稱本尊的人。
“難道我搞錯了?”
她低聲嘟囔。
“不,應(yīng)該就是他。”
其他人更不符合,柳妙歆目光流轉(zhuǎn)一番,又落回姬牧身上。
“他方才的話是何意?”
她回想起‘姬牧’方才所說話的內(nèi)容,暗暗思索。
“知道通玄玉階的名字,并不稀奇。”
“可之后他說的話,和當(dāng)下情況是不是有點沖突?”
她瞅著姬牧眼神疑惑。
當(dāng)年艱難攀登,倒在過關(guān)玉階上拜入圣地?
既已拜入圣地,為何又來參加圣地招收弟子的考驗?
難道拜入圣地后,犯了錯又被逐出圣地?
可逐出圣地,不是再參加一次考驗,就能簡單過去的。
他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又或另有隱情?
柳妙歆望著姬牧,這個人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似乎有什么驚人秘密。
“這個人到底什么情況呢?”
好奇心驅(qū)使著少女,想從姬牧身上得到事情答案。
“應(yīng)該沒錯。”
姬牧推測得出結(jié)論,又思索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按理圣地考驗大致就是如此。
忽然感覺通玄玉階上方好像有一道視線,隱隱注視著自己。
剛要抬眼看去,后方忽然傳來一陣大的騷動。
“快看!
那……那是什么?
有東西飛過來了!”
有人高聲驚呼。
回首看去。
噠噠噠!
一匹全身披覆蛟鱗頭生獨角的駿馬,拉著一輛奢華不凡的馬車,自天際踏空飛來。
氣息強大的老者,架著馬車。
希律律!
馬車自天而落平穩(wěn)落地,蛟鱗駿馬抬起前蹄,仰頭嘶鳴聲音震徹四方,嘶鳴聲中摻雜著蛟龍吟叫的聲音,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威壓。
馬蹄落下,大地轟然開裂。
“唔……”
蛟鱗駿馬的威壓之下,眾人捂著胸口感到一陣壓抑驚駭退后。
“蛟龍威壓。
這是……身懷蛟龍血脈的馬?
這等異獸居然用來拉車,嘶!”
“馬車上的族紋……是祁家的馬車!
祁家居然有人來了?!?p> 有出身修行家族的人,自馬車上獨一無二的古老族紋,辨認出乘坐馬車之人的來歷。
“怎么會?
祁家放眼整個東荒南部都是一流的修行世家。
祁家的子弟怎么會來到這里和我們一起?”
有人驚疑,有人猜測。
“馬車中不大可能是直系子弟,多半是祁家的旁系之人!”
嗒!
馬車車廂末尾,迅速跳下兩個身材粗壯氣息精悍的奴仆,放置好有臺階的木臺。
車簾掀開,一個少年從車廂走出,錦衣華服面容英俊,眉宇間帶著一絲倨傲。
他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掃視擁擠議論的眾人。
“是祁家當(dāng)代家主的小兒子?!
居然是祁家的七公子,我曾在某座修士坊市中遠遠見過他幾次,不會認錯?!?p> 有人認出少年,驚嘆道。
“祁家的嫡系子弟?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一陣震動不解。
聽著眾人的詫異和震驚,少年十分受用嘴角浮現(xiàn)輕蔑笑意。
“我聽說祁家最近這一代,出了一位身負特殊體質(zhì)的天驕。
祁家崛起已顯露征兆,勢不可擋。
有人說等過個幾百上千年,祁家也許就會一躍成為東荒南部的頂尖世家,眼下正是鼎盛上升之時。”
“真令人羨慕,我要是祁家的子弟多好。
哪怕是個旁系子弟也好,到時也能乘風(fēng)而起,沾些光彩。”
聽到這句話,少年臉上笑意微不可察僵了一下,目光隱秘掃過議論傳來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陰霾。
他一抖下襟,緩緩走下馬車,向人群前面走去。
“讓開!”
兩個高大兇悍的奴仆走在少年前頭左右,面無神情悶聲低喝為其開路。
宛若兩尊高大鐵塔,帶有巨力的手臂,強硬撥開如潮水般的人群。
人群被強硬分開,痛叫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
“好痛!
感覺就像被鐵杵掃到?!?p> “怎么這么大的力氣!”
“不要擠啊!”
“推什么推!”
“……”
姬牧離得遠,但也被推開的人潮擠了兩下,望著錦衣少年皺起眉頭,低聲喃喃。
“東荒一流修行世家,祁家七公子?
還真是有夠霸道?!?p> 雖然這個祁家七公子,至今未說一句話,也什么都沒做。
但從手底下兩個奴仆的霸道作風(fēng),可以一窺他的性格。
他對于手下奴仆的霸道跋扈,似乎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喂,不覺得過分嗎!”
忽然,一個被強硬推開險些摔倒的人,神色惱怒自持有些實力,跳出來怒聲質(zhì)問。
“有沒有先來后到,推來推去!”
“嗯?!”
兩個高大奴仆其中一名,聞聲陡然停下,緩緩轉(zhuǎn)過身,眼神冰冷盯著他,身上釋放出一股殘暴氣息,一字一頓。
“你——說什么?”
一股可怕氣息撲面而來!
心神瘋狂預(yù)警。
那人臉色發(fā)白,感覺面前仿佛是一只即將暴起噬人的兇獸,下一刻自己就要被撕碎,腳下后退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回道。
“沒……沒什么?!?p> 那個高大奴仆見他服軟,眼中浮現(xiàn)輕蔑,轉(zhuǎn)頭緩緩掃視騷動的人群。
本有些騷動的人群,冰冷充滿壓迫力的視線掃過,登時如一盆涼水澆下,本能的縮脖后退。
人群中,姬牧站在原地,神情平靜,毫無懼色。
高大奴仆對著退后的人群不屑的冷哼一聲,轉(zhuǎn)回身和另一個奴仆繼續(xù)為少年開路。
而自始至終,少年都未停下腳步回頭看上一眼,臉上掛著標準世家公子般禮貌的輕笑穿過人群,仿佛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