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身影極遠。
祁開臉上笑意僵住,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又順著玉階看向那道身影,眼神愕然,瞳孔一縮。
他心中震動,難以接受。
“他怎么會走到了那里?!”
祁開倒下的位置在接近四百階。
從距離看姬牧居然已走到近五百階的位置!
足足差了一百多階,所以剛才他趴在地上的時候,才視線太低未能找到姬牧的身影。
“一個原本估計最多三百多階止步的家伙,不但反超了我,更快走到了五百階。
現(xiàn)在都似乎超越所有歷年參加考驗的第一人了,這合理嗎?!”
祁開驚疑不定看向一旁凝望姬牧背影的白須長老。
想起剛才白須長老揮袖去掉他身上的重壓。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個苦樵圣地的長老,在后半程的時候給那個家伙偷偷減了壓。
否則,怎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
本以為這些人里他的背景算是大的了。
沒想到還有比他背景大的,連苦樵圣地的長老都可以讓其配合著弄虛作假?
通玄玉階上,剩下所有人都站在玉階上。
其實考驗到此時,除了姬牧還有余力繼續(xù)攀登外,再沒別人了。
所以在第二人的祁開倒下后,白須長老就撤去了剩余所有人身上的重壓,半公開表示考驗結(jié)束。
“正好讓他們可以站起來,見證一下歷史!
這一幕可不容易見到。”
白須長老撫須望著遠處的姬牧。
圣地招收弟子的考驗歷史上,在諸多的考驗第一人中,往上攀登得最遠的一個人登上了四百七十五階!
現(xiàn)在姬牧已走到了四百九十多階,早已突破了過往歷史!
如果不是姬牧還沒有止步的意思,他現(xiàn)在就可以宣布這次考驗的第一人就是姬牧了。
“不過,應(yīng)該也快了?!?p> 他瞇眼望去,姬牧的步伐已慢了許多許多,體力似乎已快接近極限。
“真想不到,他居然能走得那么遠!”
“此人的意志之堅定難以想象!”
“我那一次的圣地考驗,最遠的人不過走了三百多階而已。
他都快接近五百了!”
一眾圣地弟子議論紛紛,興奮驚嘆。
“超越以往第一了嗎?”
柳妙歆明亮眼眸,微微透出震動和佩服。
對于姬牧獲得第一,她并不意外,畢竟是天驕大能重生。
但如果超越過往所有前人,創(chuàng)造新的第一,她還是有些驚嘆的。
資質(zhì)逆天,不代表心性毅力同樣不凡。
就像萬年以前創(chuàng)立苦樵圣地的苦樵大圣,論毅力一些比他實力更強資質(zhì)更好的人都難與之相比。
否則苦樵大圣也不會一生都對自己的毅力十分自得。
一個心性超凡意志如鐵的天驕,比一個心性普通空有資質(zhì)的天驕,更加容易贏得人的佩服。
“居然真的第一了!”
第一百階處,先前嘲笑過姬牧的幾個人臉色難看之極。
“記得不久前,就是他們幾個勸說那人不要再繼續(xù)往上了吧?
說往上也得不到第一白費力氣?
之后那人沒聽,這幾人又嘲笑對方不自量力?”
“笑死,人家當時都懶得回頭搭理你們,把你們當做一個笑話。”
附近的其他人,紛紛諷笑。
幾人聽著別人的指指點點,氣得臉上鐵青,困窘十分,無地自容。
“那個祁家公子,有夠倒霉。
以他的身份,本不用和我們來這里一同參加考驗。
卻仍舊來到這里,估計信心十足就是沖著第一來的?!?p> 也有人向祁開投去同情的目光。
“可惜碰上了那個人,原本勝券在握的第一翻了船,變成了第二,還是被遠遠甩開的第二!”
“可惡!”
祁開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緊握拳頭。
那些人的話,落在他耳中無比刺耳!
祁開扭頭看向白須長老,眼中暗藏懷疑。
他現(xiàn)在已不懷疑,白須長老偷偷給姬牧減了身上的重壓。
經(jīng)過方才一番驚疑的仔細觀察,祁開已發(fā)現(xiàn)了姬牧為何能反超自己甚至超過往日所有第一人的原因。
姬牧的攀登步伐變了,不再粗糙原始,甚至看上去比感覺比他經(jīng)過多年苦練摸索出的攀登步伐更要節(jié)省體力。
不過,祁開又開始懷疑。
“這個家伙這套奇特巧妙的攀登姿勢是怎么來的?
二百階前,沒見他用過。
難道他是在這短短兩百階攀登過程中中分神悟出來的嗎?”
祁開臉色難看。
“他會有這么驚人的悟性?我不相信!
那個家伙一定有受到這個圣地長老的暗中指點!”
白須長老聽著他人議論祁開的話語,也微微有些尷尬。
那些話聽著十分的耳熟,好像他之前說過類似的話。
只不過不同的是他當時是感嘆姬牧運氣不好,撞上了祁開出現(xiàn)在這里,不然第一就是他的了。
雖然這句惋惜感嘆,當時并無人聽到,但他還是不禁有些心虛和尷尬,平時習(xí)慣的撫須的動作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這也不能怪老朽,誰能想到那個小子有這么夸張的悟性?”
白須長老咳嗽了兩下,微微尷尬時,忽然不經(jīng)意側(cè)頭瞥到祁開看著他的神態(tài),那眼中隱藏的那一絲懷疑。
人老成精世事洞明的他,立即猜到了祁開的想法。
他不悅的重重冷哼一聲。
“祁家的小子,你在想什么?”
祁家雖然是東荒一流修行世家,但他身為苦樵圣地的長老,地位不低修為也不弱,何況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個小輩,一開口語氣沒有半點客氣。
“長老誤會了?!?p> 祁開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看穿了心思,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急忙低頭避開對方目光。
他雖然猜疑,可想什么自然不能真的說出來。
“誤會?
小子,別以為老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須長老不屑的瞥了一眼祁開,訓(xùn)斥道。
“老朽告訴你,把眼界放開闊一些。
你以為的不可能,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p> “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
浩瀚天地間,古來今來更驚才艷艷難以想象的天驕妖孽,都多如星斗。
少見多怪!”
白須長老瞇眼抬起下巴,不屑冷哼。
臉上一副云淡風(fēng)輕,閱盡大千沒什么事再值得他驚訝的神情。
手上卻不動聲色撫了兩下之前因姬牧而驚愕時,險些被他自己拽掉一縷的花白胡須。
“長老教訓(xùn)的是?!?p> 礙于對方的地位和實力,祁開盡管再不甘和不忿,也只能乖乖老實受訓(xùn)。
見到白須長老這副模樣,他也知道對方應(yīng)該并沒有暗中幫助那個家伙。
不然不會毫不避諱的把這件事點出來,神色十分淡然和坦然。
“該死!”
祁開眼神陰厲,拳頭緊握,指甲近乎扣到肉里。
猜到這一點后,他又寧愿是姬牧受到了什么暗中幫助才超過了他。
因為那樣代表他不算真的輸了,要說輸也是輸給了對方齷齪的暗中舞弊。
但現(xiàn)在的事實,無法回避的證明自己真的輸給了,那個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大的修行家族出身的家伙!
而且是以一開始的極大優(yōu)勢輸?shù)舻模?p> “結(jié)束了!”
沒有理會不甘憤恨的祁開,望著上方遠處的白須長老瞇眼忽然說了一句。
遠處的玉階上,姬牧精疲力竭的背影已止步不前,他有些好奇和微微的期待。
“不知他最后走到了第多少階?”
一個超越過往、會讓后來人更加心怯絕望的新記錄,即將誕生!
實在很難不讓人好奇,這個記錄到底具體是多少。
通玄玉階上,明明有著許多人,這一瞬間卻有些寂靜,針落可聞。
不少人屏住呼吸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往上望去,臉上充滿好奇與激動,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