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眾人再次走向剛才舉行諸侯宴會的地方,一路上,眾人受到了許多的關注,周圍一道道目光始終都圍繞著他們打量。
來到諸侯宴會大殿的門口,陳壽沒有停留,直接帶著司卜二人向前走去,這個時候,有一名大盛的官員迎了上來,看了一眼陳壽身后的徐瑾等人,對著他開口說道。
“接下來盛皇要為陳國和景國說和,兩國帶來的人,可以全部進入大殿之中,無需在外面等候!”
聽到這句話,陳壽微微點了一下頭,回頭對著吳刑說道:“帶人跟上來吧,約束好他們,切記不要失了我陳國的禮數(shù)!”
“是!”
吳刑聞言,立刻開口應道。
轉(zhuǎn)過頭來,吳刑向著身后的徐瑾和王安兩人交代了一句,隨后就帶領著眾人,向著真正舉行諸侯宴會的大殿走去。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我居然有機會進入到真正諸侯舉行宴會的地方!”
徐瑾跟在吳刑的身后,看著眼前氣派宏偉的大殿,心中不由得如此想道。
跨過了大殿的大門,真正進入到大殿之中,徐瑾視野變得極為開闊,整個大殿內(nèi)部,一切布置著實有些超過了他的想象。
一眼望去,大殿之中云霧飄渺,但是這些云霧卻絲毫不遮擋視線,反倒是在有心人的約束之下,在大殿之中形成了一處處景觀。
有色彩氤氳的云霞瀑布,有云霞凝聚而成的祥瑞神獸,還有不斷舒卷的云霞畫卷,美麗絕倫。
抬頭望向上方,徐瑾根本看到大殿的頂端,因為他眼前所見的分明是一片天空,而且在天空之上,還有一輪虛幻的日月,分別在天空的兩端,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在這幅景觀之下,大殿之中此時的布置卻頗為嚴肅,徐瑾等人面前空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場地,景國的人早已經(jīng)站在了場中,至于說其他諸侯國的國主,這時已經(jīng)在場邊分三層列座,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在他們的正前方,有一席散發(fā)著神光的寶座,那是盛皇的位置,此刻,徐瑾之前通過虛影已經(jīng)見過的盛皇,正高坐在寶座之上,周身神光彌漫,宛如神明一般,同樣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
此時大殿之中的氛圍非常的莊重嚴肅,置身于這種場合之下,徐瑾等人能夠感覺到周圍一雙雙威嚴的目光盯著他們,稍微有一點小動作都會感覺到很有壓力。
“見過盛皇陛下!”
陳壽等人一進來,立刻就對著眼前的盛皇躬身行禮,徐瑾等人趕忙跟上。
“無需多禮,既然雙方都已經(jīng)到了,那就開始正題吧!”盛皇威嚴而有宏大的聲音響起,直接就準備開始說正題。
此言一出,在場的各國國主,還有他們帶在身邊的人,所有小聲的議論都停止了,目光全都望向了場中,認真聽著接下來盛皇的發(fā)言。
“今日諸侯宴會上,陳國訴斥景國在其來參加諸侯宴會途中,半路對其襲擊,將帶來血梟道兵斬殺大半,景國國主言是切磋,并一怒之下,正式向陳國宣戰(zhàn),現(xiàn)在孤要為你兩國說和此事,希望盡可能的消彌一場刀兵之災,你兩國此時可愿言和!”
“陳國愿意!”
“景國不愿!”
盛皇的話音剛剛落下,陳壽和穆凌兩人的聲音就先后響起,說完之后,彼此還互相對視了一眼。
“景國為何不愿?”盛皇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和剛才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
穆凌聞言,往前走了兩步,隨后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盛皇陛下,我景國和陳國之間積怨已久,往日便多有摩擦,陳國善辯,以往諸侯宴會上,多次對我景國發(fā)難,以喉舌之巧,污蔑我景國名聲?!?p> “我景國歷任國主,都曾經(jīng)因其辯術,而被不少諸侯國主誤解,多次有過想戰(zhàn)之心,但顧及兩國民生,從未敢妄起刀兵,這其中也多賴盛皇陛下居中調(diào)和?!?p> “可是天下之事,凡事不可過分,我景國一再忍讓,陳國卻依舊多次依靠辯術,妄圖依舊污蔑我景國,積怨至此,已不可忍讓,況且千載之前,陳國之土也原屬我景國,竊土立國千年之久,還如此咄咄逼人,我景國定要與其一戰(zhàn),望盛皇明鑒!”
穆凌一席話說的鏗鏘有力,說完之后,他的目光望向陳壽,眼神誠懇而又堅定,仿佛景國真的是不堪受陳國之辱,所以忍無可忍之下爆發(fā),才決定和陳國開戰(zhàn)的。
“景國國主欺心之言,說的情真意切,讓寡人無比佩服,說我陳國擅長辯術,景國國主的一席話,讓寡人覺得,若論起辯術,我陳國還要向景國多學習!”
陳壽語氣略帶嘲諷的開口,說完這句話之后,他腳步往前挪了一步,隨后繼續(xù)開口說道。
“我陳國小國寡民,一千多年之前,得邀天之大幸,在先皇和當時各國國主的支持之下,陳國有了一處立身之地,我陳國國土,并非是竊取而來,而是光明正大的來的,若非如此,先皇和當初的各位國主,也不會支持我陳國立國,故而竊土之說,乃景國強加之詞,不足為信!”
“我陳國與景國多年恩怨,也正是因此而存,景國始終認為我陳國竊土,時常有騷擾之舉,我陳國小國寡民,國力微弱,不堪其擾之下,只能在諸侯宴會上,請陛下和各國國主主持公道!”
說到這里,陳壽的聲音的音調(diào)拔高了一些,他揮手一指徐瑾等人,繼續(xù)開口說道。
“諸位請看,這是我陳國血梟道兵,隨行而來之時,一共有三百指數(shù),而此時卻只剩下不到百人,景國國主說是路上與我陳國道兵切磋,試問這點到為止的切磋,為何殺我大半血梟道兵?”
陳壽的聲音變得愈發(fā)高昂了,整個人的臉色也被脹得通紅,情緒看起來頗為激動,言語之間那種委屈的感覺,被他此時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徐瑾在一旁聽著陳壽的話,看著他此刻的表現(xiàn),對于對方的演技,心中大感佩服。
“寡人在之前的宴會上,稍稍提及此事,也不是想要向景國發(fā)難,之所以如此,是為了能夠?qū)⑦@剩下不到百人的血梟道兵活著帶回去,未想到當時之言,竟成了景國國主宣戰(zhàn)的理由,若是如此,寡人,愿意,向,景國國主致歉,望息,雷霆之怒,勿要讓我兩國百姓,承受兵災之禍!”
陳壽說話的聲音從高昂,逐漸變得有些低沉,尤其是在說到最后兩句話的時候,他的語調(diào)拉得很長,幾乎是一字一頓,兩個字之間咬字也很重,用這種語氣,充分表現(xiàn)出了其內(nèi)心的憋屈與悲憤,而且在他說完之后,還對著穆凌躬身行了一禮,更加體現(xiàn)出了其求和的誠意。
望著弓身行禮的陳壽,徐瑾此刻對其這一段的表演,心中的佩服之情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不說陳壽這一路上表現(xiàn)如何,就對方剛剛的這一番表演,那真的是相當不錯,情緒飽滿,言辭懇切,動作得體,很難讓人挑出什么毛病,徐瑾自己都有些受到感染,身邊情緒淡漠的血梟道兵,都有些為之動容。
周圍坐著的那些各國的國主,其中有一部分人,也因為陳壽剛才的一席話,對于陳國頗感同情,不過這些大多都是接任國主之位不久的,其中更多的國主,對于陳壽的表現(xiàn)根本無動于衷。
“陳國國主何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你我兩國恩怨,豈是你這輕描淡寫的兩句說的這么簡單,當初陳國立國之時,的確是得到了先皇和當時各位國主的支持,可這些年以來,陳國是何做派,各位國主都已心知肚明,這次任你巧言善辯,我景國一定要與你陳國一戰(zhàn)!”
陳壽依舊在弓身行禮,穆凌看著他這幅做派,雙眼微微一瞇,語氣森然的說道。
這個時候,坐在最高處的盛皇又開口了。
“景國國主,陳國不愿開戰(zhàn),孤想勸說兩國言和,你有何條件?”
聽到盛皇的話,穆凌趕忙回過身來,再次躬身行了一禮,隨后開口說道。
“若盛皇陛下一定要讓兩國停戰(zhàn),那我景國要陳國以下陰為界的所有國土,并且陳國要向我景國賠償一件神明之寶!”
聽到穆凌的話,盛皇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陳壽,陳壽這時候趕忙行了一禮,然后語氣憤恨的說道。
“啟稟陛下,景國所說的以下陰為界,那就是要了我陳國近七成的國土,而且還要我陳國賠償一件神明之寶,我陳國所擁有的神明之寶只有一件,乃是我陳國國寶地游舟,景國所提要求,根本就沒有任何誠意,我陳國不可能答應!”
陳壽的話音一落,整個大殿變得一片安靜,盛皇沒有立刻開口,穆凌和陳壽兩人,都等待著盛皇接下來的話。
“看來,景國之所以提要求,只是為了應付盛皇,實際上是絲毫不準備放棄開戰(zhàn)的打算,如此一來,盛皇的說和,就根本沒有什么作用了,景國如此,似乎有些不太給大盛面子??!”
徐瑾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此時心中的念頭開始飛速轉(zhuǎn)動,在一旁旁觀了這么久,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景國的國主穆凌,這一次貌似底氣十足,而且鐵了心的要宣戰(zhàn),對于盛皇的說和,也不怎么給面子。